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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德皇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之又镇静了下来,他苦笑道:“你果然够狠,比你的死鬼父亲,要歹毒的多!”
我端起茶壶为他倒上一杯茶水,伸手递到他的面前。
歆德皇握住茶杯的手不断颤抖:“你要杀我?”
我哈哈大笑道:“此刻我若想杀你,无异于溺死一只蝼蚁。还会在茶水中下毒这么麻烦吗?”
歆德皇用力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他终于闭上眼睛,将那盏茶一饮而尽。
我笑得越发开怀。
歆德皇在我的笑声中,显得越发恐惧:“你……”他忽然捂住自己的咽喉。
我冷笑道:“你还不算太蠢。可是也算不上聪明,我虽然不想杀你,可是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任由你到处胡说。”
我将手中的茶壶掷到地上,瓷片四散飞射,其中一片割裂了歆德皇额角的肌肤,鲜血沿着他花白的眉毛缓缓滴落。
我叹了口气道:“奇怪你的血竟然是红色的!”
歆德皇目眦欲裂,恨不能冲上来将我杀死。
我冷笑道:“茶水里面我发了哑药,以防你到处胡乱说话,你既然对外人说已经中风,就要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想吃什么,用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不过可惜你恐怕不能到处走了!”
歆德皇猛然抓住地上的瓷片向我冲了上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硬生生将他的手臂反拧了过去,歆德皇负痛,将瓷片丢在了地上。
我叹了口气道:“你莫要忘了,长生不老的丹药就要炼成,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喂你服下去。”
歆德皇张大了嘴巴,苦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哈哈大笑,拉卡房门大声道:“车昊!”
车昊闻声走了进来。
我冷冷道:“暂时让他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他!”
走出殿外,焦信走了过来:“太子殿下!诸位大臣已经在广德殿恭候!”
我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焦信低声道:“我让手下仔仔细细的探察过,袁天池的尸体并不在勤政殿中!”
我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其他地方呢?”
焦信道:“我问过负责收敛袁天池尸体的小太监,他们明明将尸首藏在勤政殿东角的圆瓮之中,准备天黑将他埋葬,可是尸首此刻却不翼而飞了。”
我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袁天池终究还是逃脱了歆德皇的毒手,惊的是袁天池定然知道了我的身世,这世上多一人知道我的身世,这秘密就多了一分暴露的可能。
焦信道:“要不要让人寻找他的下落?”
我摇了摇头:“算了,袁天池乃是世外高人,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会情愿为我所用。”
焦信点了点头道:“皇宫内的局势已经初步稳定了,我让一千御林军负责保护后宫,歆德皇的事情并未传到他们那里。”他向我走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们在景阳宫找到了勤王,宫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他竟然喝醉了!”
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带我去见他!”
勤王仍然没有完全清醒,乜着一双醉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我。
我微笑道:“五皇兄安好!”
勤王打了一个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我险些闭过气去,我向后撤了撤。方才道:“皇兄可知罪吗?”
勤王似乎没能听清我的话。我使了一个眼色,焦信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桶冷水,兜头浇了下去。
勤王猛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满身的酒意顿去。睁大双眼道:“胤空?”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奇,显然没有想到我是如何来到他身边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五皇兄的记性真好,还没有忘记我。”
勤王冷笑道:“你是当今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帝王,我焉敢将你忘记?”
我将刚才的话又重复问道:“五皇兄可知罪吗?”
勤王面色一变,怒吼道:“你说什么?我有何罪?”
我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皇兄仍然执迷不悔。只怕这样下去,即便是父皇也无法帮你!”
勤王越听越是害怕,颤声道:“你究竟说些什么?”
我厉声道:“你勾结左逐流,意图谋害父皇。篡夺大康江山,证据确凿,难道你还要狡辩吗?”
勤王总算明白了过来,他骇然道:“父皇呢?父皇呢?我要见父皇,我要证明我的清白!”
我冷笑着站起身来。
勤王在我身后怒吼到:“龙胤空!你这个逆贼,是不是你谋害了父皇?现在又要害我?”
我向焦信道:“将他押到广德殿,我要在众臣的面前说出他的罪状!”
焦信大声道:“属下遵命!”
勤王骂道:“龙胤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赖在我的头上?你这个混帐!你这个……”
焦信怒吼道:“给我掌嘴,直到他说不出话来为止!”
两名武士冲了上去,一人拧住勤王的手臂,另外一人狠狠地抽打勤王的嘴巴,勤王素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转眼之间便被打得面颊高高肿起,嘴上血糊糊一片,虽然仍在骂个不停,怎奈言语含糊,出口便变成一阵呜鸣之声。
我在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来到广德殿,王公贵族,各部大臣,全都耐心的恭候在大殿之中,没有一人敢退场,也没有一人敢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情。
我并未按照一国之君的御道走入大殿,而是从正殿的大门走入,众臣将头颅低垂下去,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让侍卫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龙椅之旁,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声明,我并没有立刻接替歆德皇位置的意思。
我环视众臣,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油然而生,往日亲近的面孔显得顿时拉远了许多,歆德皇的那句话突然响彻在我的耳边:“寡人……寡人……”
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变,也不知道我失去的将是什么?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的发言,我沉默许久,方才道:“父皇的病情越发严重了!”
众臣之中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我冷冷向下望了一眼,那声音顿时沉寂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道:“今日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我的皇兄之中竟然有人意图谋逆!”我犀利的目光扫向众皇子所处的位置,他们纷纷垂下头去,生恐我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贺王龙天赐适时出列,愤然道:“太子殿下,究竟是哪个逆贼如此大胆,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缓缓道:“他便是勤王龙胤礼!”我的话刚刚出口,众皇子之中已经有数人变了脸色,他们几个曾经是勤王的拥戴者,现在勤王谋逆事发,当然人人自危。
我大喝道:“将他给我押进来!”
四名武士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龙胤礼押了进来,龙胤礼嘴上仍然呜鸣不止,可是没人能够听清他说些什么,其实即便是能够听清,又有什么用处,眼前的形式下,谁还敢为他出头?
焦信将龙胤礼的认罪书呈上道:“启禀太子殿下,勤王龙胤礼已经对谋逆之事供认不讳!”
殿前小太监将认罪书呈到我面前,我粗粗浏览了一遍,这认罪书并非是龙胤礼所写,不过落款处的手印的确是他本人的。
我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敲了敲龙案:“皇兄!父皇待你恩重如山,我们兄弟对你情比金坚,可是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你如何面对父皇,你如何面对我们这些兄弟,你如何对得起我龙氏的列祖列宗?”
龙胤礼苦于无法分辨,喉头发出咝咝声响,如果他此刻是自由之身,他定然要生啖我的血肉。
贺王龙天赐怒道:“这等不忠不孝的逆贼留他在世上又有何用?”
人群中响起不少附和之声。
我正要下令之时,从大臣的左列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大康太傅黄端防(打不出原字),此人乃是多位皇子的授业恩师,龙胤礼也是他的学生,我虽然没有跟他学习过,可是对他耿直敢言的性情早有所闻,看到他出来,心中已经猜到他的目的,暗忖道:“若是黄端防当场对我发难,我只好对不起他了。”
黄端防大声道:“太子殿下,老臣认为,谋逆之事非同小可,这件事最好还是谨慎对待,殿下仅仅凭借一份认罪书便认定勤王有罪,恐怕有失公允,难以服众。”
我淡然笑道:“黄大人以为如何才算公平呢?”
黄端防道:“老臣认为,这件事需要交由专人审理,将人证物证全部搜集齐备,勤王毕竟是皇子的身份,太子也应该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
贺王龙天赐冷笑道:“黄大人在说笑吗?勤王已经认罪,证据确凿,何须再审?”
黄端防道:“贺王既然说勤王已经认罪,那么你便当着众人的面再问他一次,他究竟有没有谋逆?”
勤王虽然不能说话,可是耳朵还听到,黄端防的话他清清楚楚的听入耳中,他呜鸣着拼命摇头,自然是表示自己没有做过谋逆之事。
贺王冷笑道:“笑话,他此刻自然不会承认!”
众臣之中不乏想看我笑话的人在内,黄端防的出头让很多人暗暗欣喜,勤王之事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对我威慑众人控制朝纲相当不利。
我平静道:“两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便将勤王一案押后再审,先剥去他的王位,将他打入天牢之中。”
黄端防居然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勤王就算被剥去王位,仍旧是皇子身份,将他打入天牢似乎于礼不合,这件事是不是奏明陛下之后再做定夺?”
我心中一阵愤怒,这黄端防果然不识时务,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明白我已经掌握了大康的政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与勤王撇开关系,偏偏他要出头跟我作对,难道非要激怒我他方肯罢休?
我正要开口之时,殿外忽然有人通报道:“启禀太子殿下,反贼左逐流已经被翼王拿住,此刻已经押至殿外!”
众臣都是大惊,我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快的平复,高声道:“让他进来!”
翼王大步走入广德殿中,两名武士押着左逐流跟随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