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尔的人招摇过市,只要胸前缝着细小的金玫瑰,就不用为喝酒买单。有丈夫的女人、没丈夫的寡妇、还有妓女,所有的女性都为这些绣着金玫瑰的黄毛小子而迷乱。”
他们向我吐唾沫,却给提利尔们送酒喝。提利昂从床上滑下来,腿脚摇晃,天旋地转,他慌忙抓住波隆的手臂,差点跌个狗吃屎。
“波德!”他叫道,“波德瑞克·派恩!七层地狱,你在哪儿?”
疼痛象只无牙的狗噬咬着他。提利昂痛恨虚弱,尤其痛恨自己的虚弱。这让他感到羞耻,羞耻让他愤怒。
“波德,滚到这里来!”
男孩飞奔而至。他看见提利昂紧倚着波隆的胳膊站了起来,顿时张口结舌。
“大人。您起来了。是否……您是……您是要酒吗?安眠酒?要我去叫学士?他说您必须待在这儿。我的意思是,待在床上。”
“我已经在床上待得太久,把干净衣服给我。”
“衣服?”
为什么这孩子在战斗中头脑清醒、手脚灵活,可其他时间总是一团糟,提利昂无法理解。
“衣服是用来穿的东西,”他解释,“外套,上衣,马裤,袜子。拿给我。替我穿上。我才能离开这该死的牢房。”
合三个人之力,他才穿好衣服。虽然脸上的伤十分可怕,但伤筋动骨的是肩臂结合那个部位——有一只箭曾插进他腋窝里。平日,只要法兰肯学士为他更衣,血和脓就从褪色的血肉中渗出,稍微移动就牵起一阵贯穿全身的刺痛。
穿好上衣后,提利昂笼上一条马裤,松垮地披了一件大睡袍。波隆提起他的脚,为他穿鞋,波德则为他找来一根拐棍。出门之前,他特地喝下一杯安眠酒,酒里不仅加了蜂蜜,还有适量的罂粟花奶。即使如此,他仍感到眩晕。走在弯曲的石阶上时,他的腿不住发抖,于是他只能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靠着波德的肩膀。
途中,他们碰到一个侍女。她瞪着大大的白眼睛,盯住他们,活象看到了幽灵。
我是坟墓中爬出的侏儒,提利昂心想,看吧,想看就看个够吧,我比以前更丑了,快跑去告诉你的伙伴们吧。
梅葛楼是红堡中最坚固的地方,是一座城中之城。它四周围着一圈干涸而极深的护城河,那河床上钉满尖刺。
他们出门时,已是晚上。这时,吊桥升了起来,马林·特兰爵士穿着白甲白袍守在桥前。
“放下吊桥,”提利昂命令他。
“太后有令,日落后不得放下吊桥。”马林爵士一直是瑟曦的走狗。
“太后正在休息,而我找父亲有事。”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名字产生了魔力。马林·特兰爵士一边咕哝,一边下达指示,跟着吊桥就放了下来。
另一位御林铁卫在河对面站岗,他是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他看到提利昂蹒跚着走来,满脸堆笑问道:“感觉好点了,大人?”
“好多了。什么时候再打仗?我简直不能等了。”
波德带他走到螺旋梯前,但提利昂只能沮丧地张口呆望。我爬不上去,他对自己承认。他只好咽下所有的自尊,让波隆抱上去,心中只盼望晚上没人出没、没人看见、没人嘲笑,没人去传播这个侏儒像婴儿般被提上台阶的故事。
外院里,营帐到处滋生。
“这些是提利尔家的人,”他们在丝绸和帆布的迷宫中穿梭,波德瑞克·派恩一边解释,“还有罗宛大人和雷德温大人的部下。这里空间不够。我的意思是,整个城堡都装不下。很多人得自己找地方住,在城里住,旅馆和其他地方。他们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参加国王的婚礼——乔佛里国王的婚礼。您能好起来参加婚礼吗,大人?”
“怎么,我可不怕人。”至少,他们是来参加婚礼而不是来打仗的,不大可能会有人割你的鼻子。
灯光还隐隐约约地在首相塔的窄窗内浮现。门卫穿红袍戴狮盔,乃是父亲的亲信。提利昂认得他们俩,他们俩也认出了他……但没人敢看他第二眼,这点他注意到了。
他们走进大门,迎面遇见的是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他身穿华丽的黑漆胸甲,披着代表都城守备队司令身份的金缕披风,正走下台阶。
“大人,”他说,“看到你起来我真高兴。我听说——”
“关于一个小小的坟墓已经挖好了的谣言?我也听说了。你看,这种情形下我还真非起床不可。据说,你当上了都城守备队的长官,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同情你?”
“恐怕是两者兼而有之吧!”亚当爵士哈哈大笑,“除去战死和开小差的,我手下还有四千四百人。只有诸神和小指头才知道该怎么来支付这帮家伙的工资,而你姐姐还命令我一个都不准遣散。”
还那么急切干嘛,瑟曦?仗已经打完,金袍军对你用处不大了。
“你刚和我父亲会面?”他问。
“是啊,恐怕我没带给他好心情。照泰温大人的观点,四千四百个守卫远及不一名走失的侍从重要,而我们始终找不到你表弟提瑞克。”
提瑞克是他过世的二叔提盖特爵士之子。他仅仅只有十三岁,却在先前的君临暴动中失了踪。当时,他刚和艾弥珊德伯爵夫人成婚。这位夫人是哈佛家族最后的传人,还没断奶咧,该不会成了七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寡妇吧。
“我当时也没找着他,”提利昂承认。
“他早成蛆虫的养料啦!”波隆用惯有的傲慢腔调插了一句,“铁手搜过,太监还悬赏一大笔,他们都找不到,更别说你。算了吧,爵士。”
亚当爵士厌恶地瞪着佣兵说:“身关血亲,泰温大人的态度非常坚定——不论死活,都要找到这小子。放心,我不会辜负他。”他转向提利昂说,“你可以到你父亲的书房去见他。”
那是我的书房,提利昂心想,但嘴里却应道:“好的,我记得路。”
上楼的台阶更多,但这回他只搭着波德的肩,靠自己的力量爬了上去。
波隆为他开门。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坐在窗下,就着油灯书写信件,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
“提利昂。”他平静地说,同时放下手中的鹅毛笔。
“真是荣幸,您居然还认得我,大人。”提利昂松开波德,把身体靠住拐棍,蹒跚着走上前。什么事情不对劲,他突然意识到。
“波隆爵士,”泰温公爵说,“波德瑞克,在我们谈话期间,你们最好在外面等。”
波隆望向首相的眼神很难说不是傲慢,但最后他鞠个躬,退了出去,波德跟着他。
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关闭,剩下提利昂·兰尼斯特独自面对他的父亲。现在是夜晚,就连窄窗也全部关上,但屋内的寒气依旧十分逼人。他想,瑟曦给他灌输了些什么谎话?
凯岩城公爵和比他年轻二十岁的人一样硬朗,那严峻的神情中,甚至还透出几分英气。结实的金色胡须掩盖了他的下颚,衬托出一张严厉的脸、一个秃头和一张紧闭的嘴巴。金手组成的项链挂在他脖子上,每根手指都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
“好漂亮的项链。”提利昂说,他觉得它更应该戴在自己的身上。
泰温公爵不理他话中带刺,只是说:“你给我坐下。这么着急地离开病床,明智吗?”
“我受够了那张病床,”提利昂知道父亲有多鄙视虚弱,但他还是走向他最近的椅子坐下说,“瞧,您的房间多好。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当我奄奄一息时,他们居然把我扔到梅葛楼下的小黑牢里。”
“红堡里挤满了来参加婚礼的客人,等他们离开后,我们自然会给你换个舒服的地方。”
“哦?非常感谢。大婚的日子定了吗?”
“乔佛里和玛格丽将在新年的第一天完婚,那也是新世纪的第一天,而典礼将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一个兰尼斯特的新时代,提利昂心想。“好吧,父亲,看来那天我只好推掉其他约会啰。”
“你来这儿就为着抱怨卧室和开些蹩脚玩笑?省省吧,我有几封重要信件要写。”
“重要信件?当然,当然。”
“有的胜利靠宝剑和长矛赢取,有的胜利则要靠纸笔和乌鸦。好啦,你是来责备我的吧?别遮遮掩掩,提利昂。我在巴拉拔学士允许的范围内多次到病床前看望过你,当时你跟死人没两样。”泰温公爵十指交叉,顶着下巴,“你为何赶走巴拉拔?”
提利昂耸耸肩道:“法兰肯学士不会让我继续沉睡。”
“巴拉拔学士是雷德温大人的随员,他的医术,众人有口皆碑。瑟曦想得周到,特意推荐他来照顾你,她很为你的性命担忧。”
只怕她担忧的是我保住小命吧。“那当然,所以她才一直守在我床前啰?”
“你这样讲,实在很不恰当。瑟曦要操办国王的婚礼,我则要统辖战争,而至少两周前你就脱离了生命危险。”泰温大人审视着儿子丑陋的面孔,淡绿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确,好可怕的伤,你当时究竟在发什么疯?”
“敌军带着攻城锤冲向大门。若是詹姆率队出击,您会称之为英勇。”
“詹姆不会蠢到在战斗中脱下头盔。我相信,你已经把伤你的人给杀了?”
“不错,那可怜虫死透了。”提利昂甜甜地说,“死去的对手就是我的欢乐。”
其实曼登爵士是教波德瑞克·派恩干掉的,他被推进河里,铠甲的重量使他再也没有浮上来。不过曼登爵士并非他真正的对手,他没有杀他的理由。他只是猫的爪子,而我知道猫是谁,是她。她想确保我上战场一去不回。但他没有证据,泰温公爵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指控的。
“您怎么还留在城里,父亲?”他问,“您不去对付史坦尼斯大人或者罗柏·史塔克再或者其他什么人吗?”而且越早越好。
“在雷德温大人的舰队赶到之前,我们无法攻打龙石岛。没关系,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太阳已经在黑水河沉没,再也不可能升起。至于史塔克,那小子人还在西境,但另一支由赫曼·陶哈和罗贝特·葛洛佛指挥的北方大军正攻向暮谷城。我派塔利伯爵正面迎敌,同时让格雷果爵士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