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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飞琼道:“方才凌江涛不是到这里来过么?虽然为时很短,但如果有人想害死帮主,把罪名套在凌江涛的头上,趁他离开之时,尽有时间把毒药放入药罐之中,也尽有时间潜入房去,反正蔡帮主卧病在床,无力反抗,足可轻而易举的点了他‘痖门穴’……”
她原是猜想之词,但这几句话,竟如金钟大鼓,每一句话,都在连三省的脑中,撞得十分响亮!也登时把伏虎丐连三省震醒过来,双目如炬,连连点头道:“不错,小妹子,真有你的,这件事,确乎是一件大大的阴谋!”
他不待二人开口,接着“哦”了一声,急急说道:“小兄弟、小妹子,帮主归天,老哥哥还有许多事要办,咱们是忘年之交,不拘形迹,老哥哥不和你们虚套,那就不留你们了,过几天老哥哥再来看你们吧!”
两人早巳站起身,这就向连三省作别,连三省亲自送出山神庙,才行回转。
范子云、万飞琼回到盛记镖局,已是晌午时光,两人一直进入第二进盛锦堂的书房,小客厅上已经开了饭。
一张小方桌上,品字形围坐着商翰飞、盛锦堂、万选青三人,傍立一名青衣使女正在伺候着替三人添饭。
盛锦堂一眼看到二人进来,抬头问道:“范贤侄,你们这时候回来,用过饭了么?”
万飞琼抢着回道:“回老伯,还没有呢,丐帮出了事,所以我们及早回来了。”
盛锦堂招呼道:“那快坐下来,青云,给范公子、万姑娘装饭。”
两人也不客气,就在下首两张椅子上坐下,青衣使女装了两碗饭送上。
商翰飞等两人坐下,关切问道:“丐帮发生了什么事?”
范子云道:“丐帮蔡帮主过世了。”
盛锦堂一怔,说道:“老夫听说蔡帮主到了金陵,怎么?他过世了?”
万飞琼道:“他是被人毒死的。”
盛锦堂又是一怔,说道:“什么?蔡帮主是被人毒死的?凶手捉到了没有?”
范子云道:“据说是他徒弟凌江涛下的毒。”
“会有这等事!”
商翰飞轻喟一声道:“如今真是人心大变,徒弟居然对师傅下毒,丐帮一向以忠义相传,会发生如此杀师逆伦之事。”
要知江湖上人,不论黑白两道,最重视师门,杀师逆伦,是人人都痛恨之事。
盛锦堂微微摇头道:“掌门人,此事只怕是有人贾祸,亦未可知。”
商翰飞道:“何以见得?”
盛锦堂道:“蔡帮主只收了一个门人,就是凌江涛,在丐帮之中,早已定为蔡帮主的继承人,此子愚兄也见过,对人拘谨有礼,是一个老成持重的青年,决非杀师逆伦之辈,只怕丐帮之中,有人觊觎帮主宝座,设计陷害,昨晚金章令主率人围攻连三省一事,正是明证!”
万飞琼道:“盛老伯说得极是,凌江涛一定是冤枉的。”
万选青道:“妹子,这话不能乱说。”
万飞琼小嘴一噘,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说说有什么要紧?范大哥对老哥哥也是这么说咯!”
盛锦堂问道:“你们在丐帮作客,听到了些什么?”
万飞琼道:“我们是听老哥哥说的……”
她把丐帮发生的事,咭咭格格的说了一遍。
盛锦堂点头道“这就是了,丐帮本是忠义相传,但最近确是有些问题……”他没有说出是什么问题,转脸朝商翰飞道:“这件事只怕和推举盟主,也有着关连呢!”
商翰飞一手拈着长须,只是沉吟不语,但脸色显然有些凝重。
万选青吃惊的道:“蔡帮主被害,和推举盟主也会有关连么?”
盛锦堂轻“唔”一声,徐徐说道:“蔡传忠和三湘大侠交谊极深,蔡帮主如果不死,一定会推举于化龙,如今蔡帮主突然在黄山大会之前遇害,说不定也是金章令主一手造成的,也未可知。”
万选青愤然道:“这金章令主不知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正说之间,但见盛振华急匆匆奔入,朝商翰飞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掌门人,爹,方才丐帮传出消息,据说蔡帮主在金陵过世了。”
盛锦堂笑道:“咱们已经知道了,正在谈论此事呢!”
盛振华一怔,接着“哦”了一声,笑道:“对了,孩儿忘了范兄弟、万姑娘二人刚从丐帮回来。”回头望着两人,说道:“这么说,蔡帮主被他徒弟毒死,那是不假了?”
范子云道:“确有此事。”
盛振华道:“该死,这姓凌的看去人还不错,却想不到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万飞琼道:“盛大哥,你也觉得他人不错,对不?”
盛振华道:“那是我看错了人,真想不到他外貌忠厚,内心险恶,居然亲手毒死他师傅,这还算不算人呢?”
万飞琼问道:“盛大哥,你看丐帮会如何处置他呢?”
盛振华道:“丐帮忠义相传,但律法极严,杀师灭祖,是第一大罪,只怕要在蔡帮主的灵前,按他们帮规,乱刀分尸。”
万飞琼眼波一转,说道:“但他是冤枉的呀,咱们该想个办法去救他才好!”
万选青脸色微变,叱道:“妹子,这是人家丐帮的事,你少去惹麻烦。”
盛锦堂也道:“万少侠说得不错,不论凌江涛是不是真的害死他师傅,自有丐帮执法长老决定,外人插手不得,否则就是丐帮的公敌。”
万飞琼道:“这就是不公正,难道有人含冤莫白,就没人可以过问了?”
盛锦堂道:“江湖上就算各大门派,各有各的门规,当然有它公正的一面,也有某些未必完全公正的地方,外人是没有置喙余地的。”
万飞琼道:“难道武林盟主也管不着么?”
盛锦堂笑了笑道:“武林盟主是替江湖同道排难解纷的,某一门派和某一门派起了争执,当然可以由盟主出面调停,但某一门派的门人弟子犯了门规,怎可由盟主出面?”
万飞琼道:“为什么盟主不能出面呢?”
盛锦堂笑道:“譬如说:某一门派的弟子犯了门规,如果由盟主来公断,岂不是师长和门人要在盟主面前对质?天下哪有师长和弟子对质的道理,这和人子犯了过错,告到公堂上和父母去对质一样,哪有人子和父母在公堂对质的?”
万飞琼道:“但像凌江涛这样,有冤没处申,白白送命,武林还有没有正义,那还推举盟主作甚?”
万选青接着道:“妹子,你不许再胡说了。”
万飞琼嘟着嘴道:“不说就不说,反正含不白之冤的又不是我。”
万选青道:“方才商掌门人已经说过,黄山会期已近,峨嵋青云道长已去了武当,只怕不会再回金陵来了,所以决定后天动身,前往黄山,愚兄还邀请了盛老伯一起去。你出来的时候,娘一再关照,叫你不可任性,现在我们在金陵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你要去逛逛金陵名胜,我绝不阻拦你,但你可不许招惹是非,否则以后我在娘面前,就不给你担待了,看你还能跟我出来不?”
“好嘛!我不惹事就是了。”万飞琼接着挑挑眉毛,偏头问道:“范大哥,今天下午,你陪我去莫愁湖逛好不?”
范子云被她当着许多人,要他陪她去逛湖,不禁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我也不知道莫愁湖在哪里呢?”
万飞琼道:“不知道,不会问么?我们到雨花台去,不是也问的路么?一路问过去,才好玩呢!”她屈指算道:“我们还有一天
半时间,今天下午去逛莫愁湖,明天再到玄武湖去,还可以去看看胭脂井……”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偏头问道:“对了,范大哥,这次黄山大会,你去不去?”
范子云道:“这个……”
盛锦堂含笑道:“推举盟主,是十年一次,难得的盛会,范贤侄也是武林中人,当然要去,而且范贤侄此次寻父来的。黄山大会,各门各派的人,都要参加,也许会有令尊的消息,亦未可知,范贤侄和咱们同去,正是最好的机会了。”
“啊”万飞琼高兴得跳了起来,一张粉脸红馥馥的满是兴奋之色,笑出声道:“除了黄山大会,我还可以陪你去畅游黄山,那就不要跟人家问路了。”
盛振华笑道:“万姑娘,你只问范兄弟一个人,怎么不问我去不去,你那是不是不欢迎我去了?”
他这话说得万飞琼脸上起了一片红晕,赧然道:“盛大哥去,我自然也欢迎了。”
盛振华笑道:“只怕没有欢迎范兄弟那样欢迎吧?”
范子云也被他说得脸上发热,说道:“那不是一样么?”
盛振华笑了笑道:“自然不一样,人家万姑娘……”
万飞琼没待他说下去,倏地站起身道:“范大哥,不要和他说了,走,我们还是逛莫愁湖去。”
说完,低着头,当先急步奔了出去。范子云也只好红着脸,跟商翰飞、盛锦堂告了辞,急匆匆跟 着万飞琼身后走出。
盛振华朝万选青笑了笑道:“万兄,看来这杯喜酒是吃定了呢。”
口口口
莫愁湖,在水西门外,步行约二里光景,相传六朝时候有一个善歌的美女名叫莫愁,住在湖边,后人就把莫愁作了湖名。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范子云、万飞琼并肩在山光水色的莫愁湖边,缓缓走着。
四月清和,湖上游人,自然不在少数,红男绿女,往来如织,因为在这些游客中,以范子云和万飞琼这一对,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明艳照人,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
万飞琼眼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两人,心里虽是高兴,但女孩儿家难免有些腼腆,低低的道:“范大哥,我听人家说过,莫愁湖边上有一座华严庵,里面有一座胜棋楼,据说明太祖和徐达在楼上下过棋,明太祖输了,就把莫愁湖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