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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如此,不信你等着看,不管是鳌拜或者索尼,只等剩下一个的时候,事家便危在旦夕呢!”
玉伦道:“照你这么说,还不能动他们任何一个,还是让他们彼此间老这么牵制着好。”
“没这一说,他们自己也明白这情势,绝不能忍受这种局面长此下去,皇家不但要尽快除去他们,而且要一个连一个的除,绝不能间歇停顿,给最后一个任何机会。”
“事实了照你所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能,怎么个尽快除法,又是怎么个除法?”
铁王浓眉微皱道:“这……”
李燕月静听至此,一笑发话:“格格不必急,王爷也无须发愁,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我之所以这时候来见于爷,为打听善贝勒的住处,为先跟王爷报个备。”
这话说得很明白,他是根本不让铁王跟玉伦格格管。
铁王哪有听不懂的道理,浓眉一轩道:“老弟,你可不能不计后果的……”
“王爷,”李燕月截口道:“我一不是皇亲,二不是国戚,我是个来自江湖的江湖人,手底下没那么多顾忌,如果畏首畏尾,层层顾忌,不但永远除不了鳌拜、索尼,皇家也总有一天沦入这两个之中的一个之手,我既受人之托便不能不忠人之事……”
铁王沉声道:“燕月……”
李燕月神情一肃,正色道:“王爷,如果您想阻拦我,除非您现在逮捕我,这个受逊皇帝重托为大清自家命脉效命的江湖人,试问王爷能么?王爷能不为自家的命脉着想么?”
铁王道:“可是你……”
李燕月道:“王爷,我这个江湖人既受人之托,便能不惜牺牲一切。”
铁王没说活环目炯炯,凝望李燕月,目光之中,包含得太多太多,半晌才道:“逊皇帝把如此重任托付给个江湖人是对的,这些人里,欠缺的也就是一个毫无任何顾忌的人。”
玉伦一怔,惊喜急道:“海东,你是说……”
铁王像没听见玉伦的话,望着李燕月道:“善同的贝勒府不难找,从我这几往东去,过两个街口,靠南一条胡同里,最气派的一家便是。”
李燕月站起抱拳:“王爷、格格,我告辞。”
玉伦跟着站起:“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李燕月笑笑道:“格格愿意再听听王爷的这不行,那不行么?”
玉伦之一怔。
就在她这一怔神之间,李燕月人已出了书房。
玉伦抬手欲叫,可却欲叫又止。
铁王坐着没动。他望着书房门,脸色沉重……
玉伦转过脸来,娇靥上一片惊忧色:“海东,怎么办?”
铁王缓缓道:“你现在担忧着急,不嫌太迟了么?’“可是刚才……”
“玉伦,拦不住的,我也不能真拦。”
“你是说……”
“我是说就这件事来说真需要像他这么个人,没有任何顾忌。”
“你我有顾忌?”
“有,你我不怕可是一里牵连起来,那就怕人。”
“可是这么一来,他……”
“他应该能应付,也相信他能应付,玉伦,就这件事来说,咱们这一方,总得有人牺牲的。”
“不,我不要是他。”
“我也不希望。”
玉伦闪身要往外扑。
铁王眼明手快,一把拉住:“玉伦,你是私情为重,不以皇家的命脉为重?再说他也未必不能对付。”
“咱们如果牺牲他,来换取皇家的命脉,那么咱们跟鳌拜,索尼有什么两样?”
“玉伦,本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是他?”
“因为逊皇帝托的是他,不是别个。”
玉伦没再没说话,娇靥煞白,两串晶莹珠泪倏然夺眶。
铁王道:“玉伦,相信他能应付的。”
口D 口
李燕月离开了铁工府,照着铁王告诉他的,很快,而且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善同的贝勒府。
铁王说善贝勒府是这条胡同里最气派的一家。
其实善以勒府又何止是这条胡同里最气派的一家,像这么气派的府评,在整座内城里都不多见,比之一般王府都毫不逊色。
按说,一个贝勒,尤其是一个没职衔的闲散贝勒,无论如何是不能有这么大气派的。
而事实上,这座善贝勒府的大门口,还站着四名挎刀的亲兵,甚至由一名武官带领着。
这回,李燕月没掩蔽,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胡同是让人走的胡同里也有别的住家,能住在内城,尤其是住在这条胡同里的,人小都有点来头。
所以走来个人,贝勒府前站门的这几个并没有在意。
但是,等李燕月往这座贝勒府门口一站,那名武官可就不客气的开了腔:“干什么的?站开去。”
李燕月昂然而立,淡然道:“麻烦替我通报一声我求见贝勒爷。”
那名武宫道;“你,你是谁,干什么的?拿张名帖过来。”
李燕月微一摇头道:“没有名帖,请往里通报,‘查缉营’总班领李燕月求见。”
“查缉营?”
那名武官先是一怔,继而脸上变了色喝道:“查缉营的跑这儿来干什么?站开,站远儿点。”
这是狗付人势,也是“宰相门奴七品官’,一个起码的武官,敢对朝当于“查组营”统带的总班领这个样儿,杀了他他都不敢,何况,谁不知在‘查缉营’是辅政索大人的人?足证这位善贝勒有来头,有仗恃。
而且,这句话里也有毛病。
李燕月就抓住了这毛病,道:“为什么‘查缉营’的不能跑这儿来……”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那名武官脸色大变,声色俱厉:“我说不能就是不能,你站开不站开去,再不站开,我可要下令拿人了。”
李燕月是什么来意?用不着忍气吞声委屈求全,当即淡然一笑道:“让你们往里通报是客气,你们通报不通报?再不通报,我可要忙里闯了。”
那中武官立即大叫:“好大的胆子,‘查里营’的竟然跑到我们善贝勒府来撒野这还得了,来人哪,给我拿下。”
轰雷般一声答应四名亲兵腰工出鞘就要动。
李燕月跨步而至,伸手一把抓住了那武官的脖子,淡笑道:“他们谁敢一动我先提断你的脖子。”
那个武官气一闭,头一昏,大惊失色连舞两手:“别动,别动,你别动。”
那名亲兵也不知道是听话还是怎么,把刀垂在那儿都怔住了。
李燕月道:“谁都行,随便叫一个进里通报去。”
那武官一点威风也没了,忙又挥手:“通报遍报,进去一个通报去。”
四名亲兵如大梦初醒,叫一个进去,却一阵风似的跑进去两个。
不过转眼工夫,一个相当气派,中年胖子带着那两个亲兵走了出米,中年胖子一出来,两只既圆又小的绿豆眼就瞪上了李燕月道:“你就是‘查缉管’的李燕月?”
李燕月道:“不错。”
那中年胖子道;“你好大的胆子,九城到处都在拿你,你居然敢跑到我们善贝勒府来生事,放了人赶快走,我们不难为你。”
李燕月微一笑:“贝勒府的消息真灵通啊,内城里别的府邸还未必知道呢,善贝勒府却已经知道了,你要是做得了主,我就跟你说,做不了主就往里通报,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那中年胖子一怔,脸色微变:“你就是为这件事来的?这话怎么说?”
李燕月道:“你不明白,你们贝勒爷明白,进去通报他。”
中年胖子脸色一沉道:“我们贝勒爷没工夫跟你罗嗦,放了人快走,要不然我们就要知会神武营来拿人了。”
李燕月道:“你最好放明白点,李某人出身江湖, 可不是被吓唬着闯出来的,你们真要那么做,后悔的可是贝勒爷,再不通报我就要往里闯了,我的身手贝勒爷亲眼见过,真要逼急了我,请他自问,贝勒内是否有人拦得住?”
中年胖子原是个做不了主的人物,他奉命出来应付,可又不敢真逼急李燕月,惊怒之余,正感不知道是进是退。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从贝勒府那两扇大门里传了出来:“让他进来。”
中年胖子如奉大赦,忙恭应~声,然后向着李燕月道:“你可以过去。”
李燕月笑了笑,五指微松,趁势一推,那名武官跟跄倒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站稳了,李燕月跟那中年胖子已进了贝勒府的大门。
中年胖子没敢跟得太近,显然是生怕自己也被李燕月抓在手里。
绕过影壁,贝勒府的前院呈现眼前。
既广又宽的贝勒府前院,只站了三个人,一个留山羊胡的瘦老头,带着两个佩剑黑衣人。
瘦老头道:“老朽贝勒府总管,你见我们贝勒爷,究竟有什么事?”
李燕月道:“原来是贝勒府的总管,当面失敬,我为什么来见贝勒爷,告诉你总管,有用么?”
瘦老头干咳一声:“我既然问了你,自然有我问你的道理!”
李燕月一点头道:“那我就告诉你,贝勒爷的好主意,好计谋,逼得我走投无路,我来请求贝勒爷伸把手救救我。”
“贝勒爷的好主意,好计谋?这话怎么说?”
“你或许是真不懂,不必问我,问你们贝勒爷去,他懂,他一定懂。”
“不必问我们贝勒爷,据我所知,这件事跟我们贝勒爷毫个相干。”
“那么据你所知,这件事跟谁,跟什么相干?”
“这……我不清楚。”
“据我所知,只有你们贝勒爷数得了我。”
“我们贝勒爷又为什么要救你?”
“只因为他的好主意、好计谋,才逼得我走投无路,从一个‘查缉营’的总班领,一变而为被人到处缉拿的要犯,你们贝勒爷他有这个责任救我。”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