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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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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这两分忌惮,他就不敢动手?”



“这倒不是。”



“那又是什么?”



“难道刚刚眼前发生的事,我都没有想到?”



“到底什么事?”



“这可很明显。”丁开道:“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虽然令他眼红,毕竟抵不上一个独生儿子。”



“儿子?你说萧临风?”



“还有谁?”



丁开道:“如今萧临风落在别人手里,他萧震那柄剑纵有鬼神惊之能也无可奈保,只有眼睁睁瞧着那七辆篷车扬长而去。”



“怎么?刚地那人怪物……”



“若是我猜得不错,此人名叫龙破缸,绰号九百力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却极是神勇。”



“原来是他?”



“你知道?”



“咱知道,这是个浑人。”娄大钊道:“你怎想得出来,居然会扮成一个怪物?”



“当然有人教的。”



“是谁教的?”



“这还用问,除了白夫人还有谁?”



“是她?”娄大钊一怔:“这骚寡妇好大的能耐,居然连这个浑人也笼络住了。”



“所以我一再提醒你,别小看这了这个女人。”



“既是如此,这倒是。”娄大钊道;“小丁咱们还等什么?”



“你是说……”



“咱们可没儿子落在别人手里。”



“这话倒是不错,萧震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大好的机会。”丁开沉道:“只是丁某人一向不愿上当。”



“上什么当?”



“凡事得仔细想想。”丁开道:“刚才那七篷车之上,载的果然都是银子吗?”



“不是银子?你……”娄大钊一愣。



“至少令人生疑,”“你且说说,到底是……”



“刚才那批车辆开动之时,我曾仔细观察,发现车身轻飘,一路颠颠簸簸,不像载有重物……”



“难道全是空的?”



“也许有批杀手,躲藏在车篷之里。”



“什么杀手?”



“强弓、硬弩、各式火器和暗器。”丁开道:“越是霸道的越好。”



“这样说来那批银子呢?”



“银子原封未动,藏在一个极为隐秘之处。”



丁开道:“白夫人自会精打细算,往后的日子多得是,何必急在一时,反正银子又不会烂掉。”



“你好像是那骚寡妇肚里的蛔虫。”



“什么蛔虫,别说得那么恶心。”丁开道:“只不过白夫人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



“很高明。”娄大钊说:“照这样这说咱想到的,你当然也想到了。”



“这个……”你且说说,咱此刻是怎么想的。



“大概很泄气吧?”



“正是。”娄大钊眉头一皱:“如果真是如此,咱们岂不是又白忙一场?”



“丁开不响,忽然伏下身子,以耳贴地,仔细谛听了一会,然后长身而起。



“走,到峡口去。”



“你不是说那车上不是银子吗?”娄大钊有点儿茫然。



“银子没有,热闹总是有的。”丁开道:“难道你不想瞧热闹。”



“想。”娄大钊双目一亮。



这条山谷婉蜓十余里,峡口十分险隘”



七辆篷一路摇摇晃晃一辆接一辆迤逦而行,当先一辆出得峡口之时,已是一更已尽。



忽然车前一声呐喊,亮起了七八支松油火把。



火光中有个身材瘦长的汉子当路而立,一张苍白的脸像是抹了层白粉,阴沉沉木无表情。



这个正是血手鹰宋翼。



健马惊嘶,车身一阵摇簸,七辆篷车像一字长蛇阵般被拦在峡口。



首当其冲的是第一辆篷车。



车辕上并户坐着两人,右首是个赶车的汉子,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帽沿紧紧的压在眉毛尖上。



左首那人青布包头,披着件黑色毛尖上。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峡谷之中冷风飕飕,这种衣着比较保暖。



由于斗篷宽大也辨不清是男是女。



血手飞鹰宋翼双目一闪,仿佛两支利简,盯住车辕之上的两个人。



“快说,这辆车载的是什么?”



“银子,十万两银子。”那个赶车的汉子满不在乎的道:“你想要吗?”



口气带点调侃,像是有恃无恐。



“哼,你当某家不敢?”宋翼冷冷地目光一扫:“白娘子何在?”



“不知道。”那汉子冷笑—声。



“你笑什么?”宋翼脸如寒水,声色俱厉。



“笑你,”那赶车的汉子是晃了晃手中长鞭:“想耍大牌,你还有够资格。”



宋翼一怔,双眉抖动了—下。



任何人在被激怒之时,脸色总是变红、变青,他却越来越苍白。



“银子全在车上,你有本事就过来。”那赶车的汉子故意火上添油。



“哼哼,什么银子?”宋翼居然能忍。



“白花花的银子。”那赶车的汉子道: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两。



“见鬼。”宋翼道:“这点花招休想瞒过某家。”



“花招?”那赶车的汉子也怔子怔:“什么花招,瞒了你什么?”



“这几辆车上果然有银子吗?”宋翼在冷笑。



看来要想瞒人颇人容易,这宋翼居然也看穿了,语气中显然有信这七辆篷车上载的会是银子。



那赶车的汉子伸左手,推了推压在眉头上的帽沿,深陷的眼眶里精光一闪,嘿嘿冷笑。



“既然没有银子,你拦路打劫什么?”



“某家只问白娘子何在?”



“你这是白问。”那汉子鼻孔一哼:“夫人金枝玉叶,一向不见凡夫俗子。”



这个人想必是忠心耿耿的不贰之巨,居然把白夫人捧得如此之高。



按照世俗的说法,一向是把帝王的后裔,如王孙贵胄称之谓金枝玉叶,至于富贵之家,豪门巨室,当然也可以牵强附会。



至于白夫人,她有这样高贵吗?“好一个金枝玉叶,”宋翼仰天大笑,皮笑肉不笑:



“这娘们也算金枝玉叶?”



“怎么不是?”



“嘿嘿,也对,也对。”宋翼道:“依某家看来不如说成珠光宝气。”



“此话怎讲?”



“好讲的很。”



宋翼连连冷笑:“她此刻身边正带着翡翠玉马一对、明珠五百颗,外加珍贵玉饰三十六件,岂不是宝气十足,珠光满身?”



这话倒是不错,十万两白银搬运起来难以掩人耳目,至于这些珍玉器细软之物,当然可以随身携带,有个大包袱就够了。



而且价值连城,远超过十万两银子之上。



白夫人当然会这样做。



但这个血手飞鹰宋翼是怎么知道的?是得了什么讯息还是出于他的猜想?“你好像很有点头脑?”那赶车的汉子冷笑。



“某家不喜欢别人的夸奖。”



“至少心里很高兴。”



“哼。”



“别高兴早了。”那汉子道;“就算是珠光宝气,凭你也只有干瞪着眼。”



“哦?”宋翼舐了舌头,脸色愈苍白:“你知道老子是谁?”



看来他好你已忍到了极限,口气也变了。



“不稀奇,你叫宋翼。”



“你知道什么?”



“多啦,不过说出来不好意思,你跟我一样,都是替人家帮帮闲,混碗饭吃。”那汉子道:“只是行业不同,我赶车你杀人……”



“这有什么?”那汉子道:“莫非是想炫耀一下?”



“就算是以。”宋翼越来越火,单臂一抢,亮出了一只右手。



七八支松油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宋翼站在火把之下,但见五指箕张,根根如锥,一片血红。



血手?这是那一门子的武功?这显然是传说中的朱雀爪,或者赤砂掌之类的武功想必极为霸道。



“你最好先别动手。”那汉子说。



“老子会听你的吗?”宋翼怒声查向。



“你当然不会听我的,我又不是你的衣食父母。”那赶车的汉子诡谲一笑:“你总该听老板的。”



“老板?”



“萧震不是你的老板码?”



“哼,你好在的胆子。”宋震沉声叱声:“竟敢直呼萧大侠的名讳?”



他有点猜不透,这个赶车的汉子是什么来头。



“以前我的确不敢,只要听到萧震这两个字,就吓得直打哆嗦。”那汉子道;“今天却敢了。”



“莫非你今天吃了老虎心肚豹子胆?”



“没有,这种山珍野味我少尝过。”



那车赶车的汉子冷然一笑:“其实就算吃了这些东西,也未必就能壮胆……”



“这是说你不要命了?”



“瞎说,命怎能不要?”那汉子道:“我还打算后半辈子过点好日子呢!”



“哼,过不成了。”



“这怎么会,不过相好的,时辰不早,我们还得赶路,最好请萧震立刻出面。”



那赶车的汉了道:“你我都是下人,作不得主的。”



一副阴阳怪气,句句带刺。



“去你妈的,老子先干掉你。”宋翼眉峰一耸,前跨了三步。



忽然一顿,目光转向那个身披斗篷的黑衣人。



这人从头到尾一声不响,一副包头的青布裹得紧紧的连脸都遮住了。



宋翼虽然自命不凡,毕竟不是江湖老手,警惕之极高,他忽然觉得这个黑衣人可能才是真正的对手。



会咬人的狗多半是不叫的。



宋翼的目光转了回来,心想碰以了这种狗,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他一记闷棍。



他的想闷棍如何下手。



当然,最重要的是能一击中的。



“嘿,你在转什么念头?”那赶车的汉子道:“眼珠子直转的人一定不怀好意。”



他绰号飞鹰,轻功提纵之术当然是他的拿手,身形一闪,有如流星过空,一眨眼间已起在丈五六。



仿佛,就像一支冲天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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