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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谁要是努力追求安拉的恩赐,养家糊口,就要他交纳营业税。而且在你们那儿,如果一个妇人掉了一条手绢在地上,所有男子都得一个箭步去把它捡起来。但是一个男人想袖口烟,他可一定要首先请求妇人们允许。你们的人想知道时间,得傻头傻脑地呆在教堂的钟楼前面。但是如果一个神父要求你们按照安拉的意愿生活,僧侣们定会骂他。在你们那儿,有人如果伤风流鼻涕,这本来是一种病情好转的征兆,你们却要高呼‘上帝保佑’。但是如果有人因患肺结核而咳嗽,你们却保持沉默,尽管这比感冒危险得多。你们的后生把窗玻璃做成的眼镜戴在鼻子上,男人们不读古兰经,而是没日没夜地学打牌。在你们那儿,谁要是想高兴高兴,他就得把衣服和床铺抬到当铺去,然后像疯子一样地在舞厅的地板上跳来跳去。试想,这样一个国家美在哪儿?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渴望到那儿去,本尼西?”
天真的小哈勒夫对西方生活没有好印像。我怎么回答他呢?即使他夸大其词,有一些误解,我也不能完全或者根本说他不对。
“你看如何?”他重复着这句话,好像我应该马上回答似的。
“你说的许多都不对。此外,有些是整个西方国家的情况。教育本身产生了许多不值得称赞的结果,而且……”
“所以我感谢没有取得好成绩的教育。我的教育是,我听安拉的话,你是我的主人和朋友,我爱你。我让每个坏蛋都看看我的鞭子。我到了任何一个开展教育的地方,都会马上往回转。”
“如果这样,你不会再陪伴我。”
“陪同你?哼!是的,如果我能够在你身边,我的汉奈赫又在我身边,那我就永远什么也不要操心了。我们达到这种境界还要多少时间?”
“如果我们没有阻挡,我们到达海边要花一个多星期。”
“然后呢?”
“然后就分开。”
“啊,本尼西,这么快吗?”
“可惜!你乘船去埃及,再从那儿去找你的汉奈赫的部落。我去北方,去你很不喜欢的那个国家。不过,如果你了解了这个国家,你会喜欢它的。”
“我不大可能这么快就产生这种看法。但是我想,我可以得到一种安慰。”
“哪种?”
“我们不走这么快。那四个骑马走在我们前面的罪犯,还会给我们做出许多事来。”
“我也这么认为,尤其是阿拉扎会参加。”
“那些斑马怎样了?你听到它们的新消息吗?”
我把我从检察官那里听到的告诉了他,还提到那个迷信的人把他当做刀枪不入者。
“本尼西,”哈勒夫咕哝着,“这对我来说可能是非常危险的。”
“不危险!”
“肯定有!如果那个土耳其人拿一颗子弹对着我的头做试验,那怎么办?”
“他会放弃的,因为他害怕你的刀子。”
“这是真的,本尼西。此外,我们不会在这儿呆多久。我会关注你的。但是如果我们可以迷惑他,那就不过是和我开个玩笑。”
“这我也想到了。这样一来,就会对我们大有好处。我们可以让我们的敌人仔细观察。哪怕我们中间只有一两个人被认为是刀枪不入的,我们都会得到好处。”
“难道不值得这样做吗,本尼西?”
哈勒夫为这个主意感到兴高采烈,一下子坐了起来。
“哎!也许吧!”我回答。
“别说也许!我了解你。如果你这么说,那你就是下了决心的。有没有在这儿可以使用的锦囊妙计?”
“有好几个。”
“说给我听听!”
“可以在枪里装一种特制的子弹。但这不管用,因为会引起别人猜想。”
“说下去!”
“给枪装上子弹时,先让大家都看看子弹。装人盒子时,让子弹掉进衣袖,然后把盒子推入枪膛。子弹可能很容易掉到旁边,迷惑的意图就暴露了。”
“那倒是没关系。不,不能这么做!让别人射击自己的人,不能自己装子弹。谁怀疑谁装。他和其他的人都一定要信,子弹确实上了膛。子弹也确实是应该在枪膛里面。这不行吗?”
“也许。”
“一定要有一层铠甲。”
“那样会暴露弹回的声音。还有,如果铠甲制作得不好的话,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啊,安拉!那样,你的可怜的哈勒夫就完了,本尼西!”
“这倒也是,不能出现这种结局。”
“不过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我看你的。”
“有一样东西我了解,但不相信这儿有。”
“什么东西?”
“有两种金属,按恰当的比例混合,做成一种坚硬的子弹,样子像铅球,与铅球差不多重。在射击时,这种混合物在枪口前大约一尺远的地方化为细粉末。”
“什么金属?”
“水银和铋。后面这种你不认识。它很贵,而且这儿买不到。”
“哪儿买得到?”
“只在药店可以买到。我们睡醒后,我去药店。”
“你对这种子弹散射有绝对把握?这可是关系到你哈勒夫的性命。”
“不要担心!我先作试验。我在一本魔术书里读过这种魔术,然后马上做了试验,非常成功。”
“这种金属的碎片能看得见吗?”
“看不见。这种金属散成非常小的、看不见的微粒。如果你真的把一颗铅球拿在手里,这个魔术会有多种效果。射击时你装作从枪口中接住子弹。表演时当然是拿另一颗给别人看,或者把它扔到地上。”
“我们干,本尼西!”
“如果可以买到铋的话,就干。买不到,就干不了。”
“你也许买得到的,阿拉扎会知道我刀枪不入的。”
“我敢断定,他们在这儿有人窃听消息。”
“如果他们认为你也是刀枪不入的,那也是好事。”
“肯定的。”
“那就让人对你开枪吧!”
“问题在于,我们能不能买到子弹,能买到多少。此外,我们对这样厉害的人要尽量机灵些。因此,我自己也要用计迷惑这些恶势力。”
“怎么迷惑,本尼西?”
“明天我戴上红头发和红胡须。”
“怎么做呢?”
“有一种植物,它的叶子用碱煮过后,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深色头发染成浅色头发。这种叶子在这儿的药店里买得到。”
“是内芭卡对你说的那种植物?”
“是的。它将迷惑那两个阿拉扎。另外,我跑在你前头,给你探路。”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会认出你,有人通风报信,因为你骑的是你的烈马,那匹红鼻子阿拉伯野马。”
“我不骑它。”
“为什么?”
“那是你的马。你骑这匹野马。”
我的话音未落,哈勒夫坐的那张床就扑通一声。再一看,他坐到了我的床缘上。
“你怎么啦,小个子?”我问。
“我从我的床上一个跟斗翻到了你这边,”他无比兴奋地回答。“你说的是认真的,本尼西?要我骑你的烈马?”
“我不是开玩笑。”
“啊,安拉,安拉!要我骑烈马?多幸福!我跟你多么长的时间,好几个月了,只允许我骑过两次!你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我对这种事情是注意的。”
“明天是第三次!你这么信任我?”
“非常。你是惟一懂得驾驭它的人。”
如果这个小个子看出了我的意图是在分别时把这匹宝马送给他,他还会翻几个跟斗的,也许会穿越这堵薄薄的墙壁。
“是这样,亲爱的,好心的本尼西。我看得出,烈马比某些蠢人懂事得多。它懂每句话、每个音符、每个手势。这匹牡马对人们为它所做事情的感激之情,比人类的感情还深。我会像对待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一样对待它。”
“我相信。”
“你对我可以放心。我可以在你的马鞍上坐多长时间?整整一个小时?”
“长得多,也许是一整天。”
“什么!怎么!长官,本尼西,朋友和我心灵的拥有者!我的心里充满着幸福——它都要碎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微不足道的、愚昧无知的阿拉伯土人,而你是个极有地位的人。不过,你一定要允许我把我的嘴接触你的唇。是它向我宣布了这样一个引入兴奋的消息。如果我不给你一个吻,我会炸裂!”
“哈勒夫,你不应该炸裂。你在吃小刀、刺刀、火药和火柴的时候,并没有炸裂。”
“是没有,没有炸裂,但是发生过内心的破碎。”他大声说,开心地大笑。然后,我感到他的胡须,他右边的六根头发和左边的七根头发触摸着我的小胡须。他的敬意如此深重,使他不敢给一个真正的吻。我紧紧地把这个善良的人压在自己身上,并且给了他的面颊一个有力的“亲吻”。他并没有兴奋得失去控制,而是跳起来,然后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直到我问他:
“怎么,哈勒夫,我们不再谈下去了?”
“决不是,你明天会看得到。”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回到了他的床上,坐在上面。然后他问:
“就是说,我一整天骑你的烈马?为什么这么久?你不会和我们在一起?”
“对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尽力改变我的讲法,然后——”
“噢,可是,他们会认识你!”
“我表示怀疑,因为那些强盗从未见过我,他们只听过介绍。”
“是的,因此,你很可能分不清他们的人。不过,我问的是,你是否不会亲自到奥斯特罗姆察去?”
“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不去?那些强盗并不像别人给我介绍的那样,能够对那里所有胆小的居民构成威胁。他们只能在野外袭击我们,这是肯定的。我甚至不会带枪去,而且把枪交给你们。我独自一人一骑,装扮成本国的老百姓。我无论如何会看到那些强盗,哪怕他们躲藏起来。”
“是的。我会找到一个发生袭击事件的地点,以便进行跟踪。我一定会找到他们。再以后的情况,我现在还预料不到。”
“但是,我们一定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定的。你们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