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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行军打仗之事下官是不懂的,也就不去说其对错。但我北疆现下却是经不得大战的,打仗总得有钱粮吧,这钱粮北疆虽然也有,但仅够今年北疆之用,要想打仗却是不行的。”
这时见对面众将都是怒目而视,他倒也并不慌张,接着说道:“大家可能不信,但公爷自定北疆以来,修缮道路沟渠,给百姓免除税务,我北疆士卒的军饷又高,最最重要的就是文教之事。此虽千秋之业,公爷行此道,必定会传于后世,但如此众我的书院和武学哪个不得花钱。按公爷吩咐,低级书院和武学又是免费教授。虽这几年北疆财政有所好转,但实不足以供如此大战之用,还请公爷三思。”
说完这话,文盛也不看众人表情,自行归坐。
厅中众人都是一阵默然,众将虽是想要出兵草原,但他们能坐在这里,谁不是一步步走上来的,在北疆军中可是没有像大宋军中那样为了混些资历来到军中混日子的世家子弟。在场众将可都是打老了仗的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谁不知道,这可不象前几年跟草原南部各部战争可以比拟的。和南部草原各部之战都是在北疆的家门口,这次可是要远袭几千里,进入草原深处才能建功的事情,动用的部队也将不在少数,这后勤辎重就显得无比重要。进入草原深处,面对随时有可能出现地金账铁骑,一支后勤被切断的大军的下场,众人不用想也知道,所以厅中就算是急切地想要建功沙场的将军们也都是无话可说。
张弃看了众人一眼,他心中明白,这些文官之所以如此反对进军草原,钱粮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却是他们觉得就算是将革兰金账踏为平地,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草原对于革兰人虽然重要,但对于北疆来说却是得来无用。诺大一个草原,地域辽阔,出产却是不多,除了马匹牛羊来真没有什么让北疆看得上眼的东西,打了下来还不能长期派兵据守,反而是中原富庶之地更使他们感兴趣得多。
而这些武将之所以积极请战,一个是想要建功立业,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再有就是,北疆众将大多是北疆旧部,对革兰人一直都有一种仇恨心理。这时这样的复仇机会摆在面前,诱惑力实在有些巨大,这才纷纷请战。
张弃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大厅门前,声音有些沙哑,但却蕴含着莫名的威严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自己的欲望,这些年有人说我已经失去了当初的进取之心……”说到这里,张弃回头望向众人,众人听了这话,身子都是一颤。这几年张弃专注于北疆内政,虽然中原之地空虚,北方草原是战火连天,但北疆却是安安静静,再也没有当初的大动作,这时不免有人心有腹诽,不免觉得张弃有些固步自封,再无复当年豪气,有时也不免唠叨上几句。这时听张弃说来,竟是自己无心之言已经传到了张弃的耳朵里,一想到张弃的手段,这些人心中一阵冰凉,有些吃不住劲的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张弃也不管众人的表情如何惶恐,回头向北方远处望去,眼光好像穿过了重重屋脊,草原深处那些革兰铁骑的身影好像就在他的眼前,眼神中好像出现了一团火焰般灼热,声音也好像变得有些悠远,“是时候了,准备兵马,不需太多,只要有四万人马足矣,就说我要带着他们去看看革兰大汗长得什么样子。”
“吴去,你去跟他们使节说,就说我答应他们会盟,到时我倒要看看,这千里草原,到底还有谁敢对我北疆说个不字。”
这时武将们一个个都是笑逐颜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众文臣还想说话,张弃挥了挥手道:“我意已决,你们只需帮我看好北疆就是,军事上的事就不要插手了。”
随后,金账使节满意地离开了北疆,他却不知,北疆各处开始调集人马,各军骑兵中的精锐迅速汇集到一处,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整军训练。这四万人马中,却是有两余革兰人,他们都是革兰南部草原健儿,不过现在都已经在北疆军中任职。北纬军饷丰厚,干上一年,却是比在草原上当一年的牧民强得多了。经过了几年时间,他们却是觉得在张弃麾下比在草原上过得舒服得多,这时军中的大多数革兰人已经开始认同了张弃为南部草原之主的事实。
张弃更是将方正、张霸、沈中、白狼、黑牛、沈天云、黄山等勇武之士带入此次军中,一时间,北疆精锐尽聚于南部草原,只等会盟之时便即北上草原。
大宋平帝二年二月间,草原上冰雪初融,朔风仍烈之时,北疆燕国公张弃率同四万精锐铁骑,又一次踏上了草原。北疆可谓是精锐尽出,四万铁骑伴随着轰鸣的马蹄之声,向洪流一般向草原北部疾驰而去。只是这一次,他们不知道张弃给草原带来的到底是和平还是象以往一样的血腥杀戮。
第一百零九章国梦
“报,宋……宋人……大……大军。”
“什么?”博术在地上一跃而起,“多少人?到了哪里?”
“人很多,满山遍野全是,现在已经到了十里之外。”
“全部上马,金帐武士护送大汗离开,其他人跟我迎上去。”博术急急大声命令道。他本就不同意此次会盟之举,但大汗却是坚持要跟宋人结盟。不过,现时金帐处境险恶,这他是知道的,连年的征战,已经使得原来强大无比的革兰帝国的精力都消耗得一干二净,革兰确实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但宋人狡猾难测,跟他们结盟无异于和野兽睡在同一帐篷之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咬上一口。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担心,大汗为表诚意,坚决不带大军到此,这不是自陷险境是什么。
但一切都晚了,震天的马蹄声响起,宋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博术的人马却还没有集合完毕,革兰战士们全都围在自己大汗的身边,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弯刀,就算战死,也要这些背信弃义的宋人知道革兰男儿的勇武。
但宋人骑兵却并不与其交战,只是围着革兰人停了下来,随后,宋人大军齐集神女湖畔。
大帐之中,革兰众将都是神色紧张,倒是北疆将领都略带嘲弄地看着对方,对方已成瓮中之鳖,板上鱼肉,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看燕国公大人如何处置他们了,胜利来得如此轻易倒是出乎众人的预料之外,就好像自己一记重拳却打在了空处,分外叫人难受,但幸好,革兰大汗还在这里,此行也没白来。
张弃见众人已经坐定,革兰人坐在首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浓眉大眼,嘴上绒毛还没退去,但眼中却有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稳重之色,看来这就是现任革兰大汗达利了。张弃知道这次革兰人并没有带什么人马前来,只有两千余格兰铁骑在这帐篷周围,张弃心中倒是有些开始佩服这革兰大汗的胆气了,但其如此幼稚的举动,却是让张弃又有些轻视。
张弃看了几眼眼前的革兰大汗和他手下众将道:“大汗,今已为我阶下之囚,还有何话说?”
达利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道:“本来听说宋人中出了个英雄,只要草原上风能吹到的地方,就能听见他的威名,我父汗也对我说,如果遇到这个人就代表他表达草原人的最高敬意。我革兰人向来尊敬这样的敌手,不过,你们宋人有句话说得好,真是相见不如闻名,将军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就算是获得了一时的胜利,我革兰男儿多的是不怕死的英雄,就算将军杀了我们,我革兰人也是不会就此屈服的。”
张弃闻听哈哈大笑,挥手止住手下欲站起反驳的将领们,道:“好,大汗年纪虽小,但不愧是草原男儿。”
在众人愕然之下,命令道:“你们都出去,让我与大汗单独谈上一谈。”
北疆众将在张弃目光的逼视下,都鱼贯走出了帐篷,但革兰众人却都是文丝未动,张弃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都给我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
达利脸上现出惊奇之色,看来对方还有话说,于是止住自己愤怒的部下道:“你们都出去吧,想来张将军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对我不利。”
说完这话,略带嘲弄和挑衅地看了一眼张弃,然后挥了挥手让众人都出了帐篷。
这时大帐之内就剩下了张弃和达利两人,张弃与其对视良久,直到看得对方浑身不自在才将目光移了开去,这是他在训练营时学到的技巧。一般来说,这样能在精神上先行压倒对手,将说话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虽然手握大权,片语决人生死,还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自己的两位哥哥,但毕竟年纪在那里,在心智上还不能和真正的成年人相提并论,只着一会儿工夫,对方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眼光也开始游移不定,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被张弃眼中的寒光又逼了回去。
张弃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孩子……我知道你懂宋语……”
见对方面露愤怒之色,就要开口反驳,张弃先行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在你这个年纪虽然还没能统领千军万马,但却已是杀人无数,经历几生几死了,再说我现在统领北疆数百万军民,叫你一声孩子应该不为过吧?”
“说句老实话,我并未将你们革兰放在眼里,结盟也好,不结盟也罢,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草原上必然没有你们革兰的立足之地。”
“你再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因你而死的革兰人也有数十万之多了吧,死些人你我都不会在意,是不是。我们有很多的共同之处,我们同样的喜欢杀戮,同样喜欢征服,手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达利迷惑地看着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的大宋燕国公,目光中好像隐约在其身上看到了父汗的影子,张弃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说到了他的心里。从小父汗也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做革兰人的大汉,带领革兰人走出草原,征服再征服,这些话已经成为了达利一生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