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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头痛欲裂。刚想摸摸自己受伤的头部却发现手脚都被捆住,全身动弹不得。紧接着,我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被绑架了!我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辆车的副驾位上,而旁边的人则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一直默默地开着车,从他的打扮根本分辨不出他的身份。头部的疼痛让我再次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向车窗外望去,是陌生的地方和道路。我思索着,难道我已经被绑出城了?那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尽量背下经过的路牌。
“靳博士,你醒了?”对方低沉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仅从声音我根本难以辨别他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熟悉这声音,他并不是身边相熟的人。
“你可以说话,头有点疼吧?我下手是重了些。”看我默不出声,他再次用那标准的男低音说道。这次从口音判断,他应该是南方人,但是否本地人就难以确定了。
“你是谁?你到底想怎样?”绑架我的人必定与罗琳的案子有关,甚至对我的行踪也了如指掌,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兜圈子。
“我不是你的敌人,博士。”他解释说。
“既然不是敌人,那你为什么把我打成脑震荡,还绑成这样!”我无奈中只能用言语去震慑他,就像小型犬在面对比自己体型大几倍的猎犬时发出疯狂的吼叫一般,只是想用声音去保护自己那弱小的身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方平静地说,“我不这么做,恐怕没有机会让你相信我。”
我再次环顾四周,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微微亮了,也就是说我至少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这样的话,起码老李会尝试联系我,而且可能已经发现我失踪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打算跟杀死他们一样,把我也处理掉?”我尝试用最偏激的方式跟他沟通,扰乱他的计划,并为自己争取时间。虽然心理学家曾指出,在受到胁迫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用激烈的言语或动作刺激对方,因为那样更容易使自己受到伤害。但是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我有必要放手一搏。
“放心,靳博士,我并不打算杀你。”对方还是平静地说,让人感觉异常冰冷。
“那其他人呢?罗琳、陈龙、苏慧珍他们呢?你在杀他们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吗?”我略带讽刺地说道,心里默记一个个迅速闪过的路牌。
“如果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会相信吗?”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杀人!”我继续用刚才的口吻回复。但无论我怎么说,似乎都无法刺激他。
“我还以为心理学家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连对一个在他眼前跟他说话的人都无从判断是否凶手。”虽然他戴了口罩,但是对我的轻蔑还是表露无遗。此外,我还听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无奈与失望。
“心理学家再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冷静分析吧。”说完我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提醒他我正被五花大绑。同时,我心里很明白,我现在必须强迫自己冷静分析自己的处境和对方的真实身份。他只要情绪波动,必然会采取行动。
“你放心,我并不打算把你怎么样,只是这样说话方便。”他看也不看我,继续开着车。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继续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车子继续往前开。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是怎么回事?起码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才能帮你。”我说。
“帮我?你凭什么断言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他终于说话了。
“既然我到现在还没死,证明我还有利用价值。”我答道。
“好吧。反正警方抓到我也只是时间问题。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辈子。”说完,他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可以说是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情理之中,这个神秘人正是江瀚!虽然我们之前并未谋面,但他那厚厚的档案资料足以让我对此人无比熟悉。没错,就是他!
“第一次见面,我是江瀚,想必我不用多作自我介绍了吧?”他平静地说道。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说完我又看见一个路牌,装作对知道他的身份表现得毫不在意。
“靳博士,你不用再留意路牌了,我们一直都在绕圈,这是环城高速。”他看了我一眼说道。
“看来每个人都低估了你的智商。我只是很好奇,现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这一系列的事件都在你的计划中吗?”看来,除了继续交谈,我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觉得自己陷入了疑问的旋涡。与此同时,我的脑子也在高速运转。见到江瀚让我的内心有些激动,我曾对他抱有希望,根据我的分析江瀚也不一定是凶手,现在他找到了我,看得出来不仅是出于被逼无奈,而且他能相信的也只有我了。那么江瀚到底是不是凶手呢?我的分析又是否正确呢?看来一切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情,如果你是指谋杀案,那你太高估我了,我才是受害者。至于找到你并让你现在坐在车上,这我确实计划过。”他打开收音电台,半调侃地接着说:“让我们听听音乐或者新闻吧。”
“江瀚,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被警方抓到是迟早的事,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去警察局自首。”我想通过说自首来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想不到,靳博士你也是如此官腔啊!看来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苟且偷生的动物。”江瀚讥讽十足地说道。
“那你凭什么感觉我不一样?”我看着他说。
“我只说一次,人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他扭过头冰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没发现他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只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深深的恐惧。
“关于你是否杀了人,我不能随便断言。不过你可以先说说,在这次事件中你所扮演的角色吧?”我想,既然能找到江瀚,不是正好符合我原先的意愿吗?虽然不是我找到了他,而是他找到了我。现在我暂时也“无计可施”,听他说又何妨,可能会将所有的谜团都解开。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我自己,是江瀚,而另一方面……”讲到这儿他稍微有点哽咽,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阶段。”
“什么意思?”
“既然你负责我的案件,应该了解我的情况——我之前的病史。”江瀚很不情愿地说出这句话,就像别人在揭他的伤疤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自己的病复发了?”我们之前就这样推论过,那么他说人不是他杀的,“他”也仅仅是指江瀚此时的这个人格。看来情况非常棘手,我不能掉以轻心。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在出院后没多久,我曾经出现幻听和幻觉。”江瀚不情愿地说道。
“幻听和幻觉?”我自言自语般小声重复道。虽说人格分裂的前期是会出现这种现象,但仅凭这个还是难以推断江瀚是否病发,毕竟我不是他的主治医生,再加上病历的丢失,更无从判断了。
“你有没有怀疑过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杀了他们?”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他默不出声,看似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车子继续在环城高速上快速行驶,我尝试挣脱手腕上的绳子,一点一点用力。但是江瀚就在旁边,如果动作太明显而刺激到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另一方面我在思考,即使我挣脱了绳子,下一步又该如何呢?现在车子的时速接近一百三十公里,万一有什么闪失,两个人都可能性命不保。看来,江瀚已经做了充分准备才会选择这样一种谈话方式。
“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之一。”江瀚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既然这样,就请你继续从你的角度将事情说下去。”我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当你在类似监狱的地方待上那么一段时间,然后被放了出来,你就会对自己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因为那里等待你的不仅是没日没夜的孤寂和痛苦,还有各种骇人听闻的噩梦。”说到这里,他哽咽许久之后才接着说:“当我发现自己又出现幻觉、幻听的时候,我很害怕,担心自己会再返回皮诺克。但是同时我也很清楚自己这样的情况若是置之不理,终究会让身边的人受伤。”
“既然你意识到了自己出现的问题,就应该回到皮诺克复查甚至治疗!”我试图通过在言谈中提到皮诺克,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不会回去,也回不去!”他的反应有些激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从他的表情里我看到了沉重的悲伤。我想:是这个社会出了毛病把人逼疯了,还是人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呢?
“这些幻觉刚出现的时候,我真的犹豫了很久,到底应不应该告诉我的监护员苏慧珍。”说完最后三个字,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江瀚说这话的意思,也领会到接下来那些不言而喻的事情。但是,显然他暂时还不愿意跟我谈关于皮诺克医院的事情。
“正当我最需要帮助,内心最挣扎的时候,罗琳像朋友一样走进了我的生活。可能你会怀疑像我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愿意当我朋友,虽然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甚至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打算。但是罗琳却从不计较我的过去,只有她才会在我难受、需要帮助的时候支持我。我一直当她是朋友。”话语再次被他的哽咽所打断,一直保持冷静、面无表情的他,终于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在一旁看着他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应做何感想,是江瀚杀了罗琳吗?他会杀掉如此信任自己的朋友吗?
有时,即使面对这种伤感画面,我也会变得无比冷酷,不知道是否因为现实已经磨平了我的心。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