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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我尚有更深入的考虑,考虑到宇宙没有事物是偶然的,由行星到太阳,甚至星系、星河、星尘、黑洞,莫不有其成因和成果。眼前的奇异世界亦不应例外,而她的独特性令我联想到宇宙结构的谜团。它和宇宙的真正关系,肯定关乎到宇宙本身存在的秘密。如此良机,岂可错过?
我在等待。
七个宇宙日后,机会来了。另一道极子流从右上方俯冲下来,部分轨道与我们的极子流接轨互击,形成天蓝色的能量光花,既是危险的陷阱,也是我们脱身的踏脚石。
我现在最希望是学会传心术,可以把心意直接传给脚下的大黑球,此刻却只能依赖我们间建立起来的默契。
能量由脚底输往大黑球,那是爆炸性的能量,大黑球唯一可做的事是把能量排出去,但排出的方向是关键所在,就看这家伙是不是善解人意。
“轰!”能量爆发,我和大黑球立即改变方向,斜斜横过极子流,往蓝光暴闪的互衡点投去。四周的极子受到刺激,变得狂暴起来,朝我们无情的鞭撻卷打,撞到身上来掀起阵阵能量耗损的色线,在我和大黑球快捱不住时,心盾施威,形成鸟盾,包裹我们。
倏忽间,我们投入冲击点去。
“轰!”
大黑球像小遁天般再排出另一球动能,我们全身一轻,成功摆脱极子流,落在流与流间的隙缝里。
这是力场里有别于极子流的古怪空间,满布游离极子,有向外扩张的倾向,却被极子流管束住,极子每遇上极子流,反撞回来,形成一个又一个旋暴,互相碰撞下会抵销,也会加强,大致保持了稳定和平衡,其能量方式之怪异,非身处其中,实难形容个中滋味,总言之是很不好受的。
“蓬!”
我和大黑球冲进其中一个旋暴去,登时被卷得抛掷翻滚,身不由己,就这般东抛西掷的捱了十多天,到我掌握了空间的特性,才成功继续往核心闯的旅程,避过一个又一个的旋暴,在极子流的间隙穿行,逼不得已时便由极子流的交接点穿越。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们的感觉变得麻木,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握,或许是一个宇宙年,又或两个宇宙年,但时间甚至空间,在这么一个奇异的环境里,已失去了正常宇宙应有的意义。
愈接近核心,拒力愈大,千万道极子流往核心流去,也有千万道极子流从核心吐出来,令人完全没法明白核心处发生了什么事。
路程愈趋艰困,我不但要对抗来自核心的拒力,还要应付变得像发了疯的极子旋暴。心核内战气的储量已不到五节,再这样下去,便只有动用核密珍贵的本原真气,用光了,我们也完了。
“轰!”
压力全消,我和大黑球分了开来,在虚空中自由浮动,大黑球变回有手有脚的模样,与我隔开几个身位,一起翻滚漂流。
一切都变得缓慢了,极子相对稀薄起来,却变得更精致、更稳定,吸摄力和拒力恰好互相抵销,形成绝对无重的空间。除极子外还满布各式各样的残屑粒子,甚至各种知名或不知名的气体。
视野逐渐开阔,忽然豁然开朗,展现眼前是个事前全没想象过的奇异世界。
艳丽强烈的金光,在离我们至少三光年的空间深处太阳般绽射,光耀这个直径达六光年的圆形空间,被极子流和旋暴紧裹密封的奇异天地。
空间并非空无一物,反而是密布各式各样的物体和碎件,大至巨型的陨石,破损的宇航舰,舰体分解后余下的残骸碎片,各式各样抵受得住长途极子流旅程的武器,应有尽有,无不缓缓绕着核心的光源转动,就像以亿记的大小行星,绕着核心的太阳作着永无休止的运行。只是射线没有丝毫热力,但可肯定是极子的射线。
经过这么长途和令人疲不能兴的旅程,我分外享受现今什么都不用做懒洋洋的感觉。什么都好,懒一会才去想其他的事吧。
大黑球活跃起来,向我打个手势,运动能量,投往一块浮经的陨石,我只好落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观赏眼前的奇景。
大黑球叹道:“宇宙竟有这么古怪的地方,肯定是绝地,我宁愿回到隆达美亚的海底再呆十二万年,也不愿在此多留一刻,在那里起码有海芽陪伴我。”
我微笑道:“对我的信心动摇了吗?”
大黑球颓然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噢!不!我的神!”
“轰!”
一艘十字形的黑色巨舰,龙卷风般破流而出,现身于远处,先往核心冲去,接连撞得几艘飞船的残骸化为粉碎,才减速缓行,活像饿得发疯的猎食兽,到这里来寻找可口的事物。
鬼少昊追来了。
他是不是像我们般误进此处,还是在清楚自己干什么的情况下,蓄意闯进来的?
第三章
十字魔舰旋速渐慢,最后停止转动,凝定虚空中,与其它在她身旁绕核运行的残骸破片成鲜明对比。在金光照射下,舰身银光闪烁,非常诡异。
我们所乘的陨石虽不住远离她,可是距离不能予我们丝毫安全的感觉。
大黑球凑在我耳边道:“快溜!我们在正常状态下仍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能量所余无几。”
我知大黑球是被他之前露的一手吓怕了。坦白说,如果我有选择,我会开溜,问题是能溜到哪里去?平静的道:“若可以杀死鬼少昊,这是唯一的机会,因为他没有异空间来变戏法。你溜到远处去,由本乌收拾他。记着树王的预言,我是没那么容易挂的。不要轻举妄动,我叫你溜才溜。明白吗?”
已变成大黑球的他又回复原先的形状,尴尬的看着我。唉!真是贪生怕死。
十字魔舰开始移动,其中一端对准我们,不徐不疾的驶过来。
我大喝道:“溜!”
大黑球变回大黑球,“呼”的一声不知投向何方去了。
“锵!”
梦还变回宝剑,握在右手,剑锋遥指十字魔舰。我从未与宇航战舰对阵过,一时颇有无从入手之感。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我决定与鬼少昊决一死战,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绝不会有另一个可能性。
而鬼少昊更可能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希望不在于他,而在于他的十字魔舰。
此舰足有大黑球的陨石舰三分之一的大小,舰身已是注满黑暗力量的防御盾,要攻破绝不容易,如把鬼少昊的支持计算在内,破她的可能性更近乎零。幸好我根本没打算毁她,第一步要做的是引鬼少昊出来,如他不听话,就逼他滚出来。
我以能量送出声浪,以阿米佩斯语喝过去道:“鬼少昊,如你离舰与我决一死战,本人伏禹,绝不逃走。”
鬼少昊的强横是不用说的了,只看他能丝毫无损的驾着魔舰直抵此处,即可推知他高我不只一筹,故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凭的是孙子教下的兵法,以战略取胜。
首先要让他轻视我。
十字魔舰忽然加速,刹那间飘移至一千个身长外的空间,悬在那里,随我的陨石间步绕核心运转。
一个阴阳怪气、忽而尖亢刺耳、忽而暗哑低沉,难听至可令人心烦气燥的声音传过来,以阿米佩斯语回应道:“银河人你究竟是无知还是白痴,竟不晓得我鬼少昊乃奇连克仑大帝后宇宙最超卓的宇航高手,不论对着航舰群又或单打独斗,都是以身舰合一应敌。说到逃走更是无稽之谈,凭你的功夫怎可能逃出这个死亡虚空?”
我从容答道:“遁入这个死亡虚空的核心又如何呢?”
话犹未已,十字魔舰变化了,除正对我的舰首外,另三端舰首像穴蟾的触须般弯曲伸延,隔空瞄准我。十字魔舰不再像宇航舰,而是张牙舞爪仿似有生命的凶物。
我又惊又喜。
惊的是到此刻我才弄得清楚十字魔舰的虚实,她比阿米佩斯人的晶玉宇航舰更跨进了一大步,整艘舰是由纯能量体的黑暗物质组成,与鬼少昊的能量结合后,等于鬼少昊的身体,而魔舰不但是鬼少昊的飞行工具,也是他的护盾,远距近攻击的武器。身舰合一的确没有夸大的成分。
喜的是我找到了鬼少昊的顾忌,这个空间的核心确实是唯一可逃遁的出口,或许进入的后果是形神俱灭.但鬼少昊亦没法夺得我的元气回去向上参无念交差,所以他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怕我逃走。故此只要我显示有逃进核心去的本领,他只好出来和我交锋。
我心里很清楚,只有两个杀他的机会。第一个机会,将出现在战斗开始的一刻,此时他仍未摸清我的实力,出奇不意,攻其无备的战略将可奏效。
能量输入脚下的陨石,我哈哈笑道:“不要紧张!现在你想不动手也不行。来!先告诉我,你凭什么断我是银河人呢?”
鬼少昊阴恻恻的道:“你根本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银河人!受死!”
我知他动手在即,大喝道:“只要你敢出来,我绝不逃走,协议依然有效!”
破风声响,魔舰的四条舰身,如触须般往我延伸疾射,来势汹汹,威猛慑人。
脚下的陨石储足动能,尾端爆碎,离脚而去,疯了般冲向魔舰核心十字交叠的位置。
能经历长途的极子流旅程,抵达此处,不论是航舰的残片,又或如此块陨石,均是禁得起考验的坚固物质,加上我近一节的强大战气,即使鬼少昊也不敢硬撼,只要他采闪躲之策,不得不变招,将出现不应该有的破绽,至少速度上难以尽如其意,如此我的机会就来了。
何况鬼少昊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当想到这空间满布残片陨石,我可轻易利用此战术不住延宕他的攻势,乘机逃往核心去,如此将可逼得他离舰与我决战。
我同时一个觔斗,往后翻去,落在另一经过的残片,如果鬼少昊认定我想逃走,便中计了。事实上我正蓄势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