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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开了灯,就像这个昏暗的房间一样,所有事情都会变得清晰了。”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心理学研究表明,好奇心是个体遇到新奇事物或处在新的外界条件下所产生的注意、操作、提问的心理倾向。我现在恰恰处于认知冲突的心理失衡状态中,陷入了好奇的陷阱,一方面被激发出惊奇和兴奋的情绪,另一方面由于行为结果与个体预期不一致而感到困惑、紧张和不适。
我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莎士比亚的名言:“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既然无法思考,就不应该相信理性,现在等待自己的无论是什么,我都深知只有一个结局,一个以不同形式后悔的结局。既然如此,我选择“做了再后悔”,而不是“不做再后悔”。
我左手持枪,身体渐渐向墙边靠近,尽管只有一两步,我仍旧小心翼翼,因为我看不到地上,只能用右脚一点一点地探索前进。人在看不见地上的情况下,听觉会变得异常灵敏,现在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格外清楚。当我的右脚碰到墙脚后,我缓缓伸出右手在墙上摸索开关。当我把手伸到快到肩膀的高度时,我摸到了四方形的底座,中间是开关按钮,我迅速用力按下。
房间里一下子灯火通明。我眯上眼,感到自己的瞳孔在收缩,试图尽快适应灯光。我第一时间将枪头指向王博远,猛然发现原来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在他身后的正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江瀚。
“江瀚?”我不禁脱口而出。
“靳元明博士,以你的聪明才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从王博远身后走出来一步,手里同样拿着枪,用枪头顶着王博远。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为什么?书琴……”我喃喃自语。
“没错,你的推想没错,陈书琴是我杀的,罗琳也是!”他冷漠地告白。
“为什么?”我将手里的枪转向江瀚,再次怒吼道:“你不是让我帮你吗?难道你现在不是江瀚?”
“实际上,你已经帮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江瀚说。
“我已经帮了你?是你策划的?”我困惑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手上的枪,到底我现在在干什么?杀了他又有什么意义?
“正如你所说,皮诺克医院是所有罪恶的根源,他们利用这里的一切做着非人道的实验!告诉他是不是!”他用枪捅了捅王博远。
“是,靳博士,你说得对,我们的确在用病人做实验!”王博远颤抖着说,声音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这才让我明白刚才跟我对话的是江瀚。
“对,所有实验都惨无人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精神病的人却要每天被药物折磨,你无法想象那种没日没夜的折磨。这还不算什么,最残忍的是,明明不是杀人犯的我,还要接受自己杀死挚爱妻子的精神折磨!这一切都是谎言!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言!”江瀚放声大喊。
听到这里,连我也开始困惑,江瀚是说他一直都很清醒?
“靳博士,既然你是心理学博士,那你应该知道精神分裂与神经症有着本质的区别。有精神分裂症状的人不属于神经症,这是医学界的定义。因为精神分裂主要是脑部的病变,是不可逆的。但是他们——皮诺克医院,利用药物让许多神经症患者,让有癔症的人通过服药使脑部也出现病变!我本来就没有病,虽然刚开始我不相信,但是罗琳告诉我这一切。所有的事情我都开始明白了,我开始偷偷地调查。本来我以为只是巧合,皮诺克所有的病人都没有亲属,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我才发现,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都是一些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关心,甚至不会被注意到的人!因为我们被选择了!或许我有神经症,但是我不会残忍地杀死自己的妻子,但他们扭曲了事实,也扭曲了我的记忆,反复的条件反射实验,一次又一次地让我记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们甚至已经完全扭曲了我的心智。告诉他,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不然我就一枪毙了你!”江瀚说完朝旁边的地板射了一枪,枪声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王博远害怕地跪在地板上,大声号啕。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别杀我,我求你了,我还有家人。”王博远哭着求饶。
“这个世上就你有亲人吗?我的亲人在哪儿?我的亲人在九泉之下等着你!那些被你们谋害的人!他们就没有亲人吗?你快告诉靳博士,是谁烧死了陈龙?是谁杀害苏慧珍?快说,不然我现在就结束你性命。”江瀚愤怒地训斥。
“是我,是我。但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我也只有死路一条啊!”王博远失声呐喊,含着失去尊严的泪水。
“江瀚,你不要激动!”我继续拿枪指着他。
“怎么?你现在是想扮演警察的角色,还是想杀了我为陈书琴复仇?你要是这么做,跟我现在的行为有什么不一样?”
“这不一样,我不会拿枪指着无辜的人!”我大声喊道。
“无辜的人!这个社会没有无辜的人,他们都是罪人,从一开始就是同谋,从漠视我们的存在开始!”
“你这样说对罗琳公平吗?至少罗琳关心你,她已经在调查这一切。”
“这又有什么用?她的访问和报道都是徒劳。你以为这一切只是这几个医生想出来的吗?上面就没有人了吗?我告诉你,罗琳不死,这件事情永远只是传闻!媒体的报道也只是徒有其表,顶多过个几年,一切恢复原样。”从江瀚的眼里我看到了深深的仇恨和冷酷的杀意。
“王博远,你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们想要嫁祸于江瀚,但是为什么要活活烧死陈龙,又残忍杀害苏慧珍?”我尝试冷静下来,好让江瀚不会冲动杀人,否则大家都性命不保。
王博远哽咽着说道:“其实我不是很清楚这项计划缘起的细节,只记得当时我还是一个见习医生,这里的院长是我父亲的世交,所以我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忽然发现院长在利用病人试药,让我很惊讶,我经过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向院长问个明白,才发现原来医院只是一个幌子,背后还有高层从中获利。院长说既然我发现了,要么告发他,要么参与其中谋取利益。当时我年轻气盛,一心只想往上爬,没有过多考虑就参与其中。久而久之,人也变得麻木了。我后来发现这里根本不仅仅找病人试药,还制作出致幻剂在市面流通,然后抓一些病人回来检验。当我觉得事情已经失去控制的时候,我曾经尝试找院长理论,但是他说我们已经在同一条船上,根本不可能脱身,我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不知道他们为了利益甚至杀人之后嫁祸给病人。正是出于良心发现,我才提出将恢复正常的人送出医院,让他们避免继续遭罪。我这么做真的只是想赎罪。”
说到这里,王博远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可以想象,他看到的是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用双手捂着脸,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但是皮诺克还存放着大量的研究资料,如果将它们一一处理,几天时间也来不及。在十万火急之下,我突然想起那天你们因为江瀚的事情过来询问了陈龙,干脆顺水推舟把陈龙和资料一并处理,然后让警方认为是江瀚干的。”
“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我说。
“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们说如果不处理好,就把我处理掉。苏慧珍就是想要逃走的人,你们看她的下场!其实她也知道得不多,我想她也只是听罗琳说了些事情,起了疑心而已。但是罗琳一死,她就开始有些反常了,没多久她就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而且很早就死了。”
我想起自己先前的推论,苏慧珍的确很有可能死在陈龙之前。
“是谁杀了她?”我握紧手中的枪问道,我必须向死者的家属给个交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清楚了。”王博远一边啜泣一边说道。
江瀚愤怒地咆哮:“放屁!一派胡言!我就知道你们这帮畜生根本没有人性,将人当试验品,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当垃圾一样处理掉。陈龙也好,苏慧珍也好,只要跟我有关联的人,你们都会把他们杀掉!你有没有想过,此时此刻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来帮你?因为你注定也要消失!王博远!
“你说你想赎罪,让我回归社会,其实你就是想监视我,监视我们出院后会记得多少,会有多少副作用,然后再将我们抓回来,就像放进迷宫里的小白鼠一样!你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只是试验品!”
“没有,真的没有。我求你放过我,我还有儿女,他们还小,你杀了我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王博远痛哭流涕,哀求着江瀚。
“对,杀了你一个也根本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所以我也必须化身恶魔,化身成为真正的杀人犯。你们知道一个精神病患者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有人相信,而一个学者、一个博士说的话就会有人相信,所以我只能将罗琳杀害,重复了你们当时的手法,但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我做了一点改变,我想靳博士已经发现了。”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我知道一旦罗琳死了,你们一定会紧张得要死,唯一一个去你们医院调查的记者死了,这件事一定会引起重视。你们甚至从李现森手中拿到我寄出去的第一封来信,模仿我假造匿名信,在陈龙烧死后,将我的指纹附在你们假造的信件上。”
“虽然你们杀了陈龙和苏慧珍,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手上有什么,所以你们利用警方的内鬼帮你们收集信息。陈书琴和李现森都是你们的人,尤其是陈书琴,当我知道她发现我和靳元明的时候,她并不仅仅想杀我,有可能还想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