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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我才是……」那由不知所措,「不过,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现在要做事,也许就是这样」
对。大概是无补于事的。
莺也是这么对我说。
「不过,我无论如何也想问清楚」
「那个……让?」
「——别再装了」我说。「你在吧。我是知道的」
这是那一晚,莺要做的事的后续。
只要带着确信呼唤的话,必定就会回应。
会回应凡人的,
只有恶魔。
那时候感觉天忽然转阴了,同时,
「——」
那由稍微低头,头发遮住了眼睛。
不——
她已经不是那由了。
呵呵呵。呜呼呼。啊哈哈——。
漫漫地起来,抬起头的那东西,看着我的脸无声地发出嘲笑,静静地说。
「——你好。这样交谈还是第一次呢」
我说。
「你就是麒麟馆里的恶魔——同时是附身的恶魔吗」
「没错」
啊哈。
恶魔仿佛幼女一样微笑。
漫漫地站起来,在对面室火野小姐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幽雅地叫店员,再点了杯红茶。
「……啊哈。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知道呢」
带着少女姿态的恶魔向我天真地笑。明显是嘲笑,带有恶意的笑容。
2。
——假想游伴(Imaginary panion)
莺在第三图书室这样说。
「并不稀奇。小孩都会将喜爱的洋娃娃或玩具拟人化,像对着自己的朋友一样说话。跟这情况一样。只是小孩子的想象力,有时会创造出实际不存在的架空朋友。这可以说是天然的Path working。Path working所看到的梦,对当事人来说是千真万确的现实。我再说一次。并不特殊。只要是感受性稍强的孩子谁都会有」
「……那莫非,雾生说的朋友是」
「总会帮助自己鼓励自己,性格消极无法表现自我容易受伤的孩子,创造出来帮助自己的例子——也就是自我防卫意识的表现,几乎都是这种情况。」
「……」
的确。
那由说过。
——我小时候OE更严重,不擅长交朋友。最初频繁换人的时期我完全适应不了周围。但只有那孩子对我友好,总是给容易消沉的我打气。
「更何况麒麟馆的课程加入了魔术。Path working也应该包含在内吧。那样的话,可以说比一般人更具备创造出的基础和素养」
「不过,应该会有人指出啊。你的朋友其实不存在的,这样说」
「不会说的。麒麟馆是——作为GATE和Gifted Program——也就是护养教育,是为资优者提供自由学习环境的地方。所以,是绝对不会做出妨碍儿童想象和空想的事情」
想象。空想。
其实,不存在?
「不过慢着。那个朋友不是有(Eureka)吗。不存在的人,是怎样拥有资质的」
「大概一开始就是那由的资质。不过由于性格太消极,所以没法坦然发挥那份特殊能力。有些孩子就算成绩好也不想被嘲弄,所以不怎么将优点表现出来。跟这种情况一样。所以那由创造出想象上可靠的伙伴,也当作是那位朋友的能力。将自己的才能,全部都托付给想象中的存在」
「——这种事」
有可能吗?
我拼命整理莺的话,配合那由的话。
麒麟馆创设初期有三四个小孩替换。但是,一年左右过后不再替换,麒麟馆里只剩下那由和那个朋友。
可是,那个朋友其实不存在的话——
「麒麟馆里一直只有雾生一个人……?」
「对,雾生那由。也就是她正是,和博士拥有相同资质,唯一让博士最为认同的孩子,恐怕她才是——」
天才数学家,雾生赛马选中的继承人。
我一时无话可说。然后,不过,还是挤出话来。
「不过……,雾生说那个朋友在六年前消失了,为什么?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吗?」
「是啊。随着精神成熟,完成任务的自然消失的情况有很多。但这种情况,大多数本人对此是有自觉的。也就是发现『啊,原来实际是不存在的,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朋友』。已经安定得能够接受事实,所以能发现过去没发现的事实并且能承受」
「不过,雾生的情况不一样吗」
——不见了时让我非常伤心,我哭着问父亲。问去了哪里。然后父亲说是去了外国。
「对。那由的情况完全不同。并非自然完成任务,而且她没发现这件事。某天突然就消失。未免太过不自然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莺带着诡异的神情,
「……虽然只是推测」
先说了这句。
「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立的想象人物。不过,这终究只是轻度的防卫机制。当人类想逃避痛苦和恐惧时,会发生更强力的防卫机制」
「更强力的防卫机制?」
「——DID。解离性人格障碍」莺看着我的眼睛说。「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
「当人类面对让精神受到严重创伤的痛苦时,『现在感到痛苦的不是自己』这种逃避心理就会起作用,形成别的人格。特别是感受性强,人格未定型的幼年期的痛苦体验,成为契机的情况很多」
「……痛苦体验,会是什么」
「不清楚」莺断然地说。「我不想凭臆测乱说」
我感到喉咙非常干。
「那由的朋友是在六年前消失。那时侯发生了某种单靠无法承受的痛苦体验。那由面对了使她产生解离性人格障碍,需要其他人格的状况」
「……」
「对她来说是绝对站在她那边的,是被如此规定的存在。这个朋友是不会败给任何事,无论任何事都不会屈服,无论何时都会帮自己。这样的存在,在她的现实中是不可动摇的。那么创造出新人格时,有充分理由让她无意识地希望那个朋友担任自己的交替人格。」
我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而解离性人格障碍的情况下,由于主人格不想承认自己承受痛苦的事实,大多会无法认识到承受痛苦的交替人格的存在。假如那由的转变为的话,就不能再认识到那位朋友。所以,朋友从那由身边消失了。」
3。
「——啊哈,原来如此。我是,并且是。这就是你的论证吗。唔—,似乎还算说得通」
说着,恶魔劈劈啪啪地鼓掌。
这家伙一直都在,在麒麟馆里。
不单是那一晚,这十年来一直——
「不过你有证据吗?」
「证据?」
「证实你刚才所说的话的证据。人类要逻辑上否定恶魔的存在是做不到的,要是没有我不是恶魔的证据,那你的论证也只是桌上空论哦」
而我,
「这种事我也知道」
这样说,我把手放在某样东西上。
「证据就是这个」
「那是……」
「博士书斋里的书」
「——」
对。事件发生之前,室火野小姐偶然从书斋里回收的书。仅仅一本避免切断的,唯一的书。
「为什么要将书斋里的书彻底切断?那是因为不想让书本上的指纹被采集吧?」
恶魔不回答。我继续说。
「那由这样说过。自己和朋友经常一起偷偷进书斋看书,而那由说那本书『和朋友一起看读过』。那么这本书上当然会留有当时两个人的指纹才对。但实际从上面采集,应该会发现只有那由一个人的指纹」
室火野小姐也这样说过。这本书上只采集到那由的指纹。
那是当然的。想象中的朋友,无论对当事人来说有多现实,物理上身体只有一个——
「被那由所认知,而没有身体的存在。这种东西除了外没别的可能。要不拿书上的指纹作证据,让那由认识到这件事。对她说,你认为是朋友的那孩子,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架空人物,这样。假如你真的不是——不是真正的恶魔,那么无论那由怎么受伤也没关系吧?」
恶魔无言地,慢慢举起杯品尝红茶。然后,
「其实我不认为你能做出这种伤害那由的事。啊哈。不过——好吧。既然被你说破到如此地步,还不干脆承认的话也太丢脸了」
然后。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拎起裙边,
以人类身份报上姓名。
「幸会,麻生丹让先生。我叫雾生可思议。希望您以后多关照」
「……可思议?你就是日记里提到的『K』啊」
「唔呼。没错。——那由是那由他。可思议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是高于那由他的领域哦」
雾生可思议说完后重新坐下,露出那由绝对不会有的,淫靡的微笑。
我深呼吸一下,
「好了——回答我。为什么要杀博士」
没错。
虽然室火野小姐也说过,这次的事件仅以博士的替换身份伪装来说明会发生许多矛盾。但假如在当中,加上雾生可思议的存在——事态将会变化为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咦?你说什么了?父亲没有死啊?我相信他现在是在某个地方健康活着」
「你!」
我发出怒吼,周围奇异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冷静些。很难为情的」
可思议呼一声轻轻叹气,
「好吧,我就招认吧」
如此说。
「我是为了保护那由而存在。对我而言那由就是一切。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那由。所以——」
我杀了那个男人,也是为了那由。
带着超然的笑容,可思议说。
「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你就这么想让我说出来吗?我——我们——被那个男人,每晚都被玷污」
为什么——。
偏偏这种时候天这么蓝。
我努力冷静反复呼吸。
——那由的朋友是在六年前消失。
——那时侯发生了某种单靠无法承受的痛苦体验。
——那由面对了使她产生解离性人格障碍,需要其他人格的状况。
为了逃避痛苦。
「那个男人,宣称那是魔术。但不清楚他有多认真。不,也许一直都是认真也不一定。不过,那由只是纯粹希望那个男人是“父亲”。从六年前那时候起,那由就一直没有希望过那种事。」
「……所以就杀了他吗」我说。「那为什么要忍耐六年这么久。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