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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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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花荣想了想,答应了他。

十多天后,他们来到了湘西和贵州交界的大山里。

那是个下午,天阴沉沉的,冽风呼啸,天寒地冻。

不知不觉,他们从秋天进入了冬天。

银灰色的现代轿车驰进了大山里的一个山谷。

路是泥沙路,坑坑洼洼。路两边是高过人头的草丛,更远一点是茂密的森林。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的样子,开了半天的车,也没有见到别的车辆在这条路上行走。

花荣说:“妈的,走的什么鸟路。”

风子说:“过了这段就好了。”

花荣说:“好个屁,你以为我是傻瓜呀,进入贵州后,山更多,路更不好走了。”

风子说:“走都走到这里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继续走下去了。”

花荣说:“等把你们送到地方,估计我的车也报废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车突然剧烈抖动,要翻掉的样子。花荣赶紧刹住了车。风子说:“怎么了,赶快走呀,天黑时,我们必须走出大山。”

花荣知道发生了什么,恼怒地说:“必须你妈逼!”

风子说:“你怎么骂人呀。”

花荣说:“老子骂的就是你,王八蛋,你不是故意折腾我吧!车胎爆了,你知不知道!”

风子说:“啊——”

江菲说:“还不下去看看,你们吵什么呀。”

花荣和风子下了车。

右边前轮胎已经瘪下去了,花荣一把拉过风子,恼怒地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车还能开吗,这荒山野岭的,你就等着喂野狼吧!”

风子说:“花师傅息怒,息怒。想想办法吧。”

江菲也下了车,看到干瘪的轮胎,眼神慌乱。

花荣说:“想什么办法?你匆匆忙忙叫我走,连备胎都没带,这个鬼地方,到哪里去找补胎的人?你他妈再多钱有屁用,你能给我弄个轮胎出来,我就真服你了。”

风子四处张望。

这片山野,除了他们三个人,鬼影都没有。

山风呼啸,天上乌云翻滚。

花荣趴下身体,检查着轮胎,发现轮胎是被铁钉刺穿的。那一片有好几颗铁钉,仿佛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布下的铁钉,这是一个陷阱?如果说真的有人故意这样做,那么,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花荣说:“情况不妙。”

风子脸色煞白,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

江菲扯下口罩,瞪着眼睛说:“怎么办,我们死在这里算了。我真倒霉,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什么狗屁诗人,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流氓,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流浪汉。”

风子眼中冒火。

他颤抖着说:“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诗人。”

江菲说:“狗屁诗人,狗屁诗人!什么狗屁浪漫,没有钱你连狗都不如,要不是我,你这些年能如此潇洒过日子,能花天酒地。你住的房子是我租的,你的手提电脑是我买的,你吃的穿的都是我提供的,你甚至拿着我给你的钱去泡妞,还美其名说体验生活,你说你是不是狗屁诗人,是不是!现在我出事了,你还要带我去什么鬼地方,还骗我说到了那地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还说过什么两个人的幸福生活。能幸福吗,能吗?这些天,我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我还不如回去自首,就是坐牢也比逃奔的生活强。”

风子大声吼:“别说了,你以为我的心好受!你以为你那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我,要不是爱你,我早就离开了,也不会走到今天。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从来没有逼过你,是你说爱我离不开我的!你明白吗!”

江菲流下了泪水,表情痛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花荣的牙又开始疼痛。

他倒抽着凉气说:“你们慢慢吵,老子不奉陪你们了。”

花荣往前走去。

风子见他离开,急了:“你他妈的真的走了?”

花荣回转身,说:“你刚才说什么?”

风子说:“我说,你他妈的真的走呀。”

花荣朝他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你骂老子可以,你再敢骂我妈,老子就弄死你。”

风子感觉到了他的力量和愤怒。

他胆怯地说:“花师傅,放开手,有话好说。”

花荣说:“我看江菲说对了,你就是个狗屁诗人。”

风子突然怒了:“别侮辱诗人。”

说完,他伸出手,抓住了花荣头上的帽子。

花荣说:“放开我的帽子,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风子松开了手,没料到,松手时把花荣的帽子带落到地上。花荣哀嚎了一声,松开了抓住风子衣领的手,赶紧捡起帽子,戴回了头上。

花荣说:“狗东西,有你好瞧的。”

他转过身,往前走去。

江菲说:“花师傅,别走。”

花荣没有回头,说:“你以为我真的会走,我的车还在这里,难道不要了,还有,你们的钱还没有付清,我能走?我只是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办法。”

江菲松了口气。

他们又继续斗起嘴来。

花荣心里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他头上的秘密,暴露在了他们眼中,又是羞愧又是怨恨。边走,心里边说:“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走着走着,花荣发现前路边草丛中里有间小木屋,小木屋上有两个大字:“火补。”敢情这是个修轮胎的地方?走近前一看,果然是。问题是,小木屋铁将军把门,根本就没有人。他从门逢里望进去,发现屋里有许多修车补胎的工具,边上还有张行军床。在这荒山野岭开店,会有什么生意,此店的主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他想到了刺穿轮胎的钉子,会不会和此店的主人有关系?此店的主人也许不仅仅是为了补胎那么简单,会不会是埋藏此地的江洋大盗或者杀人犯?花荣不寒而栗,觉得有人躲在不远的隐蔽处,朝他冷笑。

那隐蔽之人是猎手,而他们就是猎物。

花荣身上一阵阵发冷,牙好像也不痛了。

他回到了原地。

风子和江菲已经不吵了,还抱在一起接吻。

花荣感觉到了恶心,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父亲和那个寡妇偷情的情景,眼里顿时充满了杀气。

风子和江菲在他眼中变成了两只兔子。

他想剥了这两只兔子的皮。

可是,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担心另外一双眼睛,猎手的眼睛。

花荣站在他们面前,说:“你们还有心情接吻,都死到临头了。”

他们赶紧分开。

江菲说:“花师傅,有什么办法了吗?”

花荣说:“没有,我不是说都死到临头了吗。”

风子说:“你说什么,死到临头?”

花荣点了点头。

风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花荣说:“是有人故意的在路上布下了铁钉,让过路的汽车中招,然后……”

江菲听了他的话,吓得四下张望,仿佛随时都有一个蒙面强盗出现在面前。天渐渐的暗下来,风子突然举起双拳,吼叫道:“出来吧,出来吧,狗日的都给我滚出来吧,我和你们拼了!”

江菲怔怔地看着他,目光痴迷。

她喃喃地说:“风子,风子——”

风子一手把她揽过来,说:“菲,别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保护你!别怕。”

江菲说:“风子,我不怕了,不怕了,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了。”

他们就像演话剧一样,花荣冷眼看着他们,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觉得牙又疼痛起来,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花荣冷冷地说:“好了,你们俩正常点好不好。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江菲说:“花师傅说得对,我们还是要想想对策。”

风子说:“这样吧,让江菲在车里呆着,我们一前一后守着她。”

这话让江菲感动。

花荣说:“这天好像要下雪,会把我们冻死的。”

风子说:“我们现在去山林里捡些干柴,在车前燃起一堆篝火,这样可以防止野狼的袭击,也可以取暖。”

花荣说:“好吧,那赶快去捡干柴吧。”

江菲坐在车里守着车,他们分头去捡干柴。临走时,花荣交代江菲:“如果有过路的车辆,你一定要拦下来。另外,如果有什么人从山里出来,一定不要开车门,等我们回来。”风子也说:“花师傅说得对,切记,切记。”江菲说:“你们放心去吧,我记住了。你们要快点回来。”

篝火在土路中间熊熊燃烧,照亮了路两边的草地。风吹得野草瑟瑟作响,他们十分警惕,生怕草丛里突然窜出杀人越货的家伙。他们烤着火,吃着面包和饼干,喝着矿泉水,谁也不想说话。风子和江菲依偎在一起,花荣坐在他们对面。在花荣眼里,他们就是两只兔子。

夜深了,江菲明显支撑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风子说:“菲,你到车里去睡吧,我和花师傅守着,没事的,天亮了会有办法的。”

江菲钻进车里,把身体套在睡袋里,躺在后座上睡了。

风子和花荣面对面坐着。

风子说:“应该不会有强盗吧。”

花荣说:“不一定,告诉你吧,就在前面有间小木屋,好像有人住的,可是门锁着,可能人藏起来了。”

风子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远方,心里发寒,说:“他们要是有家伙,我们俩也顶不住的。”

花荣冷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风子说:“那是装逼话,哄她的。”

花荣说:“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风子说:“后备箱里不是有把尖刀吗,你怎么不拿出来防身。”

第十一章 两双鞋,一双朝南一双朝北(3)

花荣说:“那不是杀人的刀。”

风子说:“为什么?”

花荣说:“那只是剥皮的刀,剥兔子皮的。现在没有兔子皮可剥,拿出来干什么。”

风子说:“你还有剥兔子皮的嗜好?”

花荣说:“从小就喜欢剥兔子皮。”

风子说:“你还是拿出来吧,这样我心安些,可以壮胆。”

花荣说:“好吧。”

他把剔骨尖刀取出来,还拿了把手电出来。花荣重新坐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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