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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阎罗仇灿也是识货之人,哪有不知厉害的道理,迷踪步一加劲,身形向后飘开,避过正锋。
矮方朔董超一招得手,哪再饶人,正想追纵扑击。
蓦闻背后一声暴喝道:“再接这个试试!”
掌随声发,劲应掌生,只觉一股强掹劲风自后汹涌而来,劲风带起微啸,压体生寒。
矮方朔董超自救要紧,不遑伤敌,急将掌势顿住,展开奇奥步法,如陀螺般向右飘开一丈有余,面含不屑的朝身后老者微哂道:“谅来阁下不是无名之辈,竟效宵小行为,偷袭夹攻,可否把名号见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宵小行为自是无名之辈,贱名匪号,哪值一提,不过对付你等心黑手辣之辈,自也另作别论,矮鬼!今夜你认命吧!”
矮方朔董超知道此时和他们理论也是白说,怒极而笑道:“如此说来,你等是早有预谋,想以多为胜,这样也好,索性你们三人一起上,免得老夫多费手脚!”说罢,两手向后一背,傲立当场,根本就不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
三位老者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生平闯荡江湖,几曾受过人家这样当面的讥讽?
内中尤其活阎罗仇灿更是前仇新恨,一并涌上心头,再也容忍不下,暴喝一声喊道:“龚、姚二位当家,我们并肩子上,和这匪徒说理,总是白费,只有凭手底下的工夫才能制伏得了他!”
话声甫敛,六掌齐抬,一时掌劲如涛,从三面合击过来,声势之大,确实罕见。
矮方朔董超冷笑一声,展开奇奥轻功,连环绕步,向后飘退一丈有余,避过正面一股劲风,两臂左右一张,两股劲风分袭侧击二人。
“砰彭”两声过后,三人身躯微晃,算是平分秋色。
仇灿等三人见一击未成,乃互视一眼,三人猛扑而上。
这时三人已愤怒交迸,出手已用全力,威势确是骇人之极。
只见两丈范围以内气旋汹涌,如浪涛澎湃,震得枝叶四散纷飞,窒人欲息。
矮方朔董超心中暗忖道:“看今夜情势,他们业已发动全力,自己人单力薄,时间愈长对自己愈发不利,连战硬拚,又是力所不逮,只有利用奇奥轻功游斗,与之周旋,寻虚捣隙,找机会下手。”
心念一过,即展开轻功身法,穿梭在拳风劲气之间,应付尚能自如。
陆剑平眼看矮方朔董超力敌三人,一时间拉成平手,暗忖:“此时不走,等到他们人手到齐,再想探查,那就要大费手脚了!”
他展开凌虚步法,纵身跃上高处,两脚微蹬,身形如电闪般朝内里直射而去。
凌虚步法,旷古绝学,他这一极力施展之下,真的轻如飞絮,快似飘风,只见一缕白光,飘忽闪射于高楼大树之间,平常人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人在飞腾。
衙里面本来暗卡伏桩密集,步步陷阱,此时因全部集中注意力于矮方朔董超交手之处,而且陆剑平身形奇快,似一阵风般闪射过去,所以颇为轻易的就混进内院厢房附近,隐伏在暗影之处。
这一带是一排平房,暗淡的灯火不时映照出晃动的身影,与短促的哼骂声音。
陆剑平以奇高轻功身法,如落叶飘风般毫无声息的掩至檐下,俟间由窗口向房里巡视过去。
房里的摆设却是相当简陋,一炕一桌之外,就是两张竹椅子,墙上一盏明灭不定的油灯,更显得房里的恐怖气氛。
房间大部分没有人住,空洞洞的寂无人声,好像不是准备经常有人住的。
临到最末第二间窗子的时候。
蓦闻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妈巴子的,老子担了那么大的风险,才算把东西捞到手,告密报功他们全是拿现成的,现在推说为了防范风雷帮,反而把老子看紧了,难道还等到风雷帮全部消灭,才能恢复老子的自由?”
另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瓢把子对你也是一番好意,只怕你一露脸就要全盘皆输,所以希望你暂时再忍耐几天,好在风雷帮指日可下,那时由瓢把子领率整个绿林同道,天下岂不是我们的!”
沙哑的声音用着怀疑的口气反问道:“当初我去卧底的时候,还不是同样的说法,现在栽赃已经成功,还要把老子看住,难道要别扭一辈子不成!”
陆剑平这才看清,炕上躺着一个年约三旬的壮汉,两眼环睁瞪着坐在门口的一位将近五旬的老者。
他微一思索,知道本帮此次突遭变故,可能就出在炕上那人的身上,坐在门口的老者,等于在监视他一般。
他纵身一跃,从后坡跃上屋顶,临到脚尖点及瓦面的时候,故意带动一点轻微的响声,旋即倒身伏下。
坐在门口的老者,闻声知警,站起来随手把门一关,从外反闭过来,迅即腾身,直朝屋顶窜去。
哪知正想拧腰运转身形,蓦觉一缕极强劲风,突向腰间疾射而来,身上一麻,“彭”的一响,摔在地上。
陆剑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奥虚空点穴手法,点倒对方,立即飘身落下,打开房门,闪身进去。
炕上那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知觉已经麻木。
陆剑平随手一抄,将那人挟在胁下,双脚一蹬,朝来路退去。
他功力深奥,胁下虽然挟着一人,但飞驰起来,仍然迅似飘风,捷如矢射,眨眼之间,他已跃出院墙外面。
忙嘬口一声微啸,展开脚步,朝亲王府飞驰而去。
矮方朔董超力敌三人,一时间虽不至落败,但亦不敢稍微疏神大意,只是躲闪游斗,难有反击的机会。
五十招一过,他心里有点不耐,暗忖:“像这纠缠下去,不出全力绝难有获胜的机会,时间一长,说不得还要吃亏!”
心念一过,手底倏的一加劲,一连攻出九掌三腿。
仇灿等三人,在猝遭突袭之下,一时措手不及,被迫退后三尺,他们正想合力反击。
哪知矮方朔董超一招得手更不饶人,蓦的双手一抖,两缕乌光像闪电般应手而出,敢情他已发出了独特奇奥的鸳鸯弹。
仇灿等三人正闪身避过,而两缕乌光有如生了眼睛似的,跟踪追击过来。
一声凄厉长嚎,右方一位老者,短小的躯体在惨嚎声中砰然倒在地上,右肩胛骨尽被击碎,痛得他浑身颤抖不已。
仇灿刚刚险避过鸳鸯弹的再次一击,突被这惨嚎的喊声怔了一下,乌黑的亮光,已自背后电射而来。
“咑”的一响,他的背脊骨已砸碎。
一股血箭,随着他倒地身躯,喷得地上一片殷红,人也昏死过去。
正面那位老者眼看苗头不对,一闪身退入暗影之中,高喊一声道:“退后放箭!”
一声梆子声过后,长矢自四方密集射来。
矮方朔董超见多识广,哪会被这些箭阵吓住,一溜身形,转入树丛之中。
他心念陆剑平,正不知应自何处着手,蓦闻陆剑平长啸一声,心知必有所获,不由暗喜,毫不思索的展动身影,从密林中穿射而出。
哪知他身形一动,长弩如雨般纷射而来。
他轻哼一声,双掌一挥,两股狂飙卷射而出,长弩均被击落他身后,藉着这一拍之势腾空而起,半空里划了一个曼妙圆弧,迅如飘风的闪射而没。
他轻功有特殊造诣,这一拚力施展之下,快得有如一条白练,晃眼间走得身影俱杳。
矮方朔董超一出九门提督府衙,朝约定的方向急骤飞驰。
他一路纵跃飞腾,眨眼之间已驰出市区中心,来到一座低矮丛林里面。
他嘬口一声微啸,陆剑平已同声相和。
二人在林中稍一商量,将掳来的人穴道拍开,矮方朔董超含笑说道:“你是哪一舵的?
什么时候卧底的?为何裁赃?希望你说个明白,将功赎罪,我们尚可不咎既往,网开一面!否则定必以帮规处置!”
那汉子一闻帮规,心神不禁一怔,凄声说道:“弟子夜鹰洪成,系奉寒冰宫之命,在潼关分坛入帮,前次寒冰老人倾巢南下,分坛被毁,弟子迫于谕令,曾将海底名册盗出,交与活阎罗仇灿、此次来京,仇灿大闹禁城,杀死侍卫人员,故意将海底册遗下,案交九门提督侦办。不过,后为当今闻悉,不知何故,只是传见帮主一人!弟子完全奉命行事,丝毫无法自行做主,此时深自谴责,但大错已成,尚望帮主慈悲!”
原来活阎罗仇灿自嘉亲王府缎羽以后,险险逃出生天,以京中再无立足之地,乃暗中联结旧日党羽,亟谋报复,于是借洪成盗出海底册为凭,夜入禁宫,惨杀侍卫人员,栽赃嫁祸,想置风雷帮于万劫不复之地。
陆剑平闻言不禁怒恨交进,冷笑一声说道:“以仇灿在武林中的身分,想不到竟卑鄙到如此地步,这等人再也饶恕不得!”
矮方朔董超微笑说道:“这正是因果循环,报应只差迟早,恶计未售,已毙命在老朽鸳鸯弹之下,此时为洗刷本帮清誉,说不得要——”话到中途,突然顿住,朝陆剑平一阵耳语,含笑继续说道:“洪成难得你迷途知返,再造可期,本帮绝不难为你,惟为洗刷本帮清誉,需要你同往王府一行,请嘉亲王保奏,谅可无妨!”
洪成眼看帮主如此宽厚,感激得颤声说道:“这是弟子应办之事,我们此刻就行如何?”
陆剑平微一颔首,三人相率向嘉亲王府的方向驰去。
陆剑平等三人飞驰了一阵,嘉亲王府巍峨的宫殿已遥遥在望。
眨眼间三人已来到王府门前。这时三更已近,王府大门已闭,进出多由侧门,陆剑平虽是轻车熟路,但也不敢过于这次。
三人来到东侧门口,矮方朔董超朝里一拱手说道:“小可等来自温州归云庄,有要事须面谒王爷,有烦门官代为通禀则个!”说罢递进一份红帖。
门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王爷最近提早归寝,你们且请梢待,看你们的造化!”
大约盏茶工夫,内里转出一位管家装束的中年人,朝陆剑平等三人一招手说道:“请随在下来!”
一行人穿过一座大花园,来到内花厅门口,嘉亲王早已降阶相迎。
陆剑平等三人抢前数步,一揖到地说道:“夤夜造扰,擭罪已深,怎敢蒙大人接待!”
嘉亲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