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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化出的先天之气亦无穷尽。孟寻真的丹田渐渐被源源不绝生出的先天之气填满,而他从邪帝舍利中获得元精却还剩余大半。
孟寻真转而运转“先天造化功”中化生御使阴阳二气的心法,将几欲撑爆丹田的先天之气转化为阴阳二气送往膻中气海。然而邪帝舍利中蕴藏的元精数量实在太过惊人,即使他只吸纳了不到一半,又分别转化为先天之气和阴阳二气贮藏与丹田与膻中气海。但是当膻中气海满溢之时,吸纳的元精仍剩余相当可观的一部分。
此刻的情形相当危险,那些元精仍在源源不绝地转化为先天之气,而丹田中多余的先天之气又正源源不绝地转化为阴阳二气,偏偏他的膻中气海已经成了一个饱胀至极点的气球,哪怕在增添一丝半点的压力,也会“蓬”的一声炸开。
幸好这种情形已在孟寻真的预料之中,并已拟定了应对的方略。“先天造化功”的心诀生出新的变化,膻中气海内的阴阳二气如轮旋转,竟又转化成五种性质各异的真气分流而出。
这是孟寻真参照《长生诀》的另外五幅行气图形推演出的“先天造化功”的下一阶功法。由阴阳二气转化而来的五种真气或锋锐犀利、或生机蓬勃、或灵动柔顺、或炽热暴烈、或雄浑厚重。正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别沿十二正经中属性对应的经脉运行,最后归入同样与五行相合心、肝、脾、肺、肾五脏。五脏又名“五藏”,本就有贮藏精气的功能。
不知过了多久,孟寻真终于将吸纳元精转化完毕。他倏地长身而起,未见其他动作,全身的骨节却发出一连串紧密的“噼里啪啦”的爆响,原本因为修行真气有成而变得细密紧致的皮肤变得白皙如玉,在密室内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某种超脱凡俗的神秘光泽。他缓缓抬起右手。先将掌心光芒黯淡了不少的邪帝舍利收回储物戒中,而后默运心诀,五根手指的指尖蓦地透出五道几乎肉眼难辨的淡淡光影,隐隐呈现出青、黄、赤、白、黑五色。孟寻真的脸上现出满意的微笑。五指向掌心一握,光影旋即消失。
孟寻真推开紧闭的密室石门,功成出关。门外守候多日的阴小纪和关海大喜地跑上前来,迫不及待地同声询问孟寻真闭关的结果。等见到孟寻真含笑点头作为回答时。一起欢呼起来。他们之所以这么高兴,一方面是为孟寻真欣喜,另一方面却是庆祝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在孟寻真闭关的这些日子。两个性子活泼的小家伙已循着那副机关总图,将杨公宝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玩了个遍,早已憋得气闷不已。
孟寻真先将正库内成箱的黄金收入储物戒,便带着二小前往通向城外的密道入口。在入口处,他打开一座极为隐秘的小库,收取了里面两箱价值连城的珍宝与五箱历代流传先来的神兵利器。
因为阴小纪已经有了柔丝索,孟寻真便从这些兵器中选了一柄古剑赠给关海。那剑长及三尺,宽刃厚脊,造型古朴,剑身接近护手处铭刻着“属镂”二字,赫然竟是春秋时期一代霸主吴王夫差仗以争霸天下的随身佩剑。
三人再进密道入口,只见两条铁轨延伸出去,铁轨上停放着十多辆铁制车厢,每车十轮,结构坚固可负重物,显然是用来运送宝库内财宝军械的。孟寻真虽然用不上这些铁车,但看着这些虽然粗陋却已是火车雏形的器械,不由再次为鲁妙子的智慧而惊叹不已。
循着铁轨一路疾行,也不知走出多远,前方密道已到尽头,现出一条延伸向上的青石台阶。孟寻真引着二小拾级而上,头顶上是一方看去颇为厚重的黝黑铁板。他在一侧的石壁上摸索一阵,手掌运劲向外一提,吸出一截粗如手臂高约三寸的石柱。抓紧石柱左旋三匝,右旋三匝,便听到头上一阵轻微的扎扎声响,那块铁板向一旁滑开,后面又现出一块与铁板大小相若、不知有多厚的青石板。
孟寻真从储物戒中取出锋锐无匹的紫薇软剑,左手托住石板的中心,右手运劲将剑从青石板的边缘刺入直没至柄,而后手腕运转,沿着青石板的边缘切割一周。收起紫薇软剑后,孟寻真右手也托在石板上,奋起神力向上一举,青石板连同上方足有三尺厚的土层以及表面的草皮被他生生举起,登时便有皎洁的月光从外面射了进来。
第六十三章试剑塞外
孟寻真手托重于千钧的青石板与土方从密道中缓步走出,阴小纪和关海紧随在他的身后,三人却是已到了长安城外一片密林中的空地上。关海出来之前,依照孟寻真事先指点的方法,扳动了出口隐秘处的机括。扎扎声响中,那封门的铁板重新伸出合拢。孟寻真将手中托着的石板与土方原样安放回去,正是严丝合缝。他又仔细地将边缘做了一番修饰,务使天衣无缝,不露半点破绽。
收拾好一切后,三人出了密林。孟寻真仰面长啸,啸声以内力约束送往高空。不多时,一双白雕从天而降,敛翅落在孟寻真的身边——虽然有驭兽牌可以收纳双雕,但除非必要,孟寻真从不会限制双雕的自由,最多只是吩咐它们不要离开自己太远。多日不见,双雕对他颇为依恋,将头凑过来挨挨擦擦毫不亲热。孟寻真含笑在双雕头上爱抚一阵,转身吩咐阴小纪和关海同乘玉魄,自己则骑乘银魂,在月色下升空而去。
一路回归洛阳后,孟寻真将从杨公宝库中取来的黄金珍宝尽数交给寇仲。看着装满整座仓库的财宝,正因财政的压力而焦头烂额的寇仲眉开眼笑,简直恨不得扑在成堆的财宝中打滚。
孟寻真又取出邪帝舍利,让寇仲和徐子陵汲取了剩余的半数元精。寇徐二人本就是不世出的武道天才,又有孟寻真的经验在先,因此汲取元精的过程有惊无险,成功的将元精贮藏在窍穴之内,只要按部就班的炼精化气,武功大进指日可待。
如今寇仲手下称得上人才济济,有了杨公宝库的财富支援,在虚行之等人的运作下,他的势力进入一个平稳的发展期。寇仲终是安稳不住的性子。静极思动,打算前往岭南一行,看看能否将宋缺这尊大神拉倒自己的战车上。
恰好孟寻真也有离去之意,当寇徐二人问起他将往何处时,他悠然道:“先后得和氏璧与邪帝舍利这两宗异宝之助,我的武功略有成就。此番欲出关远游一遭,找草原上的高手试一试新近练成的几手功夫。若有机会,说不得便要抢了锋寒兄的生意,去会一会那号称‘武尊’的毕玄!”
“我来自黑水之畔,骑骏马奔驰在草原。弯刀收割人头,金杯盛满鲜血……”
在一望无尽的大草原上,百余名骑士纵马驰骋,马上的骑士尽都扯着嘶哑的嗓音放声高歌。他们虽然在歌唱的间隙时不时地举着装满烈酒的皮袋仰头畅饮,却都能稳稳地坐在狂奔的战马背上,显示出精良无比的骑术。这些骑士尽都披挂着皮质软甲,马鞍两边悬挂弓箭长矛,他们的铠甲和兵器上都沾着斑斑血渍,有些人的身上还缠裹着伤布。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众骑士中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上穿着六重的铁罗圈甲,内层以牛皮精制,外层挂满铁片,甲片相连如鱼鳞。一般箭矢休想能穿透。马鞍左边挂着一大袋白翎羽箭,右边则是一柄通体以精钢打造的蛇锋长矛。女的身上披翎根铠,用蹄筋、翎根相缀而串连甲片,看上去亦威风凛凛。鞍侧悬挂一盾一刀。这对男女一个英俊,一个俏丽,本该是一对璧人。只是他们眼神中都透着凶狠与阴鸷之色,大大破坏了他们的形象。
“大当家,”一名肩头过着伤布的骑士催马赶上为首的男女,信手从马后的褡包里掏出满满一把金珠,眉开眼笑地大声道,“这笔买卖的油水实在够肥,起码兄弟们今冬的日子要过得滋润多了!”
那骑士看看他肩头已被血水浸透的伤布,朗声笑道:“这次买卖大家都出了大力,除了应得的那份,我和木玲会从自己那份中拿出一成分给弟兄们。”
“多谢大当家!多谢夫人!”众骑士听到他宣布的这个消息,尽都大喜过望。
便在此时,天空忽地传来两声清越的雕鸣。众人抬头观看,却见一对硕大无朋的白雕从高空盘旋而下,双双降落在草原之上。一个面貌普通、背负一柄黝黑铁剑的青衫客从其中一只白雕的背上飘然落下,双手负在身后而立,恰好拦在众骑士的前方。
众骑士一起勒马,为首那男子看到双雕,登时想起那个不久前从中土传来、此刻以传遍塞外的消息,神色凝重的问道:“阁下莫非是近来名震天下的‘剑仙’孟寻真?”
“正是孟某。”孟寻真也打量着对面为首的男女骑士,语气森冷地问道,“你们两个可是人称‘夫妇恶盗’的深末桓和木玲?不久前南边五十里外发生一场惨案,一个商队的近百口人遭人屠杀殆尽,所有财货尽被抢走,想必便是你们夫妇的手笔了?”
“原来阁下是特意找我们夫妇麻烦的!”深末桓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难道你以为自己斩杀了一个老朽不堪的曲傲,咱们塞外的豪杰们便可任你予取予求?今日便教你知道,塞外不是你们这些中原人可以撒野的地方。上!”
随着他这一声喝,左右各有五名骑士催马冲出。他们同时取了长矛在手,矛锋指向前方,组成一个小小的锋矢阵型。虽是区区十人,竟生出千军万马沙场冲锋的惨烈气势。
孟寻真微微冷笑,等十名骑士冲进身前十丈之内,轻轻将右手衣袖一抖,紫薇、青霜双剑从储物戒中飞出,化作两道电光奇快无比地在十名骑士之间交叉飞过。
四颗兀自拧眉凸目,张口欲呼的人头随着疾掠而过的剑光飞上半空,四具脖腔里狂喷着鲜血的尸体重重地从马上摔下。
六名的骑士骇得魂飞魄散,不约而同地猛勒战马。然而不等他们想明白是进是退,那一紫一青两道剑光已在空中折向飞,将六人斩得肢分躯裂,纷纷堕马。
孟寻真飞剑才出,耳边忽听到七声几乎连成一串的弓弦震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