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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目光又落在底下的宫婢身上,对着她,我却觉得并不难过。
嘴角牵笑,我总来都是恩怨分明之人。
见我不说话,初雪又道:“娘娘,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日后定当还还服侍娘娘,必不敢再有他想。奴婢……奴婢不想离了娘娘身旁。”
她以为,我会罚她和晚凉一眼去外头做粗使宫婢么?呵,她又哪里知道,那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干得来的。对于这些在我面前都敢耍花样的宫婢,我从来不手软,更不会再留她们在我的身边。想必她也该知道那两个因为多嘴而被我调去浣衣局的宫婢。
不过在那之前,自然要先拿回我要的东西。
伸手道:“换下的那条流苏呢?”
她怔了下,抬眸瞧了我一眼,朝我磕头道:“娘娘请扰了奴婢这次!”
“那流苏呢?”我又问了一次。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隔了半晌,竟咬牙道:“娘娘若是答应放过奴婢,奴婢再给您。”
一旁的祥和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景泰宫还从未曾有过宫婢敢如此和我说话的
“放肆。”芳涵喝斥了她一声,厉声道,“谁准你这般和娘娘说话!”
她依旧低着头,身子还是不住地颤抖着,颤声道:“奴婢恳请娘娘开恩!”心下冷笑,看来她还真是什么救命稻草都乱抓了。朝芳涵看了一眼,示意她退下,我淡声道:“你想让本宫怎么放过你?”她猛地抬眸瞧了我一眼,眼底染过一丝欣喜,忙道:“娘娘让奴婢去浣衣局吧,奴婢心甘情愿!”
皱眉道:“可方才,你不是说还继续留在本宫身边伺候的么?”
她脸色一变,忙又俯首道:“奴婢……奴婢深知没有福气伺候娘娘……”
冷冷地哼了一声,直直地看看底下之人。她也是个聪明之人,知道这样的人我不会再用。她也算主动,自己开口要调离我的身边,还主动说去浣衣局。
她是怕,我会要了她的命。
看来,如梦的事情,也在私下传递开了吧?
我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要人性命的。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微微拨弄着手上的镯子,我笑着问:“初雪,你可曾识字?”
她许是未曾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怔了下,不明所以地摇头。我朝芳涵看了一眼,附于她的耳畔轻言几句,她从容地点头,而后下去了。
初雪大约感到事情不妙,有些惊恐地看着我。
她到底是做过我的贴身宫婢的,出去了,免得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后宫看着我的人,何其多?我不得不小心,初雪啊初雪,你也怪不得我。
芳涵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碗药。
“娘娘!”初雪惊叫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去,摇头道,“娘娘您不能这么对奴婢!您……您不是要那流苏么?您饶过奴婢的性命,奴婢马上拿出来给您!”
浅笑一声:“还从来没有宫婢该和本宫做交易的。那流苏,横竖不过在蒂泰宫里,本宫难道还怕找它不出来?本宫又何必和你做这样的交易?”
“娘娘!”她终于真正地恐慌起来。
我朝祥和看了一眼,沉声道:“压住她。”
“是。”祥和点了头上前,紧紧地将初雪压在地上。
芳涵端了药上前,初雪还要挣扎,奈何力气没有祥和大,什么都挣脱不了。她突然吓得哭起来,紧紧闭着嘴巴,不肯松开。
我冷声道:“如今知道怕了?你放心,本宫没有要你的命,只是怕你出去乱讲话而已。”语毕,微微侧了身。
芳涵已经上前,伸手用力捏开她的嘴,将手上的药直直地灌了下去。
祥和放开了压住她的手,她忙将手指伸入嘴中,欲吐出来,自然,已经晚了
带了芳涵出去,丢下一句:“本宫如你所愿,把你调去浣衣局,你可得好好干了,否则小心自己的命。”
浣衣局,在官人们的眼中,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在那里做事的,全是身份最低下,很多都是因犯了错被各宫主子罚去的人。所以,谁都不会怜惜他们,稍一不留神,打骂都是常有的事。命薄一点的,活不过几日。
而初雪方才主动要我调她去浣衣局,只是怕我对她起了杀心,想我饶她一命。所以,即便是浣衣局,她都去了。
芳涵跟在我的身边,小声道:“娘娘,您既然不用她,如何还能留着她的命?”
我不语,若是方才我问她,她说识字,或许我还真的不会放过她。
芳涵识趣得没有再突击初雪的事,只道:“奴婢一会儿和朝晨二人去她的房间找那条流苏。”
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不,你先去她的身上找。”
芳涵一怔,忙点了头道:“是.奴婢这就去。”
回了寝宫,等了一会儿,便见芳涵进来。
她取了那流苏给我道:“娘娘.可是这条?”
定睛一瞧,点了头道:“正是。”接过来,又是细瞧了一眼,忽然皱眉。照方才芳涵的话,那么这一条,也不是出自宫中?
只因,它也只有一颗珠子,倒不是碧色的,颜色竟是赤色的,这种颜色的珠子并不多见。流苏是坏了,可珠子并没有破损。
朝芳涵看了一眼,问道:“姑姑可识得这条流苏?”
她摇头:“方才来的路上奴婢便仔细瞧过,并不曾见过。”
不是出自宫中,她未见过也属正常。便让她收起来。
芳涵却并为退下去,只道:“娘娘,如今初雪犯错,您罚她去浣衣局,正好寻了时间将晚凉调进来。”
闻言,我心中一喜,问道:“真的可以将她调回来了么?”
她点头。
我忙道:“朝晨!”
隔了会儿,听她跑来的声音。我道:“你去外头,告诉晚凉,本宫念她这段时间勤恳的份儿,准她回来伺候本宫。”
朝晨的脸上一片欣喜,笑道:“奴婢先替晚凉谢谢娘娘的恩典,奴婢这就去!”语毕,又是飞快地跑出去。
我一直知道,初雪代替了晚凉的位置,朝晨一直耿耿于怀。只不过在我的面前,她不多说一句话而已。如今,我罚初雪去浣衣局,她定也是听闻了。不过最让她高兴的,自然是晚凉回来的事情。
其实,我也高兴。
不免又皱眉道:“姑姑,外有的事解决了么?”
她的脸色微变,开口道:“细作似乎不是景泰宫里的,所以奴婢想,先将晚凉调回来再说。”
如果真的不是我宫里的,倒也叫我放心。
朝晨很快便带了晚凉来,她朝我跪下,笑道:“奴婢谢娘娘宽恕之恩。”
我亦是笑:“还不快起来,这都在屋子里呢,都是自己人,你还行这些虚礼作何?”
朝晨终是露出讶然的神色,此刻也不顾礼数了,咬着牙道:“原来要晚凉出去,娘娘您是故意的?”
晚凉起了身,朝她瞪了一眼,开口:“瞧你的样子,娘娘是不是故意,你会不知?”
她的话,说得朝晨不好意思的笑。她是知道当日晚凉出来故意说是她听错了话的事情,只是我突然罚她去外头之事未曾告诉她,她也没有问过。她不问,自然也不代表不知。
朝晨行至我身边,小声道:“娘娘和姑姑也把我们都骗惨了。亏得瑞公公还一个劲儿地替晚凉求情呢!”
我浅笑着:“好了,此事也不必再说。可别到时候祥瑞觉得,求本宫的口水都浪费了呢。”
语毕,引得三人都抿唇笑起来。
这日,听闻夏侯子衿去了储良宫坐了会儿,便又出来。径直去了御书房处理政要。
我才又想起离三月初九又近了一日的事情来。
他生辰,我一直想找点什么东西送给他的,可那日在上林苑,他却说,他要我礼,是将来我在上林苑的猎物。
恰巧逢芳涵进来添灯油,我忍不住便问:“姑姑,今年三月初九去上林苑狩猎的会有哪些人?”话问出口的时候,连着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日便觉得夏侯子衿说的猎物并不是真正的猎物,可,我如何以为他说的是人来?
芳涵不明所以,只开口道:“届时王公贵族,还有大臣及他们的公子都会去。一些出身将门的小姐也是可以参加的。”
怪不得啊,夏侯子衿会教我射箭,原来,也是有女子可以参加的。可,我终究是后妃身份,真的妥当么?
想着,又想笑,妥不妥当那都看夏侯子衿怎么说,又何必我去烦恼?
芳涵接着道:“娘娘,今年是皇上二十五生辰,还会有别国的贵宾前来。奴婢听闻,许还是他们的国君。”
此事,我早就听说了。
天朝乃泱泱大国,天朝的天子寿辰,引得四方来贺自是再正常不过。更有一些国家,趁此机会,与天朝结交友好之邦,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天朝江山尚未易主之前,我便听闻西部那一片国家曾经动荡不安,如今算是稍稍停歇下来了。还有一个叫做南邬的国家甚至覆国,而它一半的领土既是被南诏国君所占。那时,嘉盛帝病重,天朝局势有所动荡,听闻那时候的南诏皇帝,还将矛头转向过天朝。呵,只可惜,最终登上帝住的,却是夏侯子衿。
这些,我都是听苏暮采讲起过的。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姑姑,你说,若真的是别国的国君亲来,他们也会参加那次狩猎大会么?”
她点头道:“这个自然。”
“每个国君都是能文尚武的么?”我又想起夏侯子衿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轻轻皱眉,那可真累啊。
芳涵浅声道:“骑马射箭定是人人都会的,娘娘可有听说过一句话,江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
马背上的江山。
心里默念着,继而不自觉地笑:“姑姑,本宫有点期待三月初九快些到来。
她也笑了,开口问:“为何?”
此刻手上没有弓箭,我起了身,比划了几下道:“姑姑知道皇上那精湛的箭法么?他能百步穿杨,本宫也能五十步,呵呵。”提起射箭,明明肩膀还是酸痛着,可是心里却激动起来。
芳涵一怔,却是问:“娘娘何时练的射箭?”
我吐吐舌头:“就是和皇上去上林苑的时候啊,可惜本宫还太嫩了。”我不过是练过一上午,虽然很努力,可,终究只是一点皮毛。
顶多只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