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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惊鄂中,末凡回头对追在后面,不知所措的小娴道:“你先出去吧。”
小娴也感到这种情况,她呆在这儿,实在有些不妥当,迟疑着仍然退了出去。
玫果看着小娴离开,陡然警觉着这份不太正常的气氛,在水下抱紧双臂,沉下脸对末凡吼道:“你出去。”
末凡提着小药箱径直走到池边,半蹲下来,而对她的暴怒,全无愠色,温和的说,“给你上了药,我就出去。”他进来时坦坦然然,但看到玫果肩膀上雪白的肌肤时仍不自觉得微侧开脸,白净的面颊微泛桃红,呼吸为之一窒。
但也仅是一瞬,又自坦然地动手拉玫果被烫伤的手臂。
玫果忙往后退让,仍被他快一步捉到手腕,向他拉近,将受伤的手臂露出水面,压在池边,不容她再动弹。
“你住手,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授不亲吗?”玫果将小脸崩得紧紧的,又不敢乱动,怕更多的肌肤露出水面。
“我是你的夫。”末凡抬眼睨了她一眼,这话在他嘴中说出来,自然得如同告诉她,今天晚上吃什么。
玫果一时语塞,舌头也大了,“可……可是我们……并没有……”
“没有夫妻之实。”他直接帮她回答了,令她闹下了个大红脸,只能眼睁睁的瞪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好在他也并不纠缠这个话题,取了干净汗巾,小心的为她拭抹手臂上的水珠。
他已经尽可能的轻,但仍让她痛得眦牙裂嘴,“我是大夫,自己会处理,不用你帮我。”
“既然你自己都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这伤不能沾水?”他不看她,取出银针,尽可能轻的挑破那些没有破损的水泡。
“我当然知道。”玫果被他这么一搅和,郁闷的心情淡了不少。
“只是心情不好,不愿理会,对吧?”他毫不留情的揭了她的底。
玫果无言以对,对他虽然总有着某种戒备,但他的细心体贴却让她无法回避,“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了,还是同样的答案,我是你的夫。”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
“没有夫妻之实。”他头也不抬的,再次帮她强调,等拭去了刚挑开的水泡里流出的黄水,抬起头,直视着她,深邃的眸子在热气中闪着光芒,“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事实本就是如此,你无法否认,至于夫妻之实,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
玫果鄂住了,脸上的温度迅速升高,别开脸,不敢看他,“也许男人和女人不同吧,就是和不喜欢的女人也能……”如果这也算是理由的话,那么另外几个也是自己的夫。
“你是在试探我?”
隔着浓浓水气,她在他眼底深处捕捉到一抹一闪即逝的警惕,心念一动,蓦然转头迎向他的双眸,“我们的赌约是什么?”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再埋低头,取出膏药,细细的擦拭,指腹过处,一阵清凉,气氛又再变得暧昧,“如果在我们之间分出输赢的时候,郡主仍没能想起来,我会告诉郡主的。”
玫果暗叹口气,在他这儿是什么也别想问出来的,将视线调回水面的花瓣,她不想迷失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他太深了,深得让她害怕靠近,怕自己一头栽进去后,再也不能出来。
“郡主还在为瑾睿的事伤心?”
“我没有伤心。”她违心的说了谎。
“没有就好。”他将膏药收入小药箱,站起身,听得出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泡的时间太长了。
玫果指指堆在一边的外袍,“这个对你也许有用。”
末凡拾起外袍,摊开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我早该想到你比我更先知道这场失火是人为的。”玫果自嘲的笑了,他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在乎他。”他府视着水中的她,美得如水中的白莲,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依赖着他的小女孩。
“那我以前是不是更在乎你?”她仰起头挑战着他的坦然自若,她不会忘记那个恶鬼提到他时紧张的神情。
“在不在乎,郡主不该问我。”末凡仔细的折起那件外袍,朝她淡淡一笑,转身往外走。
“等等!”见他要走,微微探身叫住他。
“郡主还有事?”他再次转过身。
玫果忙又将自己沉回水中,对方已然黯了下来的眸子让她脸上阵阵滚烫,他利落的视线象是看穿了水面的花瓣,直视着她水下的裸体。
“你转过去。”她实在没办法在他注视下保持冷静。
末凡嘴角微扬,背转身去。挺拔的背影让玫果为之一窒,这个男人自体内发出来的诱惑力更远胜于他优秀的外表。
“你还记得玉娘吧?”玫果靠坐到池边,研究着他腰带上的花纹。
“记得。”
“她还活着。”
他静立着,没有出声。
“看来你知道。”
“是。”
“你有什么事不知道的?”
“我该知道的便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就不会知道。”他感觉得到她现在对他的防范,并没因为这份防范而有任何不同的表现。
“那你可知道她在哪儿?”
“未曾打听。”
“当真?”
“不敢欺瞒郡主。”
玫果笑了,他瞒她的事绝不会少。
“她在京城效外的杜家村,你派人把她接来。”
“郡主杖责了她二十,赶出府门,说过任她自生自灭,现在不该再追究。”
“但她并非自生自灭,而是有人救下了她。这个人,我想我不必说是谁了。”
“我明白了,我会去做。”末凡迈开步子,走向拱门。
第四十二章我不介意3P
玫果在他一只脚迈出拱门时说,“接回来,仍安排到慕秋院子里吧,职务照旧。”
末凡欣长的身体僵持住了,没有马上回答,没再听到她有下文,赫然转过身来,平静的眸子里漾开一个波澜,“你记起了玉娘?”
玫果只是望着他,轻抿了抿唇瓣,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还记起了什么?”
“你是想问我,是否记起了我们之间的赌约?”
他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闪,默认了她的问话。
“不记得。”
他轻轻点了点头,象是对她的话的回答,却更象给自己的一个回答,又再慢慢转过身,“玉娘的事,你当真不再追究?”
“如果我说我会追究,你还会去接吗?”
“会。”
“难道你明知我会为难她,也会去?”
“是。”
“但你心里认为我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吗?”
“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虞国的公主。”
“这又如何?”
“给公主做事的人只有服从。”
“你是这样的人吗?”
“你认为呢?”他停了停,又道:“泡太久了,对身体反而有害,手不方便,就要小娴帮你。”说完毅然离开了。
在他身影消失后,玫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低声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末凡绝不是事事听令于她的人。
玫果从水中出来,披上寝袍,穿过通往卧室的走廊在卧室门前略略停留,此时回去只怕也无法入睡,又再转身绕到后花院,目光过处,溪边小亭石桌上七弦琴又勾起她刚刚有所缓解的心痛,是被人曲解的闷痛。
坐到桌边,玉指轻弹,一串如珠落玉盘的声音瞬间流泄,她酷爱着他手指下的琴声,也迷恋着他弹琴时的那种似画的意境,她并没有想再迈多一步,只是想静静的听,远远的看,她酷爱这一切,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她看到那个人时,他身边也有一把琴,琴弦也曾在他手指下发出这么悦耳的乐声,四年了,他了无音讯,这份期盼化成了无奈,她的这份无奈与渴望融入了琴弦,再由琴弦散发出去,久久回扬。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瑾容会不会就是那个人?但从他现在对她的仇视,她没办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她只能等待,等机会化解他对她的怨恨。
不知过了多久,小娴的低声惊呼在身后响起,“瑾公子!”
玫果身体一僵,双手按住琴弦,曲声象是被生生掐断一般,瞬间停止。
细碎的脚步声踏着窗外的落叶慢慢远去。
回头间刚好看到他修长的身影转过花丛,消失在树蒺后。
小娴伸长了脖子直到看不见瑾睿才将展开手中的披风给玫果披上,“奇怪了,你弹瑾公子的琴,他居然立在那儿听了许久,而没有发脾气。”
玫果轻抚了下琴弦,“真是把好琴。”
“末公子要我来问小姐,今晚去哪个院子。”
哪个院子也不想去,先不说和他们之间的别扭,就是没别扭,一个个长得跟万人迷一们,又不能碰,同床共枕完全就是折磨。正想说回自己屋睡,一想到那个恶鬼,又没了底气,这么大个院子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悲哀。
手肘放在石桌上,托着下巴,哀声叹气,脸上都要苦出汁了。
小娴望着无声走到玫果身后的人影,正要招呼。
来人抬起手往下压了压,阻止她出声,问玫果:
“为什么叹气?”
玫果想也没想,也没分辨声音的主人是谁,就说,“唉,这么一院子的帅哥,却只看得,摸不得,郁闷啊。”
小娴憋足了笑,硬是没发出声音。
玫果听不到小娴回答,正在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不八卦了,头顶一阵干咳。
咽头,仰脸,却看见末凡正神色古怪的看着她。
顿时一脸的黑线,尴尬……
粉脸瞬间红得熟透,“嗖”地站起身,慌不择路的闷头急走,走到一个转弯处,想也没想便往前冲,身后传来末凡的声音,“前面是茅厕,我来的时候正好见离洛进去。”
玫果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恨不得挖下坑跳下去。有的人在遇到难堪的事的时候,就千方百计为自己争辩,而还有一种人在这种时候偏要迎刃而上,反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玫果就后面一种人,在瞬间错鄂后,反而极快的回转过来,站在末凡面前,先横了一眼仍在憋笑的小娴,“别憋了,想笑就笑出来吧,很辛苦的。”
小娴再也憋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末凡也是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