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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公道:“这座天牢是整座皇城内防守最为森严的地方,在老奴地记忆之中好像只有六安王反叛的时候使用过。”
卫兵引领我们在底层迷宫一样的地道中前行五百余步,方才来到沈驰所在的牢房前,三名卫兵同时启动机关,牢房地大门缓缓开启,我示意许公公在外面稍待,只身走入牢房之中。
室内点燃了一只蜡烛,沈驰正坐在茅草之上看书,手腕足踝都被套上了铁镣,面色显得也有些苍白,可是他的表情仍然从容,看到我进来,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
我微笑着在他的对面坐下:“沈先生还好吗?”
沈驰淡然一笑,放下手中书卷道:“平王段下以为呢?”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胤空觉得沈先生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啊!”
沈驰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妙,而且随时都有送命之危。如果沈某没有猜错,平王殿下这次来便是给我送行的。”
我哈哈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提盒放在沈驰的面前:“里面是太后为你准备的酒菜,我们边喝边谈如何?”
沈驰面无惧色道:“好啊!”
打开提盒,我拿出酒菜,在酒杯中倒满美酒,双手奉到沈驰的面前。
沈驰道:“酒中有毒?”
我摇了摇头道:“现在并示是下毒的时候。”
沈驰笑了起来,接过酒杯,和我碰了碰,仰首一饮而尽
我感叹道:“人生真是奇妙,当初我将沈先生从济州接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亲自送你。”
沈驰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论。”
我皱了皱眉头道:“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不知沈先生可否见告?”
沈驰微笑道:“平王请讲!”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燕兴启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君主。为什么沈先生会甘心为他所用?”
沈驰反问道:“沈驰也有一句话想问,太后和平王之间完竟是你在利用她,还是她在利用你?”
我低声道:“你的目的就是让大泰衰落下来吗?”
沈驰坦然点了点头道:“不错!知不知道我为何甘心隐身济州多年?因为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报复的机会。宣隆皇燕渊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却一手毁掉了我地幸福……”沈驰的目光之中流露着刻骨的仇恨。
我充满询问的望向沈驰。
沈驰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就在我即将要迎娶她地时候,我才发现她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有染……”他的手痛苦的攥在一起,眼神表现出一种近于痉挛的战栗。
我终于明白沈驰为何会如此仇恨秦国,夺妻之恨,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
沈驰道:“我亲手杀了她……可是当我抱着她地尸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后悔……”沈驰竟然流泪了。
他颤声道:“我发誓一定要让燕氏的基业完全崩塌!”他望向我道:“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所以你便利用晶后铲除白晷的时机,和燕兴启联手导演了一出好戏,让秦国元气大伤!”
沈驰点了点头道:“不错!燕兴启一直对皇位抱有野心,在对付晶后地方面,他和我地目标一致。不过我漏算了一件事,没想到燕兴启居然和东胡之间互有默契。”
我心中暗叹,这沈驰如此出色的一个人才,却为感情所困,终于陷入绝境之中。
我又道:“燕元籍是不是已经死了?”
沈驰笑道:“燕元籍早晚都会死,燕兴启费尽千辛万苦,方才营造了今日的局面,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将即将到手的社稷奉送给他?”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燕渊的众多儿女之中,也只有燕元籍还有些能力。只不过比起项晶和燕兴启,他要差出太多的火候。”
我感叹道:“当初如果你一心辅佐晶后,或许不会落入现在的境地。”
沈驰微笑道:“对你来说,晶后和燕元宗或有不同。可对我来说他们并没有任何地区别。”
我为他斟满面前的酒杯。
洗驰忽然道:“大秦注定要灭亡了。”
我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样一句话。
沈驰双目炯炯盯住我道:“沈某决没看错,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住你前进的步代,八国早晚都会落入你的掌握之中。”
我淡然笑道:“沈先生未免太过高看胤空了。”
沈驰正色道:“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留意你地一举一动,你在宣城的所为,你不顾安危出使汉国,瓦解五国联盟,种种一切都充分表明,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大康,你的目的乃是整个天下!”
我内心剧震,盯住沈驰深邃的双眸,似于想从中看出什么。
沈驰道:“龙胤空,我求你两件事,如果你能够帮我做到,我便送给你一件礼物。”
“沈先生请讲。”
“我死后,可不可以将我埋在济州的故居?只有在那里我的心境才能获得平和。”
我点了点头道:“沈先生放心,这件事我可以做到。”
沈驰又道:“曲诺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她并没有任何错处,太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希望你能够想办法将她救出去。”
我面露难色,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晶后既然是以通奸的罪名将两人落狱,曲诺又岂可轻易脱身。
沈驰道:“太后真正想对付的是我,只要我死去,曲诺的生死自然会变得无关紧要,她又何须伤及无辜呢。”
我犹豫许久,方道:“曲诺对你情根深种,此刻恐怕是一心求死,我很难将她救出去。”我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认罪书:“再说,太后想让你承认和曲诺通奸,一位贵妃犯了这种罪过,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沈驰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签吗?”
我提醒他道:“未必要你亲笔书写,按上你的指模便可。”
沈驰呵呵笑了一声:“你们果然想的周到。”
我苦笑道:“有些事情,胤空也是身不由己。除非……”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沈驰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我低声道:“除非你承认那日你潜入皇宫杀死宫女意图强暴曲诺……”
洗驰的瞳孔骤然收缩,冷笑道:“你果然够狠。”
我尴尬道:“除了这个方法,曲诺或许有一线生机。”
沈驰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我左右都是一死,多受一点冤屈又有何妨?”他从提盒之中拿出纸笔,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罪状,又在信尾处签名画押。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驰将认罪书交到我的手中:“你最好记得今日答应我的话。”
“沈先生放心,胤空绝不食言。”
沈驰淡然笑道:“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仍然是你。
他重新在我的对面坐下:“我刚才说过要送你一件礼物。”
我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他能有什么礼物送给我?
沈驰道:“我敢断言你心中现在最为渴望的就是大康的皇位!”
我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沈驰道:“以你最近的所为,在康国的声望巳经没有任何皇子可以望及你的项背,真正能够阻碍你登上皇位的恐怕只有左逐流。”
我微笑道:“沈先生有什么看法?”
沈驰道:“康秦之间的联盟巳经成为定局,你是不是准备回去之后马上就对付左逐流?”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缓缓点了点头。
沈驰笑道:“恕沈某直言,你的实力还没有到轻易可以吃下左逐流的地步。”
我心中暗道:“左逐流乃是我的心腹大患,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做大。”
沈驰道:“很多事情未必要墨守成规,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也许可以更快的达到你的目的。”
我当然听过,不过沈驰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并不仅仅是故事本身,他一定另有所指。
沈驰道:“想尽快的掌控权力必须要学会借势。”
我眉峰一动,沈驰最善于的就是借势,他借用晶后的力量除去白冕,又借用燕兴启的力量打击晶后。
沈驰道:“其实你已经懂得去借用周边的力量帮助自己,却忽视了国内的力量。”
我微微一怔,自己对国内的力量向来都是异常重视,并不象他所说的忽略。
沈驰道:“立足宣城,拓展西疆,真正拥有了超群的实力,目光又何必仅仅盯在皇位之上?”
他所说的便是战略上的转移,建议我争斗的中心从康都转移到宣城,拓展西疆?难道说他是说主动跳起对燕韩诸国的战争吗?
沈驰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微笑到:“沈某只是觉得,纠缠于宫闱之争不如放眼于天下。你既然已经获得了大秦、北胡两方的支持,为何不早日形成自己的格局?皇位只不过是浮云,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实力!”
我点了点头,我对沈驰的这番话并不敢苟同,现在如果挑起对燕韩的战事,我自问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会不会是想害我?当初他就是让晶后发起战争借机除掉白冕,大秦从此一蹶不振,这样的事决不能在我的身上重演。
我将药丸溶入酒中,慢慢地推到了沈驰的面前。
沈驰微笑道:“你终归还是不想放过我。”
我低声道:“沈先生乃是经天纬地之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我只好做出这样的选择。”
沈驰点了点头道:“我不怪你。我的府邸中还有我所写的律令和心得你如果不嫌弃,便一并送给了你。”
我平静道:“他日胤空若有机会一统天下,必然为沈先生正名。”
沈驰哈哈大笑,起身傲然挺立,高声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便将我居住的山崖封为夫子崖,将我的律民论铭刻在山崖之上。”
“胤空决不会忘!”
沈驰将那杯酒洒落在地,解下腰带,系在地牢的铁棱之上:“我畏罪自戕,对所有人都有一个满意的交待!”
我的眼眶忽然湿润了,目睹这样一个杰出的人才死在面前,的确是让人感伤的事情。
我默默转过身去,静静走出门外,厚重的石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不知何处突然吹来一阵冷风,火炬顿时摇曳起来,我的身影变得摇摆不定,正像我此刻复杂多变的心情,我的身影在冰冷的甬道中变得很长很长……
我并没有去探望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