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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没有理会,对龟不同道:“不同,请送我一程!”
“少主自个小心了。”龟不同一挥衣袖,无涯腾身而起,落在石台边,慢慢拾级而上。
“无涯,休要做那傻事!”苏含烟匆匆赶来。
“青曼师叔,无涯自有分寸!”无涯一揖,依然不急不慢走向石台。
既然无涯心意已决,千人眼前,苏含烟也不能伤了无涯脸面,只得退在一旁,静观其变。
这上比试石台的,有踏空而上的,有驾驭法宝而上的,有乘了坐骑而上的,唯独只有聂无涯一人是走上去的。
哈哈哈……众人大笑不止。
“来者何人?”苍白衣看着无涯,心里也难免嘀咕,这人分明是个凡人之体,他来作甚?
“忘念峰北宗聂无涯!”
“吾从不与凡人交手,汝速速退去,吾不予计较!”苍白衣一挥手,转身向接应石瓶走去。
“且慢!白衣道兄,我既来之,你就姑且与我斗一场吧。”无涯紧紧跟随。
哈哈哈……底下又是大笑。
“聂无涯,休要胡闹!你为我忘念峰一宗之主,岂能做如此儿戏之事?”清玄大喝道。
“汝竟是一宗执掌?”苍白衣复返身,细细看了无涯几眼,不由大为好奇。
“如假包换,白衣道兄,我可否与你一战?”无涯腰杆一挺,本想作出一副威风模样,奈何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石台之上。
哈哈哈……众人笑得更为起劲,有些好事之徒高声道:“他要战,你便战,如若不战,你苍白衣即是输了,这天泪便要归聂无涯所有!”
苍白衣被此言一激,又道:“以汝身份当可与吾一战,只可惜,吾轻轻一气便能将汝化为飞灰,汝以何与吾战?”
“白衣道兄,不如这样……”无涯蹲下身,掏出一截白粉石,画了数尺见方的一个框子:“请白衣道兄立于此间,我若能于十息之内,让道兄离开此处,便是我赢;我若不能,便是我输。道兄意下如何?可敢一试!”
“苍白衣,你要是不敢,就索性认输了吧!”
“苍白衣,你磨磨唧唧,是否怕输啊?”
底下好事之徒又是一阵嚷嚷。
汝既然一心想死,吾成全你!苍白衣怒意暗生,走入无涯所画的框中,冷笑道:“汝有何本事,一一试来!”
“多谢、多谢!”无涯一拱手,一拍前额,慑魔眼圆睁,突然高喝:“苍白衣,看我法宝压顶!”
苍白衣一抬头,空无一物,再一低首,与无涯慑魔眼一碰,心神不由一颤。
于此同时,无涯暗中祭起乌金珠,又手持断尘,身化土、金二气隐入石台之中。
苍白衣刚复心神,就听得半空一声巨响,乌金珠如一座小山,正当头压来,苍白衣手发五色神光,托住乌金珠下坠之势,再寻无涯,已不见人,心知此事有疑。
不过神技在身,苍白衣也不显慌乱,一口真言吐出,石台之上,顿生一朵乌云,霹雳响过,千万银针闪着寒光,直刺石台,刹那不见。
“汝虽古怪,怎躲得过吾之索命追魂针?哈哈哈……”苍白衣仰天长啸,声震云天。
“小师叔!”
“无涯孩儿!”
这万针刺身,怎能活命?婉儿、苏含烟大急,一齐往石台而去。
猛然间,一个身影从苍白衣身后石台之中掠起,看那身形分明就是方才消失不见的聂无涯。此刻,他浑身扎满银针,鲜血淋漓,似血人一般。
未等苍白衣回首,断尘龙吟,白光横贯数十丈,拦腰向苍白衣扫去……
这剑光怎能与我相克?苍白衣心中一冷。
没想到这一战,我竟是输了!无涯一声叹息!
章四九钟离之巅(五)得之侥幸 失之蹊跷
百年磨一剑,只为今朝,谁知境界相差悬殊,却是劳而无功。自己原以为悟【奇】出以身化五行气,顺应天地五行【书】运行而动,因无人可见五行灵气【网】运行之轨迹,故而动比静更能隐匿自身,便可藏身石台,伺机而动,一击奏功。
不料一顿索命追魂针,把自个刺了个透心凉,肉身苦痛暂且不必说它,这阴邪之气却慢慢由创口蔓延交织,生生封住了真元流转,气机不畅,四肢渐欲僵直。
无涯正悲叹时,苍白衣却一脸惊愕。
此人古怪,明明是个凡人,却有一身修为;此剑古怪,其威不过出窍初期,其势却可横扫八荒,令天地变色。
硬接?万万不可,剑芒所到已破了自个的护身真元甲,剑身所含之气恰好克制住了自个修炼的混沌九阴神功,若是不避其锋芒,让其更进一步,只怕自个将被它拦腰斩断。
罢了!苍白衣缩地成寸,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已见苍白衣立于石台边缘。
苍白衣居然败了?败在一个废物的手里!修为浅的,自然看不出什么道道,皆以为无涯只是依仗法宝得胜,虽说惊讶,也不过大感意外而已。
一些修为精深且知晓无涯往事种种的,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聂无涯之道脉何人修复的?一身修为已到出窍,为何众人却看不出深浅?若是弄不清这来龙去脉,实在叫人难安。
苍白衣已然退至石台边,然这道剑光仍不依不饶,紧追直逼。
哇!苍白衣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
断尘受了血气,这才罢休,倒转回了无涯手中。
“无涯道兄好法宝,好心计!且待他日再与道兄一战!”苍白衣向无涯一拱手,又朝天微池执掌灵空真人道:“弟子无能,致使师门蒙羞。弟子愿自领责罚去域外苦修,待弟子修炼有成,再回师门吧!”
说罢,苍白衣也不等灵空首肯,便取出一把羽扇,轻轻一扇,刹那风生云起,苍白衣踏云,转瞬离了钟离。
“白衣,你……”灵空真人无奈苦笑一声。
“白衣道兄,你之修为,无涯叹服。今日之战,实在情非得已。来日当与道兄堂堂正正一战!”无涯以断尘撑地,身形几番摇晃。
苏含烟、婉儿赶紧上石台扶住无涯。
“聂无涯,吾已记住汝此言,望汝勿忘!”遥遥天际,传来苍白衣的回应。
英雄不论出处,胜亦如此,谁以手段论胜败?既然苍白衣认输,石台下众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得看着天泪归聂无涯所有。
接应石瓶处,一位长相憨厚的道长,一拍掌,便有四个道人小心翼翼抬起石瓶,随着他往比试台来。
此时接应石瓶虽轻如鸿毛,但抬瓶的四人却举步维艰,声如牛喘,唯恐一个闪失,自个担不起干系。
宝树之上的诸位执掌也降下身形,去了石台。
无涯竭力睁开眼,看到接应石瓶在眼中越来越大,微微一笑,终于受不住阴邪煎熬,身子斜斜倒了下去。
“太师尊,小师叔他?”婉儿大急。
“真元耗尽,外邪入侵,想来也不会有大事。婉儿,莫要担心。”这孩子怎的一身古怪?待他醒来再问吧,苏含烟劝慰了婉儿几句。
婉儿见苏含烟如此说,也不再多言,只用手,轻轻为无涯拭去额上不时渗出的汗滴。
败者已去,胜者昏迷,众看客又把目光一齐投向接应石瓶。
“请灵液!”长相憨厚的道长高喊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只数寸高的水晶莹玉莲花瓶,置于接应石瓶口。
一道碧绿灵液如飞瀑倒垂,涌出接应石瓶,眨眼间全注入莲花瓶中。
莲花瓶晶莹剔透,一望便知瓶中灵液几许。
“数万年来,那一次天泪不是注满莲花瓶的?怎的这次会少了一半?明远道兄,这是为何啊?”青玄真人踏前一步,指了指莲花瓶,看着长相憨厚的道长厉声喝道。
“清玄道兄,你问贫道,贫道又问谁去?”明远道人不过是三流道门执掌,此次被众人推举为天泪值守,深感荣幸之余,无一时不是战战兢兢。此时被清玄一喝,不由大感委屈,向石瓶旁站着的四位道人一稽首:“莫说贫道没有这等手段,便是有,诸位道兄能答应否?”
四个看守接应石瓶的道人分别是天微池、忘念峰、清虚山、悟剑崖的二代弟子,这四个门派想来面和心不合,彼此仇怨交缠,门下弟子也绝不可能公然勾结。
清玄细细一想,呵呵一笑:“明远道兄想多了,贫道怎敢心疑道兄你呢。”
“清玄道兄,恭喜啊。”怀仁真人上前稽首,语带讥讽道:“道兄门下聂宗主,一身修为实在怪异,说不定天泪变少恰是印证。”
“嗳,怀仁道兄说笑了。”天泪虽是聂无涯得了,却也形同忘念峰得了,清玄面上有光,怎会去计较怀仁之言,再一想,这怀仁为了此次天泪盛会,折了门下高徒恒玉,心中自然酸苦,便打了个哈哈,一笑了之。
“聂无涯,速来接天泪。”在场诸位,都不是他明远能得罪的,明远道人索性早些交差了事。
聂无涯仍处于昏迷之中,怎会应答;一旁闪出龟不同,答话道:“老奴替少主收下。”
这人是?清玄真人眼光相询苏含烟。
苏含烟小声答了。
“他既是无涯的随从,也无不可。”清玄饶有深意看了龟不同一眼。
水晶莹玉莲花瓶一到龟不同手中,清玄忽感心中一动,翻开手掌一看,掌中金字——天,已无影无踪。
清玄真人抬头一笑,见灵空真人也正一笑。
钟离半山腰。无涯暂居处。
小小院落挤满了忘念峰弟子;无涯房中,清玄、苏含烟从无涯身上收回护持真元,两人皆是一脸疲惫。
“阴邪入体,若要全解,还需看他自个。想不到这苍白衣的功法如此霸道阴狠。”清玄看着龟不同、婉儿,缓缓道:“此地贫道会命人值守,你们也好生守着吧。贫道也要回去调息静养。”
“多谢!”龟不同一躬身。
苏含烟与婉儿耳语后,随清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