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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儿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旁站着,不料想却被吴妈妈一句话给推到了峰口浪尖,很是意外的看向吴妈妈。此时吴妈妈眼神里满是鼓励的神色,菲儿本就对这夫妇二人没啥好感,猛一听闻对方还是湘姨娘的娘家人,心里更是厌恶,暗道:输人输阵不能输了气势。
便将头一昂向前一步,对藕衣妇人道:“今日本姨娘同吴妈妈一道出来散散心,为免是非特意换上大丫头的装扮。怎么?亲家奶奶可有异议?”
原本还心存疑惑的藕衣女人一见菲儿的气势,确实不象丫头的样子,面色微微缓了下来。
黄牙男子则在一旁轻轻拉了一下藕衣妇人的衣角,低声道:“老婆子,刚才我就感觉她好面熟。现在终是想起来了,刚才就是她在集市上用一两银子买一串糖葫芦,咱俩不是还骂她‘有钱不会花,转身就摔满口的黄泥巴’吗?看来吴妈妈说的是没错,一个丫环怎会这么大方?”
黄牙男子声音本就不低,这帐房也不算大,他的声音自然是满屋子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屋里人的目光,全看向了昂首站在正中的冷菲儿。
吴妈妈如看傻子一般暗道:真是脑子淹坏了,一两银子买一串糖葫芦。
小福则是一脸崇拜的目光:哇!原来这位姐姐是姨娘啊,出手真够大方,一两银子一串糖葫芦,早知道刚才我该好好讨好一番,没准还能打发我几两银子。
而坐在一侧,从头到尾都插不上话的钱掌柜则轻轻拧了拧了眉头:老爷接了个湘姨娘,娘家人就经常上门揩油己经烦不甚烦了。想不到现在少爷又迎娶一位不会理财,花钱大手大脚的姨娘,这以后的日子看来是越来越难过了。
屋子正中的菲儿,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扫射,虽浑身的不自在,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强撑着。
众人各怀心事,皆不言语。
藕衣妇人此时却很是恼怒黄牙男刚才口中无意爆出的那句:“有钱不会花,转身就摔满口的黄泥巴。”典型的酸葡萄心理一下子暴露出来,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猛的甩开轻拉自己袖口的黄牙男,轻斥道:“去,胡说些什么?”随即立即转身对着菲儿讪讪的笑道:“哦,原来是冷姨娘啊,既然是这样,那这茶水的事也就罢了。”
随即对一直站在身边的小福言道:“你下去吧,我不用换衣物,我们这些个粗人没这么讲究的。”微微一顿看着一脸青涩的菲儿,脸上泛起一抹奸滑的笑意:“可真是巧了,刚才还在说要找个主子做主。眨眼功夫就有个现存的主子在跟前了。”
吴妈妈心里涌起不祥的感觉:“亲家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还是要主子才作得了主的。眼前一个现存的主子,你可别说她说话作不了数。否则这话传了出去,闹个奴大欺主的名声就不好了。”藕衣妇人轻扯着满是皱纹的脸庞,皮笑肉不笑的给吴妈下着套。
“你?冷姨娘刚进门,不懂店里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让她作主,不是存心为难人吗?”吴妈妈脸色微青,心里暗骂这两个老不死的,竟然见菲儿年轻变着法子欺负人。
“话不可能这么说,既然是主子,自然是会拿主意的,难不成主子还不如个奴才了吗?”黄牙男呲着牙一脸涎笑的说道,完了还不忘讨好似的看自己老婆一眼。
藕衣妇人见自家男人终于说上一句有用的,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调头对吴妈妈言道:“对,既然是主子,自然会拿主意。今儿个要么我就去府里找夫人讨个说话,要么就让冷姨娘作主。哼!”
吴妈妈气的涨红了脸,这夫妇二人,明知夫人体弱少爷多病,而且一到秋末冬初之季,更是要安心将养,不能乱了心绪。却偏偏抽这个时间来闹事,这不存心欺负老爷不在府中,家中没个男人吗!
夫妇二人一唱一合那厚颜无耻的样子,真真将菲儿给激怒了暗道:原本是被吴妈妈赶上架过了次姨娘瘾,如今却如同被人抓着小辫一般,还不依不饶了,敢情还真当我仅是个十五岁的小丫片子不成。
冷菲儿转身看了一眼愠怒的吴妈妈,及眉头紧拧却碍于身份不好开口的钱掌柜,轻轻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言道:“吴妈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无谓的人去惊动母亲大人。与这些个人的交易应酬,本姨娘还是能够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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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魂穿遭家变第二十四章作主
藕衣妇人见菲儿竟然敢接招,脸上呈现一抹诧异的神色,嘴角奸滑的笑意更浓了:“这敢情好,冷姨娘既然放出话来,今儿个这事也就有法子解决了。”说话间偷瞄一眼神色微变的吴妈妈,心里更感痛快起来。
吴妈妈心里一紧:这丫头是怎么了,什么事情都敢往自己身上揽,一个十五岁来自小户的丫头能懂什么啊。忍不住压低了声调轻唤:“冷姨娘。。。。。。”
菲儿微微一笑,向吴妈妈投去一瞥胸有成竹的缓步行到钱掌柜跟前,沉声道:“钱掌柜,把今儿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听听,本姨娘来拿个主意。”
钱掌柜微微一愣,见菲儿眼神里满是镇定,急忙应了一声细细陈述起事件始末来。。。。。。
原来沁菊绸缎庄里售卖绸缎的同时,也有自己的设计制衣坊,平日里赶制不过来的活儿也时常分一些给外面的制衣坊,可为保成衣的制衣水准,也是皆选做工上乘的制衣坊合作。
可金家夫妇二人也开着一间小型的制衣坊,但却常偷工减料,平日里夫人碍于大家都是亲戚的关系,虽也分一些活计给他们。但也因他们的做工质量太差,背地里替他们帮补了不少。很多交上的来成衣,甚至还专程返工重做。长年如此,虽烦不甚烦却也忍了下来。
前段时间,庄里又接了一个制做冬衣的大订单,量大且质量要求也很高,沁菊制衣坊同样会找寻一个合作对相联手制衣,但金家夫妇的手艺和人手却是绝对不能胜任的。
为免他们知道多生事端,吴妈妈便与钱掌柜商量,这桩订单不能走露了风声,暗地里与街尾的彩姿制衣坊签定达成协议,将订单给了彩姿制衣坊。原本以为这事鬼神不知,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金家夫妇得知这单生意没他们的份,便寻上门来,硬要夺下这单生意。
无论吴妈妈与钱掌柜怎样好说歹说都无济于事,最初吴妈妈还退让一步将自己庄里本能做下的活计分一些给他夫妇,但贪婪的李氏(藕衣妇人)却嫌少了,非要叫彩姿衣坊退出订单。自己做不了再转手予他人,分明是想从中再谋暴利,于是就便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菲儿稳稳的坐在帐柜前的红木椅上,静静的听钱掌柜叙述完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心里大致也有了个谱,沉默了半晌没有作声。
金家夫妇更是得意了,暗想:我看你这丫头片子有什么能耐拿主意。
帐房里安静异常,吴妈妈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真怕菲儿那被水淹坏的脑子胡乱说话,生出事端。
大家都屏住呼吸,屋子里静的掉根针也能听清。菲儿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钱掌柜书案上那张展开的单子,脑子飞快转动着,心里有了主意,一丝捉狭的笑意自唇边泛开。
“吴妈妈,这你就不对了,亲家奶奶是姨娘的父母,大家亲戚礼到,这些赚钱的活计理该照应着才是,怎么能够背地里和彩姿坊下了单子呢。我看啊,这单子还是给亲家奶奶的衣坊做好了。”菲儿一脸的天真无邪,当真如一个不问世事,只知吃饭的米虫一般胡天乱侃着。
吴妈妈心里那个气啊,真恨不得冲上去狠搧菲儿两个耳瓜子,藏在袖里的手气急的紧捏成拳,嘴唇轻哆着冷声对菲儿言道:“冷姨娘,这。。。。。。这。。。。。。”
看着吴妈妈那气急的样子,菲儿却视若无睹,随即笑颜开来的对金家夫妇道:“这事不用麻烦母亲大人,我作主了,你们乐意做,单子就给了你们,当然后续的事情也是由你们来接手了。行吗亲家奶奶?”
金家夫妇一见菲儿真是个没脑子的货,如此轻意的就应承了下来,心里早乐的不知姓什么了,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给我们订单,后续的事情也全由我们接手便是。”
正在金家夫妇点头哈腰高兴劲还没过去之时,菲儿突然如想起什么一般,转身对钱掌柜询道:“钱掌柜,庄里与彩姿坊合作可有契约?”
钱掌柜原本也正在暗恨,府上怎么尽娶些吃里扒外的姨娘,忽一听闻菲儿问契约的事,心里立即明白了三分。急忙将案上展开的单子递到菲儿跟前:“回冷姨娘,这就是与彩姿坊签定的契约。”
冷菲儿接过契约,装模作样的看了片刻,抬头阳光灿烂的对金家夫妇道:“那我就给亲家奶奶谈谈后续的事情吧。契约上写明双方达成制衣协议后,我沁菊庄支付纹银三百两予彩姿坊作前期物料费用。如若单方毁约,彩姿坊概不退还物料费,且还有权双倍要求沁菊庄赔偿。”言毕,故意对钱掌柜询道:“钱掌柜,这纹银三百两是何时支付的?”
“回冷姨娘,三百两纹银在签定契约当日就己支付给彩姿坊了。”钱掌柜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刚才亲家奶奶也说了,后续的事情他们会负责的。回头你就去回了彩姿坊,说这单子我们不下给他们了。区区几百两纹银,我们亲家奶奶又不是出不起,总不能因为他们伤了我们亲戚间的和气吧。”菲儿不动声色的言道,调过头还不忘了向金家夫妇投去柔若春风的微笑:“亲家奶奶,你说是吧?”
此时的李氏再也稳不住了,老脸急成了猪肝色:“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几百两银子的毁约金得我们来支付?”
菲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微噘着嘴道:“那是当然,我们是为了亲家奶奶才毁的这契约,这后续的事情当然得你们承担。再说了,刚才亲家奶奶不是己经亲口答应了吗?你不会又反悔了吧?这怎么成,怎么能一会一个变啊?”
金老头(黄牙男)此时脑子再木也听出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