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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适中,脸膛微黑,长的也不十分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是黑幽幽的,深不见底,目光一扫之间,却是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里去一般。
沈燕心中一跳,不知怎的,却是觉得在这淡然如水一般的眸光中,夹杂着的是满眼的沧桑和洞彻世情的了然,以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从容不迫。
这人穿着也是随意,身上也不见半分华贵,长长的头发也只是随意的用一根麻绳系在脑后,突然在山中看见两个女孩儿,这人也只是微微一愣,接着目光已经转向了老虎逃走的方向,老虎行动快捷,只这片刻时间,已是跑的不见踪影。
但这人却只在地上查看了几眼,站起身来,抬步就走,这时沈燕也已明白,看这样子,那老虎明显不是自己吓走了的,却是被这人追的急了,竟是片刻不敢停留,连到嘴的美食也抛下不顾,径自逃命去了。
沈燕心中惊奇。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烟云山中,竟是碰到了这样的奇人,追逐猛虎,如逐家猫,世间竟然真有这般勇士?但心中却也有些生气,她自负丽质天生,虽说没有一般豪门贵戚小姐那般的自矜高傲,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都阳侯有个美貌聪慧的女儿。弓马娴熟不说,琴棋书画也自精通,都阳侯一直爱如珍宝,自她长成以来。就算是京师永安的那些豪门显贵也争着抢着要跟都阳侯结亲,说亲的媒婆简直踏跛了她家的门槛,但这人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将自己姐妹两个视若无物,这时抬脚就走,显是将自己两人当作了阿猫阿狗一般无视,由不得这位大小姐心中恼火。
“这位。。。。。。这位壮士。。。。。。请留步。”头一次跟陌生男子主动搭讪,沈燕脸上不由一红。更增几分娇艳之色。
那人转过身子向她看来,却也不待她再开口,淡淡说道:“你们姓沈还是姓白?”
沈燕一阵惊讶,她身后的白玉也有些好奇,在沈燕身后偷偷露出自己的小脑袋好奇的打量此人,随即,沈燕也就释然,这烟云山方圆十余里现在都是沈白两家的私产,那是太祖皇帝亲自赐下的。没有犯下谋反重罪,这里就世世代代都是沈白两家的领地,就算当今皇上也不能擅自剥夺的,看这人样子。竟是生活在烟云山中,知道自己两人姓氏倒也不足为奇。
想通其间关节,沈燕笑颜如花,“我姓沈,她姓白,壮士怎么称呼。能否见告?”
许是许久未跟人说话了,这人却也不再打算离开。走到沈燕的面前,打量了两个女孩儿几眼,露出些许的笑意,却没有回答沈燕的问话,“你们是偷跑出来的吧?”
白玉年纪幼小,刚才的惊吓虽然可怕了些,但小小孩童却是早将刚才的凶险忘到了脑后,一听这人不但能猜到两人姓什么,还知道两人是偷跑出来的,不免甚是惊奇,立即接口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你。。。。。。你是怎么猜到的?你是住在山里的神仙吗?”
没等沈燕辩解,却是已经承认了两人确实是偷跑出来玩耍的,让沈燕不免有些尴尬,狠狠瞪了自己妹妹几眼。
那人却是一笑颜:“这有什么难猜的,沈天云和白狼的后人,没有护卫就这样进了山,不是偷跑出来的是什么?”
沈燕听他说到两位先祖,直呼其名,言语之中疏无半点敬意,心中不觉大怒,冷冷道:“先祖的名号也是你这山野村夫叫的?再说这烟云山乃是我家私产,皇朝禁令,不得我家同意,谁也不能擅自进出烟云山中,你。。。。。。你可知罪?”
那人听她言语渐渐无礼,却也并不动怒,只是淡淡道:“沈天云,白狼未做官儿之前也不过是烟云山中之匪罢了,他们的名声再大,他们的名字还呼不得了?再说,我家住在这里的时间可是比你家早的多了,大燕难道为了封赏下属,还能无故剥夺他人家产不成?嘿嘿,小丫头,我一个山野之人,这皇朝禁令却又与我何干?”
沈燕听了他这话不由气结,沈天云和白狼的出身一直是两家人的逆鳞,两人一生虽然位极人臣,但这出身说出来却着实不怎么好听,身为国朝名将之后,维护先祖荣光一直是两家人的责任,若是在平时有人敢这般光明正大的说起他们先祖的出身,让两家人听到,少不得就得大动干戈,但这人却是不同,淡淡说来,就好像说起两个平常之人一样,没有敬意却也没有半点故意诋毁的恶意在里面,就好像是在阐述一个人所共知的事实,让人起不得半分的反感。
待得说到国朝禁令却又与我何干的时候,自有一番超脱物外的洒然气度流露出来,只是寥寥数语,却已让人不禁心折。
沈燕心中又是一动,这烟云山难道真如传说般有一股灵气不成?数百年前出了太祖皇帝那等人中雄杰,这不经意间碰到的一个山野之人就是这般气度。
看到对方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又是一跳,少女情怀,却是不禁起了一丝的涟漪。
正在这个时候,咕噜噜一声响。沈燕身后的白玉小姑娘脸上一阵通红,小手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袖,小脑袋低着,看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两个女孩儿自早晨偷跑出来,现下已是正午时分,小女孩儿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了后背,但大家闺秀。出了这么大个丑,她年纪虽幼,但也是羞的抬不起头来。
那人却是淡淡一笑,“饿了吧。你们跟我来。”说完也不管两个人同不同意,转身就走。
沈燕不禁有些犹豫,这人虽然气度非凡,但人心难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自己两个女孩儿家,跟着他在这荒山野岭的乱走,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怎么?沈白两家的后人就这点胆量?”那人头也不回,却对沈燕的心思犹如亲见一般。
沈燕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自见到这人之后,自己的气势一直被对方压得死死的,听他再次提起先祖,却是用来作激将之术,不由更是着恼,“有什么敢不敢的,还怕你个野人。。。。。。”
那人却是轻哼了一声,虽是轻轻一声,在沈燕听来。声音中却已是充满了威严,让她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狠狠地瞪了前面的背影一眼,领着自己的妹妹却是紧紧跟在了那人身后。好似生怕那人小视了自己去一般。
不多时,前面已经出现一个山谷,到得近前,沈燕仔细打量,山谷看上去并不算大,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隐约能看得出写着三个大字,但这块儿石碑却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洗礼。上面斑斑驳驳,藤萝缠绕,直到了近前,才看出上面分明写着遗人谷几个大字。
沈燕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遗人谷了,心中却是一阵兴奋,传闻这里可是大燕龙兴之所,今日能得亲眼见到,却也不枉来了一遭。
随着那人进了山谷,山谷当中还残留了许多房屋建筑,隐约可见当初繁华,但如今却已都破败不堪,更无一人居住了。
转过前面,眼前却是一亮,一处潭水出现在面前,一条瀑布挂在山壁之上,水流也不湍急,静静的注入下面的深潭之中。
潭水旁边却是一座小楼,这座小楼也不知经过了多少风吹雨打,木制的结构看上已经分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小楼旁边围了一圈篱笆,其间种满了四季蔬果,郁郁葱葱,生趣盎然。
那人带着沈燕两人径直进了小楼之中,进了门内,沈燕却是一惊,外面看上去破败不堪的小楼,内里却是豪奢精美不下于自家宅院,四壁之上挂满了年代久远的画卷,屋顶之上一盏水晶宫灯垂吊于上,桌椅摆放虽然简单,但木料却都是大富之家才能用得起的沉香之木制成,最让沈燕注目的却是正面墙壁之上挂着的数把无鞘弯刀,弯刀雪亮耀眼,其间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丝暗红之色,这里的主人显是个疏懒之人,除了桌椅之外,别处都已满是灰尘,但这几把弯刀显见却是主人心爱之物,刀柄虽然已经黝黑,不见当初颜色,但刀刃之上并无半点锈迹,显是时常擦拭所致。
那人显是个不善言谈之人,进屋之后并不多话,招待的虽是两个美貌女子,但却也没有半点局促,径直转到后屋,碗筷声响传来,自是在动手准备吃食。
这时白玉见那人离去,悄悄的拉了拉姐姐的衣角,怯怯道:“姐姐,咱们还是走吧,莫不是咱们遇到鬼了?”
也不能怪小姑娘瞎猜,一路行来,一个人影也无,这里却又满布灰尘,小姑娘想起听到过的鬼怪故事,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沈燕倒是有些胆气,摇头一笑,“妹妹不怕,有姐姐在这里,谁也伤不得你的。”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一边却是注目于墙壁上挂着的几把弯刀之上,这些刀具虽是式样有些古怪,与大燕军中的制式长刀颇有不同,但沈燕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这是当年革兰人用的制式刀具。因为自己家的祠堂之中,就挂着一把这样的弯刀,那刀据说是当年先祖亲手斩杀了一个革兰万骑长才夺到手里的,和这几把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正中那把,整个刀身呈暗金色,刀柄为黄金所制,还镶有几颗宝石在其上。看上去却是比其他几把多了许多华贵之气,沈燕有心想要拿下来仔细观看,但却又有些不敢,心里已是猜到这里肯定就是当年太祖皇帝所居住的地方了。但这人进出这里犹如自家宅院,又联想到家中严禁进入烟云山的禁令,心中灵光一闪,难道这人与太祖皇帝有甚渊源不成?
这时脚步声响,那人回转来,手中却是端着一个茶盘,里面除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之外,还有一些瓜果。见沈燕看着刀具出神,不由一笑道:“怎么?一个女孩儿家还对这些凶器感兴趣不成?”
这时沈燕再也不敢托大,声音也恭敬了许多,笑着道:“小女子可能拿下来仔细观瞧?”
那人却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示意两人取用,这才笑道:“那有什么能不能的,虽然当年握着这些刀的人都很是威风,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