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谢你,安拉引导你!”
“天国向你开放!”
这个土耳其人走了,我继续从从容容走路。
现在,我可以想像到,事情会是什么样子。在拉多维什,那两个阿拉扎肯定没有逗留,因为逗留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他们多半是在村子里等托马。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完全取决于信使的报告。他们决不会想公开进攻。他们现在对暗地里向我们开枪这一计划抱怀疑态度,因为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是枪弹不入的。此时还没有到中午。因此,我估计还可以在村子里遇到那两个强盗。信使肯定对他们说,我这个时候才动身。他们便认为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隐蔽地点。我感到高兴的是,可以使他们的打算落空。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接近他们。
大约半个钟头后,我就到了村边。村子里只有几户人家。路,来了个直角拐弯,前面便是一座桥。我看见靠墙的地方有一栋房子,房子的后面有两头奶牛、几只绵羊,还有三匹马,其中两匹是备了鞍的。一匹是白的,另一匹有深褐色斑纹。我一眼就看出这些马都是杂种,估计是属于中等阶层的。这些马都是野马,不挑食,脖子坚挺,后腿有力,尽管如此,速度还非常快,耐力强。骑这种马的都是好骑手。
难道这些马就是那两个阿拉扎的?难道这两个人就在这栋我一定要经过的房子里?我很有兴趣和他们聊聊,不过一定要不动声色地引出他们的话题,并且不产生误解。
拐过弯,我看到了房子的正面。前面是四根柱子支撑的一个矮屋顶,下面放着几张用粗糙木头和钉子钉起来的桌椅板凳。只有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两个男人。他们看见我走过去。看来,他们随时随地都密切注视着两边,因为这一类人肯定是时刻需要自卫的。我注意他们用什么样警觉的、不信任的眼光观察我。我装作是过路的。但是,他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站住!”其中一个先开口,命令式地伸出手。“不想和我们喝几盅拉基酒?”
我相信在我面前的就是我要找的人。他们应该是两兄弟,因为他们长得很像。俩人都是大高个,宽肩膀,身材都比我还高,力气都比我大。浓密的长胡须,黑黝黝的脸以及武器,都赋予他们一种久经沙场的军人气质。他们的武器靠桌子放着。腰带上挂着明晃晃的刀子和手枪,每个人的左边都挂着一把军刀一样的东西。
我把鼻梁上的眼镜整了整,像老师注视着不听话的学生一样地瞅着他们,问: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干扰先知的虔诚后代?”
“我们和你一样,也是先知虔诚的信徒。我叫山多尔,我的弟弟叫比巴尔。我们希望用为你接风的方式对你表示敬意。”
“拉基酒?你称之为接风?难道你不知道古兰经上的那句禁止拉基酒的话?”
“我对这句话一无所知。”
“那你要去请教经书的解释者,请他教教你。”
“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你想不想自己做这件事?”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做。因为先知说过,从地狱中解救出一个灵魂者,死后立即进入三重天;解救出两个灵魂者,立即进入五重天。”
“那你得到的是五重天!我们愿意帮助你进去。下来吧,虔诚者,把我们教训得像你一样神圣吧!”
山多尔抓住我的马镫,比巴尔拽住我的胳膊,把我从马上往下拉。他们彬彬有礼,任何人都不好意思拒绝。
我离开马鞍时,一瘸一拐地,但又是庄重地走到他们所坐的那张桌子旁边,然后再郑重其事地坐下。
“你是在拖着一条腿走,”比巴尔笑着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受伤。我命该如此。”我简单地回答。
“那你就是一出生跛腿。这说明安拉对你好,因为他爱谁,就给谁痛苦。你愿意对我们这些不值得尊重的罪人说出你的圣名吗?”
“你们如果翻翻监督先知后代行为的内廷大臣名单,就可以找到我的名字。这种名单每个城市都有。”
“我们相信你。可是,我们在这儿看不到那个名单,你还是恩典恩典,讲给我们听听吧。”
“那好吧,我叫谢里夫·哈勒夫·谢哈布·爱丁·阿布德·埃尔卡德尔·本·哈奇·加沙里·阿尔法拉比·伊布·塔比特·梅尔万·阿布尔·阿赫穆德·阿布·巴沙尔·卡蒂德·埃施·索那哈尔。”
两个强盗把手蒙住耳朵,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看起来,他们对我暴露谢里夫身份的做法毫无兴趣。不论他们是希族阿尔巴尼亚人还是信奉天主教,他们的这种态度,都不会使我觉得奇怪。不过,我从他们的衣着看出他们是信奉伊斯兰教的,所以猜测他们对他们的学说和教义知之甚少。
“请问你这位名字长得叫任何人都无法记住的人来自何方?”
我透过眼镜看到一张长长的、严肃的、充满责备的目光,我回答说:
“怎么能说没有人记得住这个名字!我刚才是怎么说出我的名字的?”
俩人又一次哈哈大笑。
“是有人,是你!”比巴尔说。“假如你事先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一样很难记住。你是惟一记得住这个名字的人。”
“我的名字不可能被忘记,因为它载入了生命的史册。”
“原来如此!你就是谢里夫,你们中间任何人都不会进入地狱。但是你想把我们解救出来,于是给我们解释,拉基酒是被禁止的。”
“是这样,而且是严厉的。”
“古兰经里面写明了?”
“确定无疑。”
“当先知开天辟地的时候,就有拉基酒?”
“那时还没有,没有这个字眼。”
“那么说来,拉基酒是不能禁止的。”
“是要禁止的!有一句话:‘所有使人喝醉的,都是不允许的,都是禁止的,都是有害的。’这就是说,拉基酒是有害的。”
“可是,这种酒是不会醉倒我们的!”
“那好,那对你们来说就不是被禁止的。”
“葡萄酒对我们也不是危险的。”
“那你们就虔诚地、有节制地享用。”
“这话好听!看来,你不是一个一般的解释者。你会让拉基酒醉倒吗?”
“如果只喝一点点,不会。”
“你说的一点点是多少?”
“满满一小杯,用这样的一瓶水稀释。”我一边用手指着面前这张桌子上的那个又大又厚的烧酒瓶。
“那你肯定不会醉。我去给你拿水,然后你与我们共饮。”
比巴尔站起来,很快带来一个装了水的罐子和一个玻璃杯,用拉基酒兑得满满的。
“好了,”他微笑了一下,把杯子放到我面前。“现在水有了,你可以与我们共饮了。请不要到古兰经里去找判罪的法律条款。安拉保佑!”
他把瓶子对着嘴,一口气喝下去,然后给他哥哥,他哥哥也喝得很猛。我端起杯子抿了抿。
当山多尔默默地察言观色的时候,比巴尔看来一句话也不想说。然后他问:
“想请问一下你往哪儿去?”
“去于斯屈布,保加利亚人叫斯科普里。到那儿去传授古兰经法规。”
“在于斯屈布?在那儿你不会过得很快活的。”
“为什么?”我不好意思地问。
“你有所不知,那儿的人对于虔城嗤之以鼻。”
“我对此已有所闻,所以想去看看。”
“你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没有人会接受教育。”
“该怎么做就应该怎么做,这是经书上写明了的。”我答道。
“看来,你对这本书已经滚瓜烂熟!”
“安拉了解这本书,只有他读这本书。我希望,于斯屈布的一些老百姓是会从中有所收益的。”
“我对此深表怀疑。据说,那里住的是一些野蛮的山民,他们是难教化的。”
“可惜我也听说过有这么回事,”我承认,“我不了解他们,但是听说他们都是些贼、强盗、刽子手。”
“你难道没有见过强盗?”
“我还没有过这样的荣幸,遇见这样的罪人。”我衷声叹气地说,极力做出幼稚的样子。两兄弟在桌子底下互相踢了踢脚,对我的无知表现出很开心。
“你难道不怕他们?”比巴尔仔细打听。
“我为什么要害怕?难道强盗们会采取一些我事先想不到的行动?”
“哼!如果有一个强盗现在袭击你,你不害怕?”
“可惜他是白费力气。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把六皮阿斯特放到桌子上,而且说的是真话,因为我身上再没有钱了,我把钱都给了哈勒夫。
“那他们确实不能在你身上拿到很多东西。但你在旅途上是要用钱的!”
“钱,做什么用?”
“为了活下去。”
“我不需要。先知不是说过,要好客吗?”
“难道你化缘?”比巴尔笑道。
“化缘!你是不是想亵渎一个谢里夫?食物、饮料、住宿,我到处都找得到。”
“在这附近,你昨夜住在哪儿?”
“在奥斯特罗姆察。”
“啊,在那儿!太巧了!”
“为什么?难道你们是那儿的人?”
“那倒不是。但是我们听说,昨天夜里,那儿起大火了。”
“大火?没有!”
“说是半个城市化为了灰烬。”
“这是骗子对你们说的。确实起了火,但是无关大局,也不是在城里,而是在山上。”
“山上没有房子?”
“有一个茅棚。”
“好像是那个老穆巴拉克的。”
“是的。”
“知道谁是纵火犯了?”
“就是穆巴拉克本人。”
“我不信。一个虔诚的人会是纵火犯?”
“他可不是像人们所想像的那么虔诚。”
“那么,我们听到的确有其事?”
“你们到底听到了什么?”
“他原来是一个大流氓、一个罪犯。”
“这次你们报道正确。”
“你知道详情?”
“知道。因为抓那个老家伙时我在场。我也到了火场,到处都跑了一下。”
“你是不是也看见了操办一切的那四个外国人?”
“我甚至与他们同住一室。”
“真的?那你大概还和他们谈了话?”
“与所有四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