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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吗?真是看不出来,这赵太医平日里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是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居然是这么一个好色之徒。”
“哎,”那个叫小李子的叹道,“人家和咱不一样,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自古来又有哪个男人不是沉迷在温柔乡中的?就是咱们皇上,可不还是被那死了的贺兰主子迷上了,皇后娘娘这才出的宫……”
“嘘……小声点,”另一人拉了着小李子一把,“你可是吃了豹子胆了,皇上的事儿可是咱们议论的得的?”
“咳,怕什么,这会儿这偌大的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咱们说上两句又有什么打紧?不过,这个赵太医胆子倒是真不小,我听一个常在一处喝酒的小太监说起,说这赵杨进连宫里的娘娘都敢招惹。”
“什么?他真的敢……?”
“那可不是,我起初听着也不相信,但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真是不信也信了。不过真是想不到……”
他们二人说的这番话,景墨都听在了耳中,此时一大早起的平静心绪不由都被打破。
自己的后宫中居然有人跟赵杨进私通?如今还在宫里的太监中传了开来,要是再传下去,还指不定说出怎样的话来?
虽说景墨对后宫的这些妃子都没什么感情,但妃子私通毕竟是大丢皇家颜面之事,如今还被拿出来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他又怎能容忍?
景墨离开了御花园,一大清早便招了黄淳厚进来。
黄淳厚听皇上一早就宣,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战战兢兢便到了御书房。
“黄总管,今日早上在御花园有两个打扫的小太监,你查查是什么人,在哪里当差的,然后将他们带过来。”
“皇上……是他们犯了什么事儿吗?”黄淳厚有些摸不准景墨的意图,若是宫里的小太监犯了事,只需要让他去处置就是了,可景墨这么说,反倒是令黄淳厚心里颇是不安,就怕是自己的疏忽,惹恼了圣上。
“你不必多问,只管照朕说的去做便是。”
黄淳厚不敢再多言,随即退了出去。
景墨的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刚才两个小太监说的话,无疑是说到了他的心病。
若不是他被贺兰迷恋,无双又怎会离宫?
在这些奴才的眼中,他尚且是个这般薄幸之人,也怪不得无双走得义无反顾,至今连个音讯也全无。
黄淳厚办事十分利索,没一会儿那两个小太监李华和薛胜就被带了过来。他们两个在宫里一向都是默默无闻的,突然间被皇上找了过来,心里不免七上八下,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事儿。
景墨将其余的人都屏退了下去,他一步步走下座椅,朝那两人走去,一双精烁的目光凌厉地盯着这两人。
“皇上……吉祥……”大概是因为害怕的缘故,他们的声音颤颤发抖,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你叫小李子?”景墨指着其中一人问。
“回皇上,奴才是小胜子,他是小李子。”
“朕有话要问你们,今天早上你们在御花园说的话,朕都听见到了。”
两个小太监心中都是一惊,随即对望一眼,心里懊悔不已,胆怯恐惧之心却是更甚,要知道今早他们所说的可都是杀头的闲言啊!
“朕只想你们老实说,赵杨进这厮胆大包天,是跟后宫哪个妃子私通?”
两人的身子早已抖得跟筛糠似的,牙齿也禁不住格格打起了颤来,哪里敢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着头,口里嚷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小李子,你说!”景墨厉声喝道。
“回……回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他裤裆中一阵热流,竟是吓得尿湿了裤子。
“你不必害怕,朕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只要从此以后你能保证不再泄露给别人,朕便饶了你的性命。”
“皇上……”
“但若是你执意不肯说,那朕就以谣言惑众,扰乱宫廷的罪名,赐你个死,你自己斟酌着看吧。”
景墨重新坐回了龙椅上,等着他开口。
大概是斟酌了再三,那小李子想了许久,好不容易终于开口道:“回……回皇上,奴才也是听旁人说的。”
“那就把你听来的如实说给朕听。”
“是……是永宁宫当差的小德子,前次喝酒的时候,奴才听他说起,说是赵太医之前常常进出永宁宫,而且每次去,锦妃娘娘都会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走,不知是在里面做什么事。有一次,正巧是有急事要去禀告贵妃娘娘,却……却无意间听到里面传来那……那声音……”
“有这等事?”景墨喃喃道。
逸锦、赵杨进、贺兰还有小皇子,所有的人和事串在一起不能不令景墨疑心大起,他的心里立刻产生了一个想法。
表面上却是没有发作出来,他朝下面跪着的两人道:“这不过是捕风捉影之事,从今日起,再不许说这些闲言碎语,若是再教朕听到一个字,可就小心你们的脑袋了!”
“是……”下面两人早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听皇上这么说,如蒙大赦一般。
景墨立刻便起身去了永宁宫。
永宁宫给人的感觉,虽然大,但却是一阵阴冷之气,里面冷冷毫无生气。只有小皇子的哭声一阵阵地传了出来,清亮的啼哭在空荡的大殿里传了开来。
景墨走进去,只见小皇子睡在摇篮里独自哭着,而逸锦则在旁边的床榻上歇着。因为景墨来的时候吩咐了里面的宫女不需通传,此时逸锦和伺候的宫女莺儿都没有瞧见站在门外帘后的景墨。
“娘娘,小皇子还是哭个不止。这喂也喂过了,不知他是怎么了,要不奴婢去那些蜂蜜给小皇子尝尝,上一回他也是尝了一口便不哭闹了呢。”莺儿得了逸锦的许可,便到小厨房里去拿蜂蜜了。
小皇子仍在不休不止地哭着,逸锦也被他哭得烦了,站起身来走到他的摇篮边恼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和你的贱蹄子娘一样,都是个贱种!”说着逸锦伸出手来,在小皇子尚且柔嫩的小腿上狠狠捏了一把,小孩儿吃痛,顿时哭得更加的厉害。
景墨忙从门后出来,喝道:“逸锦,你在做什么?”
逸锦怎么会想到景墨就在这里,顿时慌了神,忙跪下接驾:“皇上,您怎么来了,怎么……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通传?”景墨已是满脸怒气,“若是通传了,我又怎么看得到你在虐待朕的皇儿?”
“皇上,我不是……”逸锦抓着景墨的手想要辩解,景墨一怒,扬手便是一个巴掌打上了逸锦的脸。
“朕到今日才知道,你的心肠远比朕想的要毒辣的多。当初你害得无双滑胎,虽然事后你口口声声说那是无意,但若不是你存了那个心思,又怎会去推她?今天你又处心积虑谋夺朕的儿子,朕且问你,你究竟是让赵杨进用了什么手段害死贺兰的?”
逸锦一惊,一手捂着脸,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回答景墨的问话。
其实景墨心中并没有把握,刚才他那番话不过是诈一诈逸锦的。
“皇上,臣妾没有勾结赵太医,没有害死贺兰。当日贺兰妹妹生产的时候臣妾与皇上都在外面等着,又哪里有机会加害呢?”
“好,你不认没关系。”景墨缓缓道,“朕虽一直愧对你,从你嫁给朕起,便从未近过你身,那么照说你如今仍该是个清白的处子之身,若是你真的没有勾结赵太医,可敢让人验你的身?”
逸锦的脸色顿时刷的白了,如一滩泥般瘫坐在了地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景墨宣了宫里嘴紧的李嬷嬷前来为逸锦验身,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她此刻就像一个战败的将军一般,灰头土脸,不知自己会有怎样的处置。
“逸锦,你还有什么好说?”景墨顿了顿,“朕只想问你,你已经是六宫中最尊贵的贵妃了,为何还要加害贺兰,还有处心积虑抢走她的孩子?还和那赵杨进做出此等秽乱宫廷之事?”
此时的逸锦倒是冷静了下来,一双眼儿血红血红,吸了一口凉气,道:“皇上问了臣妾这么多问题,为何?呵呵……”她冷笑了两声,“臣妾若不是被你逼到了这个绝境上,又怎会牺牲自己的身子,和赵杨进做出这等苟且的事来。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呢,却从未对我上过半点心思。”
逸锦此时又悲又怨,已经顾不上臣妾皇上这样的称呼了,就你呀我呀说了起来。
“一直以来,嫁给你做妻子是我唯一的愿望。可你却偏偏被鬼迷了心眼,看上了沈无双那个贱人,她算什么?当初不过是个寄居在我家的小丫头罢了,真是不明白,二哥哥被她迷了心窍,就连你也是这般。后来爹爹听信那个什么神算子的鬼话,说什么朝凤之命,为了帮你坐上皇帝,定要将她许配给你。那个时候,我真是恨得牙痒痒……”
“段逸锦,你若再敢对无双不敬一句,朕就……”
“皇上就怎样?”段逸锦扬起了头,事已至此,倒是没有那么恐惧了,反正今日,她是要把想说的话通通都说出来。
“我虽嫁给你了,可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看着你和那个贱人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对我却是冷淡至极,不闻不问,我真是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好,能令你这般的死心塌地?哦,不对……还有个贺兰……”说起贺兰,逸锦悲戚的眼中闪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情来。
“原来我们的皇上并非什么情圣,也是会被引诱,会疼惜别人的普通男人啊。这个贺兰倒是个好样的,能将无双这个贱人气走。只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些,妄想凭借着肚子里得孩子就一步登天,母凭子贵?哼……我偏偏不让她如愿!不管是无双也好,还是贺兰也好,我都不能让她们如愿!”
她冷笑道:“皇上,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年是我伪造了无双和大哥的奸~情,特意告诉了安平那个蠢妇,只是可惜,我二哥哥成了个箭靶。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推她的,凭什么她就事事称心,样样如意,而我和她在一个府里,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不服,不服!”
“段逸锦,你好狠的心肠