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为富纳尔森林的领主,取代了那个可怜的约翰戴兹;尔
后,罗舍城堡的总管;尔后,圣康丁的总督;尔后,默朗桥
的总管,您就此要人称您为伯爵。理发匠给人刮胡子所交的
五索尔罚金,其中有三索尔归您,剩下的二索尔才归朕。您
原来姓‘莫维’①
,朕慨然应允把它改了,因为它太像您的尊
容了;七四年,朕不顾贵族们极大的不快,授您五颜六色的
各种纹章,让您挂满胸,像孔雀那般骄傲。帕斯克—上帝呀,
难道您还不知足?难道您捞的鱼还不够美妙不够神奇的吗?难
道不怕再多捞一条鲑鱼,您的船就会被他击沉吗?伙伴,骄
傲把您毁掉的?跟随着骄傲接踵而来的,总是毁灭和耻辱。好
好掂量掂量吧,闭上您的嘴。”
6
6
5巴黎圣母院
①法文原意为“坏人”…
国王说这番话,声色俱厉,奥利维埃满脸不高兴的表情
又恢复了傲慢的神色。他几乎高声嘟哝道:“那好,王上今天
是病了,这是明摆着的;什么好处都赏给了医生。”
路易十一听到这唐突的话儿,非但没有气恼,反而露出
几分和颜悦色,接着说:“噢,朕倒忘了,还曾派您出使根特,
作为驻玛格丽特皇后①
宫廷的御使。”接着转向两位弗朗德勒
人添了一句:“一点不假,大人们,此人当过御使。”随后又
对着奥利维埃继续说道:“喂,伙伴!别呕气啦,我们都是老
交情了。天色已晚,公事也办完了。快给朕修面吧。”
看官大概毋须等到现在才恍然大悟,认出奥利维埃君就
是那个理发匠,由于上苍这个编剧高手的绝妙安排,使他在
路易十一那漫长而血淋淋的喜剧中,扮演了那位可怕的费加
罗角色。我们无意在这里就这个稀奇古怪的角色进行一番阐
述。国王的这个理发师有三个名字:宫中人们客气地称他为
“公鹿奥利维埃”,民众称他为“魔鬼奥利维埃”,而他真正的
姓名是“坏人奥利维埃”。
“坏人奥利维埃”就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正对国王生闷气,
而且乜斜着眼睛瞄着雅克雅瓦提埃,低声嘀咕道:“行!行!
医生!”
“呃!是的,医生。”路易十一接着说,性情好得出奇,
“医生比你更有声望吧。说来很简单。朕的整个身家性命都掌
7
6
5
巴黎圣母院
①指奥地利帝国的皇后。她是鲁莽汉查理的女儿,奥地利皇帝马克西米连
的妻子,马格丽特公主的母亲…
握在他手里,而你只有揪住朕的下巴而已。行啦,我可怜的
理发师,机会今后有的是。希佩立克国王①
经常一只手捋着
胡须,假如我像他那样是个了不起的国王,那么你还有什么
戏唱?你那份官差还能混得下去吗?算了,伙伴,干你的正
事儿吧,快给我刮胡子,去拿你必要的工具吧。”
奥利维埃看见王上决意想要开心,甚至连惹他生气的法
子也没有,只好嘟嘟哝哝出去奉旨寻工具了。
国王站起来,走到窗前,突然激动异常,猛然推开窗户,
拍手叫道:“噢!真的!老城上空一片红光!真是典吏府在熊
熊燃烧。只能如此。啊!我的好人民!你们果然终于帮我来
摧毁领主制度!”
话音一落,随即转向弗朗特勒人说:“诸位,过来看看,
那不是一片红色火光吗?”
两个根特人走近前去。
“是一片大火。”纪约姆里姆说道。
“啊!”科珀诺尔接上去说,两眼突然闪亮。“这使我想起
了焚烧亨贝库尔领主府邸的情景,那边想必发生了一场大骚
乱。”
“您这样认为吗,科珀诺尔君?”路易十一似乎与袜商同
样流露出欢乐的目光。
“真是势不可挡,难道不是吗?”
“他妈的!陛下!陛下的兵马碰上去,也得损兵折将许多
人!”
8
6
5巴黎圣母院
①希佩立克(539—584),古法兰克人之王…
“啊!我那是另一码事,”国王又道。“只要我愿意!
……”
袜商大胆应道。
“这次暴动要是像是我设想的那样,就是陛下愿意也不顶
用,陛下!”
“伙伴,”路易十一说道。“只要我的御林军去两支人马,
加上一阵蛇形炮齐轰,那帮乱民根本就不在话下。”
袜商不顾纪约姆里姆向他示意,看样子横下心来要与
国王顶撞到底。
“陛下,御前侍卫也是贱民出身。勃艮第公爵大人是一个
了不起的贵族,他压根儿不把这帮贱民放在眼里。在格朗松
战役中,陛下,他高喊:‘炮手们!向这班下流坯开火!’他
还以圣乔治名义破口大骂。可是司法宫夏尔纳奇塔尔,手执
大棒,带领他的民众,向英俊的公爵猛冲过去;同皮厚得像
水牛般的乡下人一交手,亮闪闪的勃艮第军队就像玻璃被石
头猛烈一砸,立刻暴裂成碎片,当场有许多骑士被贱民杀死
了。人们发现勃艮第最大的领主,夏多—居旺大人在一小片
沼泽草地上同他的大灰马一起被打死了。”
“朋友,”国王又说道。“您谈的是一个战役。现在这里是
一场叛乱。我什么时候高兴皱一皱眉头,就可以战而胜之。”
科珀诺尔冷漠地驳道:
“这是可能的,陛下。要是这样,那是因为人民的时代尚
未到来。”
纪约姆里姆认为应当开口了,说道:“科珀诺尔君,您
可要知道,跟您说话的是一个强大的国王。”
9
6
5
巴黎圣母院…
“我明白,”袜商严肃地回答。
“让他说吧,我的朋友里姆大人,”国王说道。“我喜欢这
种直言不讳。先父查理七世常说,忠言病了,我自己以为,忠
言死了,根本没有找到忏悔师。科珀诺尔君却使我看清自己
想错了。”
说到这里,路易十一遂亲切地将手搭在科珀诺尔的肩上。
“您说,雅克君?……”
“我说,陛下,您或许是有道理的;贵邦人民的时代尚未
到来。”
路易十一目光锐利地瞅了他一眼。
“那么这一时代何时到来呢?”
“您会听到这一时刻的钟声的。”
“是哪个时钟,请问?”
科珀诺尔始终态度冷静而憨厚,请国王靠近窗口。他说:
“陛下听我说!这里有一座主塔,一只警钟,一些大炮,还有
市民和兵卒。一旦警钟轰鸣,炮声隆隆,主塔轰隆倒塌,市
民和士兵吼叫着互相杀戮,那个时辰就敲响了。”
路易脸色阴暗下来,若有所思。他沉默了半晌,随后轻
轻地用手拍打着主塔的厚墙,仿佛抚摸战马的臀部似的。他
说道:“啊!不!你是不会如此容易倒塌的,是不是,我心爱
的巴士底?”
他又猛然转身朝向那个大胆的弗朗德勒人说:“您曾见过
叛乱吗,雅克君?”
“何止见过,我亲自搞过。”袜商应道。
“搞叛乱,您是怎么干的?”国王问道。
0
7
5巴黎圣母院…
“啊!”科珀诺尔应道,“这并不很难。方法多的是。首先
需要城市人心怀不满。这是常有的事。其次是居民的性格。根
特的居民生性容易起来叛乱。他们总是喜欢君王的儿子,而
从来不喜欢君王本人。那好吧!假设某天早上,有人到我店
里来对我说:科珀诺尔老爹,如此……这般……,弗朗德勒
的公主要想保全她的那班宠臣,大典吏要把盐捐增加一倍,诸
如此类。你要怎么说都行。我一听,把手头的活计一撂,走
出袜店,到街上大喊大叫:抢劫!随时随地都找得到破木桶
的,我跳上去,想到什么就大声说什么,把压在心头上的话
全讲出来;只要你是人民的一份子,陛下,心头总压着什么
的。于是大家聚集在一起,高声喊叫,把警钟敲得价响,解
除士兵们的武装拿来武装平民,市场上的人也参加进来,于
是就干起来了!而且,只要领地上还有领主,市镇上还有市
民,乡下还有农民,就总会永远是这样的。”
“那你们这样造谁的反?”国王问道,“造你们典吏的反?
造你们领主的反?”
“有时候是这样的。看情况。有时也造公爵的反。”
路易十一走过去重新坐下,微笑着说道,“啊!在这儿,
他们还只是造典吏的反!”
正在这时候,公鹿奥利维埃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拿着
国王梳洗用具的侍从;可是使路易十一震惊的是,另外还跟
着巴黎司法长官和巡逻队骑士,这两个人看上去都神色慌张。
满腹牢骚的理发师也同样惊慌失措,不过内心里挺高兴的。他
先发话:“圣上,请陛下原谅在下带来不幸的消息。”
国王在座位上急忙转身,椅脚把地板的垫席刮破了,问
1
7
5
巴黎圣母院…
道:“什么意思?”
“陛下,这次民众暴乱不是冲着司法宫典吏而来的。”公
鹿奥利维埃应道。他说这话时阴阳怪气,就像将出拳猛击而
暗自高兴那种模样。
“那么冲着谁呢?”
“冲着陛下。”
老国王一听,一跃而起,身体挺直:“你给说说清楚,奥
利维埃!你得给我说清楚!当心你的脑袋,我的伙伴,因为
我以圣洛的十字架①
发誓,要是你在这种时刻撒谎,那么砍
断卢森堡大人脖子的刀并没有残缺得连你的脑袋也锯不断!”
这一誓言令人毛骨悚然,路易十一以圣洛的十字架起誓,
一生中只有二次。
奥利维埃张开嘴巴想要辩解:“陛下……”
“给我跪下!”国王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头。“特里斯丹,看
住这个家伙!”
奥利维埃跪下来,冷静地说道:“陛下,一个女巫被圣上
的大理院法庭判了死刑。她躲进了巴黎圣母院,民众想用武
力强行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