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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筹思有倾,急探手从怀中取出一粒雪莲迅速服下,一面坐地运功疗伤。
雪莲为疗伤圣品,入口生津,他医道有深厚的造诣,随藉着药力,引用“清脉法”迅速的运行周身各大穴。
半盏茶工夫,他已运功完毕,不但内伤痊愈,而且隐伏体内的“九叶兰芝”亦经雪莲的推动,全行化开。
他霍然立起身来,脸色红润,眸中神光湛湛,朝众人微一耳语,长臂一招,淬厉神剑业已出鞘,高呼一声道:“我先冲!”
话声未敛,人已紧缀在矮方朔董超和千里独行二人身后。
矮方朔董超身形一上墙头,鸳鸯弹即已出手,朝对方箭阵里往返盘旋,将范围四尺以内的箭雨纷纷碰落半途。
纵使有极少数的长弩漏空射上前来,也被千里独行的铁莲子碰得四散纷飞。
他顺着民房屋脊,徐徐向前迈进。陆剑平等诸人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身后。
待到临离发箭的地方约有六、七丈光景,长弩来势逐渐加强,再前行就有点不易了。
陆剑平看得清楚,仰天一啸,声音响彻夜空,震耳欲聋。
忽的双脚一点,人已腾空拔高七丈,半空里电闪一旋,身如游龙般直朝箭阵里射去,淬厉剑一挥,剑芒暴长三尺,耀眼生辉。
但见一道闪光,盘空飞旋,眨眼间就是好几丈,根本就看不清陆剑平的身影。
蓦闻箭阵里连声惨嚎,血雨如喷泉般四下溅飞。
偶尔也有几枝长箭向影里射去,也不过是盲目发射而已。
陆剑平一匝回旋,惨嚎之声继起,只几个来回,已杀得遍地尽是残肢断腿,鬼哭神愁。
他们连听都不曾听过这种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剑式,这下眼看遍地断肢残体,不由惊骇得亡魂皆冒,哪里还敢梢事逗留,一阵风般向四下里散去。
陆剑平凌空连盘九匝,正需换气的时候,身形一泻而落。
这时众人走出离箭阵已有百丈左右,大家不由松了一口。
但因一字剑关容、铁臂金刀陈建泰两人伤势未愈,不便展开轻功,所以大伙儿抄捷径紧赶。陆剑平手执淬厉神剑,护在后面。
蓦的从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蹄声像炒豆般由远而近,敢情正从后急赶上来。
陆剑平向后一纵,微喊一声道:“你们快走,后面追来人马,待我来挡他们一阵!”说罢横剑伫立当常蹄声渐渐的近了,听声音约有十骑左右。
眨眼间来到近前,当先四匹座骑均人立而起,顿将去势煞祝陆剑平这才看清,前面四匹座骑上面,颠巍巍坐着四位带刀护卫,年龄均在四旬左右,双目神光湛湛,太阳穴高高坟起,一望即知内外功都有极深的基矗只见当中居左的一位护卫,双臂一扬说道:“小侠请了,此次嘉亲王府聘用失人,致损王府清誉,对阁下等人王爷深表同情,今夜纠众围袭,已将肇事者扣押候讯,惟人命关天,京畿重地,哪容如此孟浪倡狂,故特遣在下等赶来,意有一事欲向小侠蹉商。”
陆剑平亦觉事态严重,闻言正色说道:“在下等人为求自保,出手容或欠当,但情非得已,王爷有何吩咐,请乞高明。”
右边的一位说道:“这些王爷尽知,同时对小侠各位绝无恶意,因皇城重地,众目昭彰,地方官查究起来,连王府都无法担待,所以请小侠作个善后。”
这分明是王府推卸责任,要把他留下交由官府处理,这样一来,风雷帮就要立刻瓦解,眼见将造成无边的祸乱。
但叫王府承担全部责任,事实上也不可能,只有由仇灿等人身上去追究,他们乃是祸魁罪首,实乃罪有应得,自己这时一被缠上,恐怕就永远洗刷不清了。
他思索了一会,忽然忆起身中玉佩,乃微笑说道:“其实在下极望能面谒王爷一次,以便将微情上禀,但此刻天时已晚……”话声未敛,两眼朝众人一瞥。
突自人群中冲出一骑,马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者,朗声笑说道:“本爵在此,小侠有话,尽请说来。”
陆剑平料知当前老者大约就是嘉亲王本人,忙躬身一礼道:“尚望摒退左右,容在下一言奉告!”意极诚恳。
老者举手一扬,止住身后诸人。
陆剑平立即从怀中将玉佩取出,双手高举道:“王爷可认得此物!”
嘉亲王一见玉佩,即知系当今皇上日常佩带之物,却未识此佩如何会在对方少年手里,一时间却被怔祝陆剑平趋前一步,将经过情形大略一说,并将王佩递过。
嘉亲王接过玉佩,哈哈笑道:“此事算是本爵多心了,容早朝之时,自当将情上达,谅可无妨,小侠才华盖世,如不嫌弃,请到府中一叙。”
陆剑平躬身一揖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蒙王爷如此器重,他日只要有便,定当造府参谒,恕有急事待理,请先行一步!”说罢抱拳一揖,转身向西驰去。
陆剑平别过嘉亲王,展开凌虚步一路向西疾驰,哪消片刻时间,已经越过西便门,转身改向北面走去,这时五更已届,天色微明,郊外赶早市的肩挑小贩陆续涌入城中,路上也比较热闹起来。
他恐怕展开轻功会引起路人的注意而惊世骇俗,立即放慢脚步,但因心急诸人安危,所以走起路来也比常人快了许多。
寅时初过,他已回到大佛寺。
一点人数,除了一字剑关容和陈建泰两人受伤外,四名香主当场战死,损失还算不重。
陆剑平本是性情中人,对帮中手下全是一视同仁,无分彼此,故甚得全帮上下的拥戴,此时眼看死伤数人,不禁油生凄然之感,面色沉重。
还是矮方朔董超年长经验多,首先打破这沉寂场面哈哈一笑道:“盲叟诸人,此次倾全力暗算我们,结果落得身败名裂,想他们再也不敢向我们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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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刀山剑林
烈日炎炎,秋阳肆虐,令人望而生畏。
申牌时分在济临古道上,一列驰来二十余匹座骑,风驰电掣地向南急赶,好像忘记了当空炙热的太阳。
他们正是陆剑平等一行,离开京城以后,经静海、沧州、吴桥而进入山东境界。
中午时分,一行人在历城打过了尖,司马凌空一时想起慈亲,经陆剑平应允,分途先行,众人稍事歇息之后,匆匆又向南行,日落黄昏之时,已经赶到膝县,住入百福客栈。
晚饭过后,陆剑平忽然忆起崆峒之约,日期已迫在眉睫,江湖上最重诺言,以他倔傲个性,怎能失信于人?
忙将大意向众人一说,因为事关本门血海深仇,必须自行断决,经商讨结果,最后决定由矮方朔董超随同前往。
其余各人,继续兼程赶返温州,共同守护归云庄总坛重地。
翌日清晨,他们由膝县动身,分西、南两路进发。
且话陆剑平等二人,循捷径向西疾驰,渡过微山湖,一路晓行夜宿,急骤飞驰,经鱼台、偃师、华阴来到长安县城。
长安为古代帝都,人口稠密,商贾辐辏,入夜笙歌不辍,热闹异常。
二人一连紧赶了三日两夜,人纵使不十分疲乏,但座下马也吃不消了,想在城中暂留一宿,明晨再继续起程,遂找了一家悦来大客栈住下。
稍事收拾过后,就到附近醉仙酒楼用饭。
他们在楼上临街窗口拣了一个座头,伙计送上四色凉菜和一壶酒。
二人正在低头浅酌,闲话江湖之际。
蓦闻楼梯口一阵急响,从楼下走上来两个身材相貌完全相同的老者。
他们两人的年龄都在七十开外,相貌清癯,双目开阖间炯炯如电,一望即知内劲有极深的造诣。
二人昂头阔步,向楼上微微一瞥,即在中央一张桌前坐下,态度高傲之极。后面跟随一位四旬的中年人,肩背长剑,对两位老者执礼甚恭。
矮方朔董超一眼看清这两名老者的貌相,心底里不由暗哼一声,当时也不说出,只用手指沾着酒渍写道:“请注意他们三人的谈话。”
一面仍然悠闲的饮用酒菜,态度极为自然。
陆剑平一看他们三人,就知道不是平凡之辈,这下经矮方朔董超一提醒,自也特别注意起来,表面上一如常态,其实已经运功倾听。
以他此时的功力,已至登峰造极的境地,平常时十丈以内落叶飘花也听得异常清楚,这一运功倾听,整座楼上的蝇飞蚊动都在他听觉之内。
过了一会,坐在上首那位老人轻笑一声道:“老二,这一趟我们联手合作的买卖,你看其中有些扎眼的地方吗?”
坐在对面那位老者答道:“就是时间上感到过于匆促一点,以成逸云平素那样老谋深算的,临事绝不会如此急促慌张,同时双方还未照面,就惊慌得如此急迫,这些都是值得考虑的事,莫非内中有诈?”
上首的老者微哼一声道:“料他们也不敢对我们二人存着什么鬼主意。”
那被呼为老二的老者说道:“到时候还是等待探明详细后再行下手,较为稳妥!”
坐在横头的中年汉子赶忙含笑抱拳说道:“前辈万安,家师这次邀请二位联手合作,完全为报敝师兄郑虹惨遭杀戮及同门断指掌伤之恨,别无任何企图,家师以约期急迫,恐一时势孤,故漏夜特遣弟子邀请两位前辈,完全出于一片诚意,尚祈明察是幸。”
坐在上首的老者说道:“那东西是否确在对头身上!”
中年汉子微笑答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绝不会假,只是……”说到这里故意顿祝另一老者急问道:“只是怎样?”
中年汉子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凄然说道:“只是据说对头年纪虽轻,但功力骇人,最近掌伤西方盲叟,力败巴金大佛,血洗皇城,威慑宇内,恐怕当今武林,很难找出真正的对手。”
上首的老者性情较为急躁,闻言突然双目大睁,暴喝声道:“谅他一个年轻小子,就是出娘胎已开始练起,充其量也不过二、三十年的道行,西方盲叟等人,一定是一时大意,或是被联手暗算,若是被老夫碰上,总叫他逃不出三招之内!老二,趁着今夜月明如洗,赶他一程!”
说罢三人相率起身,连袂登程。
敢情中年汉子熟知二老傲性特强,故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