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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三也不瞒我,他对我从来都是有话就说的:“我知道你跟那小子的事了,我当时就觉着不对味,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也做不来那么恶心的事,而且到后来我都给那小子自由了,他居然都不想回家,还隔三差五的要勾引我,那哪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我苦笑了下,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赖二跟司方圆好糊弄,因为那些人跟汤宝平本来联系就不深,可是范三哪能是随便打发的。
范三又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我就监听了那小子的电话,很快我就知道你们的猫腻了,这次汤宝平过来,我因为临时有点事就没跟着他,幸亏我当时放心不下,派了俩人跟着你们,要不然你都得死透了,MD那个赖锦禾真不是东西,真没王法了……”
“赖锦禾?”我茫然的重复了一遍。
范三瞟我一眼,那眼神可是醋劲十足:“就是那个赖二,他本名叫赖锦禾!”
我赶紧点了点头,跟心虚似的低下头去。
一想到范三监听了我跟汤宝平的电话,我那个尴尬劲就别提了,因为我在电话里好几次没事儿人似的说过范三对我的感情,还说过我压根不会喜欢范三什么的。
范三也没纠结那些问题,他一个字都没提那些,只叮嘱我说:“好好养着。”
一看范三要走,我忽然想到个事,我赶紧的问他:“对了,我回来了,那小子呢,就是汤宝平,他怎么样了?”
范三没好气的骂我:“你还想管闲事啊?”
“不,不。”我赶紧摇头说:“就打听下,看他被分尸没?”
“分尸?”范三冷哼了一声:“他可比你滋润多了,现在正在特护病房里呢,赖锦禾那小子二十四小时不离的伺候着……”
看来范三知道的事儿不少,这个话里的醋味没给我呛晕过去。
我心里有鬼,也不敢乱吭声。
本以为范三是要出去办事或者休息什么的,结果也就五六分钟的功夫他就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个保温盒。
他打开保温盒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的摆好,我的口味他一点没弄错,各个都是我爱吃的。
我心里无比的愧疚,我已经知道自己在医院里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啥大事了,我也就想着赶紧回家。
范三也没拦我,只找了把镜子,让我照照。
我对着镜子一看,好家伙我的脸都肿的不能看了。
“你怎么回去,死人变活人还弄这么一处?”范三不耐烦的叼了个烟卷,翘着二郎腿,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个土匪脾气。
别看他这样,真到我拿筷子吃饭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小心翼翼的给我端着菜。
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欠的就是范三的人情,可偏偏我欠他的最多,此时他又救我一命。
我有心坚持着自己吃饭,可是那样一弄反倒矫情了。
我只能尽量不把这些事往心里去。
可还是忽视不了范三看我的眼神,汤宝平说的那些话也时不时的在我耳边响起。
他是真喜欢……
真喜欢你……
越想越烦躁。
范三其实工作挺忙的,他公司在外地呢,这个时候在这照顾我肯定挺耽误事,不过他也不在乎,除了照顾我就是跟那边的属下打电话联系工作的事。
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似乎是想把公司往这边搬。
“先弄个分公司,头半年我先两边跑,等过一段时间都稳定后,我再考虑把总部都搬过来……”范三跟跟我商量似的。
我也没法回答他,怎么说啊,说成还是不成啊,他这么救我,又不图我报恩,就图在我身边多待儿会,我要真说拒绝的话,我也太不是人了……
我身体壮,没几天脸上的痕迹就浅了不少,我也是真待不下去了,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就想回家。
范三也没真想要拦我,除了对我好就是对我好。
到了出院那天,范三亲自给我送回家去的,之前我给刘大民打了个招呼。
刘大民比我们早一步去的我们家,我们的话也都圆好了,就是刘大民在火葬场发现我还有一口气呢,我又有植物人的倾向,再加上想起我以前给他说过的话,就先给我藏起来了,然后找了范三给我治病,现在治好了才回来的。
所以等我回家的时候,我妈他们已经从刘大民那知道我的事了,只是一见到我,我妈还是激动的直哭,我被我妈抱的死紧,我弟也跟着哭,我们一家都哭成一团了。
我也在哭的间歇应景的胡诌些自己治病的情况,幸好我妈我爸他们光顾着激动了,也没多问。
一直从早上说到快中午了,虽然一点不饿,可是家里这么多人怎么也得吃饭啊。
本来饭都是我妈做的,结果我爸看这样就主动请缨说要去做饭。
后来被范三拦住了,说:“别做饭了,我做东咱们出去吃吧。”
范三那有车,我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酒店吃的。
范三很豪爽,酒桌上什么都有。
我别处都好了,就嘴角那还有点青,我妈看得仔细,忙问我这是怎么弄的,我就说睡觉的时候没留神撞桌角了。
我妈是又笑又哭的,“你还是那么没出息,睡觉都没个安生的时候。”
我笑了下,其实有点笑不动了,自从我回家后,范三就一直在对我做小动作,现在范三就在我左边坐着呢,中间他一直用脚勾我,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心里明白,范三不是那种有便宜不占的人……
我这个壳子,虽然内里的东西范三挺恶心的,但在能忍受的范围呢,范三也把该占的占到了……
所以他现在看我的时候,都有点□裸的意思。
我无比的懊恼,可是有气不能发。
范三还算是仗义的了,就汤宝平那贱样,范三得手都是小菜一碟。
所以只能怨自己倒霉……
在家住下来后,范三倒没持续的骚扰我,他还在忙着搬公司的事,我也有事要忙。
手续也要跑,刘大民那已经调动他家的关系给我活动去了,我也不能闲着,有些事肯定是要本人到场的。
沸沸扬扬的,没少被人议论。
周围的人虽然没有一见面就问一句你没死啊,可也没好到哪去。
中间我妈被烦的都想搬家。
刘大民到了后来的时候,更是不敢露面了,他幸亏是调动了工作,不然都得熬成猪头。
手续倒是慢慢办着,我还回公司里看了看。
有几个同事也知道信儿了,中间我师傅还给我来过一个电话。
我这个师傅是我试用期的时候认下的,老爷子五十的人了,对我特好。
我本来工作就挺认真的,此时说想回去上班,老爷子虽然不是啥领导,可是公司里的老员工了,说起话来多少顶点用,他已经给我们车间主任说好了,我没事儿就能回去上班。
唯一让人闹心的就是我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上了报纸了,得亏那报纸是个街头小报,影响力不大。
可我还是胆小,因为赖二赖锦禾那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么毛毛躁躁的过去了俩月,赖二那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我长出口气,知道对方未必瞧得上我这种小鱼,或者是压根就不知道我没死,反正不管是啥情况,事情终于是过去了。
就是还有几个事也得赶紧处理。
当初我是救人死的,所以有个见义勇为基金会的给了我们家五万块钱,又因为我的英雄事迹还是登过报纸的,有些好心人还给我们家捐了七八万块钱,我们公司也就是司方圆他爸,那人也是个不错的老板,听见本公司员工见义勇为死了,当时就派人送的花圈跟十万抚恤金。
另外我妈说,就我出殡的那天还有个戴黑墨镜的人带了一拨人过来,给我遗相鞠了三个躬后,就给了我爸爸一个袋子,当时我爸光顾着出殡的事了也没在意,等转过脸看的时候才发现袋子里面装的都是现金……
我妈跟我爸点了点,足有一百万……
我心里纳闷,不知道出手这么阔绰的人会是谁,按理说也就范三能干出这个事来,我赶紧的给范三打了个电话。
范三一口就否决了,人很实在的告诉我说,一听见我死了,他整个人都没魂了,急匆匆的跑过来,除了哭就没别的想法了,而且他当时压根只关心一件事,就是想找个机会偷一把我的骨灰放在身边……
我听了这个话,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范三那深情款款的样,是怎么想怎么渗得慌。
不过也亏得他去偷骨灰去了,不然我也不会阴错阳差的知道自己还没死呢。
放下电话后,我感慨了好一阵,随后我又想了想大概可能的人,忽然就灵光一闪,我猛的想起个人来——陈迪嘉。
不会是他吧?!
出殡那天我在门口见过他,那个人倒是觉着自己跟我的死有点联系,兴许真就过来给了我们一笔补偿?
如果是他的话,可就麻烦了,我怎么给他把钱送回去啊,我一想起陈迪嘉那从头鄙视到脚的高傲样子就觉着头疼,反正最近要忙的事多,我也就先把这个事放下了。
见义勇为基金会的钱则是不能拖的,我跟我爸亲自去还的,公司里的则是我自己去的,剩下的社会上的捐款,虽然有个专门的捐款名册,可是里面好多的无名氏,再说有点就只留了个姓名连个电话都没有,也不好还回去。
我妈跟我爸就商量着要不要捐给别人,后来俩人商量来商量去,就开始关注各种社会节目,遇到需要帮忙的,俩人就商量个数目按着名册上的名字捐出去,该是啥名字的就写啥,没有的就写无名氏。
老俩现在倒是做好事做上瘾了,每天就跟看连续剧似的到处在节目上找需要救助的人。
我的生活也算渐渐上了轨道,除了范三要回来的事,偶尔想起来心慌意乱外,倒是再没有别的烦心事了,只是顺当日子过了没几天,我就接着汤宝平的电话了。
我看见号码的时候吓了一跳,忙在电话里问他:“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啊。”汤宝平还是那个让人蛋疼的腔调:“你说你嘴巴多贱啊,非惹赖二生气,现在好了我被赖二砸一酒瓶子,我脑门留了个疤瘌,你不知道那疤瘌有多难看,我现在都想去韩国整容啊……”
我鼻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