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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它交给她的丈夫。
“向安拉起誓,这是她的手镯!”她的丈夫附和说。
“你记不记得,娜瑚达,穆巴拉克在那段时间里到过你家吗?”我问道。
“穆巴拉克没去过,但是布斯拉去过。我们叫他进来,用饭菜招待他。我的手镯原放在桌子上,我把它放回到箱子里,他是看见的。几天后,我偶尔去看了一下,发现这件首饰不翼而飞。”
“你现在认识这个小偷了。”
“就是他,是他拿走了。这已经证明了。你这个贼!我要把你的眼睛抠出来。我要……”
“安静点!”我打断了这个妇人的话。我担心她的话越说越长,像长河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拿着手镯,让别人去惩罚小偷吧!你们现在看清楚了,你们过去崇拜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强盗甚至还被任命为法官,坐在法庭上作威作福。他把我赶进了地狱,差点把这个好端端的大会的怒气都转移到我的头上。我要求把他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使他不能从那里逃走。我还要求向塞萨洛尼基法院上诉。”
大家不仅同意我的主张,而且群情激昂,高呼:
“先揍他一顿!对他施笞刑!把他的脚跟打烂!”
“把他的脖子拧断!”“豌豆”对这个偷她东西的贼恨之入骨。
在此之前,穆巴拉克没有吭一声。突然,他叫喊起来:
“不要相信他!他是个异教徒。这个外国人是个小偷。他刚刚把这个手镯塞进了我的口袋。他,哎哟,哎哟!”
他中断了叫喊,痛苦地呻吟起来,因为哈勒夫用鞭子抽他的背。
“等等,你这个混蛋!”哈勒夫大声喊道,“我要在你背上留下教训,我们是今天才到这个地方来的,怎么可能偷这个贵妇人的镯子呢?”
哈勒夫又狠狠抽了他几鞭子,打得他哇哇直叫。
“打得好,打得好!”刚才挤到前面来、对我们还是危险分子的那几个人,现在齐声叫喊。
柯查巴西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我来处理这件事,自己却趁机回到官员座位上。这样,他至少保住了自己的名誉。他的几个同座都保持沉默。警察们看出,我的身价在人群中开始提高,知道我的情绪很好,不会再威胁他们,于是一个一个地走过来。
“把这个人捆起来!”我给他们下命令,“绑住他的双手!”
他们暂时服从着,没有一个法官对我的自作主张提出异议。
穆巴拉克看出,他只能顺从了,任凭别人把他捆起来,不再反抗。然后,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去。同座的人都赶快起身,不想与一个被绑的罪犯坐一条板凳。
“现在谈谈审判问题吧,”我对何查巴西说,“你了解你国家的法律吗?”
“当然,我必须了解这些法律,”他答道,“我上过民法学院。”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他感到受了委屈,“我了解所有的宗教法,它们全是以古兰经、教规和头四个哈里发的决定为基础的。”
“你还了解你们的民法和刑法法典吗?”
“这些我都了解,是教长易卜拉欣起草的。”
“你既然确实懂得这些法规,为什么不照办?”
“我始终、而且今天仍然在严格按它们办事。”
“这不是实话。那上面写着,在宣布判决之前,法官必须允许辩护,哪怕是对最坏的罪犯。但是你们判决了我的朋友和陪同人员,却没有让他们说半句话。因此,你们的判决无效。审判时,所有被告和证人都必须到齐。但情况并非如此。”
“所有的人实际上都到了。”
“没有到齐。缺汉基·伊巴雷克。他在哪儿?”
法官狼狈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回答:
“我会去接他。”
他想走。我料到,如果一疏忽,伊巴雷克就会出事。于是拽住柯查巴西的胳膊,同时命令警察:
“去把伊巴雷克找来!但是,要使他完好无损到达这里!”
两个警察走了,不久就带回了店主伊巴雷克。他的双手被绑在背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绑起来?”我问,“谁下的这道命令?”
柯查巴西摇摆着头回答说:
“是穆巴拉克要这样做的。”
“这就是说,穆巴拉克下令要办的事,柯查巴西非办不可?然而你说,你是学过法律的!这样看来,在你的辖区,把最坏的罪犯当做圣人就不奇怪了。”
“我所依照的是我的法律。”他小声为自己辩护。
“你没法向我证明。”
“证据是有的!我不能关押你们,因为你们是外国人。但这个店主是本地区的居民。他归我们管辖。”
“你认为,你可以滥用这种权力?你手下有几百人。你是否认为,你可以任意处置他们?也许,你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他们看清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将会来讨个公道的。伊巴雷克的东西被盗,来找你帮助。你不保护他,反而把他关起来。你要对这种不公正行为负责。我要求你马上给他松绑。”
“要警察做吧。”
“不行,你亲自松绑,以纠正你的不公。”
这对这个老头来说太过分了,他愤怒地质问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公然以我们的上司名义在此发号施令?”
“看看我的证件吧!”
我递给他三本护照。看到“君主”字样的时候,他的一双小眼睛吓得挤压成一条缝,他的头像著名的雷根斯堡人梅尔策尔的节拍器,不停地摆动。
“长官,我是有眼不识泰山。”
“那你就要设法让我把泰山移到你面前。”
“我听从你的吩咐。”
他走到伊巴雷克面前,给他松绑。
“你这下子满意了吧?”他问道。
“暂时是满意了。但是对你的要求还多得很。你的卫官赛利姆向你作了一个颠倒黑白的报告。那次会面的情况完全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穆巴拉克这么一说,我们就蒙受很多损害。”
“我不信。”
“但我信,因为他还诱骗马霍纳基,提供伪证来对付我。”
“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问题是对车夫提出的,他现在相信,穆巴拉克不可能危害他了,因此毫无畏惧地讲述穆巴拉克是怎么指使他干坏事的。
“你瞧,”我对柯查巴西说,“我根本没有谋害这个人的命。我知道,他是充当那个老家伙的间谍,用他来对付我,以便寻找机会,以求一逞。这就是一切。如果你为了此事惩罚我,我就准备出庭为自己辩护。”
“长官,惩罚二字根本就谈不上,你没有错。”
“我的朋友还可能因为警察的事而受惩罚,因为不是哈勒夫,而是另一个人要对此事负责。”
“另一个人是谁?”
“是你自己。”
“是我?此话怎讲?”
“当伊巴雷克被偷的时候,他来找你,向你告状。你干了些什么?你尽了你的职责吗?”
“我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
“真的?怎么个力所能及?”
“我委托赛利姆,要他仔细考虑该怎么办。”
“你没有委托其他警察?”
“没有。因为是多余的。即使委托他们,他们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看来,你的警察肯定是一群窝囊废。你明明知道他们不会成功。事情是在这儿发生的,你为什么委托刚到此地的赛利姆处理此事?”
“因为他聪明过人。”
“我看你有其他原因。”
“长官,我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一个好法官会使用一切手段来侦破这样的案子。而你却对它保持沉默。你通知的赛利姆是这样一个人,你给他整整一周时间来了解这件事。这表明,你是希望小偷逃之夭夭。”
“长官,你究竟打算要我做什么?”
“我的意图完全是按你的态度确定的。无非是要你在这个地方,即在奥斯特罗姆察,把案犯找出来。”
“他们确实跑到多伊兰去了!”
“相信这句话的人,肯定是抱着偏见的。没有一个小偷会说,他想到哪儿去。你是老法官,这点常识还是会有的。如果我发现这些罪犯是你的朋友,你将如何处置?”
他开始摇晃脑袋,显然是惊慌失措。
“长官,我不知道如何说才对!”他叫喊起来。
“最好什么也不说,因为我的看法仍然保持不变。如果你把办好这件事当做你应尽的义务,那小偷早就被发现了。”
“你认为他们会出来自首?”
“不。但我相信,他们就在这个地方,在奥斯特罗姆察。”
“不可能!没有一个地方容纳得下三个骑马人。”
“这一点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是不会在靠近作案地点的地方出现的。他们隐藏起来了。”
“你是说我应该知道他们在哪儿?”
“为什么不呢?我是外国人,都知道此事。”
“那你一定是个万事通。”
“我不是万事通,但我学会了多去思考。这种罪犯只会藏身于和他们一样坏的人那里。谁是奥斯特罗姆察最坏的人?”
“你指的是穆巴拉克?”
“你猜对了。”
“他们会在他那里吗?那你就弄错了。”
“我绝对没有弄错。你要抓到小偷,就必须到上面的废墟去。”
他往穆巴拉克那边瞟了一眼,穆巴拉克以目光作答。我明白,这两个人是有默契的。
“这段路会白走的,长官。”法官声称。
“我的看法相反,我深信不疑。并且要告诉你,我们不仅要找到小偷,而且要找到丢失的东西。因此,我要求你和你的警察跟随我。”
“在这种黑暗中?”
“你害怕?”
“不。但这些人是危险分子。如果他们确实在上面,那他们是会自卫的。最好是等到天亮。”
“到那时他们可能逃跑了。不,我们现在就出发!想办法让我们快动身吧,下令带灯笼!”
“我们把穆巴拉克带上?”
“带上。让他给我们领路。”
“那就请允许我去找灯笼。”
法官进屋去了。我没有让他哪怕呆上一会儿,即使是片刻,他肯定与穆巴拉克有默契。我招手要奥马尔过来。
“奥马尔,去跟着柯查巴西,不要让他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