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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范子云点头道:“那金章令主的身材和口音,都和柯长老一般无二。”
“好。”笑面神丐一摆手,令范子云退下,目光一抬,直向柯长泰投来,沉声道:“柯长泰,你都听到了?”
“弟子听到了。”柯长泰依然神色恭敬的回道:“但弟子也有证人。”
他早就想到今日之事,凭自己这点能耐,已是无法脱身,好在夏盟主和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在后花厅上,自己只要逃到那里,就有夏盟主替自己作主了。
因此他一直故作恭敬,心里早就打好算盘,话声甫出,人已往后一仰,鲤鱼倒窜波,动作如电,一下往门外穿射出去。
“孽障!回来。”这发话的是闭眼丐婆。
这时柯长泰已穿出迎月轩大门,射到阶上三丈多远,厅上的人竟然一个也没追出来,他自然不敢稍懈,正待纵身扑起!
哪知双足才一点动,忽觉身后似是被人拉住,纵起的人,双脚堪堪离地,就是掠不出去。
不,背后突然一紧,一个人身不由己“呼”的一声,往厅内倒飞回去。
这是生死关头,柯长泰自然不肯就范,身在半空,猛然腰肢一挺,双手一划,双足一蹬,企图全力挣脱。
这一下果然有效,挣是给他挣脱了,但背上就像重重的挨了一鞭,痛澈心肺,忍不住闷哼一声,一个人“砰”然一声,从半空摔下,爬在地上。
厅上的诸人,依然好端端的坐着,生似并没有人出过手,但柯长泰却被从厅外抓了回来,摔在地上了。
好个柯长泰,身子摔到了地上,他居然忍着疼痛,又从地上弹起,企图夺门而逃!但他这回只弹动了一下,并未腾身而起,这一刹那,他才发现方才这重重的一摔,全身骨节,生似全被抖散了一般,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完了,难道自己竟被废去了武功不成?
笑面神丐蹲在麻袋上,一脸严肃的道:“柯长泰,你都承认了?”
柯长泰躺在地上,拼命的运集真气,竟然在这一摔之—下全已散去,怎么也凝聚不起来,他自然没有吭声。
笑面神丐吩咐道:“凌江涛,你去搜搜他身上,可有金牌?”
凌江涛答应一声,走到柯长泰身边,伸手在他怀中一阵掏摸,果然摸出一块金牌,双手送到笑面神丐面前。
笑面神丐凛然道:“柯长泰,你丧心病狂,居然出卖丐帮,毒毙帮主,犯上作乱,如今罪证俱全,还有何说?”
柯长泰经过这一阵挣扎着运气行功,才知道自己当真在那一摔之中,武功全废,看来难逃公论,不由得把心一横,悍然道:“老子一人作事一人当,你们要把老子怎样,悉凭处置,老子都不在乎。”
连三省须眉轩动,断喝一声:“柯长泰,你犯上滔天大罪,还敢在老祖宗面前发横?”
柯长泰爬伏在地上,厉声道:“老子只有一条命,有什么不敢?”
坐在左首下面的一位白须老丐双目精光暴射,像春雷般大喝一声:“该死的畜生!”
柯长泰只觉全身一颤,一股凉气直透背脊骨,登时口噤难言。
坐在左上首一位白发披肩的老丐站起身,朝上面笑面神丐和闭眼丐婆躬身一礼道:“丐帮不幸,出此叛逆之徒,弟子请二位师伯主持本帮清理门户,按本帮家规,首逆重犯柯长泰,应处极刑五刃分尸,从犯项世勇、罗文斌三刀攒心,庶使本帮弟子忠义励节,奸逆必诛,以儆人心。”
“应该!应该!”
笑面神丐点头道:“我老人家对叛逆之徒最深痛恶极了,就是给他个一千刀都不为过,连三省,这三个逆徒,就交给你去执行了。”
连三省躬身应“是”,一面抬头道:“弟子还有一事,要禀报老祖宗。”
“有话快说。”笑面神丐挥着手道:“别禀报长,禀报短了。”
连三省道:“本帮从蔡帮主过世后,帮务就由柯长泰暂代,如今柯长泰恶迹昭彰,就要正帮规了,这帮主一职,不可久悬,蔡帮主在日,本拟以他嫡传弟子凌江涛为继承人之意,又因凌扛涛被诬,现在杀师罪名,已经洗脱,还请老祖宗作主。”
笑面神丐道:“这立帮主是件大事,须得本帮长老会通过,我老人家可作不了主。”目光左右一瞥,笑了笑又道:“我老人家和老丐婆,也算是本帮长老,如今还有四大名山长老在此,唔,你们的意见怎样?”
左上首那个白发老丐欠身道:“本帮三代长老,都在于此,弟子觉得蔡帮主在日,既有以凌江涛为继承人,蔡传忠为人一向谨慎,他选定的人,大致也错不了,那就由凌江涛为继承人好了,不知二位老人家,三位师弟意下如何?”
闭眼丐婆道:“这件事,我和老丐头都没意见,你们决定了就好。”
其余三位白发老丐一齐起身道:“弟子都同意大师兄的意见。”
笑面神丐点头道:“那就这样决定。”
连三省喝道:“凌江涛,还不向二位老祖宗、四位师伯祖跪下来谢恩?”
这是丐帮的礼节,笑面神丐也不好反对。
凌江涛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
左首白发老丐起身道:“新任本帮帮主凌江涛听着,本帮忠义相传,行道江湖,当以除暴安良,奉公守法,在这一个月之内,可由右长老连三省为你讲解本帮礼节、帮规,今后一切帮务,当由右长老督促辅导,不可逾越,你当牢记在心。”
凌江涛含泪道:“弟子自当永远记在心里。”
口口口后花厅内,盟主夏云峰眼看柯长泰去了好一会工夫,还不见回转,心中不禁起疑,回头道:“索总管,你出去看看,柯帮主已经去了好一会工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索寒心答应一声,举步走出。
阶前站着万家总管万仲达,连忙含笑迎着道:“索兄有事?”
索寒心心头微现不悦,暗道:“你这老小子,一向听命于我,对我十分恭敬,今天居然和我称兄道弟起来了。”举手摸摸下巴,“唔”了一声道:“这是盟主要我出来问问,柯帮主现在何处?怎么去了老半天还没回来?”
万仲达忽然凑近了些,说道:“盟主这一问,那是最好没有,柯帮主只怕有些麻烦……”
索寒心不悦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万仲达道:“有你索总管去一趟,就可解决,不然的话,他只怕很难脱身。”
索寒心道:“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万仲达道:“因为有几位丐帮的长老,查究蔡帮主被毒死的事儿,要柯帮主去作证。”
索寒心道:“你怎么不早说?”
万仲达道:“兄弟也是刚才听到副总管叫人来说的,兄弟正要进去禀报盟主,你老哥已经出来了,索总管要不要去禀报盟主一声?”
索寒心冷然道:“这点小事,何须惊动盟主,他人在哪里。”
万仲达道:“就在迎月轩西首崇文馆。”
索寒心一挥手道:“走,他们有什么事,就叫他们一起见盟主去。”
“是,是!”万仲达道:“兄弟这就替索总管领路。”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花榭,一会工夫,到了崇文馆。
这是五间二层楼的房屋,外面有一道清水砖墙,进入两扇大门,小庭院中,摆满上百盆兰花,原是万家藏书之所,中间是一间幽雅的小客厅,左首一排花窗,则是书房。
此刻这整座楼房,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声!
万仲达走到阶前,就脚下一停,口中说道:“夏盟主夏家堡的索总管驾到。”
只听里面有人沉声道:“请进。”
索寒心大摇大摆的跨上石阶,跨入客厅,厅上并没有人。
万仲达陪笑道:“他们都在书房里,索总管请到书房待茶。”
他因索寒心是客,自然让客人走在前面。
这是一道雕花圆洞门,里面是一间十分宽敞的书房,索寒心自然不疑有他,昂首阔步,跨入书房,但当他目光一动,一个人几乎呆住了!
书房里坐着、站着不少人,但没有丐帮柯长泰,更没有什么丐帮长老。
坐着的一共有三个人,中间一位浓眉凤目,紫膛脸,花白长髯的紫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从老子山被人救走的三湘大侠于化龙。
第二位道装打扮的美貌女子,是百花帮帮主花真真。
第三位是个白头发的老妇人,赫然竟是向各大门派发出讣告,业已谢世的万家老当家万老夫人。
站在一旁的则是万选青,万飞琼兄妹、百花帮门人冷梅萼、艾红桃。
另外还有两个青衫少年,他认出身佩彩虹剑的应该是夏玉容,另外一个是商紫雯,他并不认识。
九头鸟索寒心也是多年老江湖,一眼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心头未免蓦地一震,但立时就镇定下来,心中已知这是怎么回事了,脸上不觉飞过一丝阴沉的笑容,抱抱拳道:“恭喜万老夫人无恙。”
万老夫人沉着脸,冷冷一哼道:“索寒心,你一向诡计多端,这一着,没想到吧?”
索寒心皮笑肉不笑的道:“万老夫人这一着倒确是颇出人意外。”
万老夫人道:“老身为了挽救各大门派,不得不伪装身死。”
索寒心阴恻恻道:“可惜老夫人纵然假装身死,也挽救不了各大门派。”
万老夫人道:“你可知老身把你请来,有什么事吗?”
索寒心道:“在下正想请教。”
万老夫人道:“据老身调查,夏堡主所作所为,都是受你怂恿和利用,你应该是太阴教的重要头目吧?”
最后这句话,听得索寒心心头猛震,脸色为之一变,阴笑道:“想不到老夫人知道的真还不少,老夫人已经交出盟主,足可怡养天年,知道的太多,对老夫人未必有利。”
万老夫人凛然道:“五月五日黄山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