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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腰间小袋里掏出了一只聆鸟,在聆鸟腿上绑上一条红色布片,扔到空中。
聆鸟扑棱棱的扇动了两下翅膀,飞往高空。
奇顿心中稍定,然而,下一刻,他看到附近高丘上突然飞出一道奇异的银光,那银光速度快逾流星,在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残影……已经飞到百米高空的聆鸟发出一声惨叫。
奇顿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聆鸟银光洞穿,倒栽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无数隐隐绰绰的人影在高丘上,灌木丛里闪现出来。
看到这一幕,奇顿完全绝望了,敌人的数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原来刚才射箭的那股骑兵不过是敌人很小的一股力量,真正的大部队早已潜匿在了附近的山林灌木里,他嘶声狂吼:“所有士兵,快速突围,不要恋战,快突围回去报信。”
狼军在黑夜里慌乱的往来路狂冲。
只是前方的道路上早已经布满了无数黑影,从山林灌木丛里钻出来的“敌人”已经封锁了狼军一切可能逃跑的路线。
还没有冲出几米,铺天盖地的箭支已经从前后左右射来。
这次才是真正的齐射,和布满天空的箭支相比,刚才那小股骑兵的齐射不过的开胃小菜罢了。
奇顿绝望的望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劲箭,将自己的身体撕裂得粉碎。
一轮齐射过后,四周恢复了沉寂……
…………
“长官,他们回来了!”哨兵们发现黑暗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支骑兵。
当看清这支骑兵穿着狼军的军服,而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将领身上穿着奇顿队长和切诺夫队长的盔甲之后,哨塔上的士兵连忙向焦急的守候在下面的马勒偏将报告。
马勒闻言爬上哨塔,了望了一下那支骑兵。
确实是狼军,他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骑兵越来越靠近,马勒突然发现这群骑兵的马背上都挂着数个血淋淋的人头,而骑兵的身上的盔甲也相当残破,好像经历了一场大仗。
马勒看到这一幕,不再犹疑,因为只有狼军才习惯将敌人的头颅砍下作为自己的军功,而这群狼军看样子正经历过一场艰苦的战斗。
“快开门,让他们进来!”
下面的士兵刚刚打开大门,那群骑兵就冲了大营。
士兵们驱马狂冲,因为在黑夜里,营地里的士兵纷纷倒退,一时间灰尘满天,整个营地混乱成一片。
马勒在高处吼道:“别乱跑,受伤的下马,奇顿,切诺夫,快整合队伍!“
他并没有发现,在灰尘漫天中,有一个黑影已经掠了出来,借着混乱飞快的向营地一侧的小山跑去,小山上面就是烽火台。
黑影的速度快愈闪电,躲避过众人的视线后,几个转折就已经跃上了烽火台。
就在这时候,冲进营地里的骑兵突然扔出了一个个并不算大的木桶,木桶一落地就碎裂开,流出一些棕黄色的液体。
马勒看到这幕才发觉事情的蹊跷,他高嚷一声:“奇顿,你搞什么鬼!”
回答他的是营地里瞬间燃烧起来的大火。
那些木桶里面流淌的,正是火油。
马勒终于发觉了,这群骑兵绝对不是狼军。
残杀已经开始,骑兵们策马狂冲,弩箭四处乱飞,在照亮了整个大营的火海中,每一个狼军士兵都无所遁形。
火光中,马勒看清了那一张张涂满油彩的狰狞之脸。
恶魔在午夜微笑。
剑光,火光,惨叫,鲜血,构成了黑夜里最华美的图卷。
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训练有素的狼军在这群油脸恶魔的手下,根本就是一块块毡板上的肉块。
马勒在哨塔上看得手足发冷。
这群可怕的偷袭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从他们整齐的阵列和完美的配合上,这些人明显是正轨军出身,可是又有哪支正规军有如此可怕的身手,马勒以前曾经是西线最精锐的狼牙军中的一员,可他几乎可以肯定,即使狼牙军在此,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局面绝对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
他强忍住心中的惊恐,朝烽火台的方向大吼:“点火,点火,烽火台,快点火!”
任他喊破了喉咙,烽火台上是死一般的静寂。
这时候,他看到烽火台最高处,一个身影突然钻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即使在黑夜里,马勒也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幽邃得像是令人窒息的黑洞,几乎只是对上一眼,马勒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快从身体里抽拉出来。
狼军与袭击者的人数基本相当,但战斗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结束了。
从最初的混乱砍杀,到零零星星的刀剑交击,到最后只剩下熊熊火焰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马勒在负隅顽抗了一阵后,被几名偷袭者砍掉了一只手,压倒在地上。
也许是见到他高级军官的衣着,偷袭者并没有当场了结他的生命。
一身黑衣的高大人影终于从烽火台上下来。
马勒努力的抬起头,他想看看这个带领偷袭者进入沧月的人到底是谁。
一张小丑似的面具映入他的眼帘。
“魔神将军!”
第九集
第二章 奇袭沧月
丘远山带领着大部队侵入卫戎东线,留守大本营的狼军不足两万人,且都是年老体衰的残兵。
西线虽然空门大露,但是丘远山,甚至沧月皇都相当放心,因为侵入西线除了走卫戎东部一条路,就是通过悲伤荒原,穿过大裂谷。第一条路因为有丘远山大军在,绝无可能,而第二条路,仅仅是马其顿大裂谷就构成了一条天然屏障。
马其顿大裂谷地域崎岖,使辎重粮草的运送变成了非常严峻的问题。
如果有大军企图通过马其顿大裂谷进攻沧月西线,粮草问题就足以让入侵者头痛万分,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拿下西线,让丘远山回援包抄,任何偷袭者都会成为瓮中之鳖。
还有令沧月国放心的是,西线襄接的只有卫戎和流云两国。
卫戎国自不消说,流云国蛮夷之国,根本没入过他们的法眼,百多年来,流云国未曾主动进攻过沧月一次。
所以丘远山才能这么放心的带着狼军入侵卫戎国。
后半夜,突然变天了。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漆黑的天空被耀眼的闪电划得四分五裂,天地为白。白光中,西北方向黑沉沉的云像午夜的恶魔幕天席地的压过来,刹那,电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合为一体,重归于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乌云席卷过天空,瞬间将高挂当空的红月遮盖。狂风肆虐。灰尘乱卷,西线大营地巨大狼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粗大的旗杆在狂风中左右摇摆,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守卫在大营哨塔,门边的卫戎士兵呼喊着,奔走着,提前给大营做好防雨措施。
风越卷越大了,一些小帐篷竟然被狂风卷到了空中。
当值的偏将连忙指挥着士兵赶快去固定大旗帜,数名士兵跑上旗台。将粗如大腿的固定木支撑在大旗的四周。
便在这时,一道无比粗大的电蛇从天空中窜下。
惊天动地的霹雳当场就将几名士兵震得气血狂涌,七窍中流出鲜血,而电蛇恰好击中了那面狂舞乱飞地狼旗。刹那间,狼旗冒出了一团剧烈的火焰,火焰中,狼旗从中分裂。暴雨就在这时候来临了。
折裂成两半的旗杆和旗杆下的人成了一团团漆黑地焦体,空气散发令人作呕的焦臭。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脸色发白。
无论哪个国家,哪支军队,主旗折断都是不详中的不详。
劈里啪啦地雨滴初时像天空中倾倒下的黄豆。砸在人脸上生疼。
一大群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震傻了,僵立在那里,任粗大的雨滴砸在他们脸上。身上。
惊雷阵阵。闪电如巨蛇划裂天空。雨越下越大,瞬间将天地连接成白茫茫地一片。
雨珠刷刷地打在身上。水顺着盔甲衣帽的下摆不住地流淌。
电光影映中,还是当值的偏将最先反映过来,他朝那些吓傻地士兵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收拾,做好防雨措施,马厩,辎重营全都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遗漏地地方没有。
吩咐完士兵,偏将飞快地跑去向西线大营留守的最高长官,丘玉海副统领汇报主旗被雷劈断地情况。
丘玉海听说主旗被断,马上从睡帐穿好衣服跑出来。
此刻的雨已经下得密不透风,大校场上的士兵冒雨搬运着校场上容易损坏的东西,那面大旗和被劈死的士兵也被搬运到了干燥的地方。
丘玉海望着几团焦木样的大旗和尸体,漠无表情。
他是丘远山的族兄,跟随丘远山多年,才能虽不及丘远山,却胜在心思细腻,在狼军中呆了几十年,无大功,也无大过。
能够爬到狼军副统领的位置,自然有丘远山族兄的原因,另一方面他遇事沉稳的性格也一直是丘远山最为赞赏的,所以丘远山才会让他留守大本营。
主旗被毁是大事,但从丘玉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安的情绪。
“河昌,吩咐下去,所有士兵不得卸甲而睡,同时值夜人数加到五千人,加强防守,做好防雨工作,还有,不得将主旗被雷劈断的消息泄露出去,违令者斩!”
说到最后一句,丘玉海脸上才现出一丝狞色。
在短暂的布置后,丘玉海回到了大军帐。
接到了军令的各营偏将又将命令传达给每名士兵,两万留守狼军全都起床穿好甲伲虽然没有接到明确命令,但是天气的反常和突如其来的“不准卸甲而睡”的军令让他们内心像这暴怒的天气,显得压抑无比。
丘玉海在大帐中一直睁着双眼,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把上,目光落在被大风吹得不时晃动的帐门。
时间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不断流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