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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月截口道:“王爷知道就好了。”
铁王接着又是一阵激动,环目圆睁,泪光闪现:“他老人家虽身入佛门,心犹在庙堂,我去见他几次都没见着原以为他老人家皈依三宝,真能四人皆空,断绝七情原来他老人家还是这么……”
话说到这儿,铁王居然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盖世虎将,忠君爱国之真情流露。
李燕月也不免为之暗暗感动,说道:“王爷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也知道我是于什么来的,是吗?”
铁工点点头道:“知道了,当然知道了。”
“ 我希望,我的身份跟来意,只有王爷一个人知道。”
铁王道:“不,至少还得让两个人知道。”
“哪两个人?”
“ 皇太后跟皇上,我是个急性子打算这就带你进宫。”
李燕月心头微震:“王爷打算带我进宫。”
“当然,我得赶快让皇太后跟皇上知道一下,知道逊皇帝并没有忘记朝政,并没有丢下皇家不管了。”
李燕月道:“王爷,我以为我还是不要进宫去的好,甚至最好不要让皇太后跟皇上知道这件事。”
铁王目光一凝道:“为什么?”
李燕月道:“王爷,他们的眼线,必然是遍布宫禁,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 王爷只一带我进宫,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是不是?”
铁王浓眉一掀道:“知道又怎么样?”
“王爷,恕我说句大话,他们没办法室拿我怎么样,但是如何让他们没有一点戒心,我在暗处王爷在明处,一明一暗,互相配合呼应,以收克敌制胜之效。”
铁王迟疑了一下道:“倒也是理,我可以不带你进宫,但是这件事,我必得让皇太后跟皇上知道一下。”
“王爷,他们的眼线监视禁宫,皇家能有多少忠诚的心腹,万一皇太后跟皇上的口风不够紧时……”
铁王截口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事关皇作之绝续,皇太后跟皇上的口风不紧也得要紧的。”
“您又何必非让皇太后跟皇上知道不可呢?”
铁王神色一黯:“你不知道,逊皇帝当年为董小宛遁入空门的时候,皇上犹在冲龄,真要说起来,他还好,可是皇太后,只以为逊皇帝为董小宛而置皇室于不顾,至今不能谅解,没有一天不是以泪洗面,当年我几次去见逊皇帝,为的也是这个,如今我不知道这件事便罢,既然知道,你叫我怎么忍心藏在心里不说。”
李燕月为之默然。
沉默了一下之后,他道:“既是这样,我不敢再阻拦王爷。”
显然,对爱新觉罗氏皇家,李燕月未必有恻隐之心,但是,他敬重这位盖世奇英豪铁王,他不忍看着铁王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
铁王握住李燕目手臂的两只虎掌一紧道:“谢谢你!”
人耳这么一句,李燕月为之一怔。
铁王勉强一笑道;“你身怀逊皇帝的念珠信物又带着逊皇帝的锦囊无殊逊皇帝亲临,我当然得听你的,你不再阻拦我了,难道我不该谢谢你?”
奇李燕月忙道:“王爷,这我可不敢当……”
书“别什么敢当不敢当了!”铁王道:“有了你这么个人物并肩携手,从此我如虎添翼,信心倍增,从此我就敢放手施为轰轰烈烈大干他一场,你在这儿等我,我现在进宫去,等我回来之后,我给你安排个差事……”
李燕月截口道:“王爷,要是您能收回成命,这条路我想自己走。”
“这条路你想自己走,为什么?”
“您是位什么人物,任何人都知道,要是您给我安排差事,谁还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来?”
铁王一怔:“这倒也是……一”
“不如这样,您全力护卫大内,大内以外的事,全交给我。”
“不成,那我不成了闲员了?”
李燕月笑道:“王爷,以您我而论,护卫大内的安全,还有谁能比您更适合,您不要以为不能明里跟他们正面交锋,您想想,要是一旦他们掌握了大内,谁还能干什么?”
铁王神情一震人着道:“他们敢。”
“现在他们或许还不敢明目张胆,但是一旦咱们有所行动,蠢才也懂釜底抽薪,何况他们不是蠢才。”
铁王呆了一呆道:“看来我是不得不听你的了就这么办,你在这儿等我…一”
“王爷,我不在这儿等您了,您这座神力鹰王府,我越少待越好往后我也是越少来越好,您只管进宫去,我就回客栈。”
“ 可是这酒…一”
“咱们先干三杯,剩下的,留待来日再举杯庆功。’一句话激起了铁王的万丈豪情,一巴掌拍上李燕月肩头,道:“好,咱们先干三杯。”
铁王一掳衣袖倒了酒,两个人连干三杯,同样的面不改色,一放酒杯,铁王大笑:“痛快!别的不冲,只冲你这酒量,你不但是我唯一的对手,也是我唯一的搭档,走。”
一声“走”,两个人齐迈步。
铁王从正门飞骑奔向紫禁城。
李燕月则从跨院的偏门,悄悄的离开了神力鹰王府口 口 口
李燕月一路走一路想。
九门提督辖下的查缉营,是接获密报才缉捕他这个叛逆的。
谁知道他是个叛逆?
答案只有一个,洪门天地会外十旗里的那个第九旗。
但是那些人会密告他吗?
他实在不敢相信。
不错,自他来京以后那此人对他不够友善是事实,但是若说会出卖他,会向九门提督下的辑私营告密,应该是绝不会。
无如,铁一份的事实,铁王亲口告诉他是有人向查缉营告了密,而知道他身份的,也只有洪门天地会这驻京的外十旗里第九旗。
这不是太可怕了吗?
若说洪门天地会里今天有人会出卖他,那么有一天极可能把整个洪门天地和盘托给满俘,那岂不是更可怕?
他不是洪门天地会的人,但身为“日月令主”的传人,这种事他不能不管。
想到了这,他突然拐了弯儿…一
口 口 口
约莫半盏热茶工夫之后,李燕月抵达了洪门天地会外十旗的第九旗的所在地,那个大宅院。
许是天太晚,夜太深,两扇大门紧闭着,里头连一个灯光也没有,而且寂静若死,连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李燕月没有敲门他也没打算敲。
看看四下无人,他翻墙就进去了。
落身前院前院里没有灯光,几间屋都关着门,静得连打呼儿声都听不见。
难道说这些人睡得都这么老实?
找别人没用,他找的是那位九旗主,所以他停都没停,直扑后院。
进了后院,他觉得情形有点不对了。
后院跟前院一样,既没灯也没有一点声息。
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便到处闯 到处看,他站在院于里,提气扬声发话:“不速之客西访,有人在么?”
第一声,没有反应没有动静,话声落后,整个后院仍然又归于静寂。
这儿不是普通人家,个个是能听十丈内飞花落叶的高手,只这一声就够了。
没有人,这第九旗的所在,整个的后院没有一个人。
不耐的感觉立又增添了三分。
双眉扬处,他飞身疾扑,其快若电,转眼间将整个晶院查看了一遍。
什么都有,什么都在,就是没有人。
除了一间颇为精美,像是招待贵宾的卧床里,床上较为凌乱外,其他一切如常。
这在普通人家不足为怪,人都出去了,把大门一锁,留下一座空宅,应该是常有的事。
但在这个宅院,情形绝不寻常,不管出了什么事,旗里不可能一个人不留,当然,一种情形例外,遭了变故。
然而,若是遭了变故,为什么还一切如常,一切完好,没有一点“变故’的迹象。
这,李燕月一时想不透。
他也没时间多想。
他在后院里呆立了一下,翻墙掠了出去。
从这座大宅院的后头走,李燕月走过,走一趟也就熟了。
刚出胡同口。他猛然疾转身,飞扑宅院的后门。
宅院后门外的暗影里,一条矫捷人影窜起,鹰隼般直上夜空。
应变快,身法也快显然是一流身手。
但是,他没能快过李燕月,他刚窜起,李燕月便已扑到,探掌如电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沉腕往下一带,他一个身躯乖乖的落了下来。
人是乖乖落下来了,但还不死心。
腰一扭,两只手掌一上一下疾拍李燕月胸腹。
李燕月轻哼一声道:“你就省省吧。”
在掌疾探,灵蛇似的扣住了那人的左腕脉,然后左右两手齐用力往外一抖一折,那人间哼一声马上老实了。
当然老实了,一个身子弯得像弹弓,他还能不老实。
李燕月一脚踢开了后门,把人带了进去,借着微弱的月色看,一看之下,他为之一怔。
两手里抓的是个半大小子,穿一身鹑衣的半大小子,敢情是个半大的要饭化子。
李燕月定过神道:“你是‘穷家帮’的弟子?”
半大要饭化子还挺硬,吭都没吭一声。
李燕月道:“既落在人手里就别逞硬,逞硬占不了便宜,换个人早让你躺下了,说。”
半大要饭化子说了话,却是这么一句:“现在我跟躺下也没什么两样。”
李燕月一怔,想笑,可是他没笑,两手一扬一松,半大要饭化子硬不让自己摔着,一个悬空跟头落了地。
挺清秀个半大小子,只可惜满脸的泥朽让人看不大真切,他两道清澈锐利目光直逼李燕月,突一怔脱口道;“是你?”
李燕月听得也一怔:“你认识我?”
半大要饭化子马上恢复了平静,冷然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