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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风瞪大了眼:“少令主?”
贺蒙一怔:“怎么,少令主,赵兄弟还不知道?”
“洪门天地会里除了马大爷,任何人不知道。”
赵风叫道:“‘日月令’的少令主?”
贺蒙道:“赵兄弟,能让天下义师敬谨听命的,还有别的令主么?”
赵风猛激动:“这,这,少令主,您怎么不早说?”
随着这句话他曲膝便拜。
李燕月伸手扶起,被扶起的赵风却已是泪流满面:“少令主,这件事您一定要管,要不然整个天地会就会成为干古罪人。”
李燕月道:“兄弟放心我不告诉你了么,不论冲哪一样,姓郎的我都非除去不可。”
赵风道:“我知道我只是认为,您要先见马姑娘,这样进去不容易。”
李燕月道:“兄弟容易我得知见她不容易我也得先见她。”
贺蒙道:“少令主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当然能。’
李燕月把从赵风嘴里听来的,以及为什么非除掉郎玉奇的原因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贺蒙听得须发喷张,威态微现,道:“的郎的何止该杀,简直放万死,只是少令主,赵兄弟说得没有错,要照这情形,大白天您想进去先见马姑娘,的确不容易,而只一稍有动静就会马上惊动整个查缉营。”
李燕月道:“我知道,我也想到了,我先去看看,真不行晚上再去。”
他没容贺蒙跟赵风再多说什么,就告辞离开了穷家帮北京分舵。
对查缉营,李燕月算得识途老马了,他很快、很容易就到查缉营后。
查缉营前头临大街,后头却是条胡同。
挨着查缉营后头的这一边,共有几十户人家,一家挨一细的,李燕月虽没问明赵风是哪一家,但是只正对着查缉营后便不难找。
找到了,就在胡同中间,而且是正中间,离胡同两头一样远。
不显眼的一户民宅,两扇大门油漆都剥落了,一对门环也锈得差不多了,门关得紧紧的,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当然不能过去敲门。
大白天翻墙,也很容易被发现。
李燕月正在琢磨怎么进去,隔壁一家门开了,出来个老头儿,一付生意人打扮。
李燕月看得一怔。
这老头儿不正是大刀会在琉璃厂所经营的古玩店里的那个老帐房,也就是大刀会两名护法之一的刘天池么?
他怎么会在这儿?
正怔神间,刘天池也看见了李燕用,一怔,旋即冲李燕月点了点头,推开要关的门又进去里面。
进去是进去了,可是门没关虚掩着。
李燕月还能不明白,当即走过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眼前两个人,除了刘天池,还有个矮胖老者,正是另一位护法欧阳奇。
李燕月道:“两位……?”
欧阳奇伸手关上了门,道:“阁下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
李燕月道:“你老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两位跟司徒姑娘住在这儿的,我也不是来找司徒姑娘的。”
刘天池道:“那阁下是从这儿路过,这倒是太巧了。”
“不,我也不是从这儿路过,我是来找……”
抬手往隔壁指了指。
刘天地想问。
欧阳奇道:“李朋友不能算外人,请见见姑娘,有话里头说。”
李燕月道:“既然碰见了两位,知道司徒姑娘住在这儿理应拜见。”
刘天池跟欧阳奇陪着李燕月往里行去。
许是步履声惊动了里头,还没到堂屋,司徒霜已出现在堂屋门,她,秀眉淡扫,一身素净打扮越发显得清丽脱俗,站在堂屋门里一脸惊讶的望着李燕月。
李燕月含笑抱拳,招呼声中进了堂屋。
司徒霜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
欧阳奇把话接了过去把李燕月在门口说的,告诉了司徒霜。
司徒霜略为释然,道:“我说呢,我认为我做的已经够秘密了,坐。”
她人还有点憔悴,可是无碍她那清丽的天香国色。
分宾主落了座,刘天池倒来一杯香茗跟欧阳奇侍立两旁,直到司徒霜举手让坐,两个人才落座。
李燕月道:“姑娘知道不知道,这座宅子正在查缉营后头?”
司徒霜道:“知道,所以我才要住在这儿,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燕月道:“洪门天地会第九旗恐怕也是这么想。”
洪门天地会第九旗!
司徒霜、欧阳奇、刘天池都为之一怔。
李燕月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来意,以及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司徒霜、欧阳奇、刘天池脸上都变了色。
刘天池道:“洪门天地会怎么会整个一个旗都卖身投靠了”’欧阳奇冷冷道:“咱们大刀会呢?”
刘天池砰然一声捶了桌子,咬牙切齿地道:“这帮满虏鹰犬全都该杀。”
司徒霜淡然道:“不要怪人家,要怪还是怪自己,要是自己人人心存汉室意志坚定,满虏再无所不用其极,也是无计可施的。”
司徒霜是一会之主,尤其她说的也是正理,刘天池不禁为之默然。
司徒霜转眼望李燕月:“原来你是洪门天地会的人?”
李燕月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
司徒霜微怔道:“你不是说,你跟张家口马大爷……”
“我只是跟马大爷家颇有源源而已,我并没有拜洪门,也不是天地会的人。”
司徒霜忍不住道:“那你究竟是……”o
李燕月道:“总有一天姑娘会知道的。”
司徒霜道:“我忘了,我说过,只要相信你是友非敌就行了,何必多问其他……”
顿了顿道:“照你所说的情形大白天里,你想进去而不被用们发现的确是不容易……”
“我也知道,我只是先来看看,如果不行,也只好等夜色降了,不过我没那么好的忍耐,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不愿意等到晚上。
司徒霜秀眉微扬道:“那个姓郎的的确该杀,可是一经被他们发现就会累及马姑娘,我劝你还是三思。”
“如果进去之后,一举捕杀姓郎的,带了那位马姑娘就好……”
欧阳奇做这个献议。
司徒霜道:“查缉营离得太近了,只李爷一个人,一定可以做得到,现在多个马姑娘就很难说了。”
李燕月道:“我是希望跟马姑娘谈过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姓郎的。”
司徒霜道:“要是那样的话,你不能带马姑娘走,马姑娘也不能跟你走。”
李燕月听得心头猛一震,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他懂司徒霜的意思,郎玉奇被杀,马姑娘失踪,任何人都会连想到马姑娘,也一定会累及在张家口的洪门天地会总坛。
司徒霜又道:“除非让他们明确地知道,是谁杀了姓郎的,要不然马姑娘无法脱离魔掌。”
李燕月沉默了一下:“姑娘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见马姑娘?”
司徒霜脸色微变:“想去听听她怎么说?”
“不错,姑娘以为,在这种情形下,马姑娘活下去的可能有几成,除非她已变了心意,心甘情愿但是,可能么?”
司徒霜道:“马姑娘自己可以死,但她绝不愿连累总坛及乃父,为此,她不能死,否则她不会忍辱偷生到现在!”
李燕月又默然了。
司徒霜道:“洪门天地会真有这么大的顾忌吗?”
李燕月道:“在他们自己来说,未必,相信他们也愿意为这件事雪报仇恨,付出代价,但是就外人看尽管天下义师为数不少,但比起满虏兵马以及鹰犬,实力却相去天壤,因而不能不为他洪门天地会着想,况且,为这么一个原因而以铁血男儿,义师精英作为何出的代价,似乎也有所不值。”
“如果照你这么说,你根本不能动姓郎的。”
“但是我必须除去他。”
“就为这一点原因?”
“还有更大的目的。”
“我想不出一个姓郎的关系有多大。”
“等到姓郎的一死,姑娘就会看出来了。”
司徒霜道:“我看得很清楚,以你对大刀会所做的事来看,你应该是已置身满虏某个衙门中,而这个衙门,很明显的是神武营,神武营归索尼,查缉营归苏克,你一旦除掉姓郎的,就会在索尼与苏克之间,造成更大的仇恨,因为你明里除掉大刀会,暗地对付查缉营,已经在他们二人之间造成误会挑起争端,再除了个姓郎的,甚至会造成他二人的决裂,进而势同水火,这应该就是你更大的目的。”
李燕月心神震动,由衷地佩服,道:“姑娘高明。”
“我所以不懂姓郎的关系多大,是指对匡复。”
“姑娘在大业来有所成就之前,应该先保我天下的族类啊!”
“这话”
“姑娘,假如索尼四个篡夺了清主王位,你以为天下百姓会如何?”
司徒霜神情一震,道:“我没看那么多,这一点我不如你!”
一顿,凝目紧接道:“我说的不错,你不是个平常人,照这看,你更应该是个肩负重责大任的人。”
李燕月淡然一笑,没说话。
司徒霜也没再问下去,道:“既是这样,做某种牺牲,应该值得的。”
“我也知道,但是我毕竟是个凡人,所以我一定要去见马姑娘。”
“万一,她不让你动姓郎的呢?”
李燕月只觉心里一阵刺痛,道:“真要是这样,我现在的顾虑反倒会小一些,将来的内疚,反倒会轻一点。”
司徒霜沉默了一下:“那么,你是等夜晚还是……”
李燕月道:“也许是苍天助我,他们现在有姑娘这么一位邻居,从姑娘这儿过去,也许容易一些,至少我可以从姑娘这儿看那边的情景,即使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