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们顿时惊恐不已,批斗大厅发出阵阵骚乱。
只有代静香笑了,她终于确定哑巴就是她男人,真正的丈夫。
贺云南的那几声狐叫,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一个红卫兵小头目颤抖着抄起木棍,口中喊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毛主席万岁!”,一棍将哑巴打晕。
声音戛然而止,哑巴闭上了双眼。
自那之后,代静香夫妻每天都要挂着“牛鬼蛇神”牌子游街,精神肉体倍受折磨。有年龄大些的红卫兵,整天拿脏水泼、用黑狗血灌他们,说是要破邪。
只有到夜深人静,两人才得到片刻休息。每当此时,哑巴总会凑到代静香身边,用低低的狐叫取悦她。
这时,代静香便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哑巴男人不久被上面派来的人带走了,自此了无音讯。但就在那天晚上,代静香梦见了一只黑狐狸,在她不远处,不愿靠近也不愿离开。
所以,得知哑巴被带走的消息,代静香也没有任何悲伤。或许在她心中,这次离别和上次一样,终有再见日。
等批斗的差不多了,红卫兵也对这个老女人完全失去了兴趣。代静香就被放出来,面容槁枯,行如走尸。
毕竟代静香活了下来,并且活了很久。
她回到代家老宅,重修了房屋,并一直住在那里,直到死去。
老人在深夜里死去,走的很安详,料理后事所需要的白布、馆木之类都已经放置整齐。
在她留给后辈的遗言中写到:“
狐死青丘,
兽死无名;
今我之死,
愿葬于丘。
凄凄野狐,
慰我亡灵;
今世无份,
来世续缘。”
根据代静香的遗愿,家族中人没有将其葬在祖坟,而是葬在了一个莫名的小山丘之上。也许,那里就是她心中的“青丘”。
在送葬那天,小代远远看见一只黑狐狸,在森林边缘,目送棺材逐渐送入坟地。
~~~
“好了,故事讲完了。”小代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而我还沉迷在故事之中,不断摇晃着手中的空酒杯。
“小代,你说真的有狐鬼么?”我对小代说。
小代笑了笑,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查过家族史,并且向一些长辈了解过,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顿时又来了兴趣。
小代手中调着酒,说到:“我那个长辈日记里的记载基本都是事实,只是有一些记叙与族志不符。
她的确出身于官宦家庭,后来一个外地军官倒插门进入代家,只是不到两年就因为战乱而夫妻分离。
至于她最后“捡”的那个哑巴,其实是个日本人,文革时被曝光身份。
不过,那时中日关系已经趋于缓和,而这件事影响比较大,所以省里政府专门派人把哑巴接走。据说,是把哑巴送回日本了。”
“这么说,狐鬼的事情是她自己臆想的啦?”我说到。
小代将调好的酒依次倒入酒杯中,缓缓说到:“事实的真相,谁又能说的清?或许,真的有一只狐仙,在暗中保护她。”
是啊,历史犹如一副占满灰尘的帛画,谁又能将它擦拭的干净?
看着杯子中晃动的液体,我心里想到。
抬头看看酒吧门外,霓虹灯照耀不到的地方,是无边的未知黑夜。
这样的黑夜里,还有多少痴男怨女,终其一生也不能忘却那一丝挂念。
第八章 金鱼缸里的女人(一)
狐仙的事情,我居然一直没办法忘记,总会在酒吧闲的时候想起。于是,我经常找小代谈论这个话题。
“明哥,不然你就把它写成一部小说得了。”小代大约是被我纠缠的烦了,敷衍着对我说。
我随口答道:“这就算了,就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完全不够用。”说完自己端着酒杯坐到了一旁。
不过,我还真的写起了小说。小说就以代静香的一生为框架,其中穿插着些狐鬼怪谈。
酒吧清闲时我就会上楼写小说,许久没拿起笔的我,对文字都有些陌生了。不过,万事开头难,坚持下来就好。
就这么写了两个月,凭着我初中的那点墨水,用半生不熟的语句,居然真写出了一部中篇小说。
这时候的我对于投稿的问题,有些茫然无措了。其实也没打算用这赚两小钱,只是希望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我笔下的故事罢了。
最后还是小莓出的主意,她从小代那里听到我写小说,就兴冲冲地拿给我一本灵异杂志,书名叫什么《灵异夜谈》的。总之,我对这些也不太熟悉,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了。
按照《灵异夜谈》背面的编辑部地址,我把精心修改过的作品邮寄了过去。
虽然经过精心准备,自以为文采剧情之类还不错,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忐忑,总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看你那熊样,当年决意不上学也没看你怎么样啊,大不了自己印刷几本得了。我自嘲到。
怀着一点忐忑,还有一些期待,我一直等着出版社的消息。但焦急地等了两个月,还是没有通知。
就在我自己都要放弃时,一封信寄到我的酒吧,除了出版通知,信里附有样品书和一小笔稿酬。
拿出部分稿酬,我兴冲冲地宴请了酒吧里的员工一顿。
宴会上,当然是主客皆欢。小代喝醉了,还红着脸搂住我脖子说:“明哥这次能写作成功,还得多亏我的功劳嘛。”
这些醉话,在大家的哄笑中揭了过去。
这件事情暂时就过去了,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起码我自以为如此。
但几天后,因为这件事,一个女人闯入了我的生活。
那天晚上,一个穿黑色职业装的女人,一直坐在高台上。等我经过时,她叫住了我。
“服务员,麻烦问一下,陈业明先生是你们这儿的员工吗?”她问到。
我这时才注意到她,于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怎么好气地说:“我就是陈业明,请问小姐有什么事情吗?还有,我不是服务员,而是这儿的老板。”
她捋了一下乌黑的长头发,露出洁白的肌肤,冲着我嫣然一笑。那一瞬间,我有种目光迷离的错觉。
“先生请坐。”她指着对面的座位,微笑着对我说。
我迷迷糊糊就坐了下去,并与她交谈起来。
“既然先生是这里的老板,那我就不用请老板喝酒咯。”她调皮的说。
我笑着招呼过来阿莓,给我们这桌加上两杯葡萄酒。
阿莓送来盘子时,看着我坏笑,还故意朝我眨眼睛。
阿莓这小妮子,我暗中笑骂到。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灵异夜谈》的编辑,名字叫做郁薇。”她很自然地端起酒杯,笑着对我讲到。
我稍微有点惊奇:“没想到郁编辑居然和我住在一所城市,真是太幸运了。”顿了顿,我又有些炫耀的说:“不过,“郁薇”这个名字,可是和我小说里面的女主角一样哦。”
“郁薇”这个名字是我随意起的,倒没想到真有其人,还是《灵异夜谈》的编辑。
郁薇勾起单凤眼,魅笑到:“所以我才力荐你的大作啊。今天,我也想来看看,写另一个我的人是什么模样?”
我“呵呵”傻笑,没有作答。
郁薇轻启朱唇,饮下一口葡萄酒。红色的液体与嘴唇交融,让我分不清彼此的颜色。
“你盯着我看什么?”郁薇放下酒杯,脸色有些娇羞。
我呐呐说到:“郁编辑的漂亮深深吸引了我啊。”
说完这句连自己都没想到的话,我有些尴尬。倒不是由于没有接触过女生,而是因为好久都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啦。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暗想到。
看着郁薇被葡萄酒映衬的更红的脸,我为掩饰刚才的鲁莽与尴尬,举起酒杯向郁薇说:“郁编辑,为我们的相识碰一杯。”
郁薇与我碰了一杯酒,无不魅态的说:“陈先生可真会说话,又开了这么大一间酒吧,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女孩子吗?这个倒真没有考虑过。事实上,从冷雯之后,我已经很难像今天这样对一个女人动心了。
不过,这个时候怎么会说这些扫兴的话。我端着酒杯,很自然的说:“这个嘛,真的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郁编辑这样让我无法释怀的女孩子啦。”
郁薇小口饮着葡萄酒,风情万种的说到:“真不知道你是情场老手还是初生牛犊,居然会叫人家“女孩子”,呵呵。”
“不过,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我喜欢。”她挑逗的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有种心跳的感觉,这种猎艳的新奇感刺激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趁热打铁的,我与郁薇聊了很多话题。从工作到生活,再到个人情感。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醉了。
酒精让我忘了具体聊了什么,都是记得当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刺激的我每一句话都想着逢迎她,以使聊的更久。
到最后郁薇要走了,我送她到酒吧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
“不如我送你回家吧。”我对着郁薇说,心中有一些期待。
她魅笑着说:“你都说人家是女孩子,所以,下次啦。”
说完,她靠近我,飞速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坐上了出租车。
“下次再见。”她伸出窗外,向我摆手到。
下次再见么?我摸着刚刚被亲吻过的嘴唇,看着逐渐消失的出租车,心中默念。
努力回忆着亲吻的感觉,柔软的触觉虽是一瞬,却再也难以释怀。
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我微笑着回到酒吧。内心装的,是漫漫的欢喜。
虽然郁薇暂时拒接了我,但小小的挫折并没有打击到我。我反而感觉,她在我心中,变的更有魅力了。
过了好几天,郁薇都没有再来过。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做事也没那么专心。
一天夜里,我正在无聊的低头喝酒,一个调笑的声音说到:“陈大作家这是怎么啦,在一个人喝闷酒?”
我抬头一看,乌黑的长发映入眼帘。是郁薇,我心中有种莫名的欢喜。
“我没什么啊,郁编辑,坐下聊聊吧。”我笨拙的说到,叫上服务员再添一杯红酒。
郁薇优雅地坐下,继续调笑说:“我还以为陈先生失恋了。”
“哪有?我还不是在想着你吗?”我又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还好郁薇没有太大反映,我接着心安理得的看着那些暧昧的玩笑。
这次的聊天又是以一个热吻结束,不过在这之前,我特意询问了郁薇的住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