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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意算盘打得不如意,刚稳下身形,要奔近倚坐在墙根且浑身动弹不得的云裳仙子,厅口已出现彭刚狞笑的身影,剑势已控制了整座小厅,只要脚下一动,剑将以雷霆万钧的声势聚合在一起。
目光透过厅门,可看到扑伏在地的侍女小春,手脚脱力地爬动,并没有杀死。
看不见最先被击倒的小秋,小秋倒处在侧方。
“你……你怎么可……能?”江湖秀士终于真的害怕了,不敢冲上。
“什么可能?你这混蛋说话语无伦次,哪配称秀士?”彭刚的话仍然粗野,嘲弄味十足。
他在板闸镇税关鬼混,交往的绝大多数是混字号的粗豪人物,即使办正经的事,也人人满嘴粗话,百无禁忌。但回到南乡老家后,他天胆也不敢粗野地胡说八道,他老爹老娘揍起人来,会让他叫苦连天,一指头点的筋缩穴上,谁还敢顽皮捣蛋?说粗话脏话,列为必须痛惩的家法条例。
物极必反,他在镇上就尽量放肆发泄,离家外游山高皇帝远,他像脱了缰的野马。
“你怎么可能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把两位可名列超一流高手的侍女击倒?”
“唷!你吹起牛来了。”
“我吹牛?”
“你的意思是说,你比超一流的高手更超一流,对不对?从你起步处至飞翻入厅,速度有如电光石火无人能及,算不算是吹牛?”
“你……”
“你这混蛋不在外面和我拼命,让两个侍女拼死掩护你进入厅内,想干什么?”
“你把夏姑娘怎样了?”
“小意思,制了几处经穴,用的是软手法,全身发软无反抗,她只有乖乖地让我摆布,我明白了,你想救她,真够情义呢!你是一个相当尽职的护花使者,但你救不了她,敢打赌吗?”
“阁下,何必呢?”
辽湖秀士豪气全消,不敢再强硬:“彼此无仇无怨,咱们连你姓甚名谁都毫无所知,除非你是南天君的人,但我肯定你不是他们的人。”
“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你们再三向太爷下毒手追魂取命,太爷有权回报。”
“咱们向你赔礼……”
“去你娘的!赔礼就算了?”
“那你要怎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太爷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其一,你先后打了我七枚双锋针,我要刺你七剑,刺不死你算你走运。其二,这个什么仙子、打了我一记玄阴摄魂掌,刺了我一剑,我认为女人阴毒值得原谅,男人杀女人是不可原谅的罪过,所以我不杀她,要她做我的奴婢,她美艳绝伦。一身媚骨,杀掉了未免暴珍天物,做奴婢正是人尽其才,带在身边一定写意,太爷我正缺乏使唤的人,你上吧,我保证只刺你七剑,你得赶快向老天爷祷告,希望不要被我刺上要害,我进招了。”
“不要逼我。”
江湖秀士大叫:“你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阁下,留一条路给人走,让一步天下可行,我不想和你拼死,也不能让你带走夏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开出价码来。”
“我可以放你一马。”彭刚放松压力。
“条件是……”
“把百毒天尊的下落告诉我,以及你和他打交道的经过据实招来。”
“这并非是见不得人的秘密,而是我江湖秀士增加声威的快意事。”
江湖秀士拍拍胸膛,傲态又恢复了:“那老魔不是南天君的人,但交情不错,我从南京动身,在邵伯镇停泊,邻船就有老魔一群神秘男女,靠码头时双方的船夫就闹得很不愉快,最后各自都为了袒护自己的船夫,双方大打出手,男的对男的,女的对女的。”
“你胜了?”
“在下所面对的,正是百毒天尊。”
江湖秀士傲然地说:“他用毒物喷洒,在下用双锋针给他在右胁留下一道血槽,他如果不见机逃走,哼!”
彭刚指指惊惶的云裳仙子:“这个仙子武功了得,也胜了?”
他想起那位会妖术的假书生,很可能回女装,或者那位深沉的中年仆妇,也许那两位顽皮的侍女出头。
“没胜,也没输。码头上有人看热闹,女的不便惊世骇俗施展。”
“唔!码头闲杂人旁观,的确不便施展开来。阁下,你可以走了。
已用不着追问,也问不出结果。百毒天尊那些人既然乘船走了,九成九是到南京附近活动,他找对了门路,得到南京去打听一下。
“我要把夏姑娘带走。”江湖秀士大声说。
“他娘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彭刚大骂:“你自己也自身难保,还想保护这个可恶的女人吗?”
“我必须带她走。”
“好,你不走,把你也留下,刺七剑,一剑也不能少。”彭刚凶狠的逼进。
“我和你拼了!”江湖秀士厉吼,左手连扬。
第一枚双锋针飞出,第二枚衔尾进射,第三枚立即破空,但飞至半途,速度竟然同时到达目标,三枚双锋针的速度控制十分惊人,目标绝难同时击落或闪避三枚肉眼难辨的暗器。
“你还不死心?”
彭刚身形略转,剑发出清鸣,两枚双锋针触剑跳偏两丈外,另一枚镣腹而过,把外衣的尾袂划了一条小缝。
江湖秀士到了,剑进射出眩目的激光。
铮一声狂震,江湖秀士的剑再次脱手而飞。
“第一剑!”
彭刚急叱,剑光到了江湖秀士的右肩尖,用意要击碎肩骨,有如电光一闪,反击之快无与伦比,声出剑及。
江湖秀士的确非常了不起,竟然能沉肩斜窜出锋尖的控制。
斜窜身动的刹那间,左手顺势反扔,暗藏在掌心的一枚双锋针,射向彭刚的胸口。
彭刚不得不闪,慢了一刹那,起步也就晚了一刹那,来不及冲进补上一剑。
江湖秀士已窜入走道,向厅后老鼠般走了,丢下云裳仙子不管啦!逃命要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他们不是夫妻,生死关头.自己的性命重要,其他已无暇顾及,一起把命送掉,岂不冤哉枉也?
“这混蛋机警得很。”
彭刚不得不停止追逐,追之不及了,屋内易受暗器袭击,江湖秀士的双锋针的确神奥霸道,不能冒险在屋内追逐。
“你已经没有护花使都保护,是我的了。”
彭刚收剑,劈胸揪住云裳仙子的襟领拖起。
“不要……”
云裳仙子尖叫,手脚虚脱地挣扎,力道像是完全失去了。
“你要的,女人。”
“不,你……你最好见好即收,不要过份了,我们的人会倾全力对付你.除非今后你找穷乡僻壤躲起来,不然……”
“唷!你还想威胁我?”
“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今后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我这人天生嗜杀,来一个杀一个。”
“不,你……”
“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走。”
彭刚给了她两耳光:“我把你交给至尊刀或者要命龙王那些人,他们有权向你们结算。”
“放我一马。”
云裳仙子知道威胁无效,只好用软的哀求,声泪俱下,可可怜怜。
“你可以先跟我,或者与要命龙王那些人打交道,反正你年轻貌美,保证会受到双方的欢迎,你那双可爱的小手,下起毒手来一点也不可爱。心更阴毒得很。我在你手中死过两次,你反对没有用。哀求也枉费心机,我有权任意处置你,杀掉你也理直气壮。说你选什么?”
“我选跟你。”
云裳仙子见哀求无效,女强人的气势复萌,咬牙切齿像在吼叫:“我会找到机会杀死你,跟着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那你就等机会吧!你说的,选择跟着我,做我的奴婢,我没有会错意没听错吧?”
“对,你没听错。”云裳仙子豁出去了.答的声音非常冷厉尖锐。
“好,你等于签下了卖身契。”
彭刚放了她,在她的胸腹中线的任脉,共点了七指,但并没点在穴道:“制了你的任脉,你的玄阴真气绝对凝聚不了,只能以普通拳脚武功,找谋害我的好机。”
“你这泼贼……”
“就算你能谋害得手,你也死。”
“为何?”
“因为你必须三天两天找我疏解一次,不疏解一定死。天下间能解我这种邪门手法制经术的入,最多只有三五个。你想找他们,天知道哪一天才能找得到。”
“我……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去弄醒你的人,打发她们走,然后赶快拾夺你的物品,准备跟我走。我在外面等你。”
不理会云裳仙子的咒骂,他向外走。
强龙不斗地头蛇,因为地头蛇熟悉地方上的动静,各种可派用场的人手多,外来的强龙失去天时地利人和,公的私的都奈何不了地头蛇。
至尊刀没死,潜势力仍在,外来的强龙如果不能把蛇头一下子了断,几乎注定了必须远离疆界,不然肯定会被地头蛇利用官方的力量,让强龙落案翻不了身。
南天君与中天君火并。至尊刀愚蠢得舍弃强邻,与远道的中天君挂钩,失败得已经够惨,再加上中天君的迁怒大动干戈,终于成了两方皆欲将其置于死地的惨境。他不那种是勇于承认失败的人,暗中仍在准备反击报仇的活动,虽则力尽途穷,仍然具有部分实力。
两天君的人皆不敢在城内外公然活动,投鼠忌器只能暗中策划。
州衙的巡捕们,当然是站在至尊刀一边的,胳膊往内弯,目标就落在两条强龙的爪牙头上,因此强龙们不敢明目张距露面扬威。
彭刚不介意各方的压力,但也不想在三方面的压力下饱受干扰。他把云裳仙子安顿在一处郊区农舍、回头返回城北旅舍结账准备动身,希望能秘密前往南京,追踪百毒天尊那些人的去向。
他不打算乘船,用两条腿不但快得多,而且行动自如,闷在船上,碰上意外施展不开,目下再带了下充满危险性的年轻貌美女郎在身边,乘船更不方便。
刚结帐离店,提了行囊出到街口,后面便盯上了两名大汉,在后面十余步距离亦步亦趋。
他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警觉性也日益提高。这两位仁兄似乎并不想采用秘密盯稍术,很容易被他发现了。他并不介意,大白天不怕有人暗算走险行凶。
而且,他发现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