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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他口气,悟业大师显非堡中伏桩,莫非他也是有为而来,刚才出手,也因将我误为堡中之人,这真是一场大大误会。。”
转念至此,目光一瞥旁边的悟业大师,只见他也正惊奇地向自己瞥视,不由歉然一笑。
只听得“独脚阎王”话声一顿,接着语气转为阴沉,继续道:“嘿!我道何人有这般大胆,原来竟是少林寺十八罗汉之首的‘降龙罗汉’悟业大和尚。。”
说到这里,目光紧盯着南宫亮接下去道:“小娃儿,想不到未及二年,你竟习得一身绝艺,夜入本堡,老夫要与你算算那瓶‘杨枝甘露’的旧帐。”
南宫亮星眸神光飞射,猛然挺身踏出二步,长剑嗖然出鞘,冷冷道:“杨枝甘露不过是一笔烂帐,盗人者被盗,因果循环,有什么好算?区区南宫亮倒想与你结算一下总帐。”
“独脚阎王”神色惊奇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洛水南宫之后,故人有子如龙,好不令人钦羡,不知你有什么总帐要与老夫算的?”
这几句话,一反刚才阴沉意味,却隐含一份感叹。
南宫亮念头尚未转得过来,只见“降龙罗汉”悟业大师向他合十道:“原来是南宫小施主,老衲一时心焦,以为小施主是堡中巡夜之人,冒昧出手,尚祈海涵。”
一代高僧如此有礼,南宫亮忙赧然道:“晚辈刚才口不择言,尚望大师原谅。”
悟业大师飞快接口道:“只有一点,老衲极不明白,小施主何以提到老衲师弟,悟众大师?”
南宫亮心中一怔,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措置回答?
他知道少林素重清誉,贸然说出,如对方不信,岂不弄巧成拙?何况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悟众大师,凭的只是“铁笔神风”班睢的临死之言,真象如何,尚待追究,空言无据,怎能信口乱述。。
就在他正感为难之际,忽听“独脚阎王”大喝道:“老和尚,‘阎王堡’不是你们叙礼的地方,请问夤夜驾临,是何意图?”
南宫亮灵机一动,忙道:“这事说来话长,如有机缘,区区自会奉告,或许大师今夜自己便能找出答案来。”
悟业大师寿眉微皱,神色迷惘地扫了南宫亮一瞥,旋即面对“独脚阎王”,双手合十,高诵一声佛号,道:“出家人夤夜逾墙越屋,确有不是之处,但施主二次进入中原,建下这片基业,雄心不减当年,武林中疑惧侧目,视为神秘之地,可知也成了江湖上的是非之源。”
“独脚阎王”哈哈长笑,道:“雄心?老夫自昔年败于洛水南宫之手,争霸之心早泯,建下此堡,不过是叶落归根,作终老打算,不知你和尚怎说本堡成了是非之源。”
悟业大师冷漠地道:“施主言不由衷,如说隐身终老,何必建下碉楼,防范得这般严密,而且进入‘阎王堡’的人,又怎会音讯杳然。。”
“独脚阎王”语气冷峻地道:“身处江湖之中,谁没有恩仇纠葛,老夫虽然已无当年豪性,却不想惨死横尸,这等布置,全由于一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物连接闯堡而起。”
“老衲不懂,施主可否再说得明白些?”
“老夫自建此堡,就终日不得安宁,江湖人物,纷纷照顾,你和尚设身处地,又该怎办?”
“施主怎不自思有何不是之处,而招致烦恼?”
“这样看来,你和尚是兴师问罪而来的罗?”
语声至此,阴恻恻又道:“你和尚要知道,再不回头,要出堡就难了!”
悟业大师脸罩重霜,缓缓道:“老衲既敢前来,自是已抱舍生之志,此来只不过要向施主讨一个人。”
双方对答,渐入正题,一旁冷眼旁观的南宫亮闻言皱眉,心忖道:“难道是找悟众大师,那他刚才又为何要问我那句话?”
正自推思,只见“独脚阎王”哈哈狂笑道:“届指算来,连你老和尚,已是第二十个了,进入本堡的不是要人,就是要物,阎王堡成了藏人藏宝之库,岂不令人好笑。。”
语声一顿,冷酷地道:“你和尚要讨什么人?”
“本寺经堂主持慈法大师。”
南宫亮心头一震,他想起少林武当失宝的那桩公案,暗忖道:“莫非是因为我一句话?。。”
只见“独脚阎王”鼻中一哼,道:“不错,慈法和尚确在本堡。”
悟业大师闻言神色立显紧张,猛然跨出三步,沉声道:“是生是死”
“嘿嘿!只要进入阎王堡的人不太强横,都能好好活着。”
“老衲问的是本寺慈法主持!”
“汗毛无伤,饮食无误。”
悟业大师暗松一口气,神色恢复镇定,道:“请问人在何处?”
“独脚阎王”冷笑道:“本堡铁牢之中!”
悟业大师神色又是一变,强自忍怒,道:“这么说,施主要与本寺为敌了?”
“不敢!嘿嘿!但是老夫也不在乎,老夫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么请问施主,慈法身犯何法,竟被你囚入铁牢!”
“闯堡者,一律如此!无人能够例外!”
“嘿!追本溯源,施主可知慈法因何闯入贵堡?”
“无事生非,你悟业和尚不更清楚?”
悟业大师倏然厉声道:“少林玉鼎,武当寒竹,双双失窃,施主敢说不是你施主所为?”
“独脚阎王”双目精光陡盛,沉声喝道:“我看你们少林寺的和尚都有点昏了头,失掉东西,就向我‘阎王堡’要,老夫又向谁要?”
悟业嘿嘿冷笑道:“武林人物,敢作敢言、施主何畏缩若此?”
“哈哈哈,这世上还没有令老夫畏惧之人,你和尚空口说白话,可有证据?”
“本寺得讯于陇西道上,岂能有假,再说,举世之中,能有这份胆色功力闯入本寺者,除了施主又有谁?”
“嘿!你和尚这番抬举,老夫可不敢当,既然得讯陇西请问是谁说的?”
这时,南宫亮再也忍耐不住,胸中热血冲激,跨上二步,朗声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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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南宫亮这一挺身承认,使悟业大师及“独脚阎王”神色同时一怔,大感意外。
一旁的慧儿,本来一双柔若秋水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南宫亮英俊的脸庞,一闻此言,娇容也倏然变得惨白无比,脱口娇声道:“你怎么恩将仇报,信口开河?”
语气中一片幽怨,含着无比的痛心与失望。
南宫亮见状心头一震!不由想起昔年“千面幻影”陈仿之言,暗忖道:
“难道我真的推测错误了吗?。。不会,绝对不会,玉鼎,寒竹虽是‘影子血令’所盗,但‘独脚阎王’绝脱不了干系,‘铁笔神风’班睢不是说我父亲被挟持至此吗?这一切阴谋环环相连,我就不信会判断错误。。”
他心中闪电似地分析着,口中冷冷道:“姑娘之言,在下懂得,不错,区区尚欠贵堡一餐一宿之恩,哼,但如以此与辱母挟父之仇相抵,区区只要在令尊身上少割一块肉,也就足以补偿了。”
“独脚阎王”脸泛盛怒,大喝道:“南宫亮,你说的是什么话?”
“自己清楚,何必再问。”
“嘿嘿,看你小小年纪,狂妄之气倒是十足,究竟弄什么玄虚,老夫问你,你今夜闯堡的目的何在?”
南宫亮星眸中冷焰飞射,猛然飘进三尺,冷酷地缓缓道:“区区与悟业大师目的相同,向贵堡要两个人!”
“独脚阎王”怒极长笑道:“好好,又是要人,阎王堡何幸,竟使天下失人失物的苦主,都上门寻找。。”
语声到此,虎目凌光一扫,继续道:“看样子,今天这笔帐有得算了,南宫亮,你先说说你要的那两个人?”
“第一个,‘摩云佛手’尚奕松,可在贵堡中?”
始终站在“独脚阎王”身旁的那个瘦长阴沉汉子,眉头一皱,冷冷道:
“本堡铁牢之中,并无此人。”
南宫亮侧目冷冷道:“你是谁?”
阴沉汉子耸了耸肩,淡淡道:“区区忝任本堡总管之职,拿人执法,我‘阴世君子’纪独人一手包办,谁也没有我更清楚。”
南宫亮冷峻地道:“阁下之言,在下信任得过,我南宫亮知道尚奕松决不会在铁牢之中。”
纪独人八字眉一皱,接口道:“除铁牢中二十余名高手外,我‘阴世君子’记得,手毙的十余名闯堡江湖人物中,也没有尚奕松其人。”
“这点,我南宫亮也知道——”
“阴世君子”倏然尖厉地长笑一声,打断南宫亮语声道:“你既然都知道,怎会再向本堡要人,再说,谁不知道‘摩云佛手’是洛水南宫的盟弟,你不回家去找他,却到此胡赖,我纪独人不知道你中了哪门子邪?”
这时,一旁的悟业大师寿眉紧皱,望着南宫亮,脸上一片茫然之色,显然他对这番话,也是越听越糊涂。
南宫亮嘿嘿冷笑道:“你推诿之言,本在我预料之中,未见到尚奕松之前,我南宫亮自不便过于固执,第二个,请问家父可在贵堡之中?”
此言一出,本来浓眉紧皱,神色怔疑的“独脚阎王”,不禁又是一愕!
就是悟业大师也瞿然一震,目光不时扫向双方。。
“阴世君子”惊诧地注视着南宫亮,倏然尖笑一声,道:“这话却更加奇了,堂堂中原第一剑术名家,怎会陷落本堡!”
南宫亮猛然踏上一步,道:“你敢说没有?”
“阴世君子”斩钉截铁地冷笑道:“假如你南宫亮一定要无事生非,向本堡找忿,我纪独人就陪你走上几招!”
语声甫落,右手向腰际一抹,呼地一声,一道乌光,盘空一匝,斜斜垂在地上,手中已握着一条七尺软筋长索。
南宫亮星眸含煞,仰天狂笑道:“区区既然来了,岂肯空手而返,等下少不得要讨教一番,不过事情必须先弄清楚,耳闻家父已被你们挟持到此,请问安置何处?”
此言一出,悟业大师神色微变。
要知道,“夕阳神剑”南宫冉的功力剑术,在武林中首屈一指,竟然被“阎王堡”挟持,可见“独脚阎王”蛰伏多年,功力已出神入化了。
岂知“独脚阎王”倏然一声长笑,道:“南宫亮,你这番抬举,老夫不敢领受,听你之言,洛水南宫一门必已发生了极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