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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皇兄,我岂不是要终生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多日以来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来到一旁的客厅,雍王早已在那里等了半天,看到我过来,慌忙起身道:“皇侄,你感觉怎样?”
我笑着携着他的手坐下:“皇叔放心,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没什么事情。”
雍王这次放下心来,他压低声音道:“陛下听说你被暗算的消息,颇为震怒,刚才将你的那些皇兄召了过去,狠狠骂了一顿。”
我倒没有想到歆德皇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父皇怀疑我的这次被刺与诸位皇兄有关?”
雍王道:“皇城护卫军没有抓到行刺你的杀手,却抓到了几名不相干的人,将他们交到了左相国的手中,严刑逼供之下,听说已经有人承认是自己刺杀了你。”
我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落在左逐流的手中。
雍王道:“左逐流向来都是力挺勤王胤礼,我担心他会不会借机将矛头指向兴王。”
我点了点头道:“胤空,你父皇一生之中最为仇视的便是兄弟之间的相互仇杀,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我马上入宫,向父皇当面禀明此事。”
雍王道:“我先去相国府探听一下消息,搞清楚左逐流这次真正的矛头指向。”
雍王刚刚离开,我将陈子苏叫来,把现在的情形向他讲了一遍,陈子苏也大感不妙,叹道:“公子,这左逐流八成是想趁机大做文章,无论这次他的矛头是不是指向兴王,宫廷内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浪。”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这种预感,所以要马上面见父皇,尽量将此事化解。”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按照你刚才所说,左逐流势必要将这场大火点燃,究竟要烧到怎样的程度,恐怕很难控制。”
回到房间,林楚儿看到我神情凝重,担心地迎了上来:“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我笑道:“没什么事情,父皇担心我的伤情,我还是亲自入宫去一趟,面见父皇省得他为我担心。”
林楚儿美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我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她轻声道:“我陪你去。”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父子之间还有一些私事要谈,你还是安心在家中等我。”
一个‘家’字将我们彼此的那颗心又拉近了许多。
林楚儿亲手帮我换上朝服,一直将我送至王府的大门之外。
看到林楚儿难舍难分的模样,我内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激荡,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苦恋了我十年之久,冥冥中仿若一切注定,看来她注定要成为我的新娘。
来到皇宫我才知道所有的皇子皇孙都被召集到‘崇德殿’训话。我和易安来到的时候,歆德皇正在殿内怒吼着,我并没有惊动他人,悄然在‘崇德殿’的一角站定。
歆德皇怒吼道;“朕生平最恨的就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发生在你们这帮不孝子的身上。”
他激愤之下重重一拳捶打在面前的龙案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在场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心中暗自不屑,歆德皇当年为了坐上这个皇位,何尝不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身为三皇子的他残杀了自己的十余名兄弟方才成为了大康的皇帝,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我们?
歆德皇道:“此事我已经查出眉目,究竟是何人主使那杀手早已招认。”他目光冷冷向人群中扫去,目光所到之处,众皇子一个个垂下头去,每个人都生恐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我站在角落,歆德皇并没有留意到我已经来到这里,可是我却感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抬起头来正迎上一双阴冷而深邃的眼眸,左逐流静静站在歆德皇的右首,目光专注地盯在我的身上。
我平静地和他对视着,过了许久,我们的唇角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歆德皇道:“我希望主使这次刺杀的人给我站出来,如果继续隐瞒下去,休要怪我不给你机会。”
我微笑着向左逐流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走了出去,恭敬道:“父皇!孩儿有几句话想说。”
所有人这才留意到我的出现,众皇子的脸上有人欣慰,有人紧张,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此时出现的目的。
我正要行跪拜之礼,歆德皇摆了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今日便免了,赐座!”看得出他对我还是颇为关怀。
我却摇了摇头道:“孩儿不敢坐。”
歆德皇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环视跪在地上的诸位皇兄道:“胤空想问父皇一句,我的这些皇兄究竟所犯何罪,要始终跪在这里?”
歆德皇冷冷道:“左相国已经查出,其中有人和这次的刺杀有关。”
我故作惊奇地哦了一声,然后望向左逐流道:“左相国行事果然雷霆万钧,胤空刚刚遇刺你便找到了凶手,可不可以让胤空先确认一下凶手的身份?”
左逐流笑道:“直接下手的那名杀手还未找到,抓住的只是他的同党。”
我呵呵笑道:“只可惜左相国似乎漏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歆德皇和左逐流同时问道:“谁?”
我上前走了两步在勤王和兴王之间跪了下来:“我!”
歆德皇皱了皱眉头道:“胤空,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大声道:“父皇既然以为刺杀我的主使人便在我的皇兄之中,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我?”
歆德皇冷笑道:“也许是看到我这些日子对你恩宠有加,心生嫉意,想除掉你这个障碍。”
我微笑道:“按照父皇的说法,我岂不是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成为刺杀的主谋?”
歆德皇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胡说,天下间哪有自己找人刺杀自己的道理?”
“有何不可呢?孩儿若是找人制造出刺杀自己的假象,便可以让整个皇室风声鹤唳,让我的诸位皇兄人人自危,我也有可能事先与其他人密谋,借此机会除去我的某位皇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左逐流,左逐流的脸色变得阴冷之极,他已经明白我此次带伤前来的本意,我绝不会让他利用我的这次被刺制造良机,趁机对付其他的皇子,为勤王的未来扫清障碍。
我的话让歆德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身躯向后靠在龙椅之上,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我的诸位皇兄这时才放下心来,他们终于明白我并不是来落井下石的,而是想奉劝父皇化解这场危机。
歆德皇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桌上的那份证供,不用问,上面一定写着我的某位,或者某几位皇兄的名字。
一直没有说话的左逐流此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平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份证供还请陛下三思,不要被某些人借着这次刺杀事件故意制造混乱。”他见风使舵的功夫果然一流,看到风向不对,马上站出来将自己的责任抹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翼王林悲风大步从宫外走了进来,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拜见过歆德皇之后,大声道:“听说陛下已经找到指使刺杀的幕后真凶?”
左逐流微笑道:“翼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是几个可疑的人选,陛下正在怀疑那几名凶手证词的可信性。”
翼王林悲风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定然不会被某些奸佞小人蒙混视听。”
左逐流看了看我,意味深长道:“我还未来得及恭喜翼王,您的这位快婿果然是人中龙凤,便是在诸位皇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想必翼王现在开心得很吧?”他位高权重,深得歆德皇宠幸,居然敢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志在挑唆众人对我的敌视之心。
林悲风冷笑道:“开不开心只是我林悲风自己的事情,左相国好像不能代替我吧?”
左逐流干笑了两声,他虽然无意将女儿嫁给我,可是在外人看来,他在和林悲风的比拼中却输了一场。
歆德皇示意身边太监点燃烛火,将手中证供凑在那烛火之上点燃,众皇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歆德皇已经决定不再继续追究此事。
左逐流和林悲风齐声道:“陛下圣明!”
歆德皇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皇子站起身来,他目光转向我道:“胤空,你的伤势怎样了?”
我恭敬道:“启禀父皇,孩儿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多谢父皇挂怀。”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是我的皇儿,在我心中都是同样重要,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只有兄弟和睦大康的社稷才会稳固,你们才能辅佐朕让大康重新回到昔日鼎盛的时候。”
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时至今日,他还意识不到这些争端真正起因便是他自己,丝毫没有退位让贤的念头,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只会让皇子之间大争斗越发激烈。
左逐流道:“陛下,今日之事虽然就此结束,可是臣却感到一阵忧虑……”
歆德皇道:“左相国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左逐流这次阿大声道:“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大康建国之初分封诸王的方法?”
歆德皇微微一怔,花白的眉毛紧紧锁在了一起。
左逐流所说的分封诸王,乃是大康建国之初盛行的方法,大康帝王将疆域内的土地分封给诸位皇子,让他们负担起治理国家的责任。可是这件事随着后来的变乱而瓦解,平定叛乱以后,封王仍然继续,分封土地却开始局限于政绩卓著的皇子之中,到了歆德皇这里,由于他对专权的嗜好,即便是封地也仅仅局限于大康的边远地区,对皇子来说并非是一种奖赏,反而意味着一种贬逐,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左逐流道:“陛下,臣以为当年封邑之所以引起叛乱是因为将兵权下放给诸王的缘故,陛下可以在原有的方法上进行变通。”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臣一直以来都在研究封邑的可能性,详细的方案已经列在上面,还请陛下过目。”
太监接过奏折转呈给歆德皇。
左逐流又道:“臣之所以会产生封邑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了平王身上所发生的可喜变化。诸皇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