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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梅拉达……不过,您的名字实在怪得出奇,简直是撒拉
逊人的名字,我老是叫不来,就像冷不防碰到荆棘丛,一下
子把我拦住了。”
“天啊!”可怜的少女说道。“我原以为这个名字很奇特,
所以很漂亮!既然您不喜欢,那我就改名叫戈通好啦。”
“啊!犯不着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难过了,标致的小娘子!
这是个名字,我应该叫惯它,如此而已。一旦我记住了,也
就顺当啦。听我说,亲爱的西米拉,我爱您爱得入迷,我真
心实意地爱您,这真是天赐良缘。我知道有个小娘子会活活
气死的。”
少女顿生嫉妒,打断他的话问道:“那是谁?”
“这跟咱们有什么相干?”弗比斯说道。“您爱我吗?”
“啊!……”她应道。
“算啦!不用再说了。我是多么爱您,您看好啦。要是我
不能使您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那就叫大鬼内普图努力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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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用钢叉把我叉死。我们会在某个地方有一座漂亮的小房子,
我要叫我的弓箭队在您的窗前列队操演。他们个个全骑着马,
压根儿不把米尼翁的弓箭手们放在眼里。还有长矛手、短铳
手、长铳手。我要带您去吕利谷库看看巴黎人眼中的那些巨
怪。那才好看哩。八万顶头盔,三万套白鞍辔、甲胄和锁子
胸甲,六十七面各行业的旗帜;大理寺、审计院、将军司库、
铸币贡赋司的旗帜;总之,是魔鬼一整套銮驾!我还要到王
宫去看狮子,全是凶猛的野兽。女人个个都喜欢看这些。”
少女早已沉浸在幸福的想象当中,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想
入非非,却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
“哦!您会幸福的!”队长继续说道,同时悄悄解开埃及
少女的腰带。
“您这是做什么呀?”她急速问道,这种作践把她从想入
非非中一下子攥了回来。
“没什么。”弗比斯应道。“我只是说,等日后您跟我在一
起时,应当把这身街头卖艺的轻佻打扮全改掉。”
“那就等我同你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弗比斯!”少女
满怀深情地说道。她又沉思不语了。
见她柔情似水,队长壮大色胆,一把搂住她的腰,她并
没有抗拒,接着动手解开这可怜少女紧身上衣的带子,瑟瑟
作响,随后一使劲,把她的奶罩扯掉。直喘粗气的教士顿时
看见吉卜赛女郎赤裸的秀肩从轻纱衣裙中露出来,浑圆,赤
褐,宛如从天边云雾中升起的明月。
少女任随弗比斯摆弄,似乎没有察觉。胆大妄为的队长
眼里闪烁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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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她转向弗比斯,无限爱恋之情溢于言表,含情
脉脉地说:“弗比斯,教我学你的宗教吧。”
“我的宗教!”队长哈哈大笑,叫了起来。“我,把我的宗
教传授给您!长角的和天杀的!您要我的宗教有啥屁用?”
“为了我们结婚呗。”她答道。
队长脸上的表情又惊讶,又轻蔑,又满不在乎,又淫荡。
他说:“呸!结什么婚?”
吉卜赛女郎顷刻脸色煞白,满脸愁容,脑袋耷拉在胸前。
“我漂亮的心上人呀,”弗比斯温柔地说道。“那种荒唐事
儿有什么意思呢?结婚,有啥大了不得!不上教士的店铺去
疙疙瘩瘩念点拉丁经文,难道就不能倾心相爱吗?”
弗比斯一边用最甜蜜最缠绵的声音这样说着,一边挪动
着身子紧挨着埃及少女,两只温存的手又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紧搂着少女的纤纤细腰,眼睛越来越发亮,这一切表明弗比
斯先生显然就要到了这样一个时刻:连朱庇特自己也干出那
么多蠢事来,好心的荷马不得不唤来一片云朵替他遮羞。
这一切堂·克洛德全看在眼里。门板是桶板做的,全都
腐烂了,板与板之间裂缝很宽,他那鹰隼般的目光透过裂缝
可以一览无余。这个教士皮肤棕褐,肩膀宽阔,在此之前一
直被迫过着修道院严厉的禁欲生活,这里眼见深夜里男女作
爱、销魂荡魄的情景,不由得浑身颤抖,热血沸腾。这俊俏
的少女,衣衫零乱,委身于那个欲火中烧的青年,把他看得
血管中流动的仿佛是熔化的铅水。他心潮翻腾,冲动异常,带
着争风吃醋的一股蛮劲,目光直钻到少女那一枚枚被解开的
别针底下。谁要是此时看见这个倒霉虫那张贴在蛀痕斑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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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的面孔,会以为看见一头猛虎正从笼子里面注视着豺狼
吞吃羚羊。他的瞳孔闪闪发亮,好似穿过门缝的一道烛光。
只见弗比斯突然一下子扯掉埃及少女的奶罩,可怜的孩
子本来依旧脸色苍白,想入非非,这下子仿佛一惊,清醒过
来了,遂猛然从色胆包天的军官的怀抱中挣脱开去,看了一
眼自己裸露的胸脯和肩膀,羞得满脸通红,神色慌乱,连话
都说不出来。连忙伸出两只玉臂交叉在胸前,遮住自己的乳
房。要不是她脸蛋上像火焰在燃烧,那么,看见她这样静静
呆立着,还以为是一尊贞洁淑女的雕像哩。她依然眼睛低垂。
然而,队长这么一扯,她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神秘的护身
符立刻露了出来。他问道:“这是什么?”他利用这个借口,好
再次接近刚才被他吓跑的美人儿。
“别碰!”她急速应道。“那是我的保护神,它会保佑我找
到亲人,如果我还配得上的话。啊,队长先生,放开我吧!我
的母亲!我可怜母亲!我的母亲!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呀!
求求您,弗比斯先生!请把胸罩还给我吧!”
弗比斯向后一退,冷淡地说:“啊!小姐!我看得出来,
您并不爱我!”
“说我不爱你!”这不幸的可怜孩子叫了起来,同时扑过
去勾住队长的脖子,叫他坐在她身旁。“我不爱你,我的弗比
斯!你胡说些什么?你真坏!占有我吧,把一切都拿去吧!随
你爱怎么就怎么吧!我是你的。护身符算得了什么!我母亲
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我爱你,你就是我的母亲!弗比斯,我
心爱的弗比斯,你看见我吗?是我,你就看一看吧。是那个
你不愿嫌弃的小姑娘,她来了,亲自找你来了。我的灵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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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命,我的肉体,我整个的人,所有的一切全属于你,我
的队长。唉,不结婚!我们不结婚就不结婚,既然你觉得讨
厌。再说,我是什么人,我呀?一个从阴沟里出来的可怜的
女孩子,而你,我的弗比斯,你是侍从贵族。真是想得美!一
个街头跳舞的女子嫁一个军官!我真是发疯了。不,弗比斯,
不,我情愿当你的情妇,你的玩物,供你寻欢作乐,只要你
愿意。我是永远属于你的一个女子,我就是为此而生的。受
糟蹋,遭白眼,被污辱,那算得了什么,只要被你爱!我将
成为世上最自豪最快活的女人。等到我年老珠黄了,弗比斯,
等到我配不上再爱你了,大人请允许我再继续服侍你。让别
的女人给你刺绣绶带,而我——你的奴婢,我来照料你,让
我给你擦亮马刺,刷净你的披褂,掸净你的马靴。弗比斯,你
会对我这样怜悯的,是不是?在这以前,那就先占有我吧!瞧,
弗比斯,这一切全属于你了,只要你爱我!我们这些埃及女
人,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空气和爱情!”
她这样说着,双臂勾住军官的脖子,用恳求的目光从下
往上打量着他,泪眼汪汪,却露出美丽的笑容。她那娇嫩的
胸脯磨擦着军官的粗呢上装和粗糙的刺绣。她漂亮的身体半
裸,在军官的膝盖上扭动着。卫队长如痴似醉,把他火热的
嘴唇紧贴在那非洲少女漂亮的肩膀上。少女仰着头,眼神迷
乱,望着天花板,在军官的亲吻下心房突突直跳,全身战栗
不已。
霍然间,她看见弗比斯头顶上方出现另一个脑袋,脸孔
灰白、铁青,不断抽搐,魔鬼般的目光闪闪烁烁。这张面孔
旁边有只手,手执一把匕首。这是教士的脸和手。他原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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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扑到这里来了。弗比斯无法看见。在这骇人的幽魂鬼影的
恐吓下,少女一下子怔住了,手脚冰凉,叫不出声来,这情
景好比一只鸽子猛抬头,冷不防发现老雕瞪圆着眼,正在窥
视着鸽窝。
她连一声也喊不出来,眼睁睁只见那把匕首往弗比斯身
上猛扎下去,再拔出来,鲜血四溅。“晦气!”队长叫了一声,
倒了下去。
她昏死了过去。
正当他闭起眼睛,正当她心中任何的情感都烟消云散,切
实觉得自己的嘴唇像被火炙了一下似的,那是比刽子手烧红
的烙铁还更烫人的一个亲吻。
等她苏醒过来,只见自己被巡夜的兵卒紧紧围住,人们
正把倒在血泊里的卫队长抬走,教士早已无影无踪了,房间
深处临河的那扇窗户敞开着,人们捡到一件斗篷,猜想这斗
篷是军官的。她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是个巫婆刺杀了一位
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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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卷一金币变枯叶
格兰古瓦和整个奇迹宫廷,人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整整一个月,谁也不清楚爱斯梅拉达的下落,埃及公爵及其
丐帮的人都忧心忡忡,谁也不知道她那只山羊的下落,格兰
古瓦倍加痛苦。有天晚上,埃及少女失踪了,从此便杳无音
讯,四处寻找如石沉大海,有几个爱捉弄人的捣蛋家伙告诉
格兰古瓦,说那天晚上在圣米歇尔桥附近看见她跟一个军官
走了,不过,这个吉卜赛式的丈夫倒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哲
学家,他曾从亲身的经历中可以断定:护身符和埃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