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现在设计的衣服不如你设计的行情好啊,”他单手托腮,侧首故作郁闷状,潋滟的眸子闪烁着笑意,“卖不掉,只好全给你穿!”
其实我知道他的作品风格轻灵飘逸,独树一帜,一扫明代服装的死板之气,还是很受一些贵族千金追捧的。不过,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便争辩。便收下来,顺着他的玩笑道:“谢谢风弟弟了!下次没人要的不要丢掉,全给我好了!”
他无声一笑,翩翩然转身,上楼捂稻子去也。
后来我了解到,这四款衣服根本没有上市卖过,是这世上“独四无五”的。
NND!我怎么就觉得他和以前有那么一滴滴不同呢?死水稻究竟有没有怀疑我啊?
最可爱的小白鼠
四月初十,易江南为了容再生的书又来了。
他都是瞅准犬男女不在家时才来。平素,家里的佣仆都各忙各的:胡伯李婶老两口在厨房,不开饭时不出来;福嫂在她房里计算家用、做做针线;洒扫的云老叔一般和小厮阿布在门房下下棋。洪家虽然业大,但和一般商户富人一样,因为每一枚铜钱都是自己辛勤挣来的,所以并不铺张浪费,家里不像官宦世家一样佣仆如云。这倒给我蓄谋外遇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我将江南兄引至勤慎楼偏厅用茶。
“第二次开印印数比较多,纸音的袁老板先付纹银一百五十两。”他把个小包裹轻轻放在桌上,微笑地看着我。
嘿嘿,涨价了!我心里偷乐,面上平静无波。
接过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我感慨江南的痴情。晚词待他如此冷漠,他竟然几年来还念念不忘。抑或是,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看他满腔赤诚的样子,我觉得并非如此。这世上,也许确实是有真心人的。
小禾机灵地拎起银子准备回房藏好,我小声嘱咐她回去绣那床复杂的百子图床单,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最近练习那连恒的媚术颇有心得,对着镜子抛个媚眼、挤个媚笑都十分娴熟自然了。今天我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要把练习的成果在外遇候选人——江南同学身上进行试验。
★★★
我款款起身,含情脉脉地瞥了易江南一眼,然后右手端起小茶壶,左手纤细雪白的手指轻捏着小小的瓷茶碗,移到和他的眼睛平行的高度,轻轻地添续上茶水。
他接收到我多情的目光,似是一怔,然后呆呆望着我端茶的手,半晌才愣愣地双手端过杯子,低低道:“谢谢!”
我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自取一盏相陪,然后柔声唤道:“江南~~!”。
他手一颤,刚添的茶水都泼到了手上:“呃,晚、晚词,什么事?”
我故作娇羞地垂首,轻声道:“谢谢你,江南!你帮了我的大忙了~~!”话声带着轻颤的尾音。
他微黑的脸上浮起清晰可见的两大朵红云,讷讷道:“应……应该的。我答应你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暗笑:什么应该的,晚词都嫁人了,你也不欠她什么,真是个傻孩子啊!
面上我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如今晚词父母双亡,在洪家是妻不如妾,处境堪怜,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语声娇柔凄切,姿态楚楚可怜。
江南转过脸,痴痴地凝望着我:“晚词,我真的没想到……一别两年,事情变成这样。”
我抬起盈盈泪眼:“晚词好后悔啊!”我抽出一条熏香帕子,轻轻拭泪。
袅袅的香味中,江南怔忡地看着我,如在梦中,久久,他低喃:“别哭……我再也不出海了,就在你身边,远远的照顾你。”
我抬头,幽幽瞥了他一眼,极慢极慢地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娇声道:“江南~~!你对我太好了,叫晚词怎么回报呢~~?”
我风情妖娆地起身,袅娜地弯下腰,殷殷地为他续了茶,慢悠悠递到他的唇边,让袖口的熏香充分在他身侧萦绕。
他浑身一僵,颤颤地伸出双手接过小小的茶碗,我故意很慢很慢地松开手,让他紧张僵化的手指和我的手指来了个“第一次零距离亲密接触”。
毫无意外的,茶水又泼了些出来,洒在他的前襟上。
我偷笑得要抽筋:小江南你这两年不会从没有过女人吧?怎么这么青涩啊?一点也不禁引诱。搞得我都有些不忍心拿你当小白鼠了。不过,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我狠下心,继续实验……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晚词不是故意的哦!”我娇滴滴地致歉,并急急弯下腰用帕子帮他擦拭衣衫上的水渍。
他忙放下小茶碗,窘得脸要滴出血来。
我弯着腰,头垂在他面前,手在他衣襟上忙活,他紊乱的呼吸声和“咚咚咚”擂鼓般的心跳就在耳畔。
“擦不干,怎么办嘛?”我装作又羞又急的样子,抬头媚眼流盼、娇声相询。
此刻,他的脸离我不到十公分,正魂不守舍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是迷蒙的雾气。
我柔媚地望着他的眼睛,用嗲嗲地、小得几不可闻的气声再问:“江南……怎么办嘛?”
他蓦地一把抱住我,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晚词,晚词,晚词……”他痛楚的一遍一遍低低地唤着梦中情人的名字,“我该怎么办?……晚词……”
他的怀抱宽阔结实,但于我却十分陌生。
第一次实验,非常成功。不仅验证了连恒的媚术是多么厉害,而且拉开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外遇的帷幕。
见好就要收。我轻轻挣脱出他的拥抱,低低道:“江南,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但……”
他低着头半天不语,再抬头时,眼中似有泪痕:“我知道,你已是洪非尘的人。刚才,是我情难自禁。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见到你,就很受你吸引……”
“现在,也只有你,对我还是真心。”我轻声道。
他有点悲凉:“晚词,但愿我的真心,不给你带来困扰。”
我暗赞一个:好人啊!时刻惦记着晚词的处境。
“是啊,这里毕竟是洪家。这个月二十日,洪非尘会到杭州去谈生意,届时我们同游南山招隐寺如何?”
他大眼睛一亮:“好啊!”然后脸色一垮,“可是被人发现,我是男人不要紧,你的清誉就要受损了!〃
也是哦!封建礼教猛于虎,吃人都不吐骨头!心念一转,我妩媚一笑:“无妨。到时我雇辆车出门,然后在车上换上男装,我们巳时正(即上午9时)在招隐寺门外竹林西边见。”
江南同学闻言大喜,自觉的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多保重!”
我将其送到勤慎楼的门厅,目送他恋恋不舍地离去。
★★★
刚准备转身回房,忽闻一声铮铮的琴音裂帛般划破沉寂的空气。
紧接着,整个庭院里都响起了疾风暴雨似的琴声。声声铿锵,像惊雷震响;狂风乍起;似惊涛巨浪;激流奔腾。我被笼罩在这排山倒海的琴音中,震撼万分。
蓦地,琴声一停,所有的风暴戛然而止。然后;一声低沉雄浑的颤音;震人心魄地响起,如虎啸山林; 如龙吟水沼,如万马齐喑……
渐渐地,琴声势缓,如行云流水;月光泻地。我刚松了一口气,那琴声又骤然一变;再次如狂风暴雨般响起……琴音敲击着我的心脏;只觉一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令我心痛神伤!
“铛”的一声,激越的琴声突然生生停止,似乎,是琴弦承受不住这排山倒海般激烈的情绪而崩裂了。
紧接着是一阵狂乱无章的琴音,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怔怔地立在门口,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说不尽的黯然,说不尽的凄清。
琴为心声。
慕风……为何弹奏这样的曲子?
这算外遇么?A
四月十七,洪非尘就提前动身赴杭了。
“晚词,我不在家这七八日,你和宝带要和睦相处啊。”上车前,老洪同志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未待我回话,身旁的老福嫂就说道:“老爷您放心,夫人的贤惠是出了名的!”说着还剜了宝带一眼,言外之意是:若不和睦,必是妖女生事。连恒嘱我“贤惠大度”,确有奇效。
我暗笑,脸上不动声色,静静道:“您放心吧。”
洪非尘和洪福遂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耶!自由了!
正开心着,更让人高兴的事又接踵而至。
老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来找宝带,自称是她的表哥,说是姨丈——宝带的赌鬼老爹生了重病,要接宝带回去照顾。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么?”我问那垂手立于厅中的青年。这人长得还算齐整,中等个,四方脸,浓眉长眼,直鼻方口,只是眼神闪烁,见之不爽。
青年侃侃答道:“姨母三年前就被姨丈气得过世了,姨丈只宝妹妹一个姑娘,如今嫁到府上这么久,也没回去过一日。姨丈生活潦倒,又加思女心切,前几日就病了。今天我看病势沉重,只好来知会妹妹一声。”
口才倒不错啊。嫁到府上?思女心切?怎么听着这么诡异、这么逆耳呢?当初明明是赌鬼卖掉女儿的!
那厢宝带急急从房里奔出来,娇声道:“姐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定要回去照看几日的!”
我巴不得她早点消失,便点头同意。
宝带大喜,忙对青年道:“子良哥,我们走吧!”说罢扭动腰肢蛇形而去。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我闪过一个念头,遂招手叫阿布过来,低声吩咐:“你悄悄跟着二夫人,看她父亲在何处,家中是何光景。不能让她发现。”阿布惯烦宝带,连忙领命而去。
不久阿布回来禀报:宝带的老爹住城西汤圆巷,是罗子良的房子,离洪府也就刻把钟的路。家里看门楣陈设光景一般,不甚宽裕,但也并非穷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