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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我辈武林之人来说,胜败生死原是没得怨的,于前辈既是怪我狠辣,可见得另有缘由。”
于一帆点点头,他功力深厚,是以虽然身负重伤,换了别人,早已倒毙,但他却还支持得住,他道:
“不错,这里面另有原因。”
徐少龙道:
“这原因晚辈也晓得,不外是由于我是五旗帮帮主的心腹,是以不该对你下这毒手,对也不对?”
于一帆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与钟抚仙的关系了?”
徐少龙道:
“他们守口如瓶,我事先并不未得知,但其后从你行动上种种迹象,悟出你其实暗中保护阎炎,可见得你与贩卖人口有秘密关系。”
于一帆道:“你这一说明,使我反而更不明白了。”
徐少龙道:
“请耐心一点,我先试作说明你这方面的想法。那就是你虽是贩卖部门的高级人物,但你一身具有多重身份,故此也不一定要维护阎炎。假如我不出现,则你可能任得幽冥洞府之人,把他杀死。”
这一点他猜对了,于一帆轻轻地点头。
“但既然我已现身,你判定我方实力之弱,是以大为放心,一方面暗杀博洛多手下。另一方面,你故意与我激斗,给博洛多瞧看。万一搏洛多能返回塞外,他仍然是对你有利的证人。”
于一帆虽然命在须臾,但仍然泛起震惊之色。
“我测破了你的用心,决定争取回主动之势,特地与博洛多协议,到此处交手。当然我还不知道他的手下已被消灭之事,但我却有把握可以脱身,所以跟了他来,到了这儿一瞧,立刻拆穿你想加害于他的计谋,便促他逃走。他果听信我的推论,立即离开……”
于一帆道:“此人若是逃走成功,于你有何利益?”
徐少龙道:
“他若是逃走成功,于我全无利益。可是在这南直隶地面,以他一个胡人,若想顺利潜逃得返塞外,那是没有可能之事。如果你截杀失手,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于一帆马上问到要点上道:“你何以定要杀死他?”
徐少龙道:
“此人气魄甚大,才略过人,加以武功出众。这等人才,如是让他回到塞外,岂不是我大明朝的祸患?”
于一帆皱起眉头,但显然不是为了疼痛。
“徐兄这般关心起大明朝来,实令人感到可笑。”
徐少龙冷冷道:
“老实告诉你吧!我虽然是五旗帮神机营副统领,可是真正身份,却是由五老会议选出来的大尊者,负责执行屠龙计划。而于前辈你便是应予屠杀的孽龙之一了……”
于一帆直到这时,方始恍然大悟。要知“五老会议”,乃是武林诸大门派公认的最高领导阶层。虽然外问无人得知这个会议,由哪五老组成?平时亦不与这些门派有什么接触,可是“五老会议”的存在,却是事实。
“这个屠龙计划,”徐少龙加以补充:“并不是专门对付五旗帮,而是要彻底摧毁那万恶的贩卖人口组织,你既是其中一名高级人物,自然越早除掉越好。”
于一帆哼了一声,道:“无怪你一出手反击,就如此恶毒了。”
徐少龙道:
“在你心中,你并不打算杀我,只要透露与钟抚仙有特殊关系,料我马上明白,化敌为友。这便是你为何会单身到这儿来查看之故。因为你不必防范于我……”
他的话声嘎然而止,敢情是于一帆突然倒在地上,徐少龙默然注视了一阵,确定这个一流高手已经身亡,这才行近去,以刀尖翻动他的身躯,使他正面朝上。再经查看,果然已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午他回到家里,见到玉罗刹连晓君。
连晓君又惊又喜,问道:
“你这一夜到哪儿去了?今日过了中午还不回来,真把人担心死啦!”
徐少龙道:“听说你杀死三个幽冥洞府之人,可是当真?”
“是的,那厮手段恶毒得紧,差点让他炸死了阎炎。”
徐少龙道:
“据我所知,幽冥洞府之人,每一个都按照天性之所近,均习得有一宗特别功夫。只不知你这一次,可曾发现他的绝艺没有?”
玉罗刹连晓君道:“好像没有,不过却有一件相当奇怪。”
徐少龙道:“什么事使你奇怪?”
连晓君道:
“那斯临死之前,口口声声说我逃不出幽冥洞府的追杀。同时又喷过一口鲜血,却像是使邪法一般,但事实上全然无事。”
徐少龙点点头道:
“幸亏你告诉我,不然的话,你也许遭了暗算,还莫名奇妙
连晓君讶道:“幽冥洞府哪得如此厉害?”
徐少龙道:
“他们固然厉害,但也因为他们已有可靠线索之故。要知那厮的一口鲜血,虽是不曾当场伤了你,但你只要沾上过一点点血雾,在幽冥洞府之人看来,不啻是额上凿字就是凶手。”
连晓君这才明白,道:“原来如此,但我不怕他们。”
徐少龙道:“幽冥洞府乃是天下两大邪派之一,你若以为曾经收拾过一个并不困难,因而生出轻视之心,那就错了。”
玉罗刹连晓君沉吟一下,才道:“我想知道这一口血雾,叫什么功夫?”
徐少龙道:“他们称为‘血咒’,意思说好像咒诅一般,终能置敌人于死地。”
连晓君道:“管它血咒或什么的,我心中有一个更迫切的疑问,只不知你肯不肯解答叩
徐少龙笑一笑,道:“你还未说出这个疑问,我怎知能不能回答?”
连晓君深深地注视着他,美眸瞬也不瞬,道:
“你的气质、谈吐以及胸中之学,都不是你那种出身之人所应有的。请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从哪一个人的口中,识得幽冥洞府的血咒功夫?”
徐少龙冷静地回望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过了一阵,才道:
“假如我回答,使你感到为难的话,你将如何自处?”
他先探询对方的态度,其实这个答案,他不要听他回答,早已知道。
连晓君却着实为难了一阵,最后轻轻道:“我一定在你这一边,你信是不信?”
“假如你须得叛出五旗帮呢?你仍然在我这一边?”
连晓君美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毫不迟疑地道:“是的,仍然在你这边。”
她一旦已作过表示,其后便全无顾忌,所以答得很快。
徐少龙正要说话,房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步声,他赶紧改变话题,放大声音,道:
“你今天还是呆在家里的好。”
连晓君道:“以我猜想,总督府今日大概会派人请我们去玩。”
房外传来余么么的声音,道:“大少爷,有客人登门造访。”
徐少龙问道:“是谁呀?”
余么么己出现在门口,但见她侧身作出请客人入内的手势、接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露面,迅快跨入房内。
徐少龙一看来人,赶快起立,躬身施礼,道:“不知总座驾临,有失迎近……”
玉罗刹连晓君那么据做之人,这时也泛起笑容,施礼道:
“席叔叔大驾亲征,敢是有什么大事?”
来人原来是五旗帮中,握有重权的总务司席亦高,他潇洒地向他们颔首还礼,但锐利的目光,却使人感到他并非像外表那么温文可亲之人。
席亦高在当中的椅上坐下了。先叫徐、连二人也坐下,又等余么么奉过茶退下了,才道:“本座奉命前来,暂时还没有什么大事。”
他的目光转到徐少龙脸上,接着道:
“少龙,帮主面命本座回谕于你,第一件是关于连晓君的终身大事。”
连晓君一听,脸色都变了。她作梦也想不到席亦高此来,竟是与她的终身大事有关……
事实上连晓君并不怕提到她的终身大事,她吃惊的是帮主的谕令中究竟要她嫁给哪个?难道要她嫁给徐少龙?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帮主何须特地派席亦高前来,传达此令?
由此可见,对象一定不是徐少龙,她芳心大为震动之故,正因业已考虑及此。
徐少龙道:“哦!是连香主的终身大事?只不知对象是什么人?”
席亦高道:
“根据各方的报告,帮主又断定那总督大人黄翰怡的公子黄云文,对连晓君十分倾心,黄家上下,亦对她甚为属意。预料在最近期间,将会涉及婚嫁之议。帮主谕令,连晓君须为本帮着想,不得拒绝婚事。”
连晓君登时呆住了,心中不知是欢喜好抑是失望好?
徐少龙干咳了一声,才道:
“黄府果然有此意向,而且一旦求婚成功,很快会接着举行婚礼,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咱尚可设词拖上一段时间。”
席亦高笑道:
“咱们想法催黄家快点办喜事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故意拖延之理……”
他的目光转到连晓君脸上,声音变得很柔和,又道:
“晓君,愚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如果还能亲眼得见你下嫁与总督大人的公子,不论在公在私,都是值得安慰庆贺之事。”
连晓君垂头道:“不,席叔叔,我不嫁给黄家。”
席亦高道:
“你不是平凡的女孩子,所以愚叔也不必多兜圈子说话。老实说,你能嫁到黄家,这等机会,休想有第二次了。本帮自当全力为你掩护,总教你在黄府中,不致败露了行藏。”
连晓君没有作声,席亦高又道:“少龙,你个人可有反对之意?”
徐少龙苦笑一下,稍稍斟酌过字眼,才道:
“属下为公家着想,自然赞成这一亲事,但不瞒总座说,属下私心,可真不是滋味呢!”
连晓君身子一震,抬起头来望他。
席亦高不让她有发言的机会,道:“这就是本座须得全程赶来之故了。”
徐少龙避开连晓君的目光,问道:“总座这话怎说?”
席亦高道:
“我们都认为你一则尚未娶妻,二则卓厉骏发,一表人才。晓君则是待在闺中的少女。若是让你们再相处下去,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生怕你们生出感情,难以割舍。故此赶来,作一了断。”
他直接了当地把重点说出来,徐、连二人听了,都没有话说。
席亦高又道:“你们目下纵然已有点感情,但幸陷溺未深,尚可以控制,对也不对?”
他以目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