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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这口井里下了毒。”
“下毒?”卫子莫微微一愣,“不是疫病?”
“嗯,至于是谁下的毒,就有劳卫将军了。”玫果找到了毒源,却愁眉不展。
“好,我这就去查。”卫子莫转身走了。
玫果蹲得太久,站起来时,脚上一阵麻痹,顿时失了重心。
佩衿抢在小娴扶住她前,将她接在臂弯里,“公主。”
玫果忙稳住身形,离开他的怀抱,扶住小娴,“我没事,站站就好。”
佩衿讪然地放下手臂。“这毒很厉害吗?”
“这毒倒也不会致命。不过如果救治延误了或者方法不当。倒也会导致脱水而亡。”玫果等脚上麻痹过了。往病号集中处走去。
“那可有方法救治?”佩衿跟在她身后。
“嗯。救治不是问题。只要不是黄绿医生。都可以加以医治。”
“黄绿医生?”佩衿绞着脑汁。没能找出这么个名词。
“哦。就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学术不精地骗子大夫。”玫果这才反应过来。这年代没有黄绿医生这说法。
“原来是这个意思,既然医治并不因难,为什么公主还愁眉不展?”两个抬着大缸药液的官兵走过,佩衿上前一步,护在玫果前面,免得她被他们撞上。
“虽然可以救治,但是那井水里的毒,我却不知是什么毒,没有化去水里毒物的方子,村民用饮水问题却是难以解决。”刚才所见的山泉水流量极小,那井水的毒不化去,村民生活终是不方便。
“只要卫将军找到下毒的人,按理就能知道解毒的方法了。”
玫果一时间也没想出别的办法,也只能点了点头,进屋救治病患。
佩衿虽不懂医,但也和别的官兵们一样,跑进跑出,为患者送递药物,完全没了当候爷架子。
玫果虽不知他这么做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取悦与她,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尽责尽力了,总比那些只是嘴上说的好听,没有实际行动的人强。
“郡主,下毒的人已经查到,卫将军请您过去村长家中。”卫子莫的亲兵走到玫果面前,压低了声音。
玫果将手中药碗递给身边的一个村民,随着亲兵出了门,“是谁下的毒?”
“是村里叫大牛的人。”
“他为什么下毒?”
“说是大牛和村里的叫狗子的有些结怨,听说大牛老婆的死和狗子有关,拿了药去井边调配,想用来给狗子家的猪吃,刚把药掏出来,就有人来了,他一心慌,药包掉井里了。”
“这么说不是有意的?”
“嗯,听说不是有意的。”
“你们将军怎么处置?”
“将军说,交给公主处置。”
玫果进了村长家,大堂正中跪着个五花大绑的三十岁上下汉子。离他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七旬的老妇人,怀里搂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紧紧缩在老妇人怀里,不时的偷看跪在地上的汉子,乌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卫子莫和村长见玫果进来,忙站起身。
玫果坐下后,问村长,“他平时的为人如何?”
“他是个老实人,平时哪家有什么事,他跑进跑出,出死力的帮着,这次竟拧了一条筋干了出这傻事。”老村长长叹了口气。
玫果看向一边烁烁发抖的老妇人和孩子,“那是他的家人吗?”
“那是他的娘和孩儿,前些日子才他女人才死了,现在又犯了这事,这丢下这一老一小的,可怎么活。”村长对着大牛一甩袖子,“你糊涂啊,糊涂啊。”
“小娴,你去车里拿盒糕点来。”玫果吩咐完小娴,又转头问村长,“她女人是怎么死的?”
“这事说起来,也是怪我们村里的狗子。那狗子以前一直想娶大牛老婆,可是大牛老婆硬是没把他看上,后来嫁了大牛,狗子和大牛就这么结了怨。虽然这几年来彼此不合,倒也相安无事。有一次两个人又发生了口角,狗子偷偷把大牛家的猪赶进了山,本来也只是想让大牛折腾一下。偏那天大牛出去办事去了,大牛老婆自己进山找猪,脚下踩滑了,摔下山,摔死了。”
玫果眉头一皱,这还能不结仇吗?遇到个蛮横的,别说拿药去药对方家的猪了,杀人的心都能有,“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因为是大牛老婆自己摔死的,事发后,狗子也跑了,家里只剩下狗子老婆,所以这事也就没处理。”
这就更难怪他想不能了,“卫将军,这人绑着吓着孩子。”
卫子莫向身边亲兵点了点头,亲兵忙去给大牛松了绑。
小娴和佩衿一起进来了。
玫果接过小娴手上的糕点盒,走到老妇人身边,蹲下身,柔声道:“小朋友,给你吃糕点。”
小孩看着她手中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却不接,将老妇人抱得更紧。
“你不用害怕,来。”玫果拈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他。
小孩摇了摇头,“我不吃。”
玫果愣了,哪有小孩不爱吃糕点的,何况看他穿着,家里也是不富裕的,更难得有糕点糖果吃了,“为什么?”
“我用这糕点换我爹爹,好吗?”小孩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玫果。
玫果一阵心酸,“你爹爹是不能用糕点换的,不过你放心,你爹爹不会有事的,吃吧,嗯?”
“我爹爹真的不会有事吗?”小孩看了看大牛,又看向玫果。
“嗯,姐姐向你保证。”她这一席话,哪还有人听不懂。
小孩红扑扑的小脸上绽开了笑容,接过玫果手上的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那样子也不知到底饿了多久。
玫果将手中的糕点盒塞到老妇人手里,回身对大牛道:“你对狗子心生怨念,却不该有这样的办法报复,造成这么大的可怕后果。”
大牛将视线从孩子身上转到眼前的地板,低垂着眼睑,鼻子有些发酸,对那些村民却也是心存愧疚。
“你下的是什么毒?”玫果精通医术,一般的毒倒是难不到她,可是这井水里的毒看似普通,只是让人腹泻,发热,但水中的毒质竟然无法化去。
第一百章非不同常寻的毒
“小的也不知是什么毒。”大牛一脸茫然。
“有解药吗?”玫果并不指望他能有解药,不过却不能不问。
果然大牛摇了摇头。
“那你这毒是哪来的?”
“是在一个跑江湖卖杂货的小商贩手上买的。”
“那个卖杂货的人在什么地方?”
大牛又摇了摇头,“我一直盘算着怎么弄死狗子家的猪,前些天去集市换东西,无意中碰到的,是个游走商人,小的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玫果拧紧起了眉头,大牛对答如流,也并没有什么破绽可寻,但一个普通的游走商人能卖出这样怪异的药物,实在让人费解。再问什么,大牛都是一问三不知了。无可奈何,只有暂时将这事丢开。
要卫子莫叫了两个亲兵抬了个大磨盘将水井暂时压住,以免不知情的人误饮了井水。
等一切安排妥当才要对大牛道:情有可原,又上有老,下有小,这事也不再追究了,不过死罪免了,活罪难免。”
大牛还没来得及反应。不敢相信自己能逃得一死。他母亲已经拉着小孩跃然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谢谢郡主。谢谢郡主。”
玫果见大牛只是呆愣地看着自己。不知所然。沉下脸。“这井里地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那村民饮水便得另寻办法。家里有年青力壮地到是无所谓。可是有那些人丁单薄地。没有壮年男子家庭可就是一件难事。那这些人家地饮水问题。就得你去解决。这井里地毒一天不解。你就得为他们担上一天地水。”顿了顿。“我地话。可听清楚了?”
大牛这才反应过来。这命是真地保住了。而且所说地活罪也是事事为村民着想。眼圈一红磕下头去。“多谢郡主不杀之恩。大牛自己没水喝。也不会少了村中少劳力地人家地水。”
“好。不过你得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地事了。”玫果看向卫子莫。“卫将军。你觉得这样妥当不妥当?”
卫子莫早在听到大牛地遭遇时就对他生了同情之心。但知此事非同小可。才没私作主而将这球踢给了玫果。如今玫果这样处置。正合他心意。
“至于狗子。如果回来。麻烦村长将他扭送衙门。重打三十大板。请他吃三年牢饭。虽然不是直接杀人。却也是他引起地。这过失杀人地罪可是不能免地。卫将军。还要麻烦你派个人去衙门走一趟。把这事交待下去。将狗子尽快捉拿归案。”害了人就跑。哼。没门。怎么说也是间接杀人。这事她没遇到也就罢了。遇上了哪能不管。
大牛本是存了死的心,没料到这么大的事,就这么算了,抬起头看向玫果,布满血丝的眼里收惊诧转为感激。
“好了,这事就到这儿吧,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再为这事耽误时间了。”玫果扶起跪倒在地,向她连连磕头的老妇人,领着小娴转身走了。
佩衿迷惑的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柔媚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再扫了眼仍跪伏在地上的大牛,却是暗松了口气,追在玫果身后去了。
等村民病症好得七七八八已是一周以后,这几日玫果一有空闲便在井边苦研井水所含的毒质,但最终对毒并不精通,一无所获,一筹莫展。
佩衿在她身边站了许久,她没也发现他的存在,他递给她一个水囊,“你在这儿很久了,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玫果随手接过水囊,长叹口气,站起身,视线没离开地上的那堆器皿,这几日来,她锁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井里的毒一日不去,村民的生活,一日不得正常。
“我有一个好友,精通毒术,我已经派人前去请教,公主明日尽管回京等候消息。”佩衿蹲下身去收拾那堆东西。
玫果美眸一亮,“你确信你好友可以解得此毒?”
“这世间他只遇到过一种毒解不了,这毒只怕还难不到他。”佩衿将器皿装进小木盒,挎在肩膀上,“公主回车上休息会儿吧。”
这几日来,玫果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一脸的倦容,“你确定有办法?”
“这事包在佩衿身上,也算给佩衿一个赎罪的机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