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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长说完,沉默了片刻。
“你我切不可乱了方寸啊。”科长用安慰的口吻对罗恩说道,“我从警多年,好像总能碰到令人费解的怪案。它让你感到吃惊,我们的同类里面居然有人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喂,罗恩,你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想不通。干吗要这样呢?这不再是猎奇事件了,它已经超出了猎奇的范畴。不过……”
“是啊,不过什么呢?”
“就是说,这案子不再单纯是出于对妓女的仇视了……”
罗恩无论怎么想都感觉头顶像是挨了几记闷棍。发生在华盛顿特区的这起案子并非是另一个“开膛手杰克”。自己误入了歧途。一直以为,妓女和她们的私处是凶手针对的目标,尽管扑朔迷离,可对于案子的背景自己还是掌握了一定程度的。然而,自己大错特错了。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假定凶手是同一个人……可再怎么说他也一样是人吧,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在这个国家不会太多的。”
罗恩说道。
自己必须有所领悟,此次的谜案并不是什么出于对女性性器官的邪念而引发的卑劣的性行为,而是另有动机。罗恩郁闷地想:这下又得从头开始了。
“我就不给威利打电话了,你去打吧。”
“知道了。”
“勘查结束后,你们都到局里来。想小睡一会儿就在局里睡。八点钟又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见记者?”
罗恩的口气警觉起来。科长说:
“是啊,见记者。这又是一件耸人听闻的案子,我们得想到他们又要出号外了。你怎么了?”
“让弗雷迪·托萨斯见记者?”
“他是负责公关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知道了。”
罗恩唉声叹气地回答。
“那好,我可要再去睡一觉了。我都累坏了……”
科长话音未落就挂断了电话。
罗恩把听筒贴在耳边,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慢慢地爬起来,拨通了威利的号码。威利把车子开回家了,不把他叫起来就没法赶路。
13车子疾驰在华盛顿特区黑漆漆的街道上,车内的罗恩和威利都默不作声。因为人困马乏不说,一张嘴还会蹦出脏字。就算想正儿八经地讨论案情,也只会落个自曝无知的结果。总之,一切都是扑朔迷离。凶手连续作恶的动机无从知晓。因此,尚无法从警察的角度进行判断。
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并不是因为思虑欠密,而是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此前的猜想被彻底颠覆,让人哑口无言。换句话说,以前的推理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虽然不得已需要从零开始,可连新的出发点在哪里都还搞不清楚。恐怕威利也是一样。
“这回的死者好像不是妓女呀……”
威利嘟哝了一句。罗恩点了点头。他只是点头,无意开口。威利也似乎兴致不高,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就像窗外掠过的稀疏的街灯照射下那黑漆漆的街道一般,案件如坠烟海,深锁于迷雾之中。
只有见到吊在山毛榉树下的第二具尸体后才能谈如何打算,可即便见到了,也未必就能知道该从何处入手。总之,自信心已是支离破碎。
“又得重头再来了。”
威利说。
“可不是嘛。”
罗恩面无表情地应道。因为担心再继续沉默下去会很尴尬,罗恩便说:
“听说八点钟要召开记者会了。”
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谈论的话题。
“弗雷迪吗?”
威利小声问道。罗恩点了点头。这事一直让他揪着心。对于案情的评论,按说弗雷迪也同样会感到束手无策,可麻烦的是,此君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案子在目前尚属无可奉告的那一类。
“那个糊涂虫又要在一大帮子记者面前抛头露面了。”
罗恩话音未落,威利就嗤笑了一声,说道:
“这案子这么蹊跷,侦查才刚开了头,就要让这么一个信口开河的家伙给人家开说明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那些忽悠人的号外又要冒出一大堆了,什么‘血肉模糊、惨遭毒手、内衣被扒光的绝世美女’……”
“真希望站在那儿的是一匹马,马是不会多言多语的。”
“那家伙没准又该提到私刑了。”
罗恩点了点头。私刑?说成私刑倒也情有可原。不过,这案子当真是凶杀案吗?没有杀人情节,哪来的私刑?可是,如果不是杀人,那又为何如此寡廉鲜耻、令人发指地对死者的尸体施虐呢?
“跟上一次记者会相比,查明的事实并没有增加。”罗恩说,“事情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上一次还有的说,可这一次是彻底没辙了。
要是那家伙又冒出个什么怪念头,我们就会成为低俗小说里的人物,沦为整个东海岸的笑柄。他越是着急回答记者的提问就越是……”
“千万别暴露出我们一无所知啊。”
威利说。
“而且,我们还在安东尼·梅顿的身上扑了个空。糟糕的是,上一次为了让这个愚蠢的见面会尽早收场,我还夸下了海口,说马上就到嫌疑人那儿去。这下要被人找后账了。”
威利飞快地瞟了一眼罗恩,大概是为了弄清他的沮丧有多少是真的,说:“好郁闷啊,罗恩。”
“真想变成石头人,来个一言不发。”
“还是叫弗雷迪变成石头人吧。”
“他?我都有心把他塞进箱子,扔到库房里去。”
罗恩说。
将局里的道奇车停在大门的一侧后,罗恩和威利走进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的树林。林子里起了一层薄雾,对于图谋不轨的人来说,这样的夜晚可谓天赐良机。
寒气逼人。他们俩缩着脖子,经过曾吊着葆拉·丹顿的那棵树,朝着树林的北部走去。于是,他们看到了有闪光灯在一闪一灭,应该是阿莱克斯他们。罗恩和威利加快了步伐。
“阿莱克斯!”
罗恩在黑暗中喊了一嗓子。
闪光灯此起彼伏。走近了一看,一大帮人正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各司其职,在黑暗中吐着白气。从阵势上看,局里对这个案子已是如临大敌。在场的全都是鉴定科的人马。
“罗恩,你怎么才来。”远处的一团漆黑中传来阿莱克斯的回应,“你不到场,我们没法把她放下来。”
“明白。好吧,我先仔细瞧瞧。”
罗恩说。
“我用电筒给你照着,站到这边来。”
阿莱克斯说。
从体型上看,吊在树下的女人年纪不大。与号称三十八、可看着像四十挂零的葆拉·丹顿不同,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像个学生。
她身上穿了件皮大衣,可并不是多么奢侈的那种。皮大衣似乎穿了有些年头,大概是从母亲那儿借来穿的吧。从敞开的大衣前襟可以看出,里面穿的是带有印花图案的长裙。看上去,这是一个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未婚的乖乖女。
阿莱克斯先把灯光打在女子的头部。这一次,尸体的头部完全耷拉了下来。栗色的头发浓密光润,显示出死者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往脚下看去,草地上黑乎乎的,这一次仍是不见血迹。
“哈珀先生,劳驾让一下。”
罗恩听后将身子往旁边一闪,与此同时,一道闪光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女子的躯体清晰地浮现出来,静静地悬在空中,身后则是一片黑暗。
鉴定科的小伙子在拍摄照片。闪光灯接连闪了数次。每一次都在罗恩的眼底留下了鲜明的视觉残像,久久不肯散去。
“差不多了吧,刚才已经拍得够多了。”阿莱克斯说,“凶案组还在勘查呢。”
被他这么一说,小伙子放下了相机。
“马文,不好意思,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电筒,五分钟就行。”
罗恩对这个面孔熟悉的文职人员说道。
“用手电笔不成吗?我还在干活呢。”
小伙子说。
“OK,那也行啊。”
罗恩说着,接过了手电笔。他按亮后,凑近姑娘的脖子查看。只见她的肌肤还很娇嫩白皙。
“嗯,这次脖子没被绳子勒住。”
罗恩一边用手电笔照着女子的颈部,一边说道。
“没错。”
一旁的阿莱克斯也随声附和。罗恩接着又说:
“脖子和下面的胸口没有淤血,也没有指甲的挠痕。既无伤口,也不见外伤造成的出血。看着不像是被勒死的啊。”
“是的。而且粗略地看,全身也没有利器造成的伤口。”
“那么,她不是被杀的了?”
阿莱克斯摇了摇头:
“还不清楚。需要先解剖,检查内脏。不过大致看来,似乎没有服毒的迹象。”
“又是心脏病发作?”
“心脏病发作会造成骨盆骨折吗?令人费解啊。”接着,阿莱克斯又说,“骨盆这东西是轻易不会断的。靠人的拳打脚踢办不到。”
听闭,罗恩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接下来,他又将手电笔的光对准了死者的两个手腕子。
“绳子先是绕在左手腕上——上次对葆拉·丹顿就是这么做的——在左手腕上绕好以后,把绳子头从那根树枝上荡过去,再往下拽,把腕子吊起来,然后再绕在腕子上打了个结。接着,又把绳子横着拉到右手腕,捆好后再一次把绳子 荡过树枝,把腕子拉起来。等这女人的身体吊起来后,又在右手腕上打个结……”
“是啊,从绳子的系法看就是这么回事。”
阿莱克斯也表示认同。
“跟上一次几乎是同样的手法。”罗恩点着头说道,“不同之处在于,这一次捆完右手以后就收手了。估计是绳子用完了,所以才收了工。
假如绳子有富余的话,准会在脖子上绕上一圈,把女人的脑袋吊起来。”
阿莱克斯频频点头。
“应该是这样。这次的绳子短了点。”
“好像就是同一种绳子嘛。”
“是啊,看起来一模一样。工地上的工人用的就是这种。不是很新,用了有一段时间了,搞得脏兮兮的。你看看这儿,这应该是油漆的痕迹吧?”
阿莱克斯用手电照着绳子的一截,说道。端详一番后,罗恩也点了点头。
“没准儿还是从工地上偷来的,要不就是从垃圾桶里捡的别人扔掉的。”
“估计是吧。阿莱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