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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敌方以大吃小,自然稳操胜算。
假如久久尚未得手,而又一如徐少龙的猜测一般,在最上面一层私货乃是硫磺硝石之类的话。
则敌方便用火箭来攻,使四巨舶尽皆起火。
五旗帮之人,任是如何骁勇善战,但到了这时,巨舶皆焚,无处立足,也就只好溃败,各各赴水逃命。
此计定得严密巧妙之极,最重要的是能不能以连环能则胜,不能则五旗帮可以顺流而逃,边走边斗。
在河面上,容易支持。
到了相当时候,敌方怕有援兵赶到,不战而退。
但那第三艘敌船上有四名好手保护,火箭难施。
许明海急出一头冷汗,骂道:“没有用的东西,快射,别让敌人冲出来。”转面又向徐少龙道:“咱们如果有六七名射手,那就一定可以收拾下这艘次船。”徐少龙眼见第三次的火箭又失效,当下纵身跃过小艇。夺过一把硬弓。一名手下送上已燃的火箭。他扣在弦上,引开强弓,两指一放。两支火箭“飓”一声射出去,破空之声特别强劲震耳。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这支带火的劲箭,划过空间,宛如电光一闪,已射中了敌船舱面。顿时火光升起,浓烟大作。
这等情形之下,敌船上之人,很快就得被迫跳水,无法驶出河面。
双方这刻逐渐接近,已经进入三丈之内。
第三艘敌船上有人抛了一块宽厚的木板在两船之间。
其中一个劲装大汉,刷地跃出,脚尖一探木板,借力义起,且向梭形小艇扑到。
此人身在空中,手中之刀己舞出一片刀花,气势极是僳猛。
徐少龙弓交左手,右手拔出长刀,大喝一声、刀光宛如电光一掣,顿时把那大汉劈死,尸首掉落河中,发出咕哆一声,水花四溅。
他的气势,竟然比之对方更为凶悍劲厉,实是骇人听闻。
此时河面上因为火光烛天,是以明如白昼。
敌我双方之人,对于徐少龙一刀劈死海陵帮一名高手之举,无不眼见目睹,十分清楚。
徐少龙这一刀的气势,悍厉之极。
凡是眼见之人,没有一个不胆气大寒,生出凛骇之心的。
由于敌方第三艘船已经火势大作,船上之人,通通得跳落水中。
这一来这艘着火之船,便不向前疾移了。
徐少龙大喝一声,另一只快艇上适时“咚咚咚”的响起一阵急密的鼓声。
这阵鼓声,震荡心弦。
使五旗帮之人,无不勇气振奋,斗志大增,相反的,海陵帮之人则为之气沮胆丧,战意大大减弱。
事实上海陵帮这一回倾巢而出,志在必得。
而五旗帮只不过派出徐少龙率队护队,人数右限。
双方比较起来,实力悬殊大甚。
假如海陵帮不顾一切的扑攻,展开混战。
则徐少龙尚有奇谋妙计,否则实在很难逃得过覆亡的命运。
可是鼓声起后,五旗帮的巨舶操桨之人,个个气力大增,随着皮鼓节奏,加急催划。
顿时速度大增向那尚未被封锁的河面迅快冲去。
徐少龙把长刀横衔口中,拈弓搭箭,飓飓飓连发三箭,都是向河水中射去。
这三箭的气势不凡,劲急如电。
但见三箭才没入水中,登时河面翻腾涌浪,冒出三个人来。
海陵帮的人一望而知这三人皆是己方好手,他们乃是向敌船泅去,打算把船弄沉,好与敌人水战。
谁知徐少龙眼力箭术,皆属一流高手,居然截杀了三名之多。
咚咚震耳声中,突然升起一阵号角声,顺着河面远处传了出去。
但见海陵帮之人一个个转身退走,不过片刻之间而已,业已退得干干净净。
五旗帮的巨舶已冲过火船封锁线。
徐少龙兀自率两艘快艇在后面巡逻,以防敌人卷土重来。
行了十余里路,天色已经大亮。
徐少龙发出命令,前面的四艘巨舶,立刻停靠在岸边。
许明海向徐少龙笑一笑,低声道:“头儿真要得,总算这一仗闯出万儿,连老张也不敢不听你的命令了。哼!要不是他心中服气,就算他肯停船,也一定再滑行十丈八丈,才当真停下来。”
徐少龙道:“就算他滑行了十余丈,而始停住,但终究是听令停下了啊!他敢不停,才算本事。”
许明海道:“头儿这就有所不知了,在咱们这等大帮会中,人人都重视面子。如果碰到张中这种人,虽是听令,但十分勉强,说不定那一次就真的不听命令。要惩罚他,又碍于舵主的面子,试想谁还肯找上他做搭挡?”
徐少龙听了这话,突然触动灵机,忖道:“这人如此不得人缘,内心一定很多牢骚,因而变得更自傲,更看不起别人,我只要手段圆滑些,就可深予结纳。”
他存下利用之心,便打消了羞辱张中的念头,催舟上前,偕同许明海跃上其中一艘巨舶,见到张中。
朝阳之下,但见张中没有倦容,却微微透露出不悦的神色。
徐少龙猜想如果不是自己旱先显露过绝艺,已镇住了他的话。这刻他大概是会横眉怒目以待,自然也不会好话说的。
他已立定主意,所以全不动火。
目光一闪,只见四下有帮众散立。
于是提高了声音,说道:“张总管,昨夜多亏得你合作,才能顺利冲过敌人的埋伏,兄弟这厢谢过。”
张中本是满怀敌意,等候对方如是出言讥讽,他就强硬对付,哪知徐少龙当众谢他合作,人人听见,这个面子实在太大了,不由得满面泛起了笑容,敌意全消,拱手大声应道:“哪里,哪里,全靠徐兄的神勇,才击退了强敌,人货俱得平安无损,兄弟应该代大家向徐兄道谢才是。”
徐少龙道:“总管好说了,好在咱们是为本帮出力。这次能安然返航交差,总是本帮的福气。目下有一件事,要与总管商量一下。”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入舱内;只有许明海乃是头目地位,又是徐少龙的副手,所以能够跟入去。
舶内设备甚是简单,这一点使徐少龙也不禁佩服。
因为以张中的地位和权力,他的卧舱,虽然不布置得十分奢华,但弄得舒服些,却是天公地道之事,别人谁也不敢讲闲话。
眼下竟然十分简单,可见得张中虽是为人倨傲,但律己却严。可以说得上是真正能办事的人。
他有了这个印象,已把张中的个性为人,测摸出十之八九。
对付这样人,必须干脆俐落,定要以“能干”来打动他,使他感到佩服,然后才能结纳订交。
他立刻说道:“兄弟想讲总管亲自检查舱中的货物。”
张中讶道:“我不是已遵令把每舱船最上面的十几二十包都弃沉在河中了么?而且下令不许弄出声响。”
徐少龙道:假如这一手不是办得干净俐落,没被敌方发觉,他们焉肯用火船封河之计,来对付我们?”
他停歇一下,又道:“但兄弟仍然感到不放心,照我的猜想,本帮船舶装货的规矩,对方必定深悉,对也不对?”
张中道:“假使他们有心想知道,全无困难。”
徐少龙道:“若不如此,他们一定计算得出这些盐包在舱内一共是多少层,这么一来,他们也可以算好某一包特别的货物,将在什么位置了。”
张中想了一下,道:“有心人果然可以算得出。这是因为扛货上船,总是顺序而行,不似在陆地装货时,可以后来先上,既有一定的次序,则要算出某一货包是放置何处之举,也不困难。”
他至此已觉得对方真的有点道理了,试想这等问题,岂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人所能提出来的。
徐少龙道:“这就是了,以我想来,盐包总是带有潮湿之气,如果隔了两三层,则纵然上面着火,也不会波及下面。”
许明海接口道:“头儿猜得很对,就算是整包的火药,但若隔了两层盐包,则上面着大火,热力也透不过,决计不会爆炸。”
徐少龙道:“此理本来甚明,因此,这个能够筹划严密的连环火船封河之计的人,才智极是不凡,也许就再留一步备而不用的棋子。”
张中惊道:“徐兄之意敢是说在那些盐包之中,藏有整包的火药么?”
徐少龙道:“是的,他只须在火药包内,加些石头铁块,重量即可如盐包一般了。假如他们连环船封江之计得遂,则他们可以劫得四大船的盐,丝毫无损。如果不幸失手,则但须设法引爆火药,使咱们人亡船毁。声誉大挫。这一着毒计,非同小可,咱们宁可费点手脚,也得查他一查。”
张中道:“这话有理,咱们非查不可,但咱们停泊在此,不虞对方发现么?”
徐少龙道:“此所以我要靠岸停泊,假如有敌人来攻,一看情势不对,咱们还可以弃船上陆,大队撤走。如果在河中,游走不便,一定会伤亡很多人。”
张中吸一口气,道:“好,兄弟这就亲自动手查验。”
许明海插口道:“每艘船装载之货,多达数百包,查将起来,可真不易”
张中道:“不妨事,咱们但捡些靠舱壁的查看就行了,如果不靠壁,他们有什么法子可以予以引爆呢?”
徐少龙趁机赞道:“张总管真行,兄弟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跟你搭挡,必能顺利达成交差之功。”
张中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愿意与他搭挡之人,再说这人又是他心中佩服的,因此之故,大为感激快慰。
他道:“以后机会多啦!兄弟定要倚仗徐兄的大力。”
当下与徐许二人,迅快往货舱而去。
他亲自取了一个铁钩,同时挑选了三个他认为精明能干的手下,吩咐道:“凡是靠舱壁的,都割破查验,一直验到最底下的一包。”
他和手下们一同动手,既然是割开草包查看,可就不感困难了。
徐许二人看了一阵,便一同到别处而去,查看四周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中累得满身大汗的走出来,一见徐少龙,便道:“找到啦!每一边的舱壁各有两包,竟然是叠在一起的,那些王八蛋,可算得真准,居然一点都不差错。”
徐少龙转眼看时,只见几名大汉,已把那四包火药扛了出来,丢到河中。
他欣然一笑,道:“这等敌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