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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华出去了。
我缓缓地起身,行至窗边,外头天气很好,只是风依旧阴冷。
不是他啊。
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好奇。
究竟是谁,神秘地来,却又不伤害我。
微微咬唇,我想,是时候,让那神秘之人现身了。
作者题外话:在这里,谢谢我的代理孟小裴~~~~~~
神秘之人(1)
独自在房里待了会儿,我轻声唤道:“朝晨。”
很快便听见有人跑进来的脚步声,却是晚凉。
她疾步上前来,朝我道:“娘娘,朝晨陪了玉容华去御书房了。娘娘有何事?”
我微怔,是了,我怎的就忘了呢?
扶额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本宫在屋里待着,觉得有些乏闷,你便本宫出去走走。”
“娘娘……”晚凉一脸的担忧,“娘娘您还病着呢。”
转身从窗口走开,我笑道:“早就好了大半了,你去,将本宫的裘貉取来。”
见我定要出去,晚凉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低地应了声,便回身将裘貉取了来。替我披上了,她忽然又道:“娘娘,太后听闻您病了,方才差人送了上好的燕窝来,您歇着,奴婢们便没有扰了您。芳涵姑姑此刻去了熙宁宫谢恩,是否等姑姑回来,您再出去?”
握着裘貉的手微动,芳涵不在。
迟疑了下,摇头道:“不必。”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昨夜来我房里之人,与上回在我窗外放置药膏的,是同一人。我着实猜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以才想要引那人出来。而这事,我忽然间,不想告诉芳涵。
自然,也不是对她设了防。
只是,对于那未知的神秘人,我心中还是忐忑。
我径直从房内出来,晚凉忙追了出来,小心地扶住我。二人行至院中,便见祥瑞上前道:“娘娘要出去么?那奴才去让人备鸾轿。”
他倒是不问我为何出去,语毕,转身便走。
“祥瑞。”我叫住他,摆摆头道,“不必了,本宫就是想随便走走。”
他愣了下,眸子里露出担忧来,却始终未说一句话,只低了头侧身让我们过去。
晚凉在我身侧小声道:“娘娘,瑞公公也是担心您,不如……”
我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怎的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本宫是那种弱不禁风之人?”真正弱不禁风的是,是千绿啊。她还真是,为了博得夏侯子衿的怜悯,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不然,今日她又怎会让千绯来奚落我?
其实,我倒是希望看见她来,我还想端看着这一次,她的圣宠能有多久?
刚过新年,空气里,似乎还能嗅得到喜庆的气氛。
吹上来的风依旧是冷冷的,我不自觉地拉紧了裘貉,与晚凉二人缓步走着。路上,偶尔瞧见几个宫人,皆恭敬地朝我行礼。
他们的眼底,掩不住的诧异。
宫里的事情啊,总也藏不住,就如同一阵风。怕是昨日夏侯子衿才到熙宁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连浣衣局的人都会知道个一清二楚吧?
今早千绯又来过我景泰宫,檀妃病重呢,现下居然出来了。
是啊,多奇怪。
而这,正是我要的。
倘若那神秘之人一直在关注着我,那么我病了,还出来,对方也定是,在什么地方看着。
可,我不回头去找寻,我要那人,自己出来。
二人行至一处假山旁,这里,已是四下无人了,我忽然停下步子。晚凉抬眸问:“娘娘?”
我朝她道:“本宫觉得有些冷,你回去取了暖炉来,本宫也正好在此处歇一歇。”
晚凉迟疑了下,见我搓着双手,忙道:“奴婢会快去快回,娘娘您先等一会儿。”语毕,放开了扶着我的手,又朝我瞧一眼,转身往回跑去。
故意走了很远,待她回来,还有一会儿。
那么,这里无人,如果我一人昏倒在这里,会怎样?
低头重重地咳了几声,身子晃了晃,倒下去的时候,不慎脚下一滑,脚腕一下子扭到了。
咝——好痛啊。
自嘲一笑,原来演戏是真的需要付出代价的。
静静地躺在地上,隔了好久,才隐约听见朝我走来的脚步声……
神秘之人(2)
那脚步声,愈发地清晰起来。
而我分明,已经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那么快,那么快。
我想睁眼,去看看那一张脸,会是怎样的让我惊讶。
又是一阵风吹来,扑在我的面颊,生生刺出了痛。而我的脚腕处传来的痛,隐隐地,有些弥漫开来。
阖着双目,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隔了许久,才蹲下身来,伸手将我抱起。
而我,只觉得浑身一震,男子!
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力气,能轻易地将我抱起。
呼吸有些急促,感觉身前之人一个闪身,我吃了一惊,感觉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方知定是进了一旁的山洞了。而我,终于忍不住,霍地睁开双眼。
面前之人显然吓了一大跳,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他的眸子里,慢慢地,溢出错愕来。
他还是如三年前初见的时候一样,白净的脸上始终是温柔的样子,散落于前额的碎发微微扬起,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我唯恐自己瞧错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那侍卫服上镶嵌的紫铜扣仿佛能扎得人手疼,指腹触及那黑绒红边,心中愈发地震惊。
皇家禁卫军的服侍,我绝对,不会看错。
可,宫中羽林军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辈,他,怎可以?
犹记得那小时候,每次他出门,身后总跟着人保护着。我还打趣地问他为何自己不学一身功夫,也省得身后老有人跟着。他只是笑,然后摇头告诉我,他最不喜欢舞刀弄枪。
我取笑他像个女人。
他还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会功夫并不代表就是厉害,男人,也不是单靠这个来轻言强弱的。
那么如今呢?
多让我震惊啊,顾卿恒!
他似才反应过来,忙将我放下,退开半步。
忽然落地,脚腕处传来一阵痛,我不自觉地皱眉弯下腰,一个不稳,便要撞向背后的假山壁。
“三儿!”他轻呼一声,上前将我拉住。
猛地,又觉得不妥,待我站稳,才又急急松了手。
“卿恒。”我皱眉瞧着他。
他却是低了头,半晌,才咬牙憋出一句:“既然娘娘无事,属下便告退了。”语毕,抬步便要离去。
我心里生气,忙道:“好啊,你走吧。反正我的宫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你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痛死算了。”
他的身形一滞,终于又转身。
我朝一旁的石头瞧了一眼,他却不扶我,竟过去搬了那石头过来。
这样的卿恒!
其实,不嫁他,我和他依然是青梅竹马,他在我心里,依然是很重要的人。
我坐了,他才道:“脚伤了么?”
我点点头,他始终不愿抬头看我,踌躇了下,开口:“属下去喊人。”
“顾卿恒!”我大叫着他的名字,问着他,“为何?”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却是不说话。
“你不是最讨厌舞刀弄枪么?如何还要进宫来!你爹他,独你一个儿子,如何会让你进宫做侍卫?”难怪那日,顾大人瞧我的眸子里,除了鄙夷,还有恨意。
今日见着他,我真真震惊无比啊。
请唤属下顾侍卫
他忽然不说话了,他的呼吸真轻啊,除了那呼出的白气,我几乎要以为,他根本没有呼吸一般。
扶着一边的墙壁,我站起身,他才吃了一惊,伸手欲扶我,却是生生地忍住了。
他不回答我的话,便以为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么?
天真的他,连心思都那样纯。
抬眸瞧着他,开口道:“出宫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他似是狠狠一震,对上我的眸子,他的眼底,满是诧异。半晌,才听他无奈地笑道:“你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义无反顾,我也,可以。”
我微微怔住,他转了身道:“你只当未曾遇见过我,你今日不过只是遇见一个普通的侍卫,仅此而已。”
心头刺痛,他的话还不够明白么?
那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管是那次在我的窗口偷偷放置药膏,还是我生病那夜来我房里在我的额角抹药。
是他,是他,全是他。
他从来,是对我最上心的一个,我进宫,他居然能尾随而来。
我忽然想起那时候,芳涵说宫中的羽林军要扩充人数的事情来。我只是未曾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入宫来。
时间,仿佛又回到四个月之前,他带着我走在热闹的街头,替我用木梳梳起前额的发,笑着说,我的三儿,终于长大了……
双手猛地握紧了拳,我定是傻了,何苦还要想这些?
从我放弃嫁给他开始,从我顶替了玉儿入宫的那一刻起,我与他,早就结束了。
傻卿恒,他何苦还要为了我进宫来?
“卿恒……”上前走了一步,咝——真疼啊。
回身,他却是又退开半步,低了头道:“娘娘请唤属下顾侍卫。”
他居然,开始地我用敬语。
心头难过,又想上前,他却是制止了我,话语中带着悲凉:“娘娘还是止步吧,属下与娘娘走得这般近,已经越界了。按照常理,属下碰了娘娘的身子,这双手都是要斩去的。”
强迫自己笑了笑,我道:“卿恒,你别开玩笑了。”
分明瞧见他的身子一颤,安放在佩剑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娘娘莫要忘了,这里的皇宫。您是主子,最该小心,属下进宫来,只是想看着您平安,不想……不想与您走的近。”
他的话,让我感动得想要落泪。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他却还要为了我,如此付出。
看着男子低垂的眉目,心下觉得好笑,他和他爹,还真是不一样的人啊。真难想象,亲生父子,差别居然也能如此大。
微微敛起了笑,我淡声道:“本宫,明白了。”
这里,是皇宫,稍一个不慎,我和他,都会有无尽的麻烦。我们是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他的脸色苍白了些,转身朝外头走去,一面道:“娘娘先在此等一下,属下去喊人来。”
“卿……顾侍卫。”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