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珠一惊抬头:“老都主……”
“孩子,别急,”老郡主道:“我并没有意思让你怎么样,我是个过来人,绝对知道情之一事,丝毫不能勉强,而且这也是皇行家法所不允许的事。”
纪珠的心虽然为之一松,但心里的感觉却是更为不安,他又低下了头,没做声。
老郡主忽然叹了口气,只道:“我是一个做母亲的,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世上最好的归宿,由于当年事,也由于你的家世、人品、所学,自然,这种事我是由衷而巨深切的乐见其成的;不过要是不可能,事实上也的确不可能我更深切的希望,任何一方都不要受到伤害甚至演变成让人抱憾终生的恨事。”
纪珠心头震颤,老郡主的话他大懂了。
当年的事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但是他又能说什么,他可以做到,他可以避免,而德谨那方面呢,是不是也可能?
他希望,深切的希望德谨只是一时之兴,过一阵子,就能根本不当一回事,否则一定会受到伤害,一定会抱恨终生,还情不成,又添恨事,不但是他率先没想到的,也有违他当初来京的本意。
他这里心神震颤,念头转动。
老郡主那里又一声悲叹:“我就不明白满旗儿郎之中,也不乏俊彦。为什么满旗的姑娘老是看上来自江湖的你们,彼此之间偏又确着这么一首无情的皇族家法,也许因为德谨是我的女儿,承袭我的,比承她父亲的多,再不就是你们太杰出太不凡了。”
纪珠忍不住叫道:“老都主……”
只听老郡主接道:“恐怕这是天意是报应,爱新觉罗氏攫取了别人的土地与家园,所以上天在他们的女儿身上降下了无可比拟的恨去。”
纪珠猛抬头:“您……”
老郡主脸上看不见悲戚之色,纪珠看见的,只是轻微的笑意,但是纪珠明白,在那轻微的笑意之后,隐藏着无比的辛酸与悲痛。
只见老部主又微微摇着头:“把话拉远了,真要说起来孩子.你怎么对德谨,还是小事,你怎么对皇家,那才是大事。”
纪珠心一跳:“您是指……”
“你面奏皇上的,以及你告诉德谨的。”
“难道您……”
“孩子,我不是刚说过么,你爹没说你不能做别的,我说你不能做别的,我所以赶到这儿不是为你怎么对德谨,这不重要,也不是为你夜间禁地,这你自己能应付,皇上也不会太跟你计较。我为的,就是你面奏皇上以及你告诉德谨的。”
纪珠道:“老郡主,官家的好手、京畿的禁卫,他们重创了我的好友,我已经是撇开不谈这些了。”
“真要说起来,那是他们的职责,孩子。” .。
“所以我不怪官家,也不敢怪官家,但是,那些个出卖自己人的败类,绝不能原谅,不能饶恕。”
“孩子……”
“老郡主,假如官家出了叛徒,官家能饶恕么?”
“孩子.两代皇上是怎么对待前明遗民的,你看得见,也听说过,大体上来说,应该是十分宽大和包容的。”
纪珠双眉微扬:“不能这么比,老郡主,我先朝遗民,原本是汉族世胄。”
“可是打从顺治年开始,他们已都是大清国的子民。”
“老郡主,也不能这么说,您刚才说过,满清是攫取别人的土地与家园。”
老郡主微一笑:“孩子,你深具辩才,在这儿等着我呢!”
纪珠道:“您原谅,纪珠说的是实情。”
“但是,孩子!”老郡主道:“你是我保荐来帮二阿哥的,如今你不帮二阿哥倒还罢了,反而要杀皇上为二阿哥从南方延聘来的护卫.这叫我怎么上对皇上?”
“老郡主,假如他们来京只是为护卫东宫,纪珠绝不会管他们,但是他们丧心病狂,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了自己人。”
“一旦他们应聘来京,应该就已经不是你所说的自己人了。”
纪珠双眉陡扬:“老郡主,什么都能改变,流在自己身体里的血,永远无法改变。”
“纵他们有千般不是,你就不能看我的面子……”
纪珠一躬身:“您原谅,纪珠不能,也不敢。”
“那么,你是替你爹来还情的,如今情不但没还,反而为我增添罪过,你怎么说?”
“当纪珠受个抵京的时候,应该已经算替老人家还了所欠的情,至于以后,您知道,不是我不为二阿哥效力,而是他不用我,他的门里不容我。”
“孩子,你碰见的,不是东宫的人。”
“二阿哥他只知道守在东宫等着接掌大宝,眼下面那么隔阂。您已经向他保荐了我,隔了若干时日之后没见着人,他问都不问一声。甚至问了而任凭下属欺瞒,跟他不用我又有什么两样呢?”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您明鉴,李家本不为名,也不为利,所以纪珠绝不会有什么不痛快,您要是这么想.那是您看轻李家人。”
“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看我的面子……”
“老郡主,纪珠再说一遍,纪珠不能,也不敢,宁愿事后长跪您面前,任凭您责罚。”
“我不会,孩子,真到那时候,要责罚你的也不是我。而是皇家、是朝廷。”
纪珠听得眉梢双扬,目现寒芒:“老郡主,您应该知道,纪珠不怕。”
“你是不怕,可是你能为李家招灾惹祸……”
“老郡主更应该明白,李家也不在乎。”
‘孩子,我知道,李家父子,个个一身傲骨,个个一身绝艺,但是,孩子,李家能跟整个皇家、跟大清朝廷为敌么?”
纪珠话声带点冷笑:“那也没什么,李家本来已经不过问世事,真要是为朝廷所不容,大不了举家迁往北天山,投身日月会下,重新拿起长剑。”
老郡主目光一凝:“孩子,你这是跟我说话?’老都主的话声忽又变得轻柔异常:“孩子,听我的……”
纪珠立即曲下一膝,低头道:“您千万原谅,纪珠宁愿事后长跪在您面前,领受您的任何责罚。”
老都主沉默了,纪珠看不见老郡主的神色表情,但是旋即他听见老郡主带着颤抖的一声长叹道:“既是这样,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你走吧,下山去吧!”
纪珠不敢着老郡主的神色表情,他道:“纪珠叩别。”
头又一低,调势不变,腾身而起,半空中直易伸腿,倏化长虹,向着景山之下电影而去,转眼不见。
老郡主独自一个人,呆立在夜色之中,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纪珠驰离景山,只觉得心头发问,好似压了块铅。很想长长的吁一口气,却又明知道,那没有用。
驰进间,忽听得在袂飘风声大作。
他连忙收势停住。
就在他收势停住的刹那间,两三丈外。十几条黑影奔电般掠过。
纪珠目力过人,虽是惊鸿一瞥,他看出来了,十几条黑影清一名的黑衣人,背括长剑、颈系黑巾店的方向是往南。
只要稍有一点阅历经验,一看就知道,十几个黑衣人颈子上系的那条黑巾.是准备随时蒙面用的。
紫禁城中何来这些带兵刃的黑衣夜行人?
不用说,除了宫廷好手、大内侍卫没别人。
大内传卫为何这等装扮。还打算蒙面?
那一定是……
他跟纳兰说好了,两个人曾经约法三章,难道就因为他要杀鱼壳、白泰官一干人,及他擅入禁地、夜上煤山。纳兰他要毁约背信?
一念及此.纪珠怒从心起,血往上冲,提一口气。直追那十几个带剑黑衣人。
他的轻功身法何等高绝转眼工夫不到,已经迫近了那十几个带剑的黑衣人身后不满三丈之内。
他没喝止。没有拦截他却在后面紧紧跟随。
他要看看那十几个带剑黑衣人,究竟要到哪里去,究竟是要干什么?
那十几个带封黑衣人出紫禁城只耽搁了一下,纪珠看得清楚,一名带剑黑衣人跟守城禁军又说了两句话,便立即放行,出城而去。
纪珠他出城也不难,刚由纳兰带领进城人宫见驾,谁不知道?不但是立即放行,而目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只是.他出了紫禁城,茫茫夜色中,那十几个带剑黑衣人已失去了踪影。
纪珠一急。腾身拔起,直上屋面,直追出了几条街,他才又看见了那十几个带剑黑衣人在胡同里换掠窜行。
不走大街走小胡同,显然为避开巡街在夜人的耳目。
就这么一路跟踪,出了内城,十几个带剑黑衣人又疾速无比的投进了黑胡同里。
纪珠愿以为。他们会直扑八大胡同万姑娘的住处,铁霸王在那儿疗伤,岂料他们不是往八大胡同去。而是斜斜的扑向西南。
西南这个方向是……
他不知道。也不记得,外城的西南方向,有值得这些大内侍卫行动机密去的地方。
而就在他心念转动问,胡同里的十几个带剑黑衣人突然停住了。
怎么停住了,难不成到了目的地?
既到目的地,为什么还不行动?
也就在这时候,胡同里闪出另一条黑影,也是一身黑衣,手提长剑,隔得远,太暗,看不清楚脸,只看出这黑衣人有一忖颀长身材。
就这付颀长身材,看得纪珠心里为之一跳。
他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不敢肯定。
他这里心头跳动,那颀长身材黑衣人,已手指适才闪出来的那条胡同,向着十几名带剑黑衣人最前面的一名,指指点点一阵比划,边比还边低声说话。
听不见他都说些什么,但是照情形推测,显然那身材颀长黑衣人是个‘踩道儿’的,在向带领十几名带剑黑衣人的人物,诉说地形、环境。
恐怕目的地就在附近了,那颀长身材黑衣人这一说完,那位带领人物回身往后交代了几句,然后一挥手,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