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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峰还剑入鞘,微微一笑道:“夏伯伯很少用剑,这柄剑是昔年夏伯伯一位朋友从岭南携带来的,原是一对,一叫青霓,一叫彩虹,这柄就是青霓,剑隐泛青光,另一柄是彩虹,在太阳底下,剑身隐泛彩色,故以青霓、彩虹为名。剑锋极为犀利,虽不能切玉断金,但普通刀剑,也一削即断,确是两件利器,夏伯伯嫌它拿在手里太轻了些,就一直放在橱里,从未用过,此剑入手甚轻,最适宜初练剑术的人使用,贤侄如果喜欢,夏伯伯就送给你。”
范子云自然喜欢,他望望夏伯伯,说道:“夏伯伯,这剑一定很名贵了,小侄……”
夏云峰大笑道:“孩子,你是夏伯伯唯一的侄子,夏伯伯和你爹比亲兄弟还亲,你从小夏伯伯就最喜欢你了,一柄剑算得了什么?何况夏伯伯又不用它,你只管拿去,还和夏伯伯客气什么?”说着,把青霓剑交到范子云的手上。
范子云满脸高兴,满眼俱是感激之色,喜孜孜的道:“多谢夏伯伯。”他接过剑,口中哦道:“夏伯伯,那柄彩虹剑呢?可否让小侄瞧瞧?”
夏云峰道:“彩虹剑昔年小女吵着要,夏伯伯给了小女。”
范子云道:“小侄听家母说过,夏伯伯膝下有一位姐姐,长小侄三岁,小侄来了几天,还没见过夏姐姐呢!”
夏云峰日中轻轻“唉’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范子云见他不说,也就不敢多问。
夏云峰走近书桌,从抽屉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朝范子云招招手,说道:“贤侄,你过来,这是九宫门的‘九宫剑谱抄本’,这套剑法,使剑之时,脚踏九宫,是初学剑法的人,最好的步法。上面有口诀。图解,也有阐释的文字,讲解的十分详尽,你先拿回去)把口诀背熟了,如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夏伯伯好了/”
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随即接着道:“因为夏伯伯时常不在家,你只要领悟了诀要,自己就可以依图练习了。”说着,随手翻开书页,指着口诀,逐句解释了一遍,问道:
“贤侄懂了么?”
范子云跟师傅练过“指剑十三式”,虽是以指代剑,但剑法的道理,他自然一听就懂,这就点点头道:“小侄懂!”
夏云峰听得大为高兴,一面夸奖着他,一面又和他说了许多运剑和运劲的诀窍。
范子云—一记在心里,他自幼就和爹离开,没有父亲,夏伯伯对他视若子侄,亲若慈父,使他心头极为感动。
中午,夏云峰留他在书房里一同用过午膳,他才带着青霓剑和“九宫剑谱”,喜孜孜的告辞出来回到宾舍,回转东院,就看到紫玉一个人站在花架前面,似在等人。
紫玉看到他,脸上不禁飞起两片红晕,急忙迎了上来,幽怨的道:“范公子回来了,小婢给你担心死了2”
范子云道:“姑娘担心什么?”
紫玉俯首道:“小婢怕昨晚的事,给堡主知道了。”
范子云笑道:“这怎么会呢?哦,你吃过了饭么?”他举步往里行去。
紫玉转过身去,跟在他身后,低低的说:“公子没有回来,小婢怎敢先吃?”
范子云笑道:“我在夏伯伯书房里已经吃过了,你快进去吃吧!”
紫玉道:“不要紧。”她关切的问道:“范公子去了老半天,在做什么呢?”
范子云道:“是在练武厅里。”
紫玉听到“练武厅”三字,好像很感兴趣,睁大眼睛,偏首道:“堡中的人,未奉堡主之命,不得擅入练武厅一步,据小婢想来,练武厅上,一定有人在练什么秘密武功了,不知是些什么人?”
她是在试探他的口气。
范子云道:“练武的好像是堡中一等武士,有三十几个人。”
紫玉点头道:“那一定是天龙武士了,不知教他们武功的,又是些什么人?”
范子云道:“教头一共有五个,我只知道一个叫任寿,一个叫禇一飞。
紫玉轻哼道:“灰鹤任寿,断魂刀禇一飞”
范子云道:“你认识他们?”
紫玉微微摇头道:“不认识,小婢只是听人说过,这两人都是黑道中的败类。”
范子云惊异的道:“他们会是黑道中人?”
紫玉道:‘那任寿就是白鹤门的叛徒,据说白鹤门正在到处找他,敢情他在江湖上站不住脚了,才投到堡中来的。”
范子云望着她,心头暗暗生疑,问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紫玉嫣然一笑道:“小婢不是说过,小婢的出身来历,目前还不能告诉公子么?”
她这一笑,就像百合开放,很娇,很美!
范子云看得不禁一呆,连连点头道:“好,在下不问就是了。”
紫玉转身道:“小婢给公子倒茶去。”
翩然往后行去,一会工夫,双手便端着一盏茶进来,放到几上,目光一瞥,望了范子云腰间佩剑一眼,问道:“公子这柄剑,小婢好像没有见过。”
范子云道:“这是伯伯刚才送给我的。”
紫玉斜瞄着他,说道:“公子的剑法一定很好,大概是堡主请公子到练武厅去,是要看看你的剑法了。”
范子云笑道:“我没练过剑,但你也说对了一半,夏伯伯是要看看我的拳脚功夫,还有两个武士都被我摔了出去。”
紫玉不信的道:“天龙武士会被公子摔出去?”
范子云大笑道:“怎么?你不信?哈,你真把范某看成了雏儿!”
“小婢不敢。”紫玉忽然似有所悟,粉脸一红,俯首道:“昨天小婢说的话,公子听到了,还望公子恕小婢出言无状。”
范子云笑了笑道:“在下只是说着玩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多谢公子。”紫玉欠身一礼,忽然低声道:“公子昨晚一夜未睡,这时该去休息一会了,今晚还有事呢!”
范子云霍然道:“今晚有什么事?”
紫玉神秘一笑道:“公子到时自知。”
说罢,俏生生退了出去。
范子云昨晚一夜未睡,确也感到有些疲倦,走入房中,随手掩上房门,就在榻上盘膝坐定,缓缓调息行功,渐入忘我之境。
休息了良久,忽闻“剥落”扣指之声,接着紫玉在门外娇声叫道:“范公子,你该醒一醒,快要用晚膳了。”
范子云睁开眼来,果然发现窗前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就一跃下床,开门出去。
紫玉已经端着一盆脸水,站在门外伺候了。
范子云洗了把脸,走出起居室。紫玉已在室中点起灯烛。
一名青衣汉子提着食盒进来,紫玉接过食盒,青衣汉子便自退去,紫玉取出菜肴,在桌上摆好,又装了一碗饭,欠身道:“公子请用膳了。”
范子云在椅上坐下,一手端起饭碗,忍不住抬目问道:“!”娘,你说今晚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紫玉嫣然笑道:“食不语,公子只管用饭,到了适当时候,小问】C婢自然会告诉你的。”
范子云道:“你真会卖关子。”
紫玉竖起一根纤纤玉指,低笑道:“这叫做天机不可泄漏。”
范子云只好不问,匆匆吃罢,紫玉绞了一把热面巾送上,又替他冲了茗盏,才收拾过碗筷退了出去。
范子云知道她是到后面吃饭去的,只不知她说的今晚有事,究竟是什么事情,这就一面喝着茶,坐在起居室等她。
果然过了不多一会,紫玉轻盈的走入,悄声道:“公子现在还可以稍事休息,待会过了初更,小婢自会来叫你的。”
范子云问道:“姑娘究竟何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紫玉道:“公子到时自知,现在不用多问,小婢告退。”
说罢,飘然往后进而去。
范子云只觉紫玉言词闪烁,行动神秘,不知葫芦里卖些什么药?但他相信紫玉不是坏人,决不会坑自己,她说初更时分,会来叫自己,自然不会假的了。
当下也就回转房中,虚掩房门,一口吹熄灯火,一个人在椅上坐下,静静的等候着初更的来临。
等人,本是一件使人心焦的事儿,何况他的心中,又有着一个疑团,急于想知道今晚究竟有什么事?因此更觉时间过得慢了!
好在距离初更的时间,并不太远,半个时辰过去,就是初更了!
听,围墙外面,更夫不是正在打着初更么?
范子云心中暗道:“该是时候了。”正待开门出去。
只听门上有人轻轻弹了一下,响起紫玉的声音,低低的道:“范公子,咱们可以走了。”
范子云开门出去,只见紫玉脸上又戴了那张面具,发包黑布,身上也换了紧扣劲装,腰间插一柄短剑,完全是夜行人的装束。
他看到她这身密扣劲装,不禁想起昨晚替她宽衣解扣的事儿,心头也随着狂跳起来,呼吸急促,低低的问道:“姑娘,咱们究竟要去哪里,你现在总可以说了。”
紫玉在黑暗之中,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低笑道:“小婢带你到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这样够了吧?”
“见一个人?”范子云问道:“那是什么人?”
紫玉依然故作神秘,掩掩嘴,低笑道:“公子只要随小婢去,到了那里,自会知道。”
她不待范子云再问,低声道:“公子可知道小婢为什么要选在初更去么?”
范子云道:“姑娘不说,在下如何会知道呢?”
紫玉悄声道:“那是一般夜行人,大都要在二更以后才会出动,因为那时已是更深人静,不易泄露行藏,本堡戒备森严,过了二更,各处都有值巡的武士,初更因为时间尚早,巡逻的人较少。”
范子云道:“原来如此。”
紫玉道:“所以咱们这时候去,只要避开几处岗位,就不会被人发现,但出了咱们东院,公子千万不可和小婢说话,一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