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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的是一切都变了。”我喃喃道。
“来,喝酒!”无痕拿起自带的酒,扯开了这个话题。我苦笑一下,举碗一饮而尽。
两坛酒很快见了底,而我们仍是不醉,于是我就讲起了在大漠的见闻,当说到无情刃时,他的脸在月光中扭曲了一下,叹道:“真是想不到!”
无痕告诉我荒原上出现了一批神秘的杀手,他们学会了远古的剑术,他们的剑在夜晚能够绽放绚丽的剑花。
“有多少这样的人?”我问,我领教过他们的剑术,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约是四人。”
“哦,”我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在三天前倒在了我的剑下。”
我指了指剑上的血迹,一颗跳动的心缓了下来。
“什么?”无痕惊讶地跳了起来,但旋即又说,“死在寒玉剑下,值了。”
剑花消失,换回了荒原暂时的平静。
其实,我并不害怕高深的剑术,无论对方多么的强悍,他们的心总会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因为我是真正的杀手,不仅是别人的梦魇,也是自己的梦魇。
我和无痕边喝边聊,数年的分离使我们更加亲近了,直至东方变白,这才散去。
今天,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荒原上处处飘溢着干枯草木所特有的清香,寒雪消融,雪水浸入地下,化开冰冻的土地,滋润着沉睡已久的大地。万物复苏,处处是希望。我突然领悟到人的一生其实仅有三天而已。昨天已经逝去,成为尘封的记忆;今天已经来临,但很快成为昨天;明天即将来临,亦会重复古老的循环。今天,我站在这里,回首过去,瞻望明天,唯独不知该怎样度过今天。难道除了迷茫,就一无所有了吗?明天,明天,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幸福?痛苦?还是平淡如水的生活?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披上古老的剑袍,梳起散乱如蓬的发丝。镜中的我,已经苍老,两鬓上平添了几丝白发,时光如梭,岁月不待人。我把寒玉剑挂在腰上,辞了智,去见我的妹妹,我勉强迈出矫健的步伐,虽然我的内心仍有着无可抑制的悲痛和莫名的激动,我不愿妹妹看到的是一个憔悴的哥哥,作为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我应该让他看到一个英俊潇洒的我,我要给她安全感,不能再让妹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痛了。
荒原上迷茫一片,不见半个杀手的身影,也许是剑花的消失让议会军感到太突然太难以置信了吧。奇怪的是,此时此刻,站在荒原上的我被一种感情所包围,这种感觉让我有了厮杀的欲望。我知道,在长期厮杀的阴云下长大,逐渐拥有了一颗残忍的心,一颗渴望鲜血与死亡的心。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我想到了盈香,她总是那样的善解人意,那样的温柔,清澈的双眸总能看透我这颗无论有多么复杂的心。每一次想起盈香,我厮杀的欲望总会减却许多,每一次触摸冰冷的利刃,再温柔的感情也抵挡不住厮杀的欲望。
我绕道去了母亲的墓,多少年来,母亲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总是那么的严肃深沉,而且总是重复着一句话:“长恨,要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我跪下身,抚摸着惨白的墓碑,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风雨把碑身侵蚀得斑驳粗糙,给人一种岁月沧桑的震撼。母亲的亡魂就在这多少个风雨之夜中伫立,等待着我的归来。我总在一直痛恨自己,母亲的嘱托,我没有做到,父亲的仇,我一直压抑在心底没有去报,唉,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起身离开,转身间看到墓后摆了一些祭品,突然想起今天是母亲的祭日,一定是妹妹来过了。天不知何时阴了上来,刚才明明是一个好天气的,雨水洒落,天地间仿佛结了一张巨大的愁网,我困在其中,无法摆脱。
“说不清为什么”,这是在我脑海中永远都在重复的一句话,也许我的生活中的确有太多太多说不清的事,太多太多的忧愁,无法解答,百般无奈只好寄托于未知,“说不清”就是一种未知,一种解脱,一句欺骗安慰自己的话。
说得请与说不清有区别吗?
老天好像懂得了我此刻的心情,既没有秋雨滴梧桐的惨淡也没有骤雨打新荷的清新,雨只是在下,如同我这颗麻木的心,毫无感觉。
进入无痕的帐时,雨恰好停了,晴阳崭露,我身上业已湿了七八分。夏荷不在,只有无痕坐在桌前喝茶,他看着我,似笑非笑。
“换件衣服吧,快成落汤鸡了。”无痕打趣道,递过来一件长袍,“穿上吧。”
我低头看去,长袍上布满了补丁,长袍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样的细密精致。这本是我已经忘记了的东西,没有想到妹妹却保留了下来。在无穷尽的等待的岁月里,也许只有这一身旧衣,才能安慰妹妹的心。我想象着妹妹缝补时的情景:一边望着远方,一边蹙眉忧伤地低叹,手中的针线却一刻也没有停下,针织穿梭如飞。
我换上衣服,身心陷入感动的海洋。
坐好后,我开始打量四周,才发现帐内的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哪里像一个流浪杀手的住所,分明是一个温馨的家。
“难道……”我正想着,帐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她回来了。”无痕笑道。
话音方落,夏荷的背影就出现在了帐口,她一手收起雨伞,一手放下盛满蘑菇的竹篮,头也不回地说:“天气……”
夏荷忽然停住不语,用力嗅了嗅空气,自言自语说道:“哥哥的气味,是哥哥的味道,怎么可能呢?”
无痕向我笑笑,没有出声,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妹妹“咦”地一声转身,她的眼睛先是闪过一丝迷茫,继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我,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悦还是忧伤。
妹妹长大了,已经长成了一个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少女,已不再是从前的小女孩了。
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一张清秀的脸上挂着滚动的泪珠,像极了一朵雨中的荷花。
我注意到,妹妹的眼睛里有一层烟色。
“妹妹,哥哥……回来了。”我哽咽道,我实在说不出别的话,虽然我的内心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只剩下了这最简单的一句。
千言万句,无语凝噎!
“哥哥!”心碎的喊声。
#奇#妹妹扑到我的肩上,低低呜咽起来。
#书#无痕拿起剑,悄悄走了出去。
#网#妹妹抚摸着我的脸,有点绝望的哭道:“可惜我看不清你的脸,我的眼睛里只有一片烟色。”
不用问了,我知道妹妹的眼睛是为我而失去了光明,她记得我的气味,才知道我的归来。
我可怜的妹妹!
“哥哥很好,比以前更英俊了,”我强笑道,“不信,你摸摸我的脸。”
“嗯,我相信哥哥不会骗我。”妹妹高兴地说,“哥,我好想你,这些年你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我感到你瘦了许多。”
“好妹妹,哥哥也想你,无时无刻不再想你,这些年,无休止的等待,可苦了你了。”
“真的吗?”妹妹高兴地跳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活泼的小女孩模样,“我不苦,虽然我的眼睛看不清了,我仍然高兴,因为哥哥一直记得我。你饿了吧,哥,我去给你做饭,今天我采了好多蘑菇呢,你看!”
“好妹妹,不用了,哥不饿,你陪我说会话。”
“嗯。”妹妹听话地说。
我们相依而坐,相互讲起了这些年来的经历。当我将到无情的时候,妹妹哭了。
“你是可怜无情吗?”我问。
“无情是可怜,可我更可怜碧瑶,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比我要勇敢得多。”
“妹妹你怎么这么想?”我有点疑惑,我是一点也不可怜碧瑶的。
“哥哥,你听我说。碧瑶身为一个弱女子,却敢为爱的人去骗取无情刃,这种勇气是我所没有的,她为爱情付出了尊严和生命,一个弱女子走到这一步,还不值得可怜吗?”
我不语。
“男人的世界总是表现在外表,而女人的世界总是深藏不露,所以说男人比女人容易理解得多,外表都是假象,不接近内心,不能算是了解一个人,你说是吗,哥哥?”
“你跟谁学得这些道理?”
“不告你,哥哥。”妹妹调皮地一笑,“哥哥,我喜欢海,虽然我没见过海,我想海一定是很美丽的,对不?”
“将来哥哥一定带你去看海。”
“好,我等着那一天。”妹妹高兴地说。
我把自己凶险的遭遇隐瞒不讲,免得妹妹伤心。妹妹倾诉着她对我的思念,我听了把她拥入怀里:“妹妹,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隐居大漠,生活虽苦,也比不过你日日的思念牵挂之苦。”
妹妹偎在我胸前,泪水浸透衣衫。
我告诉妹妹盈香没有死,妹妹听了,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万丈悬崖,如何生还得了?”
“嗯,其中原委,我也不清楚,盈香似乎不愿再提起往事。”我说,“影响本来跟我在一起的,可令我不解的时,几天前,她突然不辞而别,好像在躲避什么。”
“不辞而别?”妹妹疑惑地问,“难道是……”
“你知道什么,妹妹?”我急切地问。
“没什么,这是女人的秘密。”妹妹故作神秘,“盈香姐姐回来了,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替哥哥高兴。”
我隐隐约约感到妹妹隐瞒了什么,那是什么呢?盈香没有死,这是真的呀,我想不通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时,妹妹站起身,说:“盈香姐之所以离开,可能是因为她不愿见以前的人,不愿往事重现,空自伤心,她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但愿如此,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说。
“我去找无痕回来,今晚我们替你接风洗尘。”妹妹说着向外走去。
“我们?”我一怔,立刻明白了,“告诉无痕,他要敢欺负我妹妹,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妹妹脸上一红,说声“哥,你坏!”,扭身跑了出去。
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