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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亦看见慧能怀中的婴孩,笑道:“两位师弟是为这个孩子争论吗?”
慧海急忙道:“方丈师兄,这个魔婴身上妖气狂盛,怕是邪魔之物。”
慧空看了一眼慧海,用极缓的语调道:“与佛与魔,不过一念之差。魔若洗心革面,一心向善,亦可立地成佛。这个孩子还未涉世,乃是一块璞玉,日后修为,虽然主要靠他自己的造化,怎么能凭他身上这一点煞气就妄断是魔?善恶之意,全由心生,若心怀恶念,终难得金身正果!”然后示意慧能将婴孩抱过来。慧能将孩子交到慧空怀中,慧空禅师看了看婴孩,那婴孩看着慧空露出很开心的笑。慧空禅师又抬头瞅了瞅慧能,两人会意地笑了一下。慧空禅师伸手指在孩子面上凌空虚画,就见被慧能咒印在婴孩眉间的那个隐去的金色法轮再度映出亮起,毫光微绽,慧空口颂真言,乃是:“奄、嘛、呢、叭、弥、哞!”字字融进那旋转不停的金色法轮之中,然后又隐印在婴孩的眉宇间,顿时婴孩身上的那股戾气消失殆尽,再无一丝一毫。众僧见了,双掌合什称赞:“善哉,善哉!”
慧空、慧能、慧海三人在慧空的禅房内分主次落座,婴孩自然被晚辈僧人抱去照顾。慧空禅室内陈设简单,只是在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佛”字,炕上里角处有薄被一卷,炕中间摆着一张炕桌,三人便围桌盘膝而坐。
慧能将此次下山在江湖的游历时所见所闻略述一遍,以及还谈到了在天都城外自己如何遇到妖灵并解救下此婴孩的事情。
慧空听完慧海的叙述半晌没有说话,闭目沉思入定了一般。慧海却是冷笑一声道:“慧能师兄,你在江湖上行走,可知当今朝庭颁布了一道旨意?”
慧能一怔:“是何旨意?”
慧海一板一眼道:“当今的皇上下令各地官府,将不满两岁的孩童尽行杀绝!”
“昏君暴政!”一声大响,却是慧能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脸色更加黑红,全然不像佛家人的修为,倒像发了雷霆之威的天王!
慧海没有想到慧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当下却是一怔。就连慧空也睁开眼睛瞅着慧能。
慧海又继道:“此自是当朝君主昏庸,可是朝廷为何发布这样一道大失民心,逼民生变的旨意,慧能师兄你可知道?”
慧能甩袖道:“虎狼为政,蛇蝎把权。我这一路之上,只见各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那些贪官污吏欺诈压迫,有冤无处伸,真是个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慧海道:“师兄扯远了,朝廷颁布这道旨意后,各地官员为向朝廷邀功,只怕连将那不满五岁以内的幼童俱都杀了。而原因是占星术士夜观天文,冥王星已然降世,必要祸乱人间。”
慧能回头看了慧海一眼,眼神之中大有深意,然后转过头去道:“只怕那冥王星没有涂炭生灵,那昏君已是在祸国殃民了。”
慧海又道:“今日我一见你所抱回来的婴孩,妖气外溢,见生人而不惧,实在诡异。”
慧能怒道:“师弟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是说我所抱回来的就是转世的冥王星吗?”
慧海道:“师兄你我都是有些修行的人,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吗?不要自欺其人了,与其让天下众生陷于水火之中,何不牺牲他一个人。”
慧能刚要说话,慧空却抢先喝道:“师弟,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慧海全身又是一震,连忙道:“慧空师兄,慧海错了。”
慧空叹息一声道:“慧海师弟,你为人一向刚直不阿,宏扬正法,此为兄是清楚的。但近年来,我发现你因与妖魔争战日久,身上的杀戮之气日重,此是万万要不得的。你造诣虽深,但还仍需潜修佛法,领悟佛义。”
慧海低声道:“慧海谨遵师兄法旨。”
慧空又道:“这个孩子虽与众不同,但我与慧能师弟已经在他的身上烙下咒印,魔意轻意不能发作,更希望他能在我金霞寺内,日益受佛法熏陶,早得金身正果。无论世间怎样,但进入我佛门之地,便受我佛保佑,宁自我进阿弥地狱,也没有再断送其性命之理。”
慧能与慧海俱是双掌合什,口中颂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慧空又转向慧能问道:“但不知慧能师弟如何安排这个孩子?”
慧能道:“全凭师兄发落。”
慧空笑了笑,道:“慧能师弟一向好游山玩水,久不在寺内,若是让他跟你,不但对你是个拖坠,恐怕他也难学到什么。不如由慧海师弟来安排,交由一个真字辈的弟子来传授他我佛门教义吧。”
慧海听了,也没推辞,随既命一直在旁侍候的一个小僧人道:“如玄,你把你真觉师叔找来,就说方丈有话对他要说。”
那个叫如玄的小僧答应一声,便出去了。不多时,禅房内进来一个显得十分精明干练的中年僧人,只见只见他长得剑眉利眼,目光如炬,身材中等。他先是向慧空方丈施礼,再向慧能施礼,口颂:“师伯。”再向慧海施礼,口称:“师父。”
三位高僧都点了点头,俱是满意。慧海便将刚才三人所商议结果吩咐与他,真觉领了法旨,然后自去了。
第十三章七年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乌云翻滚。
抬眼看去,远方的雪峰全部没入了这无边的乌云之中,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带着无尽的狰狞与恐吓。
如意看着天空上低沉的乌云,仿佛触手可及,雷声就像是在头顶炸响,闪电时时将他闪耀成一片白影。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遥遥无边的天空里,天幕阴暗的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
如意没有躲进寺里的大殿内避雨,而是呆呆地看着在练武场上独自一人练功的师兄如境。
如境****着上身,全身肌肉紧绷,因发力而不断起伏着,雨水混着汗水顺着后背的脊沟向下流淌着。
杵立在练武场中央的那根约有三人合抱粗细的木椿,在如境一脚狠似一脚的踢踹下,木屑在层层的起茬、碎裂、脱落。
怀着山海一样的恨意,尽在这一脚脚中发泄着。
只是那木椿上染上了红色——是血!
如意看见师兄如境脚脖上殷湛出来的血,染红了木椿,然后又被雨水冲淡,流淌下来。
“师兄……”
“滚开!别来烦我。”
如意一窒,手里拿着一件蓑衣,伫立在雨中,瘦小单薄的身影,显得孤苦无助。
漫天丝雨,打湿了僧衣,是如此的冰冷。
远处的楼台上,有两双眼睛望向这里,把所发生的一切情景尽收眼底。只不过一双冰冷,一双怜惜。
“真觉,这七年里,你看如意怎样?”慧海淡淡地问道。
“师父,如意他为人聪慧,本性坚韧,我寺内五千零四十八卷经书,俱已背熟,而且深领教义,确是与我佛渊源极深。”
“他武功怎么样?”
“如意他骨骼奇伟,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虽然他与常人不同,完全早可以学一些内功心法,但我一直谨遵师父法旨,未传他真正的功夫,直到现在,他还在练习本派的一些基本功。”
慧海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道:“他似乎与众师兄弟们的关系很不好?”
真觉如实道:“确实如此。”
“怎么会这样?”慧海的语气依然平淡,让人看不出一点头绪。
真觉:“这……这原因还是七年前如意刚被慧能师伯抱回时候而起的。”
“什么?”慧海的语气微有异变。
真觉得身子明显地一抖,道:“师父,难道您忘了当初您当众人说这个孩子什么了吗?”
半晌后,慧海又淡淡道:“这个孩子的身份来历大是古怪,你平时多注意一些。”说完转身走了。
真觉双掌合什,恭送慧海。
低沉的乌云里,雷声再次响过,天地间的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远处的景色,全部陷入一片朦胧之中。
昆仑山上的气候当真是奇怪,在晴天的时候,向阳的一面如火炽烤,可背阴的一面的却如针刺骨一样冰冷。因此这里的人们服饰也很特别,朝阳的肩部是坦露的,背阴的一侧却是披着一层大袄。
但金霞寺里的修行有为的僧人却不受这冷暖的影响,只是一些年轻的弟子们时常会感到有些不适。
真觉此时正教弟子们在练习梅花桩,唯独让如意一人穿着铁鞋打水。
如意在寺内进进出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提满了三大缸水。如意的师兄们在一旁看了很诧异,因为无论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做到这样的程度。因为从寺里到山下的水源是有很长的一段路程的。
真觉还没有将上梅花桩练武的要领讲完,可是他已经感觉到弟子们的神志已经不注意自己了,而是向着自己的身后瞅去。
真觉回过头,看见如意站在比自己略矮一点,但比他却要粗许多的尖底木桶中间,很眼馋地看向这里。
真觉用手一招,一顶大缸里的清水如受召唤,旋转而出,势若矫龙,凝而不散,“呼”的一下冲到梅花桩上,“澎”的又一声,爆破散碎,如下了一场暴雨般,将那些出神的弟子们淋了个落汤鸡模样。而真觉身上,却是一点湿痕都没有,俱是被笼罩在身上的气障弹开了。
真觉对如意的众师兄怒道:“看什么看,三心二意,能学到何等本领?”
那些弟子俱是一哆嗦,眼看师父发了雷霆之威,谁还再敢出神?
真觉又回过头对如意道:“把这缸水继续打满。”
如意答应了一声,失望地拎着两只空桶去了。
出了寺门,隐隐约约的,有那歌声像是从天上传来,在雪山之间婉转回荡。
“呀啦……哩……啦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