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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南浦不敢怠慢,调匀真气,然后一振双臂,身形冲天拔起,一直到一丈四五之时,才始停顿和下坠。
他双脚落地,仍在原处,显示他功力精纯,同时还保持着少许必要的力量,才能落回原地。
徐少龙心头一震,忖道:“此人轻功如此之佳,真是大大超出我意料之外。我只要能看到那个纪录资料,就可以了然每个人的专长和造诣如何了。
白尚奇摆摆手,道:“好,黄南浦且退,你居然没退步,甚是难得。”
黄南浦极力隐藏起他的暗喜,因为他吸引帮主等人注意,以便留下深刻印象之计,已经大功告成。
白尚奇向徐少龙道:“你各方面都很平均杰出,本座要考究一下你的内力,瞧瞧是不是退步了。”
徐少龙躬身道:“是,属下敬候吩咐。”
白尚奇凝视他一下,淡淡道:“你何以眼光闪烁不定?
但眼神却毫不散涣。”
徐少龙抬目望去,四道眼光碰在一起。
徐少龙心头一震,因为对方的眼神强烈得出奇,宛如冷电般,似乎能穿透他的眼睛。
他只一惊凛,马上就恍然这是对方考查他内力的一种出奇手法。如若他神衰气弱,意志不集中,马上就得被他如电的目光击溃,不敢也不能与他对瞧。
徐少龙意志集中,与他对抗,一面高声道:“副座,属下不行啦!”
白尚奇含怒道:“为什么不行?”
徐少龙本是站得好好的,但这时上半身竟微微向后仰,生似受到极大的压力。
他口中应道:“属下不敢得罪副座,是以感到不行了。
白尚奇突然收敛起这两道冷电般的眼神,道:“假如你集中全力,而不分心想到别的问题时,你就不致于感到吃不消了。”
他转身走上石阶,向钟抚仙道:“那徐黄二人,尚堪大用。”
钟抚仙颔首道:“如此甚好。”
白尚奇的目光转到毒剑袁琦面上,道:“倚老的绝世慧眼,兄弟向来最是佩服,只不知对这两人可有什么高见没有?”
毒剑袁琦阴阴一笑,道:“副座好说了,小弟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等考试内力之法呢!”
钟抚仙插口道:“你如有意思,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用不着客气。”
他的话等如命令,袁琦如果全无评论,就等如对神机营这一群后起之秀,表示他的无能了。
因此袁琦马上应道:“若论这黄南浦徐少龙两人的武功,也许黄南浦会略胜少许,起码在轻功方面,黄南浦是稳坐第一把交椅的了,然而若是这两人作生死之斗,则本人看好徐少龙。”
龙君谢沉道:“琦老这几句话,真是惊人之论。其中道理,必定奥妙得很。”
袁琦道:“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徐少龙的才智,果然高绝一时,在众人之中,要数他第一了。”
白尚奇道:“这样说来,倚老乃是认为徐少龙的才智,可以补他武功之不足,竟达到压倒群雄的地步么?”
袁琦道:“正是如此。”
谢沉道:“最好能举点实例,听来就更有趣味了。”
袁琦道:“刚才徐少龙的应变,可说是恰到好处。况且他马上就能恍悟白副座的眼神,乃是考试内力之法,这等聪明的反应,无疑已是甲冠群雄了。”
他这么一分析,人人听了,无不心服。
钟抚仙作个结论道:“现在可暂定徐少龙充任副统领之职。但是,他仍与别人一样,必须经过最后考虑。”
他转眼向白尚奇望去,又道:“最近的几个案子还须尚奇兄你去料理,这测验之事,由袁倚设计的,索性就让他执行也好。”
白尚奇道:“帮主这么说就这么办?”
当下回到厅中,摆上筵席。
这时其他的客人也到了,那是内三堂堂主,以及六七个本帮中财力雄厚的人。这些人虽然没有职位在身,但他们的财力,以及出身渊源等因素,使他们成为本帮中的有名望之人,一如到了外面社会中的贤达名流一般。
徐少龙的座位,竟是设在与帮主钟抚仙的席上,同席的除了白谢两副帮主,还有毒剑袁倚、席亦高,和内三堂的阴阳手李听音,三环追魂辛公权,瘦包公于木塘等,可见得他这个“副统领”如若当得成,则在位之高,令人咋舌。
徐少龙在贤达名流中,不但见到郑艳芳的父亲郑洪福,同时也见到了黄升,即是迷魂大岁黄老歧之兄。
帮主赐宴,乃是不可多得的盛事。
因为这钟抚仙罕得参加任何聚会,所以做成一种神秘,令人敬畏。
因此大家都显得相当的小心翼翼,没有一点江湖人物的豪情,倒像是官式的场面应酬了。
直到吃喝得差不多,几个最好的乐师到达,弓玄管并奏。
以及好些美貌歌伎们翩翩起舞时,气氛始见轻松热闹。
石芳华这位红伶,也应召来献唱。
她一出现,那艳绝的容光,顿时使所有的歌伎,为之失色。
她奉命献唱,拣些情致缠绵的小调给大家欣赏。
当她开腔时,整个大厅之中,不论男女,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所谓“几乎”,便是因为有两个人并不曾如痴如醉的观赏聆听。
这两个人一是帮主太乙神指钟抚仙,另一个就是徐少龙。
徐少龙表面上并非不看不听,但是内心没有入神的听和看。
只有钟抚仙是真的不大注意石芳华。
徐少龙当然发现这情形,他本来对石芳华这等可人儿,当真有兴趣得很。只不过他目下无暇纵情享受而已。
他非常小心地查看各人的情状,还有反应,对他来说,都很有参考价值的。
石芳华的声色和唱曲的技巧,无不已臻上乘,简直是全无暇疵。她在唱曲之际,那对勾魂的剪水双瞳,滴溜溜的转动不停,在众人面上扫来扫去。
她首先发觉钟抚仙对她不感兴趣的情形,接着又发觉徐少龙对她乃是视如不见,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对于钟抚仙,一来他年纪稍大,二来他身为帮主,自应比较矜持,似乎还不十分奇怪…”
但徐少龙年轻英俊,本身既不是和尚道士这一类出家人,身边又没有跟着一个善妒的妻子,何以对自己的“色艺”都淡然置之?难道对他毫无吸引力?
这使她对徐少龙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当她数曲已终,帮主循例礼貌地邀她入席时,她竟欣然答应了。
她的座位,恰好是设在徐少龙身边。
钟抚仙略略与她应酬几句,夸赞过她的唱曲之后,就与身边的袁倚谈话。
在石芳华另一边的人是席亦高,他与钟抚仙的冷淡。
正好相反。口中不停地赞羡她的色艺,手中之筷,也不断地为她夹菜。
石芳华不得已与他应酬,同时也不敢露出敷衍之态。
虽然如此,但她口齿伶俐,口角春风,不但可使合座皆欢,并且还有法子抽空与徐少龙说几句话。
她当面问过徐少龙的姓名和职位等。
虽然只是几句话而已,却已使他们改变了关系。
即是从本来的陌不相识,变成了可以交谈的熟人了。
不久,曲终人散,所有的人,一一向帮主行礼辞出,石芳华觑个空,向徐少龙低声道:“你下午如有空,来找我好不好?”
徐少龙不禁一愣,心想:这个女戏子未免太大胆了。
只听她又道:“我有话跟你说。”
徐少龙心知她是众矢之的,必有无数目光在注视她的举动,当下大大方方地向她颔首而笑,一面说道:“石姑娘唱得太好了,无怪乎红透了半边天。”
席亦高踱过来,接口道:“这话一点也没夸张。石姑娘的色艺,可说是天下无双了。”
徐少龙趁这个机会走开,到袁琦身边。
袁倚发出指示,命这十二神机高手出厅,从一道侧门出去,最后,大伙儿集合在一间偏厅内。
这间偏厅内设有几个神龛,香烛供品等物,无不齐备。
人人一望而知目下必是进行一项仪式,他们就真正组织成一个团体,与过去的关系,就大为减弱了。
果然钟抚仙随后而至,他仍是那一身白衣,浓浓的眉毛下面,射出两道阴骛威严的目光。
两名侍童把虎皮太师椅也抬进来,使人禁不住感到此椅敢情是帮主的宝座,须臾都不离的。
徐少龙又一次感到那阵刺骨的微寒,因而不得不极力收敛起任何抵抗的意识,因为这“先天真气”的潜力,无与伦比,任何高手,如果不是练成了这等先天奇功,决计无法抵抗的。
袁琦首先向众人解释过一项仪式和意义,便在钟抚仙帮主主持之下,非常庄严隆重的举行。
历时达一刻钟,才一切停妥。
钟抚仙示意袁琦,袁倚这才说道:“你们十二人刻已正式成为本帮核心中的核心组织了,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你们就分别扩充力量,每人主持一个小组,而由副统领徐少龙主持大局,节制全体人员。徐少龙……”
他叫了一声,徐少龙躬身应道:“属下在。”
袁琦道:“你直接向帮主负责。不论是白副帮主的命令,或者是我的命令,你都须尽快向帮主面禀。”
徐少龙道:“属下记得了。”
袁倚道:“本帮的五旗令,乃是表示身份尊崇,凡是本帮之人,见了此令,皆须听命。而且凡是赐有此令之人,监堂亦不能逮捕。唯有双龙敕令,代表帮主,持令之人,可以逮捕任何人,这是本帮人人皆知之事。”他停歇一下,又道:“你们每一个人人帮,照例得拜观五旗令,以便日后认识。但双龙敕令,只是描在纸上,给高级之人看过,真正的双龙敕令,你们自然未曾见过,现在帮主命我给你们看看此令,也是以资辨识之意。”
一个白衣侍童捧了玉匣过来,袁琦打匣中取出一面半尺长,三指宽的金属令牌,两面镌刻着一条花龙,但颜色不同。
一面的飞龙金光灿然,另一面则作烂银色,非常精美夺目。
众人传观过之后,袁琦问道、“你们皆知此令掌握着无上权威,但可曾发觉此令乃是一件稀世之宝么?”
大家都摇摇头,说不出奇特之处。
钟抚仙向徐少龙笑一笑,道:“你呢?”
徐少龙心想:如果不显示一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