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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千里来到大漠,我才明白了姐姐的爱为何是如此的深沉和痛苦。失去了哥哥姐姐,我每时每刻都倍感孤独,值得安慰得是,我感到姐姐的亡魂融入了我的躯体。我本来只会弹琴,不会吹箫,任我如何学也无济于事,我不明白。姐姐去后,我无师自通,竟然学会了吹箫,带有姐姐的那丝哀怨惆怅之情。似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我找到了寒玉剑,议会军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力气都没有找到,却被我一个弱女子轻易地获得了。我感到了其中的偶然巧合,也感到了其中的怪异。
像是无形之中有人引导我,我来到了大漠,本想再次平安度过余生的我竟然遇到了长恨。一切皆属偶然,又不全然如此。
也许是我多情,也许是前生注定,也许是姐姐的亡魂执意要我去完成她的未了之情,总之,我的心如幽潭骤起波澜,再也不能平静下来。真的,我爱上了他,寒雪山樱花林中的一挥手,令我久难忘记!
但我毕竟是梨幻,不是姐姐。长恨爱的是姐姐,不是我。我有权力去爱他,可有什么理由去接近他,让他爱我?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我需要属于我自己的爱情,不是别人的爱情。
是的,我有着姐姐的容颜,我可以扮成姐姐,只要夏荷不吐露真相,我可以成为第二个盈香。穿上姐姐的衣裳,吹起姐姐的箫,强学姐姐的一颦一笑。
貌是姐姐的貌,心却是自己的心。
灵魂也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摆脱不了姐姐的阴影,更摆脱不了他。用自己的身扮演另一个人的角色,去完成一段非我拥有的爱情。我想,天下没有比这更苦更痛的事了。
我是一具空壳,丢失了自己的灵魂,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我在荒原中望月吹箫,朔风将箫声送出很远很远。大漠里留下我一串孤独的脚印,却又在我不经意的回首间被风沙一一抚平。我想,若心伤也似这大漠中的脚印能被无形的风抚平的话,那该多好!
我吹的曲子是姐姐生前最喜欢的曲子,我却早已经厌倦了。可是我还要反复练习,风里沙里,不知疲倦。正是这首曲子,使我明白了姐姐刻骨铭心的爱。
长恨没有忘记这支曲子,在我吹起竹箫的一刹那,他便喊出了我的名字,不,应该是姐姐的名字。他茫然四顾,神情失常。我的心在跳动,感到特别的失望。隔了这么长的岁月,他依然还记得姐姐。我嫉妒姐姐,嫉妒她如此幸运找到了如此一个痴情人。
我算什么,只不过是舞台上的一个小丑而已。
我是怀了很大的勇气才走进他的屋子的,我竭力让自己平静,作出姐姐的样子等待他的醒来。寒玉剑在包袱中撒发着冷冷的光,我这颗原本温暖的心也突然凉了起来。
长恨醒来的时候如在梦中,他喊我“盈香”,我答应,心里分外难受。
长恨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生怕我会突然消失,只有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睡吧,盈香。如果明天醒来你还在,那么这一切就不是梦。”于是,他真的拥着我睡了,像个孩子。
不!不!我不是盈香,我是梨幻!一个在沉默中爱了你多年的女子。
就这样,长恨把我当作了盈香,我编了一个谎言骗他说姐姐没有死,并用一句巧妙的话使他不再问我是怎样生还的。
长恨待我很好,也许是“我”死过了一次的缘故。
我本想留在大漠,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爱我疼我,相依相偎,过一生的安安静静的日子,不再留恋荒原。这想法太天真了,像孩童吹起的水泡,五颜六色,是经不住长时间飘浮的。荒原上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对手,他如何不会去?他之所以留在大漠陪我,是因为不想再让我——盈香,受到伤害。
情之一字,成为了取舍的羁绊。
在他的眼光里,每时每刻都充满着回归荒原的期盼。我的幻想破碎了,我无法忍受他天天的忧伤。我决定,把寒玉剑交给他!
是夜,我看到了最亮的剑光,听到了最快的剑声,感受到了最冷的剑气。我在失望中又感到了满足,因为他很强大,潜伏的力量时刻待发,是我最坚实的依靠。只要他不嫌我,无论是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乐意。
有他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
往事总是令人伤感,冗长的记忆就是冗长的忧愁。
长恨深知对不住我,虽然不说,我却看得出他忧伤自责的面容。
荒原啊,有着我们太多的回忆。
我几次怪异的举动引起了长恨的怀疑,我告诉他因为死亡我改变了许多,他才不再怀疑我。
毕竟我不是姐姐。
我耗尽心力化解了秋寒剑的怨气,自己却因此大病一场。这段时间里,我感受到了他最真诚的爱。他在风雪之夜为我采雪莲,给我熬药,寒冷时脱下自己的衣服披上我的肩膀,孤寂的寒夜里一次又一次的安慰,总令我感动。
我不知这样的记忆碎片能不能持久,我无法确定,也不敢想。
同时,另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喊道:“假如你告诉他你是谁,他还会如此待你吗?”
我的爱情来之不易,让我珍惜它却又无从下手。
他吻了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一个月色溶溶的夜里,我还未睡熟,他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段时光,我偎依在他怀里,数天上的星辰。
我要用我的爱,化解长恨心中的恨,寒玉剑的杀气太浓,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明天,长恨要去见无痕,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夏荷和无痕在一起,她一定会揭开我的面纱。
今夜,微风,我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比荒原上最寒的冰还要冷,寒冷侵入我的血流,流遍我的全身,似乎要将我的血液凝成冰。
第十三章 黯然
第十三章黯然
盈香已经睡下,我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夜,很平静,只有风的声音,月行彩云,从云间泻下缕缕光华。
我坐在月光中,听着连绵不断的风声,听着散落于草木间花的叹息声,盈香微弱的呼吸声传来,我不禁感叹自己漂泊无处的日子。我渴望春天的日子,细雨微光,流蝶飞舞,那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季节。我希望化成一只蝶,自自在在,一片天地都属于我。
幻想!
不知道如何了?这几天,我见到的更多的是自由军的尸体,我担心归来得迟了。不会的,无痕拥有卓绝的剑术,议会军不会贸然行事的。想到此处,我略略松了一口气。
荒原的不远处隐隐约约闪起几丝微光,是星空下剑的光芒,是剑花!我被发现了!
我移动脚步,向剑花处移去。到了近处,才看清是四名一流的剑客,未等我剑出鞘,他们已感到我的存在。
“现身吧,朋友!”他们同声喝斥,手中的剑花登时亮了许多。我从窒息的夜色中走出,望着四人说:“不是朋友,是敌人!”
“哦?”
“不过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和敌人,敌友难分,岂不更好?”
我心头一震,要是爱恨难分恩怨难分,那么我和盈香岂不没有这许多坎坷波折。
寒玉剑横在手中,剑气汹涌,寒华四射。
四名剑客同时拔剑,说声“好剑”,齐涌而至。对方的剑式连绵不断,如流水直下,毫无阻碍,四剑联幕,剑花更亮了,我从未见过剑上竟会绽放出如此美丽绚烂的花朵,剑光在夜色中交织,五彩绚丽。可是越是华丽的剑术,破绽也明显。我翻身腾空迅速一击,刺中一名剑客的手腕,对方的剑“咣”的坠地。我毫不迟疑,第二剑刺入了他的心。熟悉的杀人欲望再次被唤起,血开始冰冷,我一剑削断同时刺来的三柄长剑,剑花陡然消失,黑暗汹涌而至,寒光闪过,血气喷涌。他们毫无痛苦地倒下。剑快了,对方是感受不到流血的痛苦的。
望着四具尸体,我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我做了什么?为何突然间我变成了一个狂魔?我感到杀人的欲望在我的血液里奔涌不息,难道我喜欢杀人?喜欢死亡?难道死亡真的是最好的解脱,是自由的终极?寒玉剑在月色中间闪着惨白的光,从利刃中,我看到了一张扭曲的面孔,是死亡的面孔,是邪恶的面孔!我感到一阵恶心,杀人的欲望顿时消减。我抚剑而立,大口地喘气,身上不时冒出一阵阵的冷汗。
淡淡月光中,四副扭曲的面孔似是愤怒,似是嘲笑。他们是在恨我吗?恨我固然没错,可为什么要嘲笑我呢?嘲笑我因情所迷?笑我是非不分?笑我迷茫而又糊涂?
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寂寂的夜幕令人窒息,黑暗之箭从未知处向我射来,无法躲避,无法呼喊,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箭穿透肌肤,刺入心脏,带着一丝血线射出身体。血在,没有痛苦,只是心中一阵阵的悔恨和痛苦。
杀人后总会有这种感觉,痛苦,无限的痛苦!
我总是参悟不透真正的生与死,真正的是与非,就连我存在的缘由也是迷茫一片。我歪歪斜斜地走着,心中说不出的痛。月穿出层云,又被另一片云遮住,云存心与明月作对,不让月光射向大地分毫。可月光还是射了下来,虽然月影模糊不清,水面上仅有的几点月光宛如几片碎玉,但月光还是有的。
黑色中,我闻到淡淡清香,像极了记忆里熟悉的味道。是谁?是谁?我拼命去想,始终记不起。月光晃动起来,是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吗?我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身体沉重,似在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醒来后,我在屋里,躺在茅草铺就的床上,我感到异常劳累,床侧赫然放着寒玉剑,盈香不在身旁。
“盈香?”我喊了声,没有回应,我又喊了声,依然寂然无音。
“莫非她采药去了?”我寻思道,一转头,发现桌上的书信。
“长恨,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本就是一个不幸的人儿,本不该待在你的身旁,我们始终不能成为眷属,白头偕老。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我只能这样说了,希望你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