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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以及帐房中,也全有膀阔腰粗的劲装人物。
草上飞余兆雄胆大心细,视若无睹的向里走去,同时还把提筐的右臂拉得高高的,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坐在门边八个劲装大汉,不约而同的朝他一瞥,极为不屑的又转向别处看去。
草上飞来到厢院房门,煞有介事地喊道:“相公,酒菜来啦!”
喊声甫罢,不待房里答应,已掀帘进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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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孤山一叟
两位乔装书僮的帮友,见状不由一怔,正拟脱口招呼,立被草上飞手势阻住,只轻声细语了一下,旋即回身退出。
他由两位帮友口中,获悉金银大鹏等人落脚在左近的福春客栈,所以一出旅邸,即按路线赶往。
走了约有百丈左右,远远即看到一列镖车围在客栈大门口,“宏泰镖局”的镖旗,迎风招展,确也颇具声威。
草上飞心细如发,仍然在客栈大门口一带,留神一察,眼看没有什么差异之处,才迈步进入,心里料想他们可能已经瞒过了王府派出来的眼线。
他在甬道的转弯处,遇上了铁臂金刀陈建泰踽踽行来。
急忙冲上两步,一打手式,顺手递过一粒纸团。
铁臂金刀陈建泰一眼看清草上飞余兆雄的扮相,心知有异,伸手接过纸团,微一展视,立即颔首致意。
草上飞见任务已毕,返转身走出客栈。
这回他不向来路走,急忙展开轻功朝黑暗的方向飞驰而去。
三更才始过去,草上飞余兆雄已隐伏在嘉亲王府门前的树荫底下等候着。
这时从府里隐隐传来阵阵的叫喊声,心知陆剑平等人已经动上手,本想冲进府里,但一念及自己尚有特殊的任务,乃又作罢。
四更过后陆剑平等人,仍还未见退出府外,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同时连喊声也沉寂下来,心里更躁急万分。
他哪里知道陆剑平等人,此时正深入至吟凤阁附近。
草上飞余兆雄正等得心焦的时候——
蓦见,四条身影,迅捷异常地从府里一闪而出。
他定晴一瞥,已经看清来人正是陆剑平等,同时还多了一个小凤,心知自己几人此行已经成功,不禁喜极。
正要脱口招呼,蓦见一条身影,捷如鸟般紧追在陆剑平等人身后三十丈左右。
草上飞余兆雄冷笑一声,暗忖:“西方盲叟手段确然毒辣,真要将我一网打尽!但是今夜碰上了我余兆雄,只怕未必能随你们心愿!”
心念甫毕,展开独特轻功,身形如矢射般向黑影横截过来。
几个起落之间,已追到不及十丈以内。
他抖手一扬,一团沙石,已从横里洒向黑影身前。
黑影正在紧赶之时骤遭突袭,硬将前冲之势倏然顿住,展眼向沙石掷来的方向一瞥,待看清草上飞余兆雄的装束,心里不由暗自嘀咕:“怎么这时候会碰上这类人物,难道对方的人早已混迹京中?”想罢,大喝一声道:“站住,大胆鼠辈,竟敢向你家太爷暗中下手!”
草上飞是何等样人,闻声连理都不理他一下,仍然迈步向前走去。
黑衣劲装大汉看他傲然不理,更加怒火中烧,这也许是平时在城里张威作福惯了,一下沉不住气来,身形一纵,拦在余兆雄身前,一扬手中刀,暴喝道:“小子,敢是吃了熊心豹胆,太爷叫你站住,难道没有听清楚!”
草上飞眼光一睨,冷冷的道:“官塘大道,任由人行,皇城重地,尊驾莫非真的要拦途截劫吗?”
黑衣大汉怒极而笑道:“小子,别再装傻卖乖,太爷不吃你这一套,若不实话实说,嘿嘿,别怪——”底下的话还没说完,草上飞接口说道:“别怪怎样?”
“那太爷就要把你留下!”
“在下又不犯王法,谅你也不敢!”
“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先吃太爷一刀!”
说罢沉腕一挥,钢刀朝草上飞拦腰横扫过来。
草上飞哪会把他放在心里,故意装出惊慌的样子,脚下踉跄向后倒退两步,恰恰避过刀锋,嘴里还惊呼道:“强盗杀人啦!救命呀!”
“小子,就是让你喊破喉咙,也是白费的!”
说着又是一招“力劈华山”刀光搂头劈下。
草上飞身躯一摆,向右闪开,嘴里仍在喊道:“强盗好狠心,这一刀劈下来,还不变成两片!”嘴里说着,脚底下可没闲着,左脚向前一跨,身形半转过来,右掌朝黑衣大汉一按,旋身出掌,迅捷无比。
黑衣大汉一刀劈空,招式用老,身躯往前一踉跄,正想收住前冲的势子。
“啪”的一声,后臀正被按上一掌,身躯再次前飘出,虽然余兆雄这一掌未出全力,但也火辣辣的痛入骨髓。
黑衣大汉被按上一掌,心里更加怒不可遏,狂吼一声道:“小子果然还有两下子,快点纳命来吧!”
他正要挥刀扑上,蓦闻左侧林中传来一个苍老沉雄的声音道:“小花豹,怎么啦,别让点子溜脱!”声音听来好熟。
语声未敛,一条修长身影,如矢射般泻落当常草上飞凝神一瞥,生死掌侯光霁已伫立身前。
心知他们可能业已大部出动追纵过来,料想此时陆剑平等人业已去远,正待速谋脱身。
侯光霁桀桀一声阴笑道:“小子,胆量倒真不小,敢拦截王府里的人,赶快随老夫回府,尚可从轻发落,否则——嘿嘿。”
“否则怎样?”
“眼前就是你葬身之所!”
“这恐怕未必吧!”
侯光霁双眉一挑,狂吼一声道:“小子找死!”双掌挟如山劲罡,朝草上飞猛拍过来。
草上飞余兆雄脚下一滑,极其俐落地飘出一丈多远。
生死掌侯光霁轻噫一声,真想不到这看来不起眼的小子,身法竟这样的迅捷,又向前跨上两步,双掌加劲再拍出一掌,力道比方才击的一掌更见威猛。
草上飞余兆雄脚尖才始点地,身形尚未站稳,而掌劲又压体而来,眼看就要伤在这一掌之下。
幸他轻功有超人的造诣,脚尖仅藉着这一点之力,稍微一加劲,身躯凭空拔高二丈以上,半空里拧腰蓄动,双腿一弹,轻飘飘的落在丈高树梢上面。
他这一施展开轻功身法,顿时也把生死掌侯光霁看得呆了。
正在这一怔之间。
“嗖嗖”两声,草上飞脚尖一沾树梢,身形又复腾空而起,一连两个起落,已纵出十丈以外。
生死掌侯光霁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哪能瞪着眼看对方在自己手底下就这样走开!
他怒极暴喝一声:“哪里走!”腾身跃上树梢朝草上飞去方向追去。
草上飞余兆雄心知生死掌必定随后赶来,故意向南绕道而驰。
只见他身如飞鹰脱兔,纵跃腾挪之中确见出精纯的火候,眨眼之间,已飞驰出百丈左右。
生死掌侯光霁功力亦精纯,眼看对方身手矫捷哪敢怠慢,亦把轻功施展到极限,紧紧随后追去。
但尽管他用尽全身功劲,草上飞的身形总在前面十丈以外。
这简直把他气得难受,怒得发昏,再也不惜消耗体内真力,脚底下用出十二成力劲,狂奔飞驰。
就这样,双方距离果然已拉短至十丈以内,但生死掌侯光霁已赶得气喘连连,汗下如雨。
这时草上飞已绕向西面,前面隐隐现出一片水光。
他预计脚程,可能已经到达南海的尽头。心下暗中一喜,脚底一加劲,眨眼间已飞驰到近前。
一望无垠的水面,这时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影,他沿岸飞驰了一阵,来到一处全是芦苇的夹口处。
芦苇全有人高,一直伸展到对岸。
他暗运真力,展开“登萍渡水”的至高轻功身法,人如飞矢般向苇塘射出。
脚尖一点苇叶,仅藉着芦苇微弹之力,身形又腾空而起,双腿一弹,又向前平射而去。
仅只几个起落,已飞射出将近百丈左右,和在平地上施展的,速度是一样,毫无逊色。
他这一展开独特轻功绝技,真的是名符其实的草上飞。
生死掌侯光霁追到苇塘边,眼望荡漾的绿叶和草上飞轻如飘絮的身手,只有自叹弗如,恨恨地一跺脚,返身朝来路退回。
草上飞刚刚说完经过情形。
门帘一掀,千里独行与司马凌空连袂进入房中。
千里独行尚未坐定,口里不住嘀咕道:“兔崽子真是阴险之极,咱若迟去一步,司马贤弟可能就要上当——”原来千里独行与陆剑平等人分手以后,即闪身隐入林间。
稍停,三条黑影自来路分前后飞驰而来,每个黑影的距离,都在二十丈左右,全是身手矫捷、步履轻灵,一看就知道都有精纯的功夫。
最前头那一条黑影驰到林边,突然轻噫了一声,双脚一蹬,纵身朝陆剑平等人身后追去。
身躯尚未腾起,蓦自右侧林中迅疾的窜出一人,长剑一晃,搂头劈下。
上纵黑影,身手确实不凡,眼看剑锋临离头顶不及五寸上空,猛的双脚一打千斤坠,硬将上冲之势,煞时顿住,旋身一飘,躲过来势。
黑衣人藉着旋身之势,右手五指箕张,一招“单推掌”猛拍司马凌空左肩井穴。
司马凌空坐马沉肩,避过来招,右手剑变劈为削,剑锋朝黑衣人连肩带臂斜削下来。
他剑走轻灵,去势如电,眼看就要削上。
蓦由左侧劈来一股强猛劲风,硬将司马凌空执剑右手,碰得向后一仰。
先来的黑衣人如陀螺般自剑下闪出,趁着司马凌空右手一仰之势,身前门户大开,双掌朝胸前“华盖穴”猛碰。
司马凌空剑势尚未收回,而劲风已压至胸前,忙顺势向后一仰身,脚尖一点,一式“鲤跃龙门”身躯向后平射出一丈多远。
他见两人不顾武林规矩联手夹攻,不由怒目圆瞪,他这才看清两位黑衣人年俱五旬左右,一式的黑色长衫,只是先来的那一位,身量较为矮胖。
他微一凝神,预料此刻离天光已近,不宜再事拖延,应该迅速脱身,正拟挺剑攻上,而最后一条黑影,已如电般闪到当常来人身材魁伟、须眉灰白,年在六旬以上,枭面鹰鼻,眸光湛湛如电,显见内外功已具精纯火候。
来人一到当场,先来两人忙即分立左右执礼甚恭。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