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外加八根大铆钉用来固定上述笼子,连同铁抓和铁钉,共
重二把一十八斤,还不包括囚笼所在房间的窗户铁栅,房门
上的铁杠以及其他等等……”
“为了关一个没几斤重的人竟用了那么多的铁呀!”国王
说道。
“……总共三百一十七利弗尔五索尔七德尼埃。”
“帕斯克—上帝!”国王喊叫起来。
听到路易十一这句粗鲁的口头禅,好像囚笼里有个人醒
了过来,只听得铁链丁丁当当撞着底板的响声,有个好似从
坟墓里发出来的微弱声音响起来:“陛下!陛下!开恩吧!
……”只听见说这话的声音,却看不见其人。
“三百一十七利弗尔五索尔七德尼埃!”路易十一接着说。
听到囚笼里发出来的哀鸣,所有在场的人不由得直打寒
噤,连奥利维埃亦不例外。只有国王一个人好像没有听见。奥
利维埃奉命继续往下念,王上冷漠地继续察看囚笼。
“……此外,一个泥瓦工凿洞安放窗栅,并因囚笼太重,
其所在房间的地板难以支撑而得加固,共付二十七利弗尔十
四巴黎索尔……”
8
4
5巴黎圣母院…
囚笼里又呻吟起来:
“开恩吧!王上!我向您发誓,谋反的是昂热的红衣主教
大人,而不是我。”
“这个泥瓦匠够狠的!”国王说道。“接着念,奥利维埃。”
“一个木工制作窗子、床铺、马桶打洞等等,付二十利弗
尔二巴黎索尔……”
那声音继续在呻吟:
“唉!王上!您不听我说的话么?我向您保证,给德纪
延大人写告密信的并不是我,而是拉巴律①
红衣主教大
人。”
“木工也够贵的!”国王说道。“念完了吗?”
“没有,陛下。……一个玻璃工安装上述房间的玻璃,付
予四十六索尔八巴黎德尼埃。”
“开开恩吧,陛下!我的全部财产都给了审判我的法官们,
餐具给了托尔西大人,藏书给了皮埃尔多里奥尔老爷,挂
毯交给了卢西永的总管,难道这还不够吗?我是冤枉的。我
在铁笼子里哆哆嗦嗦已十四年了。开开恩吧,陛下!您会在
天国得到报答的。”
“奥利维埃君,”国王说道,“总共多少?”
“三百六十七利弗尔八索尔三巴黎德尼埃!”
“圣母啊!”国王嚷道。“这可真是贵得吓人的囚笼啊!”
他从奥利维埃手中一把夺过卷宗,扳着手指自己计算起
9
4
5
巴黎圣母院
①巴律(1421—1491)为法国昂热的红衣主教,因勾结英国人谋反而逃亡
国外…
来,忽而查看文书,忽而仔细察看囚笼。这时,从囚笼里传
出囚犯的呜咽声。这声音在黑暗中是那么凄惨,大家的脸孔
变得煞白,面面相觑。
“十四年了!陛下!已经十四年了!从一四六九年四月算
起。看在上帝的圣洁母亲面上,陛下,就听我诉一诉衷肠!在
这整个时期里,您一直享受太阳的温暖。我呢,体弱多病,难
道再见不到天日吗?开恩吧,陛下!发发慈悲吧。宽容是君
王的一种美德,因为宽宏大量可平息怒气发泄。陛下,难道
您认为,到了临终时,一个君王由于对任何冒犯从不放过而
会感到是一种巨大的快乐吗?况且,陛下,我并没有背叛陛
下;背叛的是昂热的红衣主教大人。我脚上带着沉重的铁链,
链头还拖着个大铁球,重得有悖常理。唉!陛下,可怜可怜
我吧!”
“奥利维埃,”国王摇了摇头说道。“我发现有人向我报价
每桶灰泥二十索尔,其实只值十二索尔。您把这份帐单重新
改一下。”
一说完,随即从囚笼转过身去,步出那个房间。可怜的
囚犯眼见火把耳听人声远去,肯定国王走了。“陛下!陛下!”
他绝望地喊道。房门又关上了,他再也看不见什么,再也听
不见什么了,只有狱卒吵哑的歌声,在他耳边回荡。
让巴律老公
再看不见了
他的主教区;
凡尔登大人
0
5
5巴黎圣母院…
一个主教区也没有了;
两个一起完。
国王默不作声,又上楼回到他的小室去,他的随从跟在
后面,都被犯人最后的呻吟吓得魂不附体。冷不防陛下转身
问巴士底的总管道:“喂,那囚笼里曾有个人是不是?”
“没错!陛下!”总管听到这问话,顿时目瞪口呆,应道。
“那是谁?”
“凡尔登的主教大人。”
国王比任何人都心中有数。不过,明知故问是一种癖好。
“啊!”他说,装出天真神态,好像是头一回想起来似的。
“纪约姆德哈朗库,红衣主教拉巴律大人的朋友。一个
挺好的主教!”
过了片刻,小室的门又开了,看官在本章开头见过的那
五个人走进去之后,随即又关上。他们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
保持原来的姿态,继续低声谈话。
国王刚才不在的时候,有人在他桌上放了几封紧急信。他
亲自一一拆封,立刻一一批阅,示意奥利维埃君——好像在
王上身边充当文牍大臣——拿起羽毛笔,并不告诉他信函的
内容,就开始低声口授回复,奥利维埃跪在桌前,相当不舒
服,忙着笔录。
纪约姆里姆注意观察着。
国王说得很低,两位弗朗德勒人一点儿也听不见他口授
什么,只有断断续续听到难以理解的片言只语,诸如“……
以商业维持富饶地区,以工场维持贫瘠地区……”“让英国贵
1
5
5
巴黎圣母院…
族看我们四门臼炮:伦敦号、勃拉汉特号、布莱斯镇号、圣
奥美尔号……”“大炮是目前战争更合理的根由……”“致我
们朋友布莱随尔大人……”“没有贡赋军队是不能维持的
……”等等。
有一回,他提高了嗓门:“帕斯克—上帝!西西里国王大
人竟跟法国国王一样用黄火漆密封信件,我们允许他这么做,
也许是错了。连我那勃艮第的表弟当年的纹章都不是直纹红
底子的。要保证名门世家的威严,只有维护其特权的完整性。
记下这句话,奥利维埃伙伴。”
又有一回,他说道:“噢!这封信口气真大!我们的皇兄①
向我们提出什么要求呀?”他一边浏览书信,一边不断发出感
叹:“当然,意志如此伟大、强盛,简直叫人难以置信。可别
忘了这句老谚语:最美的伯爵领地是弗朗德勒;最美的公爵
领地是米兰;最美的王国是法兰西。对不对,弗朗德勒先生
们?”
这一回,科珀诺尔同纪约姆里姆一起鞠了一躬。袜商
的爱国心受到了奉承。
看到最后一件信函,路易十一不由皱起眉头,喊叫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控告我们在庇卡底的驻军,还请了愿!奥
利维埃,急速函告鲁奥特元帅大人。……就说军纪松弛;近
卫骑兵,被放逐的贵族,自由弓手,侍卫对平民胡作非为。……
军士从农夫家里掠夺其财富还嫌不够,或用棍打鞭抽,迫使
2
5
5巴黎圣母院
①指奥地利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1459—1519),因其女儿玛格丽特许
配给法国王子,路易十一与他“兄弟”相称…
他们到城里去乞讨酒、鱼、香料及其他许许多多东西。……
国王知道这一切。……朕要保护其庶民,让他们免遭骚扰、偷
窃和抢劫。……以圣母的名义起誓,这是朕的意志!……另
外,就说朕不喜欢任何乡村乐师,理发师或军队侍役,像王
侯一样穿什么天鹅绒和绸缎,戴什么金戒指。……这种虚荣
浮华是上帝所怨恨的。……吾人身为贵族,也满足于每一巴
黎码十六巴黎索尔的粗呢上衣。……那些随军侍役先生们,也
完全可以屈尊嘛。就这样颁诏下旨。……致我们的朋友鲁奥
特大人。……行。”
他高声口授这封信,语气坚定,说得时紧时慢。口授正
要结束,房门一下子开了,又来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冲进来
喊道:“陛下!陛下!巴黎发生民众暴乱。”
路易十一的严肃面孔一下子紧缩起来;不过,他不安中
所流露出来的某种明显表情,俨如闪电转瞬即逝。他克制了
自己,冷静而严肃地说道:“雅克伙伴,您进来得太唐突了!”
“陛下!陛下!叛乱了!”雅克伙伴上气不接下气地又说
道。
国王已站起来,猛然抓住他的胳膊,抑住怒火,目光瞟
着两位弗朗德勒人,咬着雅克耳朵,只让他一个人听见,说
道:“住口,要不然就小声点!”
新来的人心领神会,战战兢兢地低声叙说起来,国王冷
静地听着。这当儿,纪约姆里姆叫科珀诺尔注意看一看新
来者的面容和衣着:毛皮风帽,短披风,黑绒袍子,这表明
他是审计院的院长。
此人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国王作了些解释,路易十一
3
5
5
巴黎圣母院…
便哈哈大笑起来,大声说道:“真的!库瓦提埃伙伴,大声说
吧!您干嘛要这样小声?圣母知道,我们没有什么可向我们
弗朗德勒好朋友隐瞒的?”
“可是,陛下。”
“大声说!”
这位“库瓦提埃伙伴”依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样,”国王接着说,“说呀,先生,我们心爱的
巴黎城发生了平民骚动。”
“是的,陛下。”
“您说,这骚动是针对司法官典吏大人的?”
“看样子是的,”这位伙伴结结巴巴地应道,他对王上刚
才突如其来和莫名其妙的思想变化,依然摸不着头脑。
路易十一接着又说:“巡逻队在哪儿遇到乱民的?”
“从大丐帮街走向兑换所桥的路上。我本人也遇见,是我
奉召来这里的途中。我听见其中有几个人喊道:‘打倒司法宫
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