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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受此一喝,身形转为淡淡青烟,投往寒冰玉萧之中。
“聂无涯,他日若有机缘,你就助逍遥小辈一臂,呵呵,也是添你功德之事。”君无命又道。
“小子谨遵前辈之命。”
“好、好、好,诸事已了,再无牵挂。”君无命环顾周遭,抬首向天:“老夫即要去了,聂无涯,且借你断尘剑,斩去老夫恨天怨念!”
“上仙……”龟不同扑地大哭。
“不同,莫要悲切,老夫身死道存,已无遗憾。”君无命低头看了龟不同一眼后,厉声道:“此时我之恨怨尚为我道克制,片刻后,道怨分离,老夫必为孽灵,到时无神无识,只知杀戮。老夫之道虽逆天但不逆万物生灵,聂无涯,你还不动手?莫非想让老夫遗恨……”
逆天之道,无涯已有体悟,当知如何处事,加之心境早已不复从前,遂手持断尘,向君无命拱手:“上仙仁慈,必不朽天地。无涯为上仙斩去恨怨,上仙之道可圆满矣!”
“多谢、有劳!”君无命一言既出,天地变色。
红日遁云,阴测测,暗昏昏;妖风掀浪,东海震怒,万顷之水忽的抬升数十丈,直扑灵墟。
再看君无命,已不是青年模样,而是化身三头六臂一狰狞魔怪,高可顶天立地,十方阴灵拜着,三千鬼物敬着,鬼声啾啾,阴魂重重,把那天地也换了颜色。
一朵金莲高悬魔怪头顶,放出微弱金光,如一张金丝编就的网牢牢罩住魔怪。束缚之处,皆在吱吱冒烟。
魔怪吃痛不住,声声怒吼,蹦跳奔逐,欲挣脱束缚,魔鬼每一动,阴灵、鬼物便纷纷跌落,被魔怪践踏成泥。
魔怪眼看就可挣脱,若是再不动手,悔之晚矣,无涯无暇多想,纵身跃起,双手紧握断尘,狠狠向魔怪劈去。
无涯身形与魔怪相比,就如微尘高山,滴水大海,彷如魔怪稍一动作,就可置于无涯死地。
“惨了、惨了,少主如何能与之相抗啊。”龟不同心中盘算,一时没了主意。
火灵儿昂嗬一声,现出本尊,携风雷之威,赤焰滔天就如火球一般激射魔怪。
未等火灵儿靠近魔怪,一切又如片刻前:红日当空,海澜不惊。
无涯怔怔望着断尘剑下之人,哪里是什么魔怪,不正是君无命么?
君无命坦然一笑,慢慢不见。
海风徐徐,异响四起,似在悲吟,无涯垂剑,望着苍茫碧海,心中甚是惆怅。
君无命虽逝,金莲却不灭,化为一颗金星,隐入无涯双眉间。
“聂无涯,一道不可两存,我灭你生,即是气运。一点道心归你,此为慑魔眼,日后待你修为提升,此眼仙也可慑!此眼见之,便如我知……”
耳边响起君无命的声音,渐渐声不可闻。
无涯心念一动,一只金目赫然出现在双眉之间……
章二五 道心作祟 欲夺我身
金目微睁,一道金光射出,光柱耀目,不可逼视,一下连当空红日也失了颜色。
光柱徐徐散开,片刻后,化为淡淡光幕遍及整个灵墟,一时间,灵墟岛上,野鬼游魂全作烟云消;山精石怪一齐现了原形,或逃或躲,惶惶不安。
无涯收回慑魔神光,转头瞥了近旁龟不同一眼。
金光扫过,龟不同两股战战,饶是他身具分神境界的修为,也站立不住,扑通跪地,颤声道:“少主手下留情,我是老奴龟不同啊!”
“不同何须讨饶,我心里明白得很。”无涯话音未落,慑魔眼就已不见,双眉之间又复光滑无痕。
若是少主再多瞧我几眼,只怕老龟我就要被打回原形,龟不同思及刚才一幕,难免后怕,暗自打定主意,自此以后,尽心侍奉少主,绝不再生非分之念。
“不同,你带火灵儿四处走走,我需入定了。”无涯脸色煞白,盘膝坐定后,挥手让龟不同离开。
虽说这点道心与我修炼之道同出一源,但君无命昔日成就实在太过惊人,仅是短短几息,几乎就让我五十多年苦修而来的真元消耗一空,果真是'奇'非我修来,用之也'书'累啊,更为可怖'网'的是,若不是自己见机行事,强行闭合慑魔眼,险些就把持不住,叫那慑魔眼夺了肉身去。自己只听说过元神夺舍,不曾想,道心也这般厉害。我已承君无命之道,他决计不会留这隐患于我,道心夺舍无元神可依,夺了何用?
无涯闭目调息,苦思冥想,不知不觉已入定中——
举目所及云遮雾绕,一条石径若隐若现,无涯慢慢拾级而上,心中一阵狐疑,这是何处?我欲何往?
行了数步,眼前豁然开朗,景致也为之大变,似在高山绝顶。
远望群山叠翠连绵,近看古松苍劲参天。
古松之下,背对无涯立着一位白衣人。
听脚步走近,白衣人转身对无涯道:“聂无涯,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
君无命前辈?无涯不由一惊,他怎会在此出现?
“此处为我破天道境,聂无涯,你观之如何啊?”
“妙不可言,令人胸襟大开。”无涯由衷赞叹。
“非也,非也。”君无命黯然摇首:“往昔此地鸟语人声,自成一方世界,如今老夫湮灭,此地便空无一物了。”
无涯四下张望,果然死气沉沉,不见生灵,想到君无命誓要破天,却落得个如此凄惨归宿,也不免为之难过。
“道境如此也就罢了,世间若是也将如此,我心怎忍啊,唉……”君无命长叹不语。
“前辈,此话怎讲?”无涯急问道。
“世间暗潮汹涌,必将大乱,老夫推演出到时生灵涂炭,万物皆亡。唉……,老夫怎能不为这世间忧,不为这万物愁呢?”君无命又是一声长叹。
“前辈,这、这如何是好?”
“我之道可破天,当可逆转天机气运,你若是证得我道,或可力挽狂澜,改天换日,只是……”君无命沉吟道。
“只是什么?”无涯急切道。
“只是留待你的时日不多,你修为不到,怎能担起此任?唉,天意如此啊,看来世间万物必遭大劫!”
“前辈,难道你我只能在此长吁短叹,无所作为么?”
“倒是有个法子可解此劫,不过,叫老夫如何说得出口呢?”
“前辈请讲,若为世间万物,无涯我万死不辞!”
闻听无涯此言,君无命突然两眼放光,瞧得无涯暗暗打了个寒颤。
无涯心中一动,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来,也不作声,只是冷眼看着君无命。
“老夫思前想后,唯有一法可救……”君无命见无涯一味含笑,也不疑有他,又道:“便是借你这副躯壳,让老夫重返世间,到时老夫必……”
“住口!”无涯猛然大喝。
“聂无涯,你……”君无命一下愣住。
“君无命前辈一口怨气化尽后,世间便再无君无命此人。你不过一点道心而已,也敢冒君无命前辈之英名,来我识海作祟!哈哈哈……尔竟敢视我为玩物?大胆!”无涯怒极而笑。
“你是如何得知的?”作祟道心见行藏被识破,也就显了原状,仍是一朵金莲,只是金莲周遭,皆是黑气浊烟。
“君无命前辈宁可一口怨气留存世间十万余年,也不屑去做夺舍勾当,如今被我斩去恨怨,却反倒来谋我承道之人的躯壳,岂不是天下最可笑滑稽之事么?”无涯一扬手,断尘高举:“我经五行灵气锤炼,重塑先天灵胎,早已非昔日之我。你凭花言巧语也想蒙蔽我心?道为我承,我怎能容忍我道蒙尘?”
无涯说罢,断尘出手,一道白光斩向金莲。
这点道心虽高出无涯修为太多,无奈处在无涯识海之中,受了诸多制约,无涯既有心斩他,他如何能逃脱此剑。
只听得当啷一声,黑气浊烟荡然无踪,金莲被断尘一斩而开,化为纯净青云,袅袅落于无涯手掌。
好险!无涯一睁眼,脱定而出,回味定中遭遇,后背冷汗涔涔,若不是自己年少时常在山林出没,见惯凶兽欲噬物时的眼光,否则真要着了他的道。
青云一朵,聚而不散,停留无涯眼前。
“蒙尘已去,还不皈依?”无涯手结玄妙法印,微微一笑,又复入定中。
龟不同远远见无涯现庄严法相,心知少主必有大参悟,暗想这修道入定参悟,可一个时辰,也可一天,即便一月、一年、十年、百年也是寻常,为防精怪袭扰遂在无涯身边布下几道禁制,向无涯施礼后,自行默默退去。
火灵儿守了鱼湖洞近百年,早就腻烦了,刚才只不过由龟不同带着在灵墟游玩几处,怎会尽兴?
无涯既已再次入定,龟不同也空闲无事,就随了火灵儿心意,整日与他东游西荡。
一日、两日……转眼半月一晃而过,无涯依然端坐不动。
灵墟虽大,也经不起火灵儿日日闲逛。火灵儿渐渐觉得实在乏味无趣,便生出了遨游东海的心思,索性命龟不同现出本尊,驮着自个浮在浩浩东海之上。
妖修现本相,原本是极损颜面之事,非危难、无奈时本相不现,然龟不同却心生得意:世间妖修多矣,何妖能有福缘亲近神兽?呵呵,唯有我龟不同一妖而已!
这日,一妖一神兽正穿梭惊涛骇浪中,不亦说乎时,猛听得仙音缭绕,再看灵墟,天花朵朵纷落。
奇景不过一瞬,龟不同却已明了,天降祥瑞必是少主出关,忙复了人形,让火灵儿趴在头顶,踏浪而行,急匆匆赶去无涯入定处。
火灵儿几步窜到无涯肩头,小爪子捧着无涯颈脖,好一番吱吱耳语。
“呵呵,火灵儿真是淘气。”无涯笑笑,对龟不同道:“不同,倒是辛苦你了。”
“少主夸奖了,老奴惭愧。”龟不同躬身一揖,抬头时,无意间望向无涯,却一下怔住——少主额头慑魔眼圆睁,金光却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